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冷,鸡肉也不会坏,明日安儿的早膳便多些营养。 秦桑想着想着,很欢喜,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温柔而美好。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她紧张地望着屏风外,估摸着燕草回来了。 只见一位身形健硕粗眉大嘴的女子面色阴沉地进屋,不停地摔东摔西,嘴中还念念有词。 “累死我了,白日里做牛做马还不够!晚上连觉都睡不好,真当自己还是千金小姐,肆意胡来!” 秦桑咬唇不语,这样的话她听了不知多少遍,可燕草毕竟是舅母特意派来照顾自己的婢子,而她只是个寄人篱下落魄的表姑娘,自己不仅不敢得罪她,还得处处忍让。 “烦死了!整日摆脸色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爹娘!”,燕草冷笑,,“还真是死了爹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丧脸克死得!晦气!” 秦桑气得发抖,知道她是指着鼻子骂自己,可自己早就不是当初单纯无忧的千金小姐,她捂着耳朵转过身,再用棉被裹紧自己,决意不再理会燕草的辱骂。 燕草见她没有反应,也就咚咚当当地扔着东西发泄。毕竟两位小姐给她暗示过,要自己好好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千万不要让她过得舒坦。可她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糟践她,可她倒好,不哭也不闹,是个狠人! ——— 翌日天亮,照顾安儿用完早膳后,秦桑打了盆水清洗昨日包鹅腿的丝帕,上面的双龙戏珠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引来了一位嬷嬷细看。 “多好看的帕子,瞧瞧这龙绣得多逼真,定不便宜吧。” 秦桑摇摇头笑道,“嬷嬷说笑了,这帕子我自己绣得,不值几个钱。” “看不出来姑娘有这样的手艺?”,嬷嬷半是惊讶半是赞赏,“这样的帕子若是在红绣坊,怕是好几文钱。” 秦桑神色一亮,抓着嬷嬷的手询问,“当真有人会买这样的帕子?嬷嬷别框我!” 嬷嬷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又朝她打量一番,“俗话说得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姑娘果真是从小娇养的,不知外面物价。世上能卖钱的东西多着呢,山上的野草,田间的毒蛇,甚至连砖瓦下的蜈蚣.......你绣的帕子好看得很,怎么卖不了钱?不是每个姑娘都有你这样的手艺,也不是每个姑娘能挤出时间绣。” 秦桑的脑中都是嬷嬷的话,回过神后欣喜瞬间涌上心头。 若是嬷嬷的话当真,那么自己的一技之长,岂不是可以养活自己和安儿。 她的女红母亲也是夸过得,阵脚密实,花纹精美,如今还能换取银钱,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秦桑激动不已,思绪早已非得好远,澎拜的心无法安静,她迅速丢下手中的活计,飞快地往芙蓉斋小跑过去。 进屋后她手忙脚乱地翻找抽屉,将自己往日绣得帕子香囊穗子全部用汗巾包好,然后悄悄从角门溜出去。 ....... 冀州地处平原,半面环海,乃是水陆交通要塞,全国的贸易必经之地,所以是东岳国最为繁华的都城。 而宋家的府宅距离蓟州的东市只需要穿过两条巷子,秦桑一路小跑,揣着数条绣品小心翼翼,仿佛怀揣万贯,生怕有个闪失。 她在长街上四处打量,看到一个赵氏布庄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 “姑娘,随意看看,咱们店里的布料乃是从江南新进的,样式也是眼下最时髦得!”,店家笑脸盈盈地介绍,秦桑面有难色不敢开口,店家又打量她片刻,见她衣衫褴褛神色局促,不觉笑容敛去,询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秦桑点了点头,微微羞涩道,“店家,我是想来问问你们收不收绣品。”,说着她小心翼翼地解开汗巾将绣品铺平,仔细地向店家展示,“我什么都会绣,也不会偷工减料。” 她唯恐店家拒绝,不断解释,纤细的柳叶眉皱起,露出一丝惶然。 店家捻起帕子和香囊观摩片刻,先是点头随后摇头,秦桑的心七上八下,只觉得先是一喜最后一沉,顿觉得没了希望。 “这绣功倒是不错,只是你绣的样式蓟州早已不流行了,哪怕你绣得再好,也不会有人买。”,说完老板放下香囊,秦桑激动的心一点点冷却,强忍着委屈和失望收起绣品,整个人失魂落魄像个木偶。 店家轻轻一瞥,见她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无奈摇头,他这人最见不得可怜人,想必这姑娘也是走投无路了,便开口安慰,“等等,你这些帕子我倒是可以留给家中的女儿做刺绣的范本,你若愿意,十文钱我都收了。” 秦桑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我愿意,谢谢老板,我.......我.......” “姑娘,别哭了,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的功底好,以后不愁挣不到钱。”,店家将铜板递给她,又拿出一叠图纸包好,“这是如今蓟州最时兴的样式,你照这个绣,每个香囊给你三文钱,务必要仔仔细细不得马虎。我赵家做生意从不缺斤少两,做人亦是。” 作者有话说: 预收《情敌竟是男儿郎》和《妾不由己》求收藏 …… 《情敌竟是男儿郎》文案如下: 【CP:无理取闹敢爱敢恨小作精X隐忍慢热小王爷】 楚虞从小就有个愿望,希望及笈那年嫁给大表哥,从此和他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为此,她每年一和继母吵架,就收拾细软跑到姨母府上,一是为了诉苦泄愤,二是为了拉进她和表哥的关系,让他木鱼般的脑袋开窍。 这日,她又离家出走跑到姨母府上,正准备大倒苦水,就听到一个劲爆消息:不近女色的大表哥,竟然在外面带了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回来。 “倾国倾城?女人?”,她笑出眼泪,摇头道,“不信谣,不传谣。”,大表哥比柳下惠还柳下惠,怎么可能呢。 “奴才亲眼所见,他还温柔地搀扶那女子,如同珍宝般小心翼翼。” 楚虞的希望轰然倒塌,崩溃道,“我不信!我十年没有做到的事情,哪个狐狸精能做到!” ....... 孟元明被流放在外十七年,一朝密旨让他返回故土继承王位,不想一路上被追杀围堵。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忍痛听从了手下的建议:扮成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寄住在太守府养伤。 没想到身体的伤痛还未恢复,精神折磨不期而至。 不知哪里来的姑娘,她视自己为情敌,每日想着法子的找茬,下套,欺负。 孟元明被气得伤势加重,正决定和她坦白一切,没想到她突然性情大变,整日“姐姐姐姐”的叫着…… “我表哥是个花心淫/贼,曾当街调戏良家少女……少妇也不放过……” 孟元明:“……” “我表哥睡前不刷牙,晚上不洗脚,被子奇臭无比。” 孟元明:“……” “其实我表哥,他喜欢的是男人。” 孟元明拿书的手微微颤抖,他无奈道,“你表哥知道你在背后诋毁他吗?” 楚虞:“姐姐,你说啥?你书拿反了。” “……” 《妾不由己》文案如下: 妾乃贱籍,可通卖卖。 一日为妾,终生身家性命被主家拿在手中。 1. 月萝出生卑贱,五岁被卖入天香楼,因容颜娇媚,有美人之像,老鸨细心教养,将她视作摇钱树。 及笄那日,老鸨重金为她选择梳笼之人,易安侯府世子却对月萝一见钟情,重金将她赎身后安置别院。 自此她成了世子的外室,人人都夸她有福气能入世子慧眼,不曾想世子夫人知晓她的存在,任凭她苦苦哀求,还是毅然将她发卖。 往后,月萝宛如货物一般,毫无尊严的被人转送,她流转在权贵处,才明白:做妾,是条不归路。 她不想做妾,不想同牛马一般被人待价而沽。 天不遂人愿,月萝又被卖到南安王府,被派去伺候那个风光霁月不可一世的世子,她下定决心,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抓住世子的心,不要被送出去。 2. 慕容羽芝兰玉树,皎皎如月,是蕲州贵女可望而不及的英雄少年。 他自视甚高,性子清冷,目光从不会停留在空有美色的皮囊上。 继母虚情假意为他安排了婢妾,容貌国色天香,却是个流转权贵数次的贱妾。 他冷笑,这样的人也来伺候自己? 可后来机缘巧合下他与婢妾有了一夜情缘,尝到了噬魂的滋味,尤其婢妾腰间的一点红痣,让他彻夜难免。 一个婢妾,怎么就乱了自己的心智? 3. 后来,月萝成为慕容世子唯一的妾室,人人羡慕。可只有月萝自己知道,世子他厌恶自己,他从不让自己伺候他笔墨,也不让自己近他身,即使是承欢,他也用帕子遮住自己的眼睛。 月萝心里委屈,只想着能有傍身之地便暗暗忍下来。可后来,世子娶了夫人,如她害怕的一样,执意将她发卖出去。 “下辈子月萝不要为妾……” 月萝掉入湍急的河水中发誓。 4. 月萝被发卖了,连同她生活的痕迹也被抹去,仿佛她从来没有进过王府。 慕容羽每每闭眼就会想起她,梦中也是她,就连吃到玫瑰酥也会想起她。 忽然觉得胸口从未有过的痛意,他呕出一口血,后悔不已:“月萝,月萝……我要你回来。”
第3章 落井下石 秦桑握着荷包心绪复杂地在长街漫步,想到她在宋府饱受冷嘲热讽,又想到今日陌生店家雪中送炭的善举,不禁红了眼眶。 可为何陌生人还能给予一丝温暖,而至亲之人却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呢? 她还记得,母亲在时,每年都要给舅舅舅母寄许多真州特产,茶叶,绣品,衣料,可如今……..难道她们都不能念着往日母亲的面子善待自己和安儿吗? 秦桑平和的面容浮现一抹怒意,可最终还是恢复平静。 比起流落街头,如今算是好的。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去,却看到远处有人叫卖冰糖葫芦,她想起安儿的模样,没有犹豫地快步走上前。 “冰糖葫芦多少钱?” “一个两文钱,不甜不要钱,吃了还想吃!”,小贩顺口溜似的妙语连珠,秦桑被逗笑,伸出两个指头点点头,“我要两个,可以便宜点吗?” “还要便宜?”,小贩诧异地惊呼出声,让不会砍价的秦桑生出惊慌,娇美的面孔透着丝丝紧张,看着却更显楚楚可怜,小贩心软,无奈笑道,“算了,收你三文钱,以后可常来照顾生意啊!” 秦桑红着脸离去,心里暗道,安儿也不能天天吃糖葫芦,况且她也没有多少钱,哪能时常照顾生意呢?所以她不敢答应,只能低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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