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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绝对要让风澜汐成为全京城最漂亮的女人。 “小姐，你别动！”风澜汐偷偷看了她一眼，就看到白鹭聚精会神地给她梳妆，眼睛里除了这工作，全然没有其他事物。 “果然，认真做事的女子最是迷人。”风澜汐在心里夸赞道。 第100章 大婚（2） 沈裕在谢景明成亲前两天终于赶了回来，但边关始终要有人坐镇，他参加完这婚礼便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今日，谢景明一身衮冕服，玄色的上衣配着醺红色下裳，上面绣有六爪的金色蟒纹。头上佩戴冠冕，其前后各垂下九道冕旒。 “看到你成家，舅舅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一半了。”至于另一半，几人都没有宣之于口，却是心照不宣。 “今日这一身，才有太子的气魄！”沈裕重重地拍打着谢景明的肩膀。 “舅舅，你这力度再大一点，我可能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折了手臂成婚的太子了。” 谢景明看着沈裕与殷茹素心情有些低落，假装吃痛地说道。 “好了，别误了吉时。”殷茹素今天也换了身装扮，一身京城贵妇的模样。 “要不是明儿成婚，我才不愿穿成这样，碍手碍脚，一点也不方便。”殷茹素嘴上听上去有几分埋怨，但笑意盎然，显示出了她此刻心情的愉悦。 “眼下去太极殿等着？”虽然流程一般如此，但沈裕还是先问了下谢景明。 “不，去风府，我要亲自去接她。”谢景明目光坚定地说道。 风府，历经一个多时辰，白鹭终于给风澜汐梳妆完毕。 “今日小姐一定是全京城最漂亮的。”白鹭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怎么，我以前不漂亮？”风澜汐嗔道。 “美美美，你什么时候都最美。”苏潋月插言道，“清羽，你说是不是？” 池清羽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赞同。 风澜汐今日打扮的自然也是十分隆重，身穿青色揄翟，衣服上绘有翟文，头戴凤冠。与皇后的三个博鬓不同，风澜汐的凤冠是两个博鬓的。 “小姐，相爷问好了吗？快要出门了。” “好了。” 风澜汐盖上盖头，由白鹭搀扶着出发去前厅跪别风眠。 风眠与风信分别坐在上座的左右两侧，桌子中间放着池莫离的牌位。 “祖父，父亲。”风澜汐对着两人微微俯身，又看了一眼池莫离的灵牌，心道：“母亲，若你在天有灵，看到女儿今日出嫁，定然是十分高兴的。” “欸！”风信只是应了一嘴，这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不忍风澜汐看见，偷偷将头扭到一边。 风眠深吸一口气，嘱咐道：“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无违。” 风澜汐低头回道：“父有训，自当敬承。” 风眠的眼中满是浓浓不舍，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站起身来，朝着风澜汐而去，紧握着她的手，“为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父亲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风信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应和道：“还有祖父，祖父的心愿很小，只求你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风澜汐忍了很久，此刻的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女儿……”她很想说点什么，却因为哽咽而说不出话来。 “还请祖父和岳父放心，我一定会对汐儿好的。只要有我在，决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谢景明刚好赶到，看到这感人至深的一幕。 “殿下怎么来了？”风眠不可谓不震惊。 风信不知这宫中的规矩，风眠却是清楚得很，眼下谢景明应当在太极殿才对。 “我怕汐儿紧张，所以过来陪她。” 四下全是人，但谢景明的眼睛里却只有风澜汐一人。 此番谢景明前来迎亲，足以说明他乃真心实意迎娶风澜汐，风眠的内心也是有点触动的。 但感动归感动，有些话还是要好好交代，他把风澜汐的手交到谢景明手上，含泪道：“汐儿虽然母亲早逝，我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却也是娇生惯养，不曾受过太多委屈。” “若殿下以后心有其他所属，还请将她还给老臣。” “臣只此一女，万千珍重，望殿下亦如是。” “本宫，定不负岳父所托。”谢景明看向风澜汐的目光，不曾有半分犹豫和退缩。 而此时的风澜汐，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身体却一阵阵发抖。 风眠和谢景明都察觉到了风澜汐的异样，两人不约而同地拍了拍风澜汐的手臂。 “走吧。”风眠在后面催促道，“出了门就别回头，寓意不好。” 风眠这一辈子，不太信鬼神，因为他曾希望池莫离能多来见见他。但除了偶尔的黄粱一梦，风眠并未见到魂牵梦绕的池莫离。 但此时，他却相信这些莫须有的忌讳，只盼风澜汐以后的日子过得顺遂。 谢景明牵着风澜汐上了轿辇，围观群众发出阵阵喝彩声。 更有胆大的，在底下议论，“看样子咱们这太子殿下是真爱这太子妃，居然亲自过来迎亲！” “谁说不是呢！但你们忘了，此前太子妃替太子挡箭？” “对对对，所以这两人呀，原本就是情投意合。” 四周的议论声风澜汐都看不见，她只看到风眠和风信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谢景明紧紧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太子府离风府不远，以后你若是想家了，随时让飞云护送你回来。” “嗯。”风澜汐轻生应道。 风府门口，众人心里都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风眠此刻已经止住了情绪，因为他等会还要进宫。只是等下见到风澜汐，便是君臣了。 “我的汐儿啊……”风信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哗啦啦流了出来。 风眠没有上前制止，只是拉着风信往府里而去。 风府的下人们，就听见风信五步一哀嚎，直到听不见声音。 迎亲的队伍不紧不慢，按照约定的时辰来到了奉天门，接下来的路就该由谢景明二人自己走进去了。 中间铺着一天长长的红色毯子，两侧站着礼部，乐部之人。 礼部的人一看到谢景明，有瞬间的恍惚，但还是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 高陉站在太极殿门口，一甩手上的拂尘，高声道：“太子，太子妃到！” 接着，就有乐部的人开始奏乐。 谢景明牵着风澜汐的手，两人步履一致，朝着太极殿而去。 第101章 大婚（3） 按礼，太子成婚应当跪拜生母。但先皇后早逝，柳文惠纵然为皇后，也是继后，受谢景明一拜，略欠妥当。 谢景明究竟该跪谁这个问题，礼部之人争论不休。最后，有人提出将先皇后灵位置于圣上右侧位置，柳文惠则在略微下首位置坐着。 谢安点头答应，但柳文惠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她不过是个继室，哪怕身居高位。 风澜汐一进太极殿就看到柳文惠的座位并不与谢安平齐，正讶异怎么回事，才发现沈皇后的灵位摆在那里，她一下子便明白了，怪不得柳氏的面相有些难看。 “一跪！” 谢景眠与风澜汐二人面向天空大地，行跪拜之礼。 “二拜！” 两人转过身来，朝着谢安与沈皇后的灵位还有柳文惠行礼。但谢景明与风澜汐两人和商量好了一般，心有灵犀地偏了下身子，并未正对着柳文惠。 柳文惠瞧得分明，却也不能发作，还得强颜欢笑。 “三俯！” 谢景明与风澜汐两人面对而立，微微俯身，行夫妻对拜之礼。 “礼成！” 随着司礼官最后一声高喝，这成亲的礼仪便是都做完了。 礼毕，谢安轻咳几声，方开口道：“明儿，自此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你这孩子一向令人放心。朕既希望你与太子妃两人恩爱和睦，也希望你明白温柔乡亦是英雄冢，莫要过分沉溺。” 对于谢安说这话，谢景明早有准备并不奇怪，他只是应道：“儿臣谨记。” 下一刻，谢安又对着风澜汐吩咐道：“太子妃。” “臣妾在。” “太子是国之储君，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你要尽到监督之责。你既担得起这份荣耀，也要尽到自己的责任，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聆听完谢安的教诲，那边柳文惠接着说道，“母后没什么好吩咐的，愿你们白头偕老。” 大概柳文惠知道谢景明不待见自己，今日的话倒也不多。 原以为训话阶段到底结束，谁知道柳文惠下一秒道：“太子妃，你尚且年幼，有许多事情都没有经验。本宫这里有两位资历颇深的老嬷嬷，便跟着你入太子府，在旁协助你。” 敢情，在这里等着呢？这不是和谢景贤成亲如出一辙？ 风澜汐正打算开口拒绝，就听到谢景明毫不客气地说道：“娘娘好意，本宫心领了。但娘娘这话，是质疑本宫的处事能力，还是觉得风相没有调教好女儿呢？” 柳文惠一愣，她没想到一向面上恭顺有礼的谢景明会在此时违逆她。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柳文惠的话还没说完，谢景明紧接着道：“本宫记得，五弟成婚的时候，娘娘也赐了人过去。但本宫还听说，那嬷嬷最近因为偷窃被抓了起来。” “这样的人，本宫可不敢用。娘娘虽好意，但总有失了眼的时候。” 谢景明如此直言不讳，明摆着不给柳文惠好脸色。 柳文惠只觉得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脸色一下青一下紫，可谓精彩绝伦。 谢安冷眼看着这一切，这时才默默开口：“上承天门吧。” “是。” 谢景明与风澜汐两人转身离开，谢安看了柳文惠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陌生的意味，“皇后，你未免太心急了。” “此次是臣妾思虑不当了。”柳文惠最是了解谢安，他心情好的时候亲切地唤她一声惠儿，心情不佳时便直呼她为皇后。 谢景明牵着风澜汐的手慢慢走上台阶， 直到承天门城墙，这里可以俯瞰长安城的景色。 文武百官已经在下面恭候多时，待看到两人站在那里，便有礼官喊道：“众人，叩首！” “臣等参见太子、太子妃。” “太子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的呼声响彻整个城门，远处有烟花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天空。 风澜汐站在谢景明旁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方明白了那句“高处不胜寒。” 她紧紧地牵着谢景明的手，谢景明转过身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些冷？”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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