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天师听着水云槿满满都是挑衅的口吻,当下铁青着脸,怒不可遏,她的意思是她已经有本事跟自己切磋,哼,一个小女娃口气倒是不小。 可在看着水云槿捏在手里特制的哨子,他顿时愕然,黝黑的手在身上摸了个遍,愣是没找着自己的哨子,原来是被水云槿偷走了,如今没了特制的哨子,那他岂不是要死在自己手里? 就在这时,季青提着一个筐子过来,里面不停地传出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似乎很拥挤的样子。 “少夫人,现在该怎么做?”季青将筐子提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 “去把乜天师身上划几道口子,记着温柔点!”水云槿一本正经地说着。 季青嘴角猛地抽了抽,好吧,他会很温柔的。 季青上前,一把掀了乜天师披在身上的长袍,挥出长剑在他黝黑的胸膛上舞了几下,伤口不深不浅不会流血太多,却足以让乜天师痛得咧起了嘴,这时水云槿吹响了哨子。 听着筐子里越来越翻腾得厉害的虫子,乜天师忍着痛向院外爬,万蛊蚀心的痛他比谁都清楚,它们太饥饿,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不出一日就能把一个人掏空吃到骨头都不剩…… 筐子里剧烈地翻腾着,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黑黢黢的虫子争相爬了出来,它们最喜欢鲜血的味道,寻着血腥嗖嗖地爬向乜天师,乜天师受着伤,本就爬得慢,还未出院门,就被成群结队的虫子爬了满身,蛊虫顺着伤口爬了进去,“畜生…一群畜生…你们都是我养的…啊……” 一时间小院里回荡着乜天师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凄厉不绝,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那扭曲的脸已经变形,黝黑的手捶打着胸口,却依然无计于是。 院子里的两个丫鬟早己吓得昏了过去。 水云槿就那么淡淡地瞧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纵然是如此恶心不堪的画面…乜天师总说蛊是他的宝贝,可是当它们爬进他的身体,他却在喊着畜生,他又与畜生有何不同,它们本来就是畜生,本就六亲不认,如今乜天师自作自受,只能他自己慢慢享受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劲风袭来,快如闪电,只看到一抹灰色落进小院,拉起还在地上打滚的乜天师就欲离开。 与此同时,皇甫玹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将灰衣人拦下,两人交手。 “蔺寒,把乜天师带下来,不能让人把他救走。”水云槿看着半空忽然开口,来人冒着危险来救乜天师,那就说明乜天师还有利用价值,留他在世上,不知多少人会受蛊虫的侵害,绝不能放他走。 蔺寒点头,一跃飞身而起,半空中有了蔺寒加入,灰衣人腹背受敌,只能让蔺寒将乜天师抢了过来。 转瞬间,又是数个蒙着面巾的身影落在小院,为首的那人身形娇小纤细,一看便知是女子。 “秋莞月,你没脸见人了!”水云槿挑眉看着为首的女子,第一感觉她就是秋莞月,可她为什么要蒙上面巾呢?她不该还要故弄玄虚了才对。 蒙着面巾的女子看了水云槿一眼没有开口。 水云槿眉头微蹙,眼前的女子眉眼太过平庸,只能称得上娟秀,而秋莞月的美又是娇媚惑人的,难道她不是秋莞月! “救乜天师!”女子猛地扬手,身后众人顿时亮出利器。 蔺寒等人迎上。 小院里一时刀剑碰撞。 乜天师看着那女子,眼里有着殷切和恳求,“救我…救我…你别忘了我是……” “闭嘴!”女子厉声打断,继而阴森不定的眸子看向水云槿,“你对他做了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水云槿毫不畏惧地直视。 女子眼中一冷,她快步上前,手中握着匕首,直冲水云槿走来。 水云槿看着她,同样握住袖中的长簪,对准乜天师,“你不想他现在就死,那就过来。” “你舍得他死!”女子顿住,只是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果然是以前的秋莞月,只是如今的脸…是真的吗?”水云槿挑眉,除了皇甫珩和秋莞月,没人知道她中了毒,这毒只有乜天师才有解药,这一点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所以她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秋莞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子声音极淡,似在故意混淆着什么。 水云槿冷笑了声,“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最清楚,他受蛊虫侵蚀,就算你费力救了他,也是去了半条命,而我现在就能救他,只要他说出七花草的解药……” 女子眼睛一眯,水云槿果然诡计多端,在这个时候选择说这番话! 人为了活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乜天师就是这种人,她目光转向乜天师,看着他眼中的丧气和妥协,眼中一凛,“麒二,杀了她和乜天师……” 与蔺寒交手的黑衣人动作一顿,杀水云槿他明白,可是连着乜天师一起杀?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他身中蛊毒,已经是个废物,留着他只能是个祸害!”女子声音骤沉。 麒二只得点头,躲过蔺寒的攻击,向着水云槿这边飞来,蔺寒又岂容他逃脱,飞身追上。 “乜天师,你看到了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要你说出七花草的解药,我立刻替你解蛊!”水云槿看着靠在墙角的乜天师。 “全力杀了乜天师!”女子忽然厉声喊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不能让水云槿好好活着。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黑影向着这边袭来,宝剑的冷芒直冲乜天师的心脏。 水云槿本就站得极近,冷峭的利器在眼前划过,快若飞驰,她只觉腰间一紧,熟悉的杜若香扑来,她整个人被带出了数丈远,她回头看着皇甫玹冷凝的脸,语气微弱,“别让他们杀了乜天师。”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眸色极轻极淡,“在这里等着。” 黑衣人被蔺寒等人拦住,所幸乜天师从鬼门关上捡回一命。 小院子里处于混战中。 皇甫玹飞身而起,跃过重重人头,就见乜天师脖子上不知何时缠了一条颜色鲜艳的小蛇,而他已经毒发身亡。 “撤!”女子一声大喝,混战中的黑影一飞冲天,皇甫玹看了那女子一眼,手中宝剑挥出,直冲她心口,灰衣人大惊,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他挥出手臂,利剑划过他的手臂,又回到皇甫玹手中。 皇甫玹心知一旦让他们离开昌永境地,就等于放虎归山,况且敢对他的女人出手,他岂能放过!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消失在天边,心里明白他不会轻易放过“秋莞月”,想到那两个灰衣人,她扬声道:“你们跟去。” 蔺寒等人点头,这里已经没危险。 小院里归于平静,水云槿上前看着已经气绝的乜天师,心里一时有些难受,原本没想过会遇上可以给她解毒的人,也就没有期盼,可是如今遇上又让他死了,难道天意注定她…… “少夫人,我们先离开吧。”身后的章御医恭敬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点头,随着几个暗名和章御医离开了小院。 刚走出深谷,就见空旷处停着一辆马车,奢华内敛的马车,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凌肖尧,这时坐在车头的子乔翻身下车,掀了车帘,露出凌肖尧秀雅雍容的容颜,声音温和清淡,“你可还好?” 水云槿笑了笑,“还不错!” 凌肖尧会心地扬了所唇,这样的从容淡定他不该为她担心才是,“上来吧,我送你回城。” 水云槿还没开口,就见天边一道白光划过,转眼间皇甫玹在她身边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凌肖尧的话,他如玉的容颜微微暗沉,浑身气息骤冷。 须臾,蔺寒等人也己来到。 “若二公子不嫌弃,就一道回城吧。”凌肖尧笑看着皇甫玹。 “嗯……”只听皇甫玹闷哼一声,就见他身子微弯,如玉的大手抚上胸口,面色有些许苍白。 水云槿看着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你怎么了?受伤了?让我看看?” “公子,你……”季青一惊,他怎么不知道公子受了伤。 他正欲上前,却被亦森拦住,季青不明所以,抬头不满地看了一眼变森,在看着亦森眼中的神色,他忽然明白明来,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我没事,你坐他的马车先回去吧,我骑马就好。”皇甫玹低垂着眸子,声音淡淡,说着就欲推开水云槿的手。 “不行…你受了伤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季青,还不快把马牵过来!”水云槿神情急切,连着声音都重了些。 “哦哦…立刻来。”季青连连点点。 水云槿拉着皇甫玹上下打量着,见他白衣上干净无尘,一时间是真的有些担心! 而此时皇甫玹顺势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水云槿身上,他颀长的身躯将水云槿整个包裹,在水云槿看不到的地方,他回头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凌肖尧。 凌肖尧亦是挑眉,微微含笑的眉眼让人看不出喜怒。 水云槿很是吃力将皇甫玹扶上了马,额头上已经出了薄薄的汗,“你拉我一把,我骑马带着你。”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大手一带,就将水云槿拉到他身前。 水云槿刚一上车,皇甫玹又是轻轻咳了几声,整个人爬在水云槿背上,显得极是虚弱。 水云槿听着他略显无力的声音,满眼都溢着心疼,“你抱住我,忍着点,我们很快就能回王府。” “好!”皇甫玹低低弱弱的声音透着无力,却依然好听如潺潺泉水。 待两人先行骑马离开,季青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公子这样有用吗?” “只要少夫人在意,那就有用!”一旁的亦森忽然开口。 季青脸上一乐,“哟,看不出来啊木头,原来你懂得还挺多!” 亦森撇了他一眼,翻身上马,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四溅。 片刻,原地只剩下凌肖尧,“走吧。” 水云槿一行人在王府门前下马,府里的下人们看着突然出现的水云槿只觉惊奇,少夫人不是失踪了吗?他们公子又是怎么回事?看少夫人的模样好像很吃力,而公子弯着身子,脚下不稳,显然这么走着也不舒服! 经过云阁,皇甫玹抬头看了一眼,“咱们早就分院子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院子,你的我的还不都一样。”水云槿没好气地道,声音微微喘着。 “那我想回水榭。”皇甫玹声音低低软软的,听得水云槿心里软得能化出水来。 “好,听你的,以后我们就住在水榭,谁也不搬!”此时的水云槿不管皇甫玹说什么她都会应着。 “你也不搬吗?”皇甫玹又是软绵无力的声音低低传出。 水云槿累得满头大汗,来不及开口,只得不停地点头。 “以后再也不搬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搬,对不对?”皇甫玹得寸进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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