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的语气,茫然的模样让他仿佛迎头浇了盆冷水,彻底熄灭了心中的炙热,所以不知所措地逃了出去。 见她久久不开口,贺兰昭长舒一口气,冷淡道:“如果没事,我先回去。” 他转身离去,刚走出亭子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双柔软温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昨夜我想了一整夜,若是我有幸离开侯府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重新生活,我问自己,若是那时我嫁人,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贺兰昭睁大眼,呼吸也仿佛停滞了一般,小心翼翼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竟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 他滚了滚喉结,低声询问:“你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心地善良的,英勇的,疾恶如仇的.....像侯爷你一样。”她语气中带着颤抖和难以察觉的羞涩,“我想象的面容和性格,不知为何总是有着侯爷的影子.......” “你的意思是?” 贺兰昭转过身,面色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腕,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她低下头咬着唇角,声音渐低,涨红了脸。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自己是他的良人? 难以言说的激动和喜悦席卷全身,让他冷漠的面孔染上笑意,眉眼间充斥着月色般的温柔。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秦桑的手腕,低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因为恩情被迫安慰我,是真的愿意让我做你的良人?” “嗯。”秦桑羞红了耳朵,眼神闪躲,可嘴角的笑意洋溢整张脸,衬得她娇艳明媚,胜过山间百花。 听到想要的答案,贺兰昭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激动,直接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仿佛两人要融为一起,密不可分。 “你说的话,山间的云,耳边的风,脚下的路都听见了,以后不许反悔。” “嗯。”秦桑被逗笑,头埋在他怀里更深了。 ...... 在远处窥测的宋淇玉呆呆地看着两人深情相拥,被贺兰昭少见的多情笑眼惊到,整个人恍恍惚惚地瘫坐在石子路上。 这秦桑到底有什么手段,须臾间就能让黑着脸的侯爷转怒为喜,她拿捏男人真可有一套。 万一贺兰昭以后处处替她撑腰,她越过自己执掌中馈不是轻而易举吗? 想着她不禁悲从中来,自己如花似玉的年纪先是被沈从阳糟践,又不得不嫁给牌位守活寡,她使出浑身解数巴结长公主,可她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偏爱。 万一她百年后,贺兰昭当家做主,自己这个长嫂岂不是要处处看秦桑眼色。 也许等不了太久,一旦秦桑怀有身孕,依长公主和侯爷对她的喜欢,她骑在自己头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宋淇玉不甘地锤着地面,神色癫疯,双眼几乎眦裂,一个疯狂的点头涌上脑海:她也要在侯府替自己找一个靠山——裴玉安。 傍晚,山间的天色渐渐暗下,树叶摩挲,摇曳沙沙的声响,夹杂着偶尔的鸟鸣声,整个山庄安静得像幅画。 宋淇玉深思熟虑后,下定决心给自己找个靠山,决定做出越轨之事。 她特意泡了花瓣温泉,上了清丽可人的妆容,夜色下裹着藕红色斗篷,握着一盏浅黄的灯笼,独身前往裴玉安的园子。 好在此次出游随行的下人不多,而裴玉安喜欢玩乐,不喜下人伺候,所以他住的园子里伺候的下人皆三三两两找了隐蔽处吃酒赌/博去,偌大的庭院并无一人。 宋淇玉胆战心惊地环顾一圈,看到左侧屋子里面亮着淡淡的烛火,她吞了吞口水,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快步超前走去。 “咚咚咚——” “谁啊?”屋内传来男子不满的声音。 “是我。”宋淇玉柔声道,接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 四目相对,宋淇玉看清了他的神情后便飞快地低下头,装出害羞的模样,裴玉安由惊愕转变为戏谑,他勾唇朝她上下打量,接着飞快将她拉进屋子,阖上门后将她抵在怀里,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 “更深露重,表嫂来此是何意?”他坏笑地望着她。 “我在侯府孤苦无依,想找个依靠,不知表弟可愿意。”宋淇玉羞涩一笑,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不齿,可也顾不了太多,她望着裴玉安如火的双眸,笑着脱下自己的斗篷,露出大好风光。 “表嫂的吩咐,我岂敢不遵。” 裴玉安看着她单薄纱裙下玲珑有致的身躯,竟也觉得她寡淡的面容此刻魅力无限,又想起自己清心寡欲在这当了几日和尚,当下觉得小腹火烧火燎,于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急不可耐地冲向床上。 “表弟着急什么,快去把烛火熄了,人家初次,表弟莫要着急。” 她垂下眼眸哄着裴玉安灭了烛火,想着待会怎么蒙混过关,也不知鸽子血能不能骗过他。 ...... 月色如霜,静静地倾洒着皎洁月光。 静谧的园子里时不时发出古怪的声音,值夜的两个小厮循着动静跑了过来。 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年长的小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怕是伯爷耐不住长夜寂寞,宠幸了哪个婢女,走走走,别坏了他们好事。”
第48章 粘人 天微亮, 被折腾一晚的宋淇玉颤抖地穿上衣服起身,掀开被子的刹那,看到床单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她不禁松了口气。 看样子, 应该能浑水摸鱼。 裴玉安被她的动作吵醒, 睡眼惺忪地拉着她,准备又要耳鬓厮磨。 宋淇玉烦躁地推开他, 假意笑道:“不早了, 若是被人发现不好了。”说着她低头亲了一口裴玉安, 撒娇道, “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以后我若需要表弟帮衬,你可不许躲着。” “那是自然, 我可是你‘相公’。”裴玉安笑着揉了揉她的手, 坏笑道, “今夜你再过来,让我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我为你做主。” 宋淇玉面色一红,娇羞得嗯了一声, 随后慌忙套上斗篷, 蹑手蹑脚地离开。 见她身影消失,刚刚还笑意连连的裴玉安面色瞬间一沉,不屑道:“一个女人,也敢拿我当枪子, 真是可笑, 不过我眼下还有几分兴趣, 陪你玩玩又如何?” ...... 宋淇玉慌慌忙忙地回到院子, 又想起自己满身的红痕,又气又急赶到了温泉浴池中,想要彻底清洗裴玉安留下的痕迹。 昨夜没有她意料中那么疼,他很温柔,不像沈从阳那般可怕,让她觉得有几分欣慰。 可又想起自己的目的,宋淇玉慌忙摇头,念念有词道:“都是沾花捏草的臭男人,半斤八两而已,自己可是利用裴玉安的,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去了。” 她正念叨着,忽然听到后方有些动静,她惊愕地回眸,骤然看见秦桑抱着衣物走进。 她看到自己显然也有些诧异:“表姐,你怎么一早也来浴池?” “呵呵,身上寒气渗渗的,所以来这泡会儿,你怎么也来了。” 宋淇玉面色淡然地说着,可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惊慌,她连忙手汗巾搭在自己的脖颈上,想要掩饰还未消除的红痕。 她暗暗祈祷秦桑千万不要踏进自己的池子,可话音刚落,秦桑便蹑手蹑脚地迈进池子坐在了她身侧,宋淇玉气得在心里直骂娘,啥事都和自己对着干,气死她了。 “表姐,你胸口这怎么了?好像是红疹?” 单纯的秦桑看不出她身上的红痕,还以为她生了什么病,面色惊慌地询问,宋淇玉惶恐地捂住胸口,连连往后退,磕磕绊绊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有些过敏,无碍的。” 她憋出一抹安慰的笑,可双肩还是忍不住抖动,生怕已为人妇的秦桑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自己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白白被裴玉安占了便宜。 “不如请个大夫替你瞧瞧,过敏若是严重可会要人命的。” 秦桑体贴地提议,却被宋淇玉猛然拒绝,极为严肃道:“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然有把握,就别让其他人担心了。” 似乎是语气太强硬,秦桑被她吓得了一跳,未免露出马脚,她连忙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上岸穿戴后离去。 留下一脸狐疑的秦桑,呆呆地望着面前烟雾缭绕的温泉,若有所思。 ...... 侯府众人在南郊的温泉庄子休养几日,变化颇大,永安伯夫人的病渐渐好转,而秦桑和贺兰昭两人的关系也润物无声般的拉近,宋淇玉和裴玉安也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 贺兰昭的休沐假将毕,秦桑在众人的打趣中收拾行礼跟上回程的马车。 而裴玉安则嚷嚷着在这里无聊透顶,所以也迫不及待地要回去。 宋淇玉则表示温泉泡够了,也跟着年轻人回府吧,你们年纪大的慢慢调养。 于是四个人各怀心思回到侯府。 ...... 爱情得意,仕途也顺利的贺兰昭,从南郊温泉回来后可谓春风得意。 他身边伺候的人惊讶地发现,侯爷每日下了值也不往书房跑了,总是钻到冬暖阁粘着夫人,笑得如同隔壁员外家的傻儿子。 成婚大半年才享受到新婚的乐趣,尤其是晚上被窝里有个软软糯糯会害羞的夫人,贺兰昭顿时觉得前十七年的人生所有的快乐都比不上。 他幸福得觉得,之前睡在冰冷硬邦邦的长榻上也值了。 这日傍晚,两人才用过晚膳,贺兰昭便不顾众人异样将秦桑匆匆忙忙带走,留下一旁的宋淇玉含恨地摔下筷子,一脸阴沉。 裴玉安玩味地笑了笑,放下碗筷后低声道:“今晚来找我,我知道怎么帮你。”说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离开。 宋淇玉慌张地望着四周,见无人发现才愤恨地一拳砸向桌子,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 “侯爷是带我去哪呢?” 秦桑的双眼被布条蒙住,黑暗让她紧紧地抓住贺兰昭的手,虽然不知道侯爷要做什么,可她知道一定是给自己惊喜,如此想着她樱唇扬起,笑意更甚。 “到了。” 贺兰昭轻声笑着,随后揭开了她脸上的布条,秦桑缓缓睁开眼,环顾一圈愕然道:“这是侯爷的书房。” “嗯,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他得意地指着桌上四五个赤红漆黑,秦桑摸不清头脑,猜测道:难道里面是他准备的珠宝首饰? 虽然毫无新意,可秦桑还是欢喜地抚上漆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是红绳绑着的纸张。 秦桑越看越好奇,连忙解开红绳打开纸张,这才看清。 原来盒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她真州祖宅的田契,地契,这不是被大伯抢了去吗?难道是侯爷找回来了? 她噙着泪水望着贺兰昭,哽咽道:“是侯爷替我找回的吗?” “嗯,我之前打听过你的家世。在你嫁到侯府后我便想要为你讨回你们秦家祖业,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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