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又夹了一筷子山菌道,“我就只会这一句安慰人的话,你将就着听听吧。” 嬴风较真道,“什么叫我节哀顺变啊?要节哀也该是那女子节哀!像我这么英俊潇洒,仪表堂堂,试问哪个女子错过我,不是她的损失?” 邀雨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道,“我记得我娘以前说过,夸人都夸郎才女貌,意思就是好男子要才学出众,好女子才要貌美如花。你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表,显然是跑偏了啊。难怪会被退婚。” 嬴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说我没才学!你可知师兄我也是南地有名的才子之一!你哪里看出我没才学?” 邀雨随手点着桌子上的烩鱼,“那我问你,这烩鱼为何用鲫鱼不用鲤鱼?” 嬴风皱眉,“我又不是厨子,怎么会知道为什么用鲫鱼。况且你这问的又算是什么才学?” 邀雨一脸严肃认真道,“鲤鱼入冬会冬眠,抓不到,而鲫鱼现在正是肥美。你一个探子,他日若是假扮成渔夫,却连这些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容易就被人识破?那你说这些算不算才学?” 嬴风愣了一瞬,最终诚恳道,“你说得没错。今日是我受教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邀雨冲着正在楼上楼下忙碌个不停的小二撇撇嘴,“方才点菜时小二跟我说的。” 合着你也是才刚知道啊!嬴风觉得自己脑仁儿疼! “我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套路都被打乱了。嬴风抵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才又道,“哦!对,退婚。你都不问问我是被哪家退的婚吗?” 邀雨敷衍地问,“哪家?” “檀家。” “噗——”又是一口酒。这次邀雨连擦都没帮嬴风擦,“哪个檀家?” 嬴风自己掏出块绣了清风图样的丝帕擦了擦脸,“还有哪个檀家?自然就是你家。” 邀雨闻言没有吃惊,却突然发怒了,“我爹除了檀承伯,难不成还跟蒋氏生了个女儿?” 嬴风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抓狂。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涉及男女之情,就得跟邀雨直截了当的说,多拐一个弯儿这丫头都能迷路! 嬴风趁机拉过邀雨的手,“我是说我和你。” 邀雨愣住,“我和你?” 嬴风点头,总算听明白了,“对。就是我和你的亲事。” 邀雨只觉汗毛倒竖,好像有什么东西沿着后背一路往上爬,直到她头皮发麻。 邀雨努力想把手先从嬴风的魔爪里抽出来,却被嬴风握得死死的。她有点儿惊慌地道,“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婚约?!我怎么从未听我爹提起过。” 嬴风满脸笑意,捏了捏邀雨的小手道,“我也是上次接到师傅的信才知道。好似是师伯同我师傅定下来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父亲定下的亲事,你该不会不认吧?” 邀雨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她试探道,“所以你跟子墨说你订过亲,是同我?那你方才说的退亲又是怎么回事儿?” 嬴风一脸的无辜委屈,“我原想着,亲事虽然是师傅们定下来的,可我总要跟你多培养培养感情啊。只是我在北魏呆了半年多了,你对我都是满心戒备,丝毫不亲近。这亲事可不就是要吹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定亲!?(二) 嬴风突如其来地说两人订过亲,真是让邀雨有些措手不及。 邀雨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她再次用力甩甩手,“你先放开,你这么握着我的手好别扭。” 嬴风觉得自己易凭本事拉到的手,怎么能放开?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他死皮赖脸道,“你今日得给我个说法。师傅们定下的亲事,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总要给我交代清楚。你要是对我始乱终弃,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怎么就始乱终弃了!不,不对……”邀雨被嬴风说得脑子发懵,最后才反应过来,“这事儿我从没听师傅提起过。总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等及笄之后,我见了师傅,问清楚再说。” 嬴风此时已经笑弯了眼,“这么说,要是这亲事是真的,你就愿意?” 邀雨感觉自己是被绕进去了,“我没这么说!所以这亲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嬴风笃定道,“自然是真的。我可是每日都想着怎么跟你明说呢。” 邀雨浑身不自在地去掰嬴风握着她的手,见他死活不松手,就忍不住挖苦道,“难怪你武功长进那么慢,原来整日里净想些有的没的,你如此不思进取,就不怕你族人责怪你?” 嬴风眼见邀雨的脸颊越来越红,只觉得像吃了蜜一样甜,“进取有什么好思的?我只思你便足够了。” 邀雨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儿,娇娘曾说男人都会花言巧语,她今日算是领教了! 嬴风趁热打铁,“我今日就要走了。南边朝中还不稳定,我得回去看看。等你及笄时,我再回来找你。你可一定要等我。” 嬴风说着,手上用了内力将邀雨向前一拉,轻轻一个吻落在她唇上。 然后吻完就跑! 嬴风落跑时还不忘了喊道,“等我学会做菜,知道这世上的鱼都什么时候好吃,就来娶你过门!” 嬴风这一嗓子喊得声音很大,周围听到的人都纷纷抬头往楼上看,想看看是哪位女郎。吓得邀雨一缩脖,赶紧用袖子蒙住脸,直接跳窗而逃! “诶!你们吃霸王餐啊!”小二气得在窗户边儿直跺脚,再低头一看桌上,“嚯!好大的珍珠!” 邀雨跳出窗户再去看嬴风,早已不见踪影。 “嬴风!你这次若是骗我,我就活剥了你的皮!” 邀雨自肴楼出来,一路逃窜,回到驿馆时,愕然发现子墨正站在院子里等她。 今日嬴风约她出去,她猜测是嬴风要走了,今晚是去饯行的。谁想到她礼物都备好了,结果饯别宴变成退亲宴又变成定亲宴!连礼物也没送出去。 因为怕子墨拦着她,不许她喝酒,所以邀雨才偷偷溜了出去,谁想到她出去才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子墨逮了个正着。 “你去哪了?”子墨的神色在月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邀雨觉得打死也不能把和嬴风的事儿招供出来,可是随便编个理由,子墨也肯定不会信。只好按兵法上说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邀雨舔舔嘴唇,“嬴风说他要走,我们就偷溜出去喝了点儿酒。” 子墨看邀雨满脸通红,以为是她酒劲儿上来了,转身往厨房而去,“你先进屋,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邀雨懊悔地原地跺脚,她居然连一口酒都没喝到,全喷了嬴风。太浪费了! 子墨听到声音回头,邀雨已经老实地站好,“我这就回房。” ——分界线—— 嬴风从肴楼逃出来,拐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转眼的功夫就换了张脸出来。为了以防万一,嬴风还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只等着天亮混出平城。 可他刚走了没半盏茶的功夫,前面的路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这人身上的衣服打了不知多少个补丁,却浆洗得很干净。一头乱发挡在脸上,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最奇怪的是,这人大冷天里却只穿了一双破草鞋。 嬴风一看这人的打扮就心中叫糟!他想过谎话会被拆穿,可没想过会这么快啊!现世报也没这么速度的! 姜乾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我那师弟最是古板,当初我收雨儿为徒,他都好一通不满意,怎么他自己教出的徒弟,却跟个泼皮一样满嘴谎话。” 嬴风心里虽慌得万马奔腾,脸上却带着笑意作揖见礼道,“晚辈拜见师伯。早就听闻师伯武功盖世,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姜乾却不受嬴风讨好,“我且问你,我何时同师弟给你和雨儿定亲了?” 嬴风嬉皮笑脸,“应该快了吧。晚辈不急。” 姜乾伸出手,只是在空中弹了一下,嬴风便觉得自己额头如同被铁丸狠狠击中,人直接就飞了出去。 姜乾走到嬴风身旁,“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搞不懂你们这些小郎君都在想什么。这么个一戳就破的谎,你又为什么要说?老头子也是闲操心,等你们再见面,她自然会同你清算。到时候怕是会把你打得比上次还要惨。” 姜乾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待嬴风扭头去看时,姜乾人已经不踪影了。 “师伯!”嬴风无所畏惧地大喊道,“您这招隔空弹脑瓜崩儿能不能教我啊!” “滚——!” 嬴风听声音,似乎姜乾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 让他滚,那就是不计较了?嬴风松了口气,他原以为今天跑不了一顿毒打呢! 嬴风自然也知道这种谎话一戳就破,可他若不这么说,怎么能让檀邀雨一时心神失守?他又怎么能一亲香泽? 最关键的是,他这一走就是半年,没有这一吻,邀雨又怎么会时不时想起他? 嬴风揉了揉额头被弹肿的大包,疼得直龇牙,“只要她不忘了我,时时念着我,哪怕是气我骗她,被打一顿都值得。”反正嬴风算准了邀雨不会因为这事儿对同门师兄下杀手。 嬴风估计姜乾又去暗中观察檀邀雨了。说也奇怪,师伯他人明明就在北魏,而且估计他时刻都在暗中盯着檀邀雨,那什么不直接同邀雨见面呢?为何一定要等到及笄之后? 这一整晚,邀雨,嬴风和子墨全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私宴 嬴风走了几日。 才刚进入刘宋地界,就有荆卫的人顺着暗号找到了他,“公子,您总算平安回来了。族老们都很担心您。” 嬴风接过荆卫递来的包裹,换了套行头,将头发全都盘紧,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显得精干又冷漠。他简短道,“说重点。” 那荆卫忙低头道,“咱们的人如今虽然已经渗透到禁卫军里,可大权依旧旁落。族老们的意思是请公子再多周旋些时日。” 嬴风点了下下头表示知道了,“皇上那边呢?” 荆卫继续道,“宫中尚且平稳。只是皇上希望公子回建康前能去一趟荆州,将七皇子刘义季接上,护他一路平安抵达建康。” 嬴风奇道,“怎么?七皇子人还在荆州?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荆卫摇头,“皇上一登基就封了七皇子为衡阳王,食邑五千户。这比其他几位皇子不知好了多少。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派了几批人过去请,七皇子都不肯进京。” 嬴风皱眉。他在刘义隆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位小皇子也算是熟悉。你别看刘义季年纪小,他在深宫长大,又年幼丧母,很多旁人看不透的事儿,他却能一眼看透。 刘义季平时最粘他三哥,此时却不愿意去建康城,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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