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他把门一踢,就将她放在地上,尔后欺身压过去,手抵在门扉上。 “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他盯着她,喉咙有些哑。 “是...是有点...”姜知柳下意识回答。 “你倒是实在。”他眼眸一狭,脸色又冷了几分。 “是啊,我向来都诚实。” “你...” 陆行云喉咙一滞,拳头紧了几分,往前一压,几乎贴上她的鼻尖:“既然你舍不得,不如我让他留下来,可好?” “啊?这倒不必,没得误了人家的前程。” “呵,你倒是挺会为人家着想。” 望着他微冷的笑意,姜知柳这才恍然大悟,目中露出狡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怎么可能!我做什么要吃一个外人的醋?” “没有就好,我还为冷静自持的陆世子也会吃醋呢!”嘴上这样说着,女子眼里的笑意却越发深刻。 剑眉微蹙,陆行云蓦地放开她,正想转身时,却被她搂住脖子。 “行云...”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带了撒娇的意味。 “我腰疼,走不动路。” 陆行云眉梢一颤,这样的姜知柳他还是第一次见。 “矫情。” 这样说着,却还是把她抱起来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 进屋后,便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紧接着,“吱呦吱呦”,似是床在摇晃。 由轻变重,越来越急,似骤雨惊雷,炸开后,逐渐低落,直至悄无声息。 盛夏时节,姜九岚预定的婚期到了,他本想再等三年再成亲,可柳三娘说孝心重在生前,不在这上头,且他爹一直盼着他成亲生子,就督促办婚事。 陆行云专门告了假,陪着姜知柳回青州参加婚宴,望着哥哥着大红喜服成亲的模样,她不禁红了眼眶。 若是她爹爹还在,该多好。 旁边,陆行云露出怜惜之色,轻轻握住她的手。片刻后,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酒宴上,陆行云替她夹了块清笋鸡块,可她只尝了一口,便恶心作呕。 陆行云一惊,忙轻抚她的被,还递了茶水给她:“怎么了,是不是赶路累着了?” 姜知柳脸颊微红,凑到他耳畔道:“你约摸要做爹爹了。” 眸光乍亮,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当真?” “嗯,按照之前的经验,八成是的。” 陆行云眼眶一热,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手都有点颤抖。见他如此,姜知柳也不禁红了眼眶,将手覆在他手背上。 忍到酒席散去,他立即拉着姜知柳去了后院,他命书庭找来的大夫也早早在那等着。 经诊断,确实是喜脉。 “柳儿,我们的孩子回来了!”陆行云猛地抱着她,喉咙有些沙哑。 “嗯,他回来了。”双手环住他的腰,姜知柳闭上眼眸,心里泛起酸楚又喜悦的感觉,一滴清泪缓缓落在他肩头。 得知她再次怀孕,柳三娘也高兴的落泪,拉着她说了好些要注意的事项,又买了好些补品给她。 因着陆行云假期已满,两人只留了几天,就乘船回了京城。 老侯爷他们知道了,自然是喜笑颜开,也送了好些补品,还增派了好些丫鬟婆子,把她伺候得跟公主似的。 至于二房、三房,自然是看在眼里,妒在心里。 只姜知柳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送来的物品一应未动,所有吃食用品,都要绿枝在旁监督,再送到她屋里。 陆行云对她也越发体贴周到,只要忙完了公务,就尽力陪着她,胎儿还不足四月,就买了一堆婴儿用的物品,小衣服、虎头鞋、破浪鼓...应有尽有。 这般顺顺利利,到开春的时候,姜知柳已有八个月身孕,腹部高高隆起,衣服宽松笨重。 可偏偏这时候,刑部出了几个大案,陆行云忙得马不停蹄,每日回来已是晚上,他不忍姜知柳独自一人,总是陪她一两个时辰,再去书房处理余下的事务,每天都忙到午夜。 这般熬了十来天,就消瘦了一圈,眼底也泛着乌青。 见他如此,姜知柳心里又温暖又怜惜,便道:“所谓心意原不在这一天两天上,只要你心里有我,能在我需要的时候陪着我,我便很开心了。往后你若太忙了,就先紧着公务,有空了再来陪我。” 迎着她温柔如水的眼瞳,陆行云眸中泛过一股暗涌,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 “柳儿,你真好。” 之后,他也就不硬抗了,每天忙回来的时候,姜知柳已经睡熟了。因孕晚期,她只能侧着睡,他便贴在她背后,轻轻搂着她。 虽然见面的时间少了,但他在别的方面也更加细心,每天早晨必定陪她用了早膳再走,若有事得早起,也必定手书一封,或长或短,却让姜知柳的心越发安定。 这日午后,陆行云难得得空,早早回府,陪着姜知柳在院子里漫步,因她大腹便便,他便一直扶着她。 忽然,她感觉肚子一阵发紧,隐隐传来痛意。 她脸色骤变,抓住陆行云的胳膊:“行云,我...我要生了。” “什么!” 瞳孔骤缩,陆行云身子绷得笔直,连忙和绿枝把她扶到屋里躺下。因提前算准了日子,他早早把稳婆请到府里住下了,所以得到消息,稳婆立即赶过来,让人准备热水及一应用具。 听到消息,老侯爷和老夫人也赶来了,见她满脸冷汗,老夫人叫了声“阿弥陀佛”,又安慰了几句,就催着陆行云出去。 “可...”陆行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子,有些犹豫。 老夫人道:“行云,产房是污秽之地,男人怎么能在这待着呢?” 第一次生产,姜知柳心里也很惧怕,可习俗如此,她扯了扯唇,强笑道:“无妨的,只要知道你在外面,我就不怕了。” 踟蹰了片刻,陆行云终究让老夫人拽出去了。 外间,二房的、三房的听到消息也过来看了几眼,客套地安慰了几句,就相继离开了。走到院外时,她们脸都垮了下来。 陆行云父母早亡,以稚子之身霸占世子之位,他们本就心有不甘,若姜知柳再诞下个男丁,那他们两房就无望了。 走了一阵,正要各回各院时,一个丫鬟跑了进来,急匆匆的。 陆三娘忙拦下来,没好气道:“急什么,没看见世子妃在生孩子吗?上赶着去讨好吗?” 丫鬟面上一滞,低着头,唯唯诺诺道:“三小姐,奴婢哪敢啊,是有个女的,抱了个一岁多的孩子,在门口站着,说是要找世子。” “孩子,女的!” 眸光一亮,陆三娘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赶紧抓住自家母亲二房苏氏:“娘,前两天,我还在后门看到书庭给一个女的塞了把银子,让她离开,且那女的就抱着个婴孩,你说这里面是不是...” 眼里闪过狡黠,二房苏氏打了她一下:“胡说什么,行云素来行止端方、声名在外,哪里会惹些不三不四的事,人家必定有难处才找过来的。” “对,行云断不会做出德行有亏之事。只陆家素来宽厚,人家既然来了,咱们也不好让人家干等着。”三房的也笑着附和,眼底却含着冷意。 说完,二人心照不宣地朝翰海苑看了看,神清气爽地往前院走去。 . 翰海苑里。 姜知柳一直没有动静,众人都等的着急不已,陆行云则立在那里,身子崩的笔直,剑眉紧蹙。 过了一阵,老夫人站起来问道:“稳婆,怎么样了?” “回老夫人,胎位很正,只胎儿有些大,世子妃又是第一次生产,势必要慢些,请你们莫要太过心急。” “那就好,阿弥陀佛。”老夫人松了口气,坐下来,继续数着佛珠祈祷。 听了稳婆的话,陆行云的眉依旧没有舒展,攥着的手浸了层冷汗。 窗外暖风阵阵,传来嘲哳的鸟鸣,陆行云双眸一闭,面上有些烦躁:“把窗户关上。” “是。” 书庭应了一声,立即去关窗户,却看到二房、三房领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斯文清秀,衣着素净,低着头,娇怯怯的,怀里还抱了个婴儿。 心头咯噔一下,他顾不得关窗,立即出去阻拦,却被陆三娘推开:“你一个下人,也敢拦我!” 他攥紧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子被他们带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请小天使们支持,感谢!! ———预收文《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文案——— 因救命之恩,雀妖梨霜对凡界少年时雍生了情愫,不惜取了命珠,为其改写“孤煞”命格,自己则被冰封万年。 万年后,梨霜终于登仙,却得知时雍是银川帝君历劫所化。银川帝君是九重天仅存的上古神祇,冰姿雪魄、不染纤尘,修的是无情道,已将凡世记忆忘却。 旧情难忘,梨霜甘愿去他府上做个寂寂无名的仙侍,只为偶尔看到他。 为他一句话,她拔了最珍贵的翎羽和百花仙子交换,好让凌霄花一直绽放,可他再未看过一眼;为替他解毒,她甘愿给魔君当了五十年奴隶,可回去之后,他却没有多问一句... 千年万年,纵然他不曾顾惜她,她也甘之如饴。 直到银川为了天界公主落梵将她逼到诛仙台:“只要剜了七窍玲珑心,落梵就得救了,你不要怕,很快,不疼的。”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眼眶再也流不出半滴泪。 “好,命珠给你,心也给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了。”她笑着将心剖出,纵身跳下诛仙台。 望着被罡风撕碎的神魂,银川脸色煞白,猛地退了一步。 —【基友预收文推荐】《探花郎火葬场实录》by茉上霜——*本月开更* 胡家为选皇商,将胡珊兰送去尚书府,成了郑蔚的通房。郑蔚品性端方相貌出尘,会在沉沉夜里背她回家,会在惹怒她后温存道歉,对她百依百顺,使她情动。 但孟夫人将她安置在郑蔚房里,是要郑蔚色令智昏,会试失利。 胡珊兰哪肯断郑蔚生路?遂苦苦应对,哪怕被磋磨的捏不起针走不动路,也没遂她心意。 更因他一句别计较,就咽下委屈,容忍他表妹的诸多算计。 胡家选上皇商,两家欲定亲事,胡珊兰欣喜不已,可转头却被郑蔚嫡兄众目睽睽之下轻薄,坏了名声。郑蔚将她抱在怀里:做不做正妻不要紧,我心里只有你。 她倾尽所有,将郑蔚平安送进考场。他考了几日,她就被孟夫人罚在静室跪了几日。 喜报来的那天,胡珊兰还下不了地,却听见他淡漠的与人说起她: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必放在心上。 转头又得知,当初那场祸事,是他一手促成,为报复嫡母,也为阻断她成为他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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