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那木剑竟是就这么直直的落在了地上。 李渭川:“.....” 本以为算是适可而止。 直到两人用早膳时,孙宛俞双手颤抖不住,竟是连箸都拿不起来。 那双手小范围的疯狂抖动着。 孙宛俞一脸惊恐的盯着自个儿的手,就连声音都在发着抖。 “渭川,渭川......我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要断了呀?” 李渭川:“.......” 第一次,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深伸手接过德云递过来的跌打损伤的药膏,无奈的说道:“忍着些。” 孙宛俞一脸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 接过那药刚敷上,李渭川刚开始使劲,女子就蹙起了修眉,双眼包泪,似乎是极为疼痛的“嘶”了一声。 德云瞧见了,带着点笑意的说道:“孙姑娘果真是个命里有福的。” 孙宛俞只觉自个儿的手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酸胀疼痛,深知还难看的颤抖着。 瘪了瘪嘴,埋怨着说道:“德内侍别匡我了,我哪里有什么福气,看我的手指都快肿成什么样子了。” 德内侍低笑了声,说道:“姑娘虽出生不显,但家有父母疼爱,如今更是受殿下护佑,即便是身子羸弱,也是殿下亲手扶着您舞剑,就是如今受了些伤,殿下也是心疼的。” 孙宛俞一愣,瞧着男人虽神色上似是有些不耐,但那敷着药的手却是轻轻的,不似方才那般的用力。 她手虽疼,但心却就像是逐渐的融化了一层枫糖,甜丝丝的。 门外候着的楚二进了门,说道:“殿下,门外崔姑娘求见。” 孙宛俞一愣,抬头往紧闭着的宫殿门瞧了一眼,听见身旁的男人低声说道:“不见。” 那楚二神色一顿,垂了垂头,心中将那崔舒骂了个千百遍,低声说道:“崔姑娘说,她是来见孙姑娘的。”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一更!
第35章 二更! 孙宛俞一愣神, 她吃惊地问道:“找我?” 李渭川神色倒是有些奇怪的意味深长:“崔氏此女心胸谋算倒是比她那父亲好上了许多。” 德云在一旁叹道:“奴婢跟着殿下见过许多贵人,这崔姑娘竟是和谁都不相似,即便是那心气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 李渭川不可置否的勾了勾嘴角,瞧着漫不经心的女子, 说道:“你这般心思太过纯稚, 倒是得好好瞧一瞧这世阀豪门家养出的聪慧礼仪为我大李贵女典范的女子,是如何亲自谋划自个儿前途的。” 孙宛俞更是迷惑, 李渭川这话分明是夸赞, 即便是神色也如常, 并未有任何的不同,但她就是觉得他话中有话? “去吧。” 李渭川将药膏递给德云,又亲手将她衣褥拉下, 说道:“没什么大事儿, 就是太娇贵了。” 孙宛俞其实并不是很想去, 她就想陪在渭川的身边。 但李渭川显然是个言出必行,不容拒绝之人, 他起身,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女子的额间, 低声说道:“去吧。” 随即朝着长安殿旁的书房走去, 德云嘴角动了动, 到底是没说什么,也跟着殿下的脚步进去书房随侍。 她也跟着起身, 走出门口, 朝着书房的方向瞧了一眼,这才低声对着楚二说了请崔姑娘进来。 崔舒今日穿着颇为素雅, 倒是和一身内侍衣褥的孙宛俞相呼应似的。 “孙妹妹, 前儿见面, 我瞧着还面色憔悴,神思不宁的,如今才过去几日,这就恢复的面色白皙而脸颊红润。” 崔舒一眼就瞧见了孙宛俞那眉间的落梅伤痕,以及那显然是被人细细摸过的红色指痕。 心中顿时翻涌不已。 孙宛俞那里被人这样打趣过? 顿时羞得满面的通红,声音也糯糯的,整个人泛着喜意。 “崔姑娘可别打趣我了。” 她并不想提她和渭川的闺房之事,转而是问道:“崔姑娘是如何知晓要在长生殿寻我呢?” 崔舒温柔的笑了笑,那素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女子眉间的红痕,说道:“你这幅模样,只要旁的人瞧过一眼,定是就不能被人忘了去,你以为你穿了间这衣服,就能遮住什么了?” 孙宛俞颇有些懊恼,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却听见身旁的女子感叹似的说道:“你这是当别人是瞎子了。” 孙宛俞茫然的眨了眨眼,又想到什么似的,双眸一亮,说道:“我瞧见话本子李里讲过,有些人可做面具,也称作易容呢。” 崔舒闻言,她仔细的瞧了瞧女子一脸单纯的模样,心中鄙夷万分,如此草包之人,竟是得太子这般的欢喜。 “你可知最为迷惑人眼的面具是人皮所制。” 孙宛俞那里知道这些,她顿时被吓得背后一激灵,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别人的脸皮敷在自个儿脸上的感觉,她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连声说道:“那我不要。” 崔舒笑了笑,那双圆润的双眸盯着眼前一脸受怕模样的女子,心中感叹,这般的好皮囊,若是亲手剥下,做成□□,怕是整个王朝的无数贵女定然为之疯狂,带上了,怕是就不会取下来了。 崔舒心中冷笑,想到那日杨坤带给她的消息,心思转了转,低声说道:“孙妹妹,我瞧你这般姿容,不似北方人家呀。” 那南方教养出来的卑贱粗俗蛮夷之女,即便也算是官宦之女了,养的这般的国色天香,但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野蛮和低贱。 小小的年纪,竟是舍了父母,如此不要脸面和辱骂门风的跟着一个男人,就像是一个物件,精美有余,内里实则是个草包。 孙宛俞一愣,到时也大方,说道:“嗯,家父家母都是江南人士。” “哟,那可真是远呀。” 崔舒转了转手中的团扇,低声叹道:“孙姑娘瞧着柔弱可人的,但却很有勇气,是个能独立的人儿。” “那里似我?清河虽离着长安也算路途遥远,但终究是比不上江南之远,更甚我这次前来长安,其实是来探望嫡亲的姨母,不似姑娘身无亲人。” “但即便是如此,爹爹和祖母也是放心不下我,再者他们也许久未来长安,也是想念的紧呢。” 孙宛俞听着心中虽不羡慕,但确实是许久未见到过爹娘和弟弟了,心中本就想念,前儿跳崖时,心中所思所念的不过也是父母二人。 崔舒瞧着孙宛俞那张忧愁的小脸,知道自个儿的目的达成,就要走了,期间半句未提太子或者是有关于太子的任何话题。 孙宛俞送至门口,崔舒转身拉着她的手,笑的一脸的温和,就像是个姐姐似的,她说道:“你我在这皇宫里都是客,规矩礼仪的半分不能轻视,一言一行都似恭敬克己,我知晓你来了,便是心中欢喜不已,倒是有了同伴。” 她眸光轻转,接着说道:“我瞧着孙妹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走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日后少不得叨扰妹妹了。” 孙宛俞倒是无甚感觉,只觉得崔舒拉着自己的手万般的不舒服,她轻轻地抽出手指,低声说道:“崔姑娘即是说这宫里举止不便,那也得小心些呢。” 崔舒听见她不应声,笑着的嘴角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孙妹妹想的周到,那我便走了。” 孙宛俞发自内心的觉得崔舒最是难以应付,瞧着她走了,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就跑到南窗下的榻子上,抱着那抱枕就那么躺着。 她双眸瞧着这院中的景色,心思却不受控制的飘向了远在天边的江南。 说起来她都差点忘记了呢,每每到夏时,江南就总是烟雨绵绵,不似北方这般烈日当空,晒得人浑身发烫。 但也是闷热不堪,每每到这时,爹娘怕她不好好用食,又怕她闷出病来,于是总爱在爹爹下值之后,爹娘带着她就去湖边坐船篷。 那湖水不似北方这般,江南的湖面宽阔,坐在船篷上,伸手就能摸到湖水里的荷花,和巨大的荷叶。 湖水冰凉,略有些刺骨,但那湖中的肥鱼却最是好吃不过。 若是饿了,娘亲就会端出她亲手做的果子,带着桂花的香气和奶香味。 她从未吃过比娘亲做的更好的果子。 娘亲还会用荷叶包饭,那颗颗粒粒分明的米饭浸透了荷花的清香气,即便是热的,吃着也带着夏日的香甜。 还有那炙的肥鱼,只需撒上一点盐,她很小的时候就能独自吃完一尾。 母亲说她饮食最是像娘亲,可似乎每每吃饭时,母亲为了照顾她,总是吃得很少。 直到回了家里,才会让厨房做一些简单的羹汤,用来果腹。 当时不觉有什么,只觉得娘亲是这时间最好最好的母亲,可如今在这长安城里带了这几月,她瞧见的贵女们哪一个不是纤纤细指,从未沾过阳春水。 就是她,母亲也不会让她学这些厨下的东西,即便是她爱看闲书,母亲都是不管的。 说她命中带福,哪里需要做什么旁的,只需自个儿欢快便是好的。 想的久了,她心中越发的惦念父母。 可当初她跟着殿下离开时,父母曾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每次来信半载报个平安就好,旁的,难免徒增烦恼。 她心中虽想念,但也是日日压在心头。 上次见着父母的信时,亦是在从江南回长安城的路上。 当时的她满心的欢喜,瞧见了父母信中亦是平安喜乐,更是放心不少,每日间都是粘着渭川,过着幸福而恬淡的日子。 直到来到了长安城,她在东宫里吃尽了苦楚,直到走出了东宫,渭川才和回到长安城一般对她,甚至更为宠溺于她。 许是上次她舍身救了渭川,渭川也感受到了她对他的喜欢吧? 定是心中感动不已呢。 孙宛俞想着想着还有些小得意。 她在这寝殿里算得上是恬静。 但在一旁的书房里,却是落针可闻的窒息。 李渭川案上放置着西北边疆的情报。 边疆北狄多次小规模侵略,已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甚至于大李的地图上如今还缺失一角。 可如此大的事情,整个朝堂的折子上竟无半分此事,反倒是些和乐安康恭维之语。 李渭川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倒映在身后的墙上,他身姿微动,竟是徒手拿着笔墨,在极为快速的时间里挥就了西北边疆的轮廓图,极为细致,甚至连一座矮山都清晰可见。 包括那在大李如今舆图上缺失的一角。 国朝危急至此,李渭川长久的伫立,那双在大檠灯下黑亮而锐利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舆图,随即拾起,将其放在大檠灯上,逐渐烧成了一对灰黑色的灰烬。 李渭川负手,立于窗下,目光悠远的朝着窗外层层叠叠飞檐望去,黑夜逐渐的将整个大地淹没,入目所及,都是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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