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四肢白骸似有火烧,汇聚在头顶以及下身,仿佛两股巨大的力气将自己撕扯开,头顶赤火将人意识都蒸干,身下的火把却将人烧成熔浆,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无耐地去揭衣裳,渴望寻得一丝清凉。 但终究是徒劳。 就在清嘉觉得自己是条失水的鱼,被折磨得都要去死时,门外似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如真似幻。 是有人来救她了么? 朦胧中,清嘉感受到有人将自己搂了起来,宽大的手掌,沁凉的肌肤,她不由自主地低哼了几声,柔弱无骨地往凉快之处贴近。 “都出去!” 宋星然咬着牙,低声呵退扈从之人。 清嘉身上衣裙被她拽得凌乱,她没了理智,动作便很粗鲁,露出了大片光洁的肌肤,偏偏手腕上蜿蜒着雪线,触目惊心地流淌在血色的肌肤,仿佛雪地上的芍药,艳得近妖。 偏她身姿妖娆,眸色迷离惺忪,是二人隐秘时才会出现的模样,再一扫角落里绑起的王子尘,宋星然很快判断明晰——他的清嘉,是被人暗算下药了。 自不可能叫旁人瞧见她这副勾人心魄的模样,宋星然毫不犹疑,将外袍脱下,妥帖地将玲珑的女体遮掩,然后才将人抱了起来。 清嘉自己挨了好些时候,一碰上宋星然便仿佛星火燎原,感知到药效的作用成倍扩散,游走在四肢百骸。 宋星然的躯体温凉舒适,触手仿佛软玉,清嘉被他抱在怀中,仍觉得不够,红唇张阖,呢喃着:“好热呀。” 不满意地往他怀中钻,顺道还想将身上的袍子挣脱,原来是横抱的姿态,在她的抵抗下寸步难行,只好似抱着小儿一般,一掌托在她尾椎骨底下,一掌搂着她的后腰,才勉强将人“钳制”住。 清嘉上身被她褪得只剩下兜衣,稍一乱动她圆润的肩便暴露在空气中,宋星然哄她:“嘉嘉,你乖乖将衣裳穿好。” 清嘉嘟囔几声,搂着他的后颈,喉咙仿佛干渴,循着声响去探索,对着他的唇印了下去,似汲水一般,想要吮出甘甜的水液来,却越发干咳。 宋星然本来也想躲,但美人热情的香吻触感太过美好,叫他不自觉沉溺,大脑没来得及转动时,已然与她热烈地吻在一处。 待回过神来,自己领口的衣裳已被清嘉扒开了许多。 宋星然偏开头,无奈地骂了声不争气的自己,美人不满地发出呼唤,凑在他耳廓上娇滴滴地吹气:“夫君、夫君......” 宋星然便是没被下药,意志力也要涣散了。 只好咬着牙,点了清嘉的穴道。 清嘉只觉得脖颈串来细微的麻,便失去了知觉。 她脱力地歪倒在宋星然肩膀,残存的意识趋势着身体往宋星然的怀抱中撞去,宋星然抱着她,还能感受到自家妻子不大老实、万分激动的身体状态,竟游神地想,是江湖上哪一号烈药,他也是头一回见识。 扈从都在门外守着,以宋谅为首,也只有他,才敢眼疾手快地将王子尘拖了出来,然后结结实实地打晕捆住。 宋星然扫了眼王子尘,他脸色白得发苍,脑袋上伤痕瞩目,虽被敲晕了,浑身也是在抖。 这副模样。 若自己迟来了一点,这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淡漠道:“找个疾医瞧瞧,实在不行便寻几个女人与他泻火。” 这话,宋星然虽压低着声音,但在前头的小侍卫还是听见了,偷偷瞥了一眼,只见国公爷外袍褪了,密不透风地罩着个女子。 他仓惶地一瞬,只见露出的一截小腿,莹白似玉,在大人怀中晃晃荡荡,足上的绣鞋松松垮垮悬着,他在心中默念了一个数字,便有个绣鞋“咻”声坠在地上,他眼神急忙错开,不敢再看那位身形袅娜的女子,只讷讷地盯着那只艳丽的绣鞋,直至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离开,他才如梦初醒一般。 清嘉被宋星然带回了家,火急火燎地请了大夫。 明大夫捋着胡须,忧心忡忡:“这药性很烈,如今又全然发作了,毋论是下针或用药,都无法全然纾解,还得大人......” 他话未说完,戛然而止后,附上了尴尬的几声咳嗽。 宋星然当然知道他话里何意,他倒不介意,只是这破药也不知出处是何,眼见随着时间流逝,穴道渐渐被冲开,清嘉双眸虽还闭着,弯眉却倒蹙,红唇中不时吟出几声难耐地哼,似猫儿一般。 宋星然拍了拍清嘉面颊,她便自然而然地贴近,在他掌心处蹭了蹭,仿佛隐秘的催促。 “她似乎难过,这药会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 明大夫挑眉,很认真地思忖一阵,又抓着清嘉的手腕看了许久的脉,才说:“实不相瞒,老夫也辨不出这药出自何方,但夫人的脉象虚浮,是大大的亏损之态,只怕今夜将药性散出来后,于脏腑都会有害,只能往后细细将养。” 宋星然听罢,更是牙根都要咬碎。 是谁这般狠辣,要害他的清嘉?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四五个名字,还未来得及深思,便被清嘉哼唧破碎的几句“夫君”打乱。 她双睫颤颤,显然将要苏醒。 宋星然将清嘉抱了起来,点头同明大夫说了句告辞。 二人才踏入“和风院”清嘉便睁着迷蒙的杏眼,攀着宋星然的脖颈,毫无章法地去亲他,她已全被药性驱使,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混沌瞧见他的清俊的轮廓,难受得咽咽呜呜地掉下金豆子。 宋星然心疼地去哄,身体力行地去安抚清嘉。 他身体的渴望虽轻而易举被清嘉挑起,但脑子却始终记得明大夫的嘱咐,生怕用劲儿太过,对她身体不好,咬着后槽牙,声线闷哑:“嘉......不急。” 直至月落归林、晨光微曦,明大夫掐着时间,叫个小童子前来送药。 那懵懂无知小童子提着药盒,瞧见窗纱上隐约映着两道影子,一道高大些的,将纤细那个搂在怀中,她脖颈纤细,似天鹅般高高仰起,抛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足底绷得很直,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 他掠过窗台,在门边叩了叩:“国公爷,太师父叫我来给夫人送药。” 他心底又疑惑:病了么?仿佛不似啊? 小童子的清脆的话音传入屋内,清嘉也听见了,搂着宋星然,失神地颤了良久,低声道:“夫君......” 她面上余韵尚存,红粉霏霏,似乎浸在朦胧的水泽中,媚得惊人。 宋星然将她额上濡湿的碎发轻柔拂开,想她此刻药效大约散了七八成,将人搂回了床榻上,门口有个小小的影子倒映出来,宋星然此刻脊骨也有些酥麻,浑身涨涨的不欲挪动,却也要披衣起身去取药。 小童子终于等到门咯吱一声打开,忙将药盒递了过去:“还是温热的,病人需得赶紧喝。” 宋星然碰碰他脑袋,道了声谢。 小童子完成任务,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宋星然回房时,他取药的短暂时刻,床褥衣裳都被她胡乱拂开,床上赫然一条歪歪扭扭的美人蛇,雪肤、乌发、红唇,一瞧便是能吸人精气的那种。 宋星然轻柔地将她搂住,亲了亲她水润的唇:“不舒服么?” 清嘉声音低弱,却九转十八弯地回了一句:“痒......”
第85章 清嘉瘫在宋星然怀中,浑身都黏糊糊的,她只感受到自己躯体变得十分沉重,似被滚烫的水液蓄满,烫得她皮肉都疼,只是昨晚厮混了整夜,她连抬起小拇指的力气都无。 宋星然见她面上的粉褪了七八,反而转出病态的潮红来,心知她药效大约过了,往后却更难挨,忙将那补药喂了过去。 清嘉是不清醒的,舌尖传来明晰的苦,她哼着鼻音,并不愿意喝苦药。 宋星然拿清嘉没办法,只能抵着她的后脑,一口一口渡了过去,一碗苦药,有半数是落了他口。 她此刻连声都哼不出来,呼吸之间喷薄出阵阵热气,仿佛五脏六腑皆是热的,瞧得宋星然惊心,再按捺不住,使宋谅将明大夫拖了过来,连明大夫都讶异清嘉对此药的反应,当下便去了银针。 宋星然见清嘉泛红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施着银针,她双眼还阖着,神志不清地喃着腾,一管嗓音还是又嘶哑,他心疼得都说不出话,自己受难都没有此刻折磨,只能捏着她的手,憋得一双桃花目都发红。 又忙活了两柱香的功夫,清嘉身上的高热才散了下去。 明大夫亲自与她灌了药,交待:“药也用了,针也施了,此刻夫人最要紧的便是好生歇息,叫她狠狠睡着,将精力养回去。只是她身上的余热未散,大人要时刻注意,用温温的药水与夫人擦身降温,待今日过了去,大约便不会如此恶况了。” 宋星然深深看了眼清嘉,此刻她合目睡得安宁,身上病态的红潮终于退却,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淡淡的阴翳,唇色也是苍白的,柳眉始终蹙着,大约仍在难受。 他是一万个不放心,忧虑地点了点头,明大夫临走前还拍了拍他的后背:“无事啦,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明大夫敢如此说,宋星然却不敢放松,他换了身衣裳,陪着清嘉一起躺下,闭着眼睛却也睡不着,三不五时便翻身来探一探她额头温度,用药水替她擦拭身体云云,本来是天色微曦,直至熬到了月上柳梢,清嘉身上的热度才彻底恢复正常,只是她依旧安然沉睡,宋星然又请了一回大夫,再三确认她如此沉睡是否正常,得了肯定的答复才松了口气。 他真是被清嘉生产时吓怕了。 宋星然越是担惊受怕,就越恨毒了下药的人,他唤来宋谅:“都招了么?” 他熬了一天一夜,眼下有圈明显的青黑,眼白还渗着血丝,显得他一双狭长的桃花目裹满了阴郁,仿佛熏染了毒气,他又肤白,此刻面色苍苍,像极了话本中要将人魂魄撕碎的恶鬼。 宋谅不禁缩了缩脖子,恭敬道:“关了一天一夜,伺候得妥妥的,小姑娘倒是嘴巴硬,但......都招了。” 他停了一瞬,暗自又观察了下宋星然的神色,仍是阴沉得能滴出水,还是交代道:“幕后主使,是曲烟波。”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宋星然有些昏涨的头脑竟愣了一瞬,揉了揉额头,才不耐烦道:“她人呢,现今在哪?” 原来是她。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两年前,他与清嘉才成婚的时候,京城内便散布曲烟波与他情深似海,清嘉横插一脚的谣言,与如今清嘉包养戏子,他惨戴绿帽的风言风语如出一辙,这是曲烟波惯用的手段,仿佛谁会在意一般。 幸而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心大的。 后一手更是惊人的相似。 当初在他的酒水中下药,这次又是对清嘉下手,只是不知她从哪个犄角旮旯寻回来的烈药,既要毁了清嘉名声,简直有害命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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