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查出凶手,朕绝对严惩不贷!” 顾晗眼眸有些红,她含了哭腔咬声说: “皇上也听见了,这背后的人根本就是针对皇子而来,明知臣妾对皇上从不设防,才会利用了皇上的旨意,泽儿和安儿每日都会在臣妾宫中待许久,若真的因臣妾疏忽导致泽儿和安儿出事,臣妾纵死也不能原谅自己一分!” 陆煜一听她说“死”这个字,就觉得格外刺耳,心狠狠往下沉了一截,他替女子擦去眼泪,沉声道: “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陆煜起身,只觉得胸口憋了股火气,不泄不快: “将这些玉兰花都搬出去,传花房的人立刻来见!” 顾晗捏帕擦了擦眼角,低低缀泣了两声,只叫陆煜心中堵得慌,刘安动作很麻利,跟着宫人一起,很快就将玉兰盆栽都搬出了内殿,全摆在院子中,满满的二三十盆,半数都被做了手脚。 刘安心中骇然,这下手的人是恨毒了昭妃娘娘,否则下手也不会如此阴狠。 皇子年幼,必然会比昭妃娘娘要先遭殃,杀人诛心,这背后的人是一点都不想让昭妃娘娘好过啊。 若非昭妃娘娘甚喜这些玉兰花,情不自禁地碰了好几下,也不知何时才能知道这背后算计,毕竟,将毒藏在花盆和土壤中这等手段,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 背后的人想利用昭妃娘娘喜欢兰花而谋害昭妃娘娘,但也因这一点被查觉出不对,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刘安无声地摇了摇头。 颐和宫的消息传出去,陆陆续续有妃嫔朝颐和宫赶来,翊安宫,淑妃沉了脸,面无表情地看向阿柳: “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阿柳冷汗不断地往下掉,她心中苦,她哪知道昭妃如今矜贵娇气,才短短半日,身子就出现症状,让皇上发现了端倪? 她不敢狡辩,跪地磕头: “奴婢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淑妃冷眼看她,阿柳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她知道娘娘现在不会罚她,因为花房替娘娘做事的那个小太监是她的亲胞弟,小弟本就不是娘娘的人,因为担心她才会做下这等子事,阿柳也不想将小弟牵扯进来,可谁让淑妃知道了她和小弟的关系,她们位低言轻,根本由不得她们。 可一旦她出了事,小弟必然会供出娘娘。 所以,阿柳才会笃定地说,短时间内娘娘不会罚她。 淑妃似乎看出了阿柳在想什么,她嘲讽地轻扯了下唇,但不等她说什么,雅络就进来: “娘娘,娆贵嫔前往颐和宫了。” 她和娆贵嫔同居翊安宫,若娆贵嫔到了,她久久未到,难免落下话柄。 淑妃敛了情绪,被雅络扶了起来,她冷冷地觑了阿柳一眼:“等本宫回来,再罚你不迟。” 不等阿柳松了口气,淑妃就低声道: “你最好祈祷你那弟弟做事没有留下痕迹,否则本宫可保不住你和你弟弟。” 阿柳惊惧地看向娘娘,淑妃未曾看她,径直转身离开,阿柳脸色惨白,她这时才知,早在她不得不答应娘娘要求时,就再也没了退路。 ********* 花房的掌事张公公很快赶来,他刚春风得意不过半日,就被告知玉兰盆栽出了问题,吓得他一路走来腿肚子都发软,刚进颐和宫,他就瞧见了刘安,求救的眼神立刻朝刘安看过去。 刘安是太监总管,和这些掌事的都有几分交情,见张公公这样,只能冲他隐晦地摇了摇头,低声告诫: “你一五一十地说,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张公公苦涩,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所有隐瞒啊! 一进殿内,张公公就察觉气氛低沉,他额头上冷汗都掉了下来,腿一软,就啪唧一下跪了下来,颤声道: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昭妃娘娘请安!”
第140章 “安?”陆煜讽笑了一声,眼神骤冷:“瞧你办的好差事,朕如何安康!” 张公公吓得一个哆嗦,高呼告饶: “奴才冤枉啊!求皇上明鉴!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对娘娘和皇嗣下手啊!” 淑妃一进来就被强行逼停,一记杯盏碎在脚前,若非雅络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这个杯子就砸在了她身上,她心脏骤停了一瞬,才看清内殿的情景。 众人掩唇惊呼了一声,顾晗听见动静,抬了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朝陆煜看去,陆煜动作一顿,才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淑妃。 顾晗出事,若说陆煜最怀疑的人是谁,必然是淑妃无疑。 哪怕曾经淑妃是他在宫中用得最顺手的一把刀,也不能减少半分他对淑妃的怀疑,如今后宫只有昭妃和淑妃位份最高,利益跟前,他不信淑妃丁点不动心。 淑妃伴驾数年,对皇上的了解不说七分也有五分,自然看得出皇上面无表情下的怀疑,许是心凉得多了,淑妃只轻扯了下唇角,她若无其事地上前: “皇上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顾晗掩住眸中的轻讽,这宫中没什么秘密,连花房的张公公在来的路上都知道颐和宫发生了什么事,淑妃居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陆煜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很快有人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淑妃,哪怕淑妃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再听一遍,心中也不由得道一声昭妃当真好运道。 淑妃惊讶地徐徐掩唇: “谁的心思这么狠毒?” 一时殿内无人说话,宫人似乎碰到了顾晗的伤口,她轻轻嘶了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既然是花房出的问题,线索摆在眼前,刘安早就退出去审问花房的宫人,没有确切证据时,顾晗没有放过任何可能性,她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 袁才人时不时朝她觑来,似乎在疑惑,为何她明知玉兰花有问题,还会中了招。 后宫的人做戏都是一把好手,顾晗没能看出什么异样,颇有些烦躁地收回视线,与此同时,她的一双手也被上好了药,被包扎得严实。 顾晗唇角抽了抽,知道医女是被皇上吓到了,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顾晗没有理会淑妃,皇上既然说会给她一个交代,她就将这件事全数交给了皇上,没有打算插手其中,这件事有目击证人,刘安很快就带了两个奴才进来。 等看见其中一人时,顾晗察觉到淑妃眼神似变化了一下,只一刹,就恢复了正常,若非顾晗一直在观察淑妃,也未必能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顾晗心中稍冷。 不止淑妃,张公公看见这两个奴才后也有反应,他一惊一乍地看向阿树,周嫔瞧见,当即问: “张公公是想起什么了?” 张公公不敢应,只是他脸色惨白地说:“阿树培育花苗是一把好手,皇上下旨让花房给颐和宫培育玉兰花时,奴才特意将他调了过去。” 换句话说,送往颐和宫的玉兰花,基本都经过阿树的手。 被刘安带进来的两个奴才,一个是阿树,另一个就是袁才人说的那个奴才,那奴才有把柄被袁才人捏在手上,哪怕再想明哲保身,在挨了个板子后,就颤颤巍巍地出来指认了阿树。 刘安恭敬道:“皇上,这奴才说,他有一日晚下值,亲眼瞧见过阿树将花盆浸泡在水中。” 淑妃好奇的声音忽然响起: “既然早就察觉到不对,为何不早点禀报上来?” 顾晗觑了她一眼,淑妃可能没发现,她再冷静,当事情发展和自己预料大相径庭时,她也有点坐不住,她向来不是什么心直口快的人,冒然问话也不是她的风格。 小竹子砰砰磕头,瑟瑟发抖道: “奴才不敢妄言,奴才当时只以为这是阿树培育花苗的一道工序,若非如今出了事,奴才怎么敢将这一点往害人性命的方向去想啊?!” 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胡乱猜疑旁人,若落在旁人眼中,还以为他是在嫉恨阿树得了公公青睐,他不是没事找事吗? 有人听出了他话中的隐晦,张公公险些气得厥过去,他往日有这么严苛,让下面的人发现端倪也不敢上报? 陆煜冷眼看向阿树: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阿树惨白着脸,身子抖了几下,他根本没有想到他做的小动作会被别人全看在眼中,一时间,他脑袋中一片空白,半晌都组织不好语言辩解。 淑妃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连她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哪哪都出了纰漏,阿树一个未经事的小奴才,怕是早就六神无主,她不敢寄希望在阿树身上,眼神闪了闪。 就在这时,阿树胆颤地朝她看了一眼,很快,他意识到什么,又硬生生地移开了视线。 可惜,如今他是整个殿内的焦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哪怕他转移视线再快,这一系列动作也被众人看在眼中。 周嫔天不怕地不怕,顿时狐疑地看向淑妃: “淑妃娘娘和这个奴才认识?” 淑妃好笑地讽道:“本宫不若周嫔空闲,随意宫中一个奴才都能认得。” 周嫔被气得够呛,不认识就不认识,嘲讽她作甚? 她扯了扯唇,不甘示弱: “嫔妾每日除了去陪姑母说话,就是在自己宫中无所事事,久不见皇上,的确不如淑妃娘娘忙碌。” 淑妃以前很是受宠,但自从皇后去后,淑妃的恩宠就不如往日了,以往一月中,她和昭妃娘娘侍寝的次数五五开,如今一月中也就只有三四次罢了。 后宫众人都以为皇上是因淑妃害得皇后小产,才冷待了淑妃,但真实原因,也就那些人心知肚明了。 周嫔这句久不见皇上,不过是故意嘲讽淑妃。 周嫔暗地中翻了个白眼,好生生地就事论事,非要嘲讽她,谁比谁能耐? 顾晗不着痕迹地抬帕掩住唇角,淑妃最在乎皇上,周嫔那句话压根就往淑妃心窝子上戳。 果不其然,淑妃眸色冷冽了些,周嫔不以为然地看回去: “这奴才事迹败露后,下意识地就朝娘娘看去,想不让人怀疑娘娘都难。” 淑妃冷声:“若依周嫔所言,日后哪个奴才犯事,朝何人看去,就是何人指使不成?” 周嫔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朝顾晗看了眼,顾晗隐晦地朝她摇了摇头,周嫔这才轻哼了声,不再说话。 阿树的冷汗不断往下掉,唇色发白地颤抖。 顾晗忽然朝张公公看去:“张公公照料花房幸苦,但自从皇上下旨让花房培育玉兰花后,都有何人经常去往花房?” 张公公被问得一愣,很快回神,他先是感激地看了眼昭妃,昭妃话中先赞了他一番,也是替他说了好话,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然后才皱眉深思,半晌,他苦笑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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