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自是带着崔舒的,即便是李怀玉私下再不喜崔氏,但明面上依旧是将她当做了亲姐妹一般的介绍给众人。 “哟,清河崔家的崔姑娘呀,我们长安的一众贵女那个小时候没有被女官用戒尺让我们以崔家嫡女为榜样呀。” 其中一个侯门嫡女用团扇遮住了嘴,只露出一双靓丽的双眸,调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想当初我并不是十分的服气,如今亲眼瞧见了崔家女,这便是服气了。” 环佩相击,金钗轻晃。 房间里的女子们都发出清脆的笑声,表面上倒是一派的和谐。 被这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各家豪门贵女们瞧着的,崔舒也不见丝毫的怯弱,反而是一派的端仪悠闲,张弛有度。 直至门外远处的湖水柳树下,身穿翠兰色衣袍的男子摇着玉扇目光遥遥的朝着这边瞧过来。 李怀玉自是瞧见了但也未当回事儿,况且距离太过远,也瞧不清是谁。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身旁的崔舒瞬间僵直了背脊,接着缓缓的舒缓了下来。 那男子似乎只是想耽搁一会儿,玉扇摇了摇,就打算离开。 屋子里一众女子正在相互说着最近喜好用的敷粉时,崔舒微微侧头,小声的对着李怀玉说道:“公主,我有些不适,前去更衣。” 李怀玉素来不喜她这幅最是端仪不过的模样,心中早就厌倦了,此刻听她说了话,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接着和着旁的贵女谈话。 崔舒瞧着李怀玉这幅对她外热内冷的模样,心中一顿,捏着团扇的手指指腹重重的压在了团扇的手柄上,引的指腹微微泛白。 刚出了殿门,就瞧见一个小僧弥在门口候着,瞧见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就径直转身离开。 崔舒冷了冷脸,她没想到这杨坤竟是让一个小秃驴来给她引路! 如此怠慢。 但她却又不敢不去,于是只能定了定神,带着贴身的丫鬟跟着小和尚的朝着长长的抄手回廊走去。 直到走到了后院,崔舒就瞧见了在一口井边立着往井水里看的男子。 长身玉立,倒也称得上面若冠玉的俊朗公子。 只是这处地方四处荒芜,长满了杂草,就是井口上也是布满了青苔。 虽门口也挂着灯笼,但也因此将这处院子照的不暗不明的,格外的凄凉,男子一言不发的立在院中,更像是一位漂亮的野鬼,又或是话本子里最为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只不过是为男的罢了。 崔舒立在门口不肯进去,那小僧弥将人引到了也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崔姑娘,请进。” 男人开口的嗓音便带着温润,丝毫不似当今太子一般的扑面而来的冷硬。 或许这便是爹爹为何没有将他的身份报告给皇帝,反而是私下颇有联系的原因吧。 自她九岁归家时,就会偶然瞧见岁数和她差不多,长相俊雅的男子出现在崔家前院,以往不知是何身份,直到她这次入长安。 她目光从荒芜的院子朝着破败的房屋瞧去,即便是久经风霜,无人照料,但也依稀能瞧出这房屋往日的华贵和精美。 还有从那半掩着的门窗可隐约瞧见房梁上雕刻着的飞龙以及赫挂着的明黄色锦旗,锦旗中间刺绣着巨大的象征皇家姓氏的字。 杨。 崔舒伸手轻轻地提起自个儿的裙襦,那双粉白色镶嵌珍珠的绣鞋踩在沾满了泥土的石板砖上,那明亮润泽的珍珠瞬间就蒙了尘。 崔舒瞧着一愣,那双素来沉稳冷静的双眸眼底氤氲了一丝灰暗。 “杨公子,如此折腾的将本姑娘招到此处,就是为了瞧你们先祖是如何的辉煌?” 杨坤就像是没听出女子明晃晃的挖苦,转而说道:“将此物拿去,交于你爹爹。” 杨坤抬步,朝着门口立着的女子走去,女子神色未变,但那捏着玉扇的手指指腹却是泛着白。 今日白天,孙宛俞并未仔细盯着杨坤看,自是不知这他虽面容温润俊美,但若是细看却是带着点胡人的血统的,鼻梁高而眼眸深邃。 他细细的瞧着女子这副装作闲适,但浑身紧绷,神色随着他脚步越近,神色越发的有些绷不住的慌张模样。 他离着女子只有两步的距离,骤然停下,将那小药瓶递出。 崔舒那双眼眸死死地盯着那双手里的药品,但却并未伸手接。 倒是身后的丫鬟伸手接过。 杨坤并不在意的收回了手,玉扇轻轻地晃了晃,说道:“这等子小事情你我心知肚明,随手寻一个人交给你父亲便是了,但为何非要你去跑这一趟呢?” 崔舒似乎是终于稳不住那表面镇定的神色了,她猛地转身,仓促的脚步走到了门口又顿住。 那双绣鞋本就沾了尘土,此刻因着她动作,脚尖顿时瞧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尽是灰泥。 “杨公子,你可曾见过当今的太子殿下?” 女子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但却又诡异的沉稳。 杨坤一愣,还尚未回答,崔舒却早已走出殿门,放下提起的裙襦,带着丫鬟消失在了狭长的路间。 崔氏主仆身影一消失,整座殿宇就只有他一个人,周围再无人影。 隔着两个墙的外面,却是热闹非凡,偶有甚至能听见少女们天真不谙世事的欢呼声。 杨坤垂眸,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传来阵阵的风声,似是呜咽,又似是在恐吓。 这座宫殿里死过的人不计其数,夜里夜风又如此的骇人,一般人定是被吓得半死,但立在门口的男人却是不在意似的,转身又朝着那口井走去。 井水其实很清澈,不似传闻中那般到了夜里就会变得犹如浓稠的血水,照不出半分的人影。 反倒是清澈如许,甚至能瞧见天间明月,以及绸带似的白云。 亦是倒影着男子俊雅的面容和井水底部层层叠叠的骷髅。 ....... 东宫里,刚准备睡下的孙宛俞,突然听彩玉一脸欢喜的进门说道:“姑娘,殿下派人来接姑娘,让姑娘前去圣泉寺呢。” 孙宛俞一愣,面容上却是不见半点的欢喜。 作者有话说: 绞尽脑汁。
第23章 夜里,屋子里燃着灯擎,将端坐在床榻上女子的容貌照的一清二楚。 万千的发丝垂坠在身后,女子一身素色寝衣跪坐在苏绣莲花的,做工繁复的被褥间。 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容有些怔愣,她似乎是有些犹豫,咬了咬嘴唇,本是想说为何白日里要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模样,但夜里却又将自己唤上去,是将她当成了什么? 狗吗? 可瞧见了这满屋子的华贵,以及卷缩在南炕下面的小福康,她心中顿了顿,小声的开口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彩玉明显一愣,开口说道:“这....殿下既然命令了,下面的人只当听令行事。” 孙宛俞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算了,拿衣服来吧。” 因着是夜里,且要骑马,孙宛俞并未穿着女装,而是便于骑行的男装。 这也是李朝的习俗了。 当初□□打天下时,颇为艰难,兵力不足的时候,有些女子亦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穿着一身男装骑着马就上了战场。 到如今虽用不着女子上战场,但穿着男装骑马的习却是保留至今。 甚至有些女子在闺阁之中不乏习武的。 圣泉寺是家家寺庙,不光有前面千级的阶梯,亦是在后面有一条足够供马匹行驶的马路。 孙宛俞身穿修身的骑射男装,披着一件挡风的披风,身后跟着彩玉以及数十个侍卫护着,逆着风朝着圣泉寺奔去。 到了圣泉寺时,亦是深更露重,月上枝头,即便是热闹了一晚上的圣泉寺,此刻除了亮着的灯火,整个寺庙陷入了沉睡。 侍卫带着孙宛俞走在寂静的路上,轻轻的,只剩下几人浅淡的呼吸,以及鼻息间香檀的味道。 直到门吱吖的一声,孙宛俞走进院子里,又打开了寝殿的门,这才瞧见了榻上端坐着,目光漆黑望向自己的男人。 “殿下。” 不知为何,孙宛俞一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一惊,那双素来缠卷的眼眸竟是闪躲开了,垂着眸,规矩的行了礼。 与此同时,那本守在周围的黑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瞬间犹如燕雀一般,消失在了房檐上,朝着长安都城奔去。 李渭川嘴角轻挑,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过来。” 孙宛俞听着男人的语气心中微微一顿,大着胆子瞧了一眼男人。 神色虽然依旧是冷硬的模样,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是真的带了点惬意。 孙宛俞起身,朝着男人走去。 她穿着一身的骑射男装,不显得奇怪,反而是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的格外细弱。 背脊笔直,肩膀如削,那胸前鼓鼓囊囊的,较之以往的妩媚袅娜,多了几分活泼靓丽。 倒是别有一番美色。 刚走到榻边,就被男人一双大手猛地揽住,孙宛俞一个不察,惊呼一声,跌落在男人的怀里。 她虽性质肆意,但在这寺庙里终究是有失体统。 她纤细白嫩的双手撑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神色慌张羞赧。 “殿下,这,是在寺庙里。” 白皙的未着粉黛的面容犹如敷上了最好的胭脂,那双眼眸水润,姿态神色像极了那不堪羞辱的烈性女子。 但那圆润的小臀儿却端坐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男人微微挑眉,目光沉甸甸的瞧着上首的女子,双膝却是轻轻地颠了颠。 女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孙宛俞那本来薄薄的红瞬间蔓延到了犹如白瓷一般的脖颈处。 她慌不择路的起身,男人倒是未阻拦,就这么瞧着女子慌张的理了理衣衫,接着说道:“殿下,我今日住在何处呀?” “榻子上吧。” 孙宛俞一愣,她转眸瞧向了在里间靠着门口的一处小榻子,正想拒绝,却瞧见了男人已然是闭上了双眸。 渭川虽对她算温和,但其实她还是很怕他的。 孙宛俞只得让彩玉将榻子上铺上软和的垫子和被褥。 然后悄声的去浣洗。 ....... 崔氏族长倒是并未住在宫里,只是将崔氏的屋宅收拾了,自个儿带着母亲住了进去。 此刻,崔氏家主主屋里,一盏夜明珠的月白色灯光下,崔氏族长崔贤端坐在案桌后面。 而下首跪着一个黑衣人,低声汇报着。 崔贤眉头微微的蹙起,低声问道:“那姑娘,你们可曾知晓是谁?”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并非长安世家女。” 崔贤眼底带上了几分的厌恶,讥讽道:“当然不是了,等闲勋贵家怎能容许如此不要脸面的女子深夜去夜访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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