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可千万不能以身做诱饵。”珍珠立刻明白沈羲和所想,担忧劝道。 沈羲和将跳上案桌上准备偷吃糕点的毛茸茸爪子拍掉,把叫了两声的短命抱起:“你们觉着他若真要以我来试探太子殿下会如何试探?” “郡主在府中深居简出,他不敢闯郡主府挟持郡主。”红玉道。 碧玉:“郡主外出时也有护卫随行,他带的人不多,更不敢贸然对郡主下手。” 紫玉眨巴眨巴眼睛,这里没有她的发言权。 珍珠沉吟了片刻:“初六是代王妃的生辰,代王妃下了帖子,他若是凑上去,倒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而且事情发生在代王府,陛下还不好彻查,他的嫌疑将会降低。 “只不过太子殿下定不会来。” 太子身子不好,满朝皆知,素来不参与任何小宴,代王妃生辰又非代王,也未必会给太子下帖子,去年定王妃生辰,太子殿下便未至。 “他想来,我还不准他来。”沈羲和轻笑,就以太子殿下现在对她的心思,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没有帖子硬凑上来,旁人也不会怀疑。 珍珠不解:“殿下若是不来,穆努哈如何会动手?” 沈羲和挠着短命的脖颈,倾身让她青丝滑落,遮住了半边脸,炭火映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萦绕着一层红彤彤的暖光,显得格外温婉:“男人与男人之间,要激起对方最大的怒意,除了屠杀他至亲意外,便是抢夺他的权势地位和……美人。” 珍珠一惊,碧玉和红玉也是面色微变。 “郡主,你是说穆努哈要对你……行不轨之事?”就连迟钝的紫玉都明白过来。 “他怎么敢?”珍珠觉得穆努哈除非疯了,否则怎么敢染指沈羲和? 他是突厥王子,西北王是突厥无法越过的城墙,他只要敢对沈羲和动了心思,祐宁帝第一个就灭了他。 “你们错了。”沈羲和微微一笑,将被逗得舒服盘起尾巴的短命放开,它扒着沈羲和的袖子,沈羲和轻轻而又强势地将它爪子掰开。 之前它也扒拉过,把沈羲和的袖子给抓破,沈羲和为此狠狠罚了它,之后它就懂得收敛力道。 “他自然不敢主动对我动心思,可若是我与他‘意外’有了夫妻之实,错不在他,陛下又能如何?”沈羲和垂眼将继续扒拉她短命拎起来,放到一边。 短命又有奔上来,沈羲和投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短命立刻乖乖在原地趴下。 “陛下不但不会责难他,指不定还乐见其成。” 她失了清白,必须嫁给穆努哈,沈岳山就应该主动避嫌,将西北的兵权交出来。有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西北百姓也不好为沈岳山鸣不平。 他们是依赖沈岳山,但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家园,如何能够放心突厥王子的岳父来守卫西北? 祐宁帝不能主动让沈羲和去和亲来收回兵权,这样是寒了西北百姓的心,也是寒了所有戍边将士的心。担忧那一日自己功高震主,妻女也不得善终,日后谁敢奋力杀敌? 不能主动,但可以被动! 珍珠几人脸色一白,她们并未想到还有这一层。 “现下他要做的,就是一个能够让他放手去做的契机,他需要一个人助他一臂之力。”沈羲和唇角微扬,“我,这就送他一个人。” 萧华雍没有想到沈羲和这么快就进宫来,他明明昨日才让天圆知会沈羲和,让她这段时日要当心,切莫入宫,以免成了旁人对付他的棋子。 “殿下便这般看低于我?”沈羲和淡声道,“当真有人动手,我岂是坐以待毙之人?谁是获利者为未可知。” 她面色如常,但萧华雍知晓她这就是随口一言,并非真的认为自己看低她。 沈羲和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她与自己闲谈之际,已经越发从容和随性,这个细微的改变,令萧华雍心口仿佛抹了蜜一般,柔情缱绻的笑意漫上眼角眉梢,让他眼尾的一颗痣风情无限:“怎敢看低呦呦,我知晓你喜静,担忧因我之故,扰你清幽,你因而恼我。” 这是事情,沈羲和的手段和能耐,除非是如卞先怡那等出其不意的利用沈云安偷袭,否则便是自己全心应付,也未必能够一击将沈羲和击中,更遑论是旁人。 他对沈羲和的智谋认可,绝非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就事论事。 沈羲和抬眉,唇畔多了一丝笑纹,萧华雍的确足够明白她。若是有人牵连她,她是真的会情绪连带,正如重阳节荣家娘子为萧长赢算计她,她现在看萧长赢也没有好脸色。 “今日来见殿下,是告知殿下,后日代王妃生辰宴,殿下便莫要冒着风雪去凑热闹。”沈羲和叮嘱。 “呦呦这是怕我去碍事?”萧华雍颇有些哭笑不得。
第292章 推公主下水 这世间多人求他办事,从未有人嫌他碍事,沈羲和绝对是第一个。 “殿下多虑,非是嫌殿下碍事,是殿下在,这戏便不好唱。”沈羲和解释。 “我独在东宫,唯有寒雪相伴,寂寥非常。呦呦出戏,却不容我一观……”萧华雍抓住机会,垂下眼帘,纱幕般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神情很是落寞。 他坐在窗前,小窗微微开启,偶尔有一两片雪花随风飘来,与他落寞的姿态遥相呼应,看着就像是被遗弃在冰天雪地的小可怜。 “殿下想知晓我意欲何为,可我此时不想告知殿下。”沈羲和轻轻一笑。 要是让他知晓穆努哈会做什么,都不用她动手,他只怕要先把穆努哈给砍了。 现在陛下时刻盯着他,他不好轻举妄动,一个不慎就会全部暴露在陛下的眼里,这于他们日后的路过于不利,沈羲和不想冒这个险。 “被呦呦看穿了。”萧华雍坐直,“好,我答应呦呦,后日不去代王府。” 说服了萧华雍,沈羲和在东宫略坐了一刻钟才离开,萧华雍依依不舍将她送到东宫门口,每每她来东宫,只要他不是装病晕厥,都会这样将她送到东宫,然后凝望着她离去。 沈羲和习惯了,也没有阻拦他,转身走得毫不留恋。 离了东宫的范围,珍珠借着搀扶沈羲和的手臂低声道:“有人。” 沈羲和唇角微扬,往日她来东宫,从无人来窥探,并非没有人打探,只不过这些人在宫里都有自己的势力,可以做到不动声色。 今儿既然暴露,只能说明这人本领不到家,至少不是宫中之人培养出来,十有八九就是穆努哈买通之人,来了才好,就怕他不来。 沈羲和走到一个冰湖前,吩咐碧玉道:“你去请五公主来,她若不来,便问她可想知晓梁昭容是如何死的。” “诺。” 冬日的寒风如刀,沈羲和带着手笼依然觉着有点凉,面前的湖四周都积了雪,湖面却没有冰,这是因为每日宫里的人都会特殊处理,宫中的水不可结冰,要活着才有生气。 阳陵公主裹成了团子,捧着手炉,带着两个贴身宫女缓缓而来,素白的小脸面对着沈羲和,眼底有愤懑和怨念:“你寻我何事?” “公主还是不愿将是谁主使你对我不利告知对么?”沈羲和慢悠悠地问。 天寒地冻,她言辞间有白雾缭绕,让她的脸和眼都令人看不真切。 “我说过我不知。”阳陵公主依然守口如瓶。 “公主,我的耐心有限,对你已经给予最大的宽容。”沈羲和侧首,淡漠地凝视着她。 阳陵别开视线:“我说了我不知!” “很好。”沈羲和冷淡的两个字一落下,珍珠指尖一颗小珠子弹出去,击在阳陵公主的膝盖上。 阳陵公主腿弯一麻,身子立刻往湖面上栽倒,沈羲和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她的两个宫女都被珍珠和碧玉挡着。 沈羲和又问一遍:“说还是不说?” “我不知道……”阳陵公主含着哭腔,“你放了我,你放过我好不好……” “郡主,有人来了。”珍珠忽而提醒。 沈羲和迅速送了抓住阳陵公主手腕的手,扑通一声水花四溅,紧接着碧玉跳下去,看似救人实则让阳陵公主多喝几口寒冬冰水。 等到荣贵妃带着人来到院子里,就恰好看到碧玉将阳陵公主给捞上来。 “这是……”荣贵妃带着两名宫妃,身边还有平陵公主陪同,几人都疑惑不解看到这一幕。 “贵妃娘娘,昭宁郡主推我们公主落水!”阳陵公主的一个宫女立刻扑通一声跪在荣贵妃面前指控。 沈羲和没有去辩解,而是吩咐珍珠:“珍珠,带碧玉去换身衣裳,让东宫熬一碗驱寒的汤药。” “诺。”其实碧玉并不严重,因为沈羲和早就计划好一切,碧玉内里穿了一层油布剪裁的贴身衣裳,不过到底寒凉,还是要慎重。 “昭宁你如何说?”荣贵妃问。 “贵妃娘娘,先带阳陵公主回宫请太医要紧,至于是我推公主落水,还是宫女玩忽职守,令公主落水,待公主醒了,自有定论。”沈羲和慢条斯理道。 她的态度,要是让荣贵妃信了几分,尤其是她亲眼看到沈羲和的婢女将阳陵公主捞起来,可不是她到了才跳下去,是早早就入水救人。 沈羲和坦坦荡荡随着他们一道回了阳陵公主的寝殿,等到太医诊脉、开方,汤药都熬好,祐宁帝和萧华雍都来了,阳陵公主这才幽幽转醒。 “阳陵,你因何落水?”祐宁帝见阳陵公主醒了出声问道。 阳陵公主抬眼,就看到沈羲和站在祐宁帝旁边,对她笑得阴凉入寒风,她心下一横:“是昭宁,是昭宁推我落水。” 众人齐齐看向沈羲和,沈羲和面露不解之色:“公主可否说说,昭宁与公主无冤无仇,为何要推公主?” “你……是你派婢女请我去小轩阁,我宫里这么多人都看着!”阳陵公主只想要把她和沈羲和不睦放到明面上,日后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沈羲和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是昭宁约公主,昭宁只是代步世子前来问一问公主,公主是否真心许嫁?”沈羲和不疾不徐道,“公主却说与昭宁无关,让昭宁莫要多管闲事,愤而离去,却因地滑而落水,公主两宫女不敢下水相救,是昭宁让婢女下水相救。” 言罢,对祐宁帝盈盈一礼:“陛下可派人去查,公主落水地上定有痕迹。” 痕迹么,当然有,只不过是人为,碧玉入水时刻意留下。 祐宁帝沉着脸让刘三指亲自去调查,刘三指不但调查出了痕迹,还带来了两个内侍:“陛下,这是小轩阁负责打扫的奴婢。” 二人慌忙行礼,祐宁帝问:“你们可看到郡主与公主?” “回陛下,奴婢看到了……”一个小内侍颤巍巍道,“公主脚下打滑,郡主伸手去拉,未曾拉住,公主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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