迟早都要见面,李琬琰不觉有什么,点了点头。 萧愈调转马头,回到酒楼门前,他抬手将李琬琰从马背上抱下来,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推门进雅间,众人走上前见礼,随后便陷入沉默,尤其是吴少陵,耷拉着脑袋站在最后,与先前在窗前招手时判若两人。 萧愈瞧着吴少陵的态度,便知是有人告诉了他李琬琰的身份。 他收回目光,引着李琬琰走到雅间里面,两人并肩坐在主位上,左侧是军师和吴少陵,右侧是贺兰辰贺兰月,霍刀坐在萧愈对面。 李琬琰手里还拿着萧愈给她买的糖人,环顾一周,看着手边的小几上立着一个花瓶,便抬手将糖人插到上面。 她转回头,正对上众人一起投来的视线。 贺兰月先看了看那糖人,瞪了李琬琰一眼,接着撇过头去。 吴少陵神色复杂,表露出的敌对之意稍较贺兰月收敛些。 “早听闻京都的花朝会繁华热闹,今日一见,确是大饱眼福。”贺兰辰私下训斥过贺兰月后,抬头望向李琬琰,笑着开口打圆场。 李琬琰并未将贺兰月的敌意放在心上,闻言看向贺兰辰:“贺兰公子是第一次来京吗?” “是…准备进京备考。”贺兰辰见李琬琰与自己搭话,不由耳朵一红,语气十分谦逊的回答。 李琬琰闻言挑了挑眉,心里算了算时间:“若要科考,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倒是不急,且有时间好好准备。” 贺兰辰正要回答,被一旁的贺兰月率先插话:“哥,你告诉她做什么?她若公报私仇,岂非等你考上了,再将你从榜上刷下来。”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贺兰辰霎时急了。 霍刀和军师白天淳闻言都是一愣,连吴少陵也出乎意料的看了贺兰月一眼。 萧愈下意识皱眉,连忙转头去看身旁李琬琰的反应。 李琬琰与贺兰月对视,看着她挑衅的神情,微微一笑:“贺兰姑娘说笑了,历来科举都是主考官们匿名选录,不到放榜前一刻,无人知晓成绩。”她说完一顿,接着微微侧头,故作疑惑的反问:“何况本宫与贺兰公子无冤无仇,何来公报私仇一言?” 贺兰辰满脸惭愧,连连向李琬琰道歉:“殿下,小妹不懂事,口无遮拦,请您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他说完推了贺兰月一把:“还不向长公主殿下赔罪。” 贺兰月闻言,脑袋一偏,冷哼一声。 李琬琰自然也知道,贺兰月敢对她如此不敬,是仗着萧愈的势力。 大家都知道,萧愈领兵入京,拜摄政王位,权势煊赫,她这个手握几万人马的长公主在萧愈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贺兰月自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因为有萧愈护着,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自然,李琬琰也无心与贺兰月争个长短,一来如贺兰辰所言,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被家里人娇惯坏了的孩子,二来贺兰家于萧愈来说是救命恩人,她这个仇人家的女儿,在萧愈面前天然的便理亏。 “无妨。贺兰公子只需专心备考,若能中榜,日后步入朝堂,也是王爷与陛下的左膀右臂。” 贺兰辰闻言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一旁萧愈对他说:“本王有正事要商议,你带着你妹妹先回府。” 萧愈话落,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贺兰月不敢相信萧愈竟开口赶她走,霎时委屈的眼睛一红。 吴少陵率先反应过来:“阿愈,若有什么正事,我们回去谈也是一样,何必撵月姑娘走呢,她心心念念的游街花车还没开始。” 萧愈闻言不语,只冷眼瞧向吴少陵。 吴少陵本还想说什么,可对上萧愈的视线,下意识就闭上了嘴。 贺兰辰连忙站起来,对着萧愈和李琬琰一礼:“不打扰王爷和殿下正事,在下这就告退。”他说罢,不等贺兰月哭闹,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连拖带抱将她带出了雅间。 贺兰月呜呜的哭闹声渐远,留下的是雅间内一片沉静。 霍刀与军师对视一眼,不敢轻易开口,贺兰月确有失礼之处,但他们都没料到萧愈竟会如此生气。 吴少陵不解萧愈此举,他心里闷气,默默半晌,他看了眼李琬琰,随后转头问萧愈:“王爷有什么正事是现在能说的?” “南下征讨安明栾之时,军师留在京中,本王和长公主都会离京,领兵南下。” 吴少陵闻言,眼睛一圆,神情里满是不可置信。 “王爷!阿愈!你…她…她能领什么兵?南下征讨之事岂是儿戏?” 今日上来之前,李琬琰实在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场面,完全不知贺兰月与吴少陵会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 本想着南征之前熟悉一番,不想反倒生疏了,李琬琰有些后悔,早知不该提议上楼来,她转头看了看萧愈,知道他已经生气,她无心让萧愈与下属之间心生嫌隙,想了想开口。 “本宫有些乏了,后面还有花车游街,诸位留下好好观赏吧。”她说罢起身,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向外走。 萧愈立即站起身,他快步追上李琬琰,从后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李琬琰闻声转头,笑了笑:“王爷留下来与家人过节吧,不必送本宫了。” 她利落开口拒绝,随后抽回手臂,推门走出雅间。 霍刀立即站起身,他与萧愈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他的心意,快步追了出去。 霍刀追到楼下,见李琬琰站在酒楼前的木柱上解开拴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他立即快步上前,对李琬琰一礼:“殿…殿下,”他刻意压低声音,怕惊动来往的人:“属下奉王爷之命,送您回宫,属下替您牵马吧。” “不必了。”李琬琰回绝了霍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丝毫喜怒。 霍刀不禁抬起头,借着灯光观察李琬琰的面色,发觉和她的语气一样,他实在看不透长公主究竟有没有因楼上的事情心生不悦,正打算坚持奉命护送李琬琰回宫,就见她皓腕缠好缰绳,修长的腿一夹马腹,留下一句:“不必跟着。”就骑马而去。 此时酒楼之上的雅间内,只剩下吴少陵和军师白天淳,萧愈慢慢转身,走回主位上坐下。 吴少陵心知自己刚刚情急说错了话,垂着脑袋不言语。 等了半晌,不见萧愈开口训他,他自己先憋不住,将心里的疑问和不解一股脑的问出口。 “阿愈,你可是让那个女人下了蛊不成?我承认她确有几分姿色,可你想想她的身份,你为何要这般维护她?难道你还对她动心了不成?” “她是何身份,本王再清楚不过,”萧愈冷静的看着吴少陵开口:“战事不是儿戏,你若和贺兰月一样,拎不清轻重,那南境的兵你便不必带了,回北境去。” 吴少陵闻言一滞,他听着萧愈的训斥,再次垂下脑袋,默默半晌。 他之前喝了不少酒,如今被萧愈骂醒一半,似乎也清醒了几分,他抬手揉了揉脸,后悔认错:“阿愈,我有点喝多了,失态了。” “我刚刚的确不该那么说话,我只是想,就算先帝的仇我们不算在他女儿头上,但她不是一般只知胭脂水粉的公主,她可是摄政的长公主,就算是作为政敌,我们也该防着她些。” 白天淳闻言,拦住吴少陵,适时插话:“吴将军可想过,王爷带走长公主才是上上策,若将长公主留在京中,我们在南境战场上一旦稍有变故,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腹背受敌。” 吴少陵听了,与军师对视半晌,最后抬手用力一拍脑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一时间,他更不好意思面对萧愈。 萧愈见吴少陵开了窍,也无心再次与他浪费时间,他站起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折返回来从花瓶中拿走李琬琰遗落下的那根糖人。 萧愈手里拿着糖走下酒楼,结果发现霍刀还守在楼下,他下意识皱眉,语气不免生了担心:“你怎么在这?” “长公主…不让属下跟着,”霍刀说完,连忙又补充:“王爷,属下已经派了暗卫在后面悄悄护送。” 萧愈闻言紧蹙的眉心没有松开:“取匹马来。” 霍刀连忙从马厩中牵来自己的马,萧愈翻身上马,一手拿着糖人,一手缠着缰绳,直奔皇宫方向而去。 李琬琰回到未央宫后便打算沐浴就寝,她实没想到,萧愈今晚竟还会回来。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章,二更和今晚的更新一起发
第41章 李琬琰兀自骑马回宫, 半途遇上游街的花车,车上张灯结彩,孩童们结伴追在花车后面跑。 她不由停驻马, 等孩子们都跑走, 才继续骑马向前, 下了桥往一旁的小道去, 避开主街的热闹,李琬琰加快马速, 直奔城中央的宫门而去。 回到未央宫,便见守在寝殿内正犯迷糊的明琴。 明琴见李琬琰回来,揉了揉睡眼跑上前, 她下意识往李琬琰背后望了望, 没发现摄政王的身影,心里不由有些意外。 “殿下, 要用晚膳吗?奴婢一直让宫里的小厨房备着, 有您爱吃的避雨山药羹。” “好。”李琬琰一整晚只吃了一块糖, 她说罢宽了外裳直奔浴室而去。 泡了会汤泉,一身轻松的换了寝衣,回到寝殿明琴已经摆好了晚膳,李琬琰坐在茶案前, 一边吃山药羹, 一边想今日的种种情景。 贺兰月对她的种种敌意她倒明白, 只是那吴少陵, 按理也当是胸有城府之辈, 不想初次见面就如此剑拔弩张。 也不知现下酒楼之中, 萧愈与他们是何情景。 李琬琰虽不甚在意他们的态度, 但是她在意萧愈, 在意萧愈的态度会不会受他们所影响。 她如今实在没精力再应付萧愈的怒气,她只求自保,保住弟弟,保住宗亲。 李琬琰用过晚膳便打算睡觉,不想刚躺在榻上,还没来得及熄灯,便听推门声传进来,萧愈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月亮拱门后。 李琬琰明显没料到萧愈今晚还会回来,她从榻上坐起身,绵软的云被滑落至腰际,露出一侧纤细柔软的腰身。 她看着走近的他,和他手中被咬掉半块的糖人。 诚言讲,李琬琰现下面对萧愈,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她很怕他忆起过往,再闹上一番。 “你怎么回来了?”李琬琰算了算时辰,这会儿正是花朝会最热闹的时候,她开口询问萧愈,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她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萧愈闻言坐在床畔,他看着李琬琰半绾起的微湿的长发,心道她的动作倒快。 “你的糖落下了。”他回答她的问,抬手将糖人递给她。 李琬琰从被褥下伸出手,接过糖人,伸出舌尖舔了舔,还是那般的甜。 其实她不甚喜欢吃甜食,小时候看到糖人,觉得新奇有趣,一连买上数个,最后都丢给萧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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