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忽然想到什么,唇角扬起,略带羞涩道:“春燕姐,你见过侯爷吗?听府里嬷嬷说,侯爷英俊挺拔,很是好看。” 春燕点点头:“这是我们的福气。” “是啊,不知我们何时能见到侯爷。”夏荷捧住下巴期盼道,双眼浮现一抹异样神色。 她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姐妹有几位被卖给年老的员外做妾,过得很是悲惨,而自己侥幸进入侯府,还能伺候气宇轩昂的侯爷,不禁对未来多了分期望,甚至幻想自己若是生个儿子,还能母凭子贵成为得宠的姨娘。 这样,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贺兰昭还不知自己被安排了两位红粉佳人,这日下值回府时,一走入后院,就见下人连连恭喜自己,他蹙眉疑惑,不知喜从何来,却也未在意。 恰逢裴玉安从远处走来,拦住他笑得暧昧。 “恭喜表哥纵享齐人之福!听闻舅母给你选的两位佳人貌美如花,少见的绝色,表哥还不快去见见。” 他挤眉弄眼,一阵调侃,贺兰昭剑眉拧起,百思不得其解:“佳人?什么佳人?” “姑母见你身边只有二表嫂一人伺候,怕你床榻冷清,所以又给你添了两位妙龄妾室,快去瞧瞧吧。” 只觉得头顶雷声炸起,轰隆作响,贺兰昭顿时心乱如麻,来不及思索便往紫瑞阁跑,跑了几步又忽然浮现秦桑的面孔,他顿时脚步一转,赶往东暖阁。 不知为何,脑中总有一个强烈的想法,他定要义正言辞地和秦桑解释,人是母亲硬塞给他的,与他无关。 他快步赶到东暖阁,迫不及待推门而入,便看到秦桑坐在窗前,低头绣着香囊,炕几旁拜访着新采摘的花枝,一副美人如花,岁月静好的模样,美中不足的是她侧脸一块暗红的疤痕,格外瞩目。 “侯爷,今日怎么来这了?有要事吗?” 她淡淡地笑了笑,稍有诧异,因为贺兰昭连续七八日一下值便窝在书房不出门,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我….....”贺兰昭忽然没了勇气,不知如何开口告诉她有关母亲为他纳妾的事。 “侯爷今日若是得空,可以去瞧瞧春燕和夏荷,她们是母亲替你纳的良妾,以后她们可以照顾你的起居。” 秦桑淡淡道,随后低下头侍弄针线,贺兰昭眉头一怔,呢喃道:“你都知道了?” “嗯。侯爷身边总要有人伺候的,而且你年纪不小,也该为侯府开枝散叶。”秦桑抓紧针线,面色闪过一抹不自在,觉得苦意从口中弥漫开。 听她如此善解人意,并没有伤心或者生气的异样,贺兰昭的心里又苦又酸,浓重的失望涌上心头,甚至带着丝丝愤怒。 她当真对自己毫无私念,倒是自己……总是胡思乱想,惆怅不已。 贺兰昭沉默地看向窗外,眼中云雾翻滚,神色晦暗,整个人散发着古怪而冷僻的气息,让人不安。 秦桑沉思许久,定了定心后抬眸道:“侯爷,我想我要择一个日子离开这,总不能一直占着侯夫人的位置,你对我的恩情难以报答,只能用余生为你祈福了。” “你孤身一人能去哪?还带个孩子!”他高声反驳,发现自己情绪激动又扭头解释,“侯府也不缺你这点口粮,侯夫人的位置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没什么占不占的。” 说完,他仓促离开,生怕再听见秦桑的请求之词。
第43章 吻 美妾在侧的贺兰昭没有众人意料中的怡然自得, 反而脾气渐长。 据书房下人的小道消息,这几日他不仅没有让新纳的妾室伺候,心情还更加喜怒无常,经常因下人的一点疏忽而震怒, 宛如换了个人。 伺候的下人苦不堪言, 时不时劝他出门喝酒赴宴散心,总之别宅在府里, 少给点他们气受。 贺兰昭自己也莫名烦躁, 好似胸口憋着一股阴郁之气, 他像是和自己较劲般, 不愿主动见秦桑,可秦桑不主动见他,让他更生气。 两人少有的几次相见, 也是给长公主请安, 她还温柔大方的询问自己, 可见过春燕和夏荷,两人可服侍的周到,这温顺大度的模样让他听了更生气。 他有气难抒,却还挂念着秦桑的伤口, 四处遣人寻找良医为她治理脸。 想着, 他低头拉开抽屉,握起月白色瓷瓶,这是从北街一位西域游医寻来的秘药,能让女子受伤的肌肤恢复如初。 想必她知道后一定欢喜不已。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在意, 可贺兰昭知道她只是口是心非, 不想麻烦自己。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想着, 他将门外伺候的石墨喊进屋内, 云淡风轻道:“这药膏听说对祛疤有良效,你拿去给夫人。” “属下这就给夫人送去。”石墨接过瓷瓶转身就走,几步后又停下,他疑惑地回头,试探地询问,“东暖阁离这也很近,不如侯爷亲自送去,您好几日没有见夫人了,夫人估计也想看见你人呢。” 荷兰昭不屑地冷哼,她才不会想见到自己,否则早就该来找自己了,那两个妾氏都打着送点心参汤的幌子来见见自己,可她倒是无动于衷。 也不知她将自己当什么! 越想越不甘,他烦闷地一拳锤向桌子,吓得石墨脸一沉,连忙快步离开,他刚推开门,就听到一声不甘心的声音:“算了,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自己去送吧。” 石墨:“…....” 侯爷这是怎么了?喜怒无常情绪莫测,从未见过他这样啊。 况且自己何时有过笨手笨脚,他怎么能诽谤自己。 石墨委屈不已,可还是将瓷瓶递给他,只是嘴撅得老高,一脸不高兴。 ........ 贺兰昭鬼使神差地跑向了东暖阁,握着瓷瓶的手竟有几分紧张,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后推开门,却见屋内空空如也。 “人呢?”他失望又诧异,更有几分心酸。 自己担心她的伤巴巴赶过来给她送药,却不知她跑向哪里去了,倒是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贺兰昭失落地四处打量,想要看看她日常起居的痕迹,双眸转动时,却瞥见屏风透过的拔步床上有道起伏的身影,他双眸一闪,蹑手蹑脚走过去。 绕过屏风,果真看到秦桑酣睡在拔步床上,她睡姿端正,神色恬静,似乎睡得很深沉。 贺兰昭的心顿时感到一阵心安,他站着床前微微弯下身子打量她的睡脸,眼神变得温柔。 只是目光落在眼角下的疤痕时,他的双眸忍不住浮现一抹心疼。 他打量了许久,悄然坐至床前,温柔地伸手抚上她的伤口:“放心,我定会治好你的伤,不教你后悔。” 他呢喃道,手上的动作不禁加剧,无意间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秦桑。 她正疑惑地揉着眼角,看清来人后吓得猛然坐起,紧紧地裹着被子,磕磕绊绊道:“侯爷…....你这么在这?” “怎么,我才住书房几日,你就要霸占这屋子?”他讪讪收回手,口不择言以掩饰心里的惊慌。 秦桑面色一红,低头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见到侯爷有些诧异,对了,侯爷您为何这个点过来?” 她疑惑的目光投过来,贺兰昭双眸流转,接着咳嗽道:“北街有位西域游医,擅长祛疤之术,我是特意想带你去那问诊的,你倒是会偷懒,睡得香甜,竟连我进门都未发现,怕是屋内进了贼人偷一圈你都不知道。” 他强词夺理,巧舌如簧,几句话便激得秦桑面红耳赤,她捏着被子支吾解释,声若蚊蝇:“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我多睡了会…....也没有想到侯爷会过来….....” 见她害羞,贺兰昭忍俊不禁,揶揄道:“还不起来去北街?难道让我抬着你去?” “我这就起身梳妆。”秦桑连忙掀开被子,露出白皙的双脚,贺兰昭神色一沉,骤然扭头朝屏风外走去。 秦桑顿时反应过来,十个脚趾头莫名的缩起,羞愧难当。 …… 等秦桑梳妆后,两人沉默地登上马车前往北街,一路上相顾无言,各自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长街。 秦桑一看到自己的绣金玉鞋就莫名想到下午的场景,不由得暗暗后悔,小脸红得仿佛涂上了胭脂。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听到车夫的声音,秦桑便仓皇地钻出马车,宛如身后有恶犬追逐。 “你慢些!” 见她差点崴脚摔倒,贺兰昭急忙扶住她站稳,四目相对,手心越发灼热,秦桑胆怯地抽出手,浑身不自在。 “我没事。”她低声呢喃,一副极力撇清的模样,让贺兰昭莫名地起了燥意。 “看来我也不用扶你,反正摔倒了前面就是大夫。”他冷声嘲讽完,负手往前走去,秦桑咬唇红着脸,低头跟了上去。 这西域大夫声名远扬,医馆前早就排起了长队,照着速度,怕是两人要等到太阳下山都难以见到大夫。 “侯爷不如先回府吧,我自己等便好。”她扭头看向面色阴沉的贺兰昭,贴心着想。 只见他蹙眉扫了一圈,随后抽出荷包走到排队的病患面前边散银子边道歉:“抱歉,能否让我夫人插个队。” “您请您请!” “好说好说!” 病患们欣喜不已地接过银子纷纷让路,刚才还拥挤的队伍瞬间驱散。 秦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心痛不已,又瞧见别人好奇的审视目光,不由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贺兰昭见她忸怩地顿在原地不敢上前,便直接抓着她的手走进医馆,随后将她按到木凳上,不等她开口便自行向大夫解释求医的目的,还轻车熟路地扭过她的脑袋给大夫细看,仿佛当她是木偶一般。 秦桑心有不满,趁他不注意偷偷地瞪了他几眼。 “这位公子好面熟啊,时不时前两日来过这儿?”西域大夫便问诊便打量他询问。 “没有,您估计看错了。”贺兰昭默默转过身子,轻咳两声。 西域大夫疑惑地挠挠头,随后开起了方子。 ……. 由于贺兰昭散财的行为,秦桑的问诊格外顺利,耽搁了一小会便开了方子拿了药,还得到西域大夫信誓旦旦地保证让她药到病除,秦桑不禁面上多了些笑意。 “多谢侯爷为我四处打听大夫,秦桑感激不尽。” “那你想怎么谢我啊?可不能嘴上说说。”他抬眸瞧她,揶揄道。 “这…....”秦桑被问得一怔,笑容也凝住,显然未想过怎么报恩。 他荣华富贵至极,什么都不缺,自己所有都是侯府赠与的,总不能借花献佛。 见她认真思索一副为难的样子,贺兰昭莞尔,他故作叹气:“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瞧你愁的。” “我…..我给侯爷绣双鞋吧。”她蓦然开口,眼神落在了他腰间的荷包上,这也是自己绣的,他好像一直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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