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辞反握住她手,将她抱坐在膝上,指腹拭去她眼角溢出来的泪,手掌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温声说道:“这段时间杳杳辛苦了。” “行军打仗,我身上亦留了些上伤疤,且曾经在我最不堪的时候杳杳都不曾嫌弃我,这时候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齐辞轻轻抚摸她肚子,“让我也帮你分担些。” 齐辞转眸,从梳妆台上拿起适才看她碰过的瓷瓶,大抵这就是她提过的精油了。 未等宋樱回复,齐辞从瓷瓶中倒出些精油,在掌心慢慢搓热,他看了眼尚未有动作似还在纠结的宋樱,“杳杳,以后都让我帮你擦精油吧。” 宋樱心里最柔软的一处在这刻突然被轻抚,怔怔凝着他。男子凌厉的眉眼柔和许多,温柔地看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宋樱抿唇,在纠结中缓缓松开亵衣,但让齐辞看到肚子上深深浅浅丑陋的纹路时,她还是有些想逃避。 “不丑,杳杳辛苦了。” 齐辞说着,将掌心搓热的精油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揉擦。 他动作轻柔,生怕一个没拿捏好力道伤到了腹中孩子。 擦过精油的地方微微发热,宋樱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暖意涌上心尖。 末了,齐辞将瓷瓶塞住放回梳妆台,眼睑低垂,凝着她肚子,在宋樱正欲拢好亵衣遮住肚子时,他低首吻住了那浅浅的纹路。 宋樱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呼吸也凝滞了,垂在膝上的手本能地攥紧衣角。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萦绕在她鼻腔,宋樱伸手摸了摸他头,仅一下,手又缩回来了,心因这举动突然间快了几分。 齐辞抬头,烛光下凸起的喉结饱满,眼底压着一抹欲.色,低头凝着她看。 香炉中升起袅袅轻烟,弥散在一室中,暧昧缱绻。 宋樱鬼使神差去摸他喉结,只听齐辞一声闷哼,她又似烫手般又缩手回来。 她心虚地咽了咽嗓子,小声说道:“太医说,前后的三个月需格外小心,还是不可。” 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齐辞喉结滚了滚,将眼底的欲.色压了下去,又伸手将那敞开的亵衣理好。 “便先欠着,今日是杳杳撩拨在先,等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 齐辞唇勾了勾,凑到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宋樱脸颊在刹那间红了起来,羞赧地低头,娇艳的唇瓣紧紧抿着。 齐辞笑着把人抱起,往床榻去。 床幔被放下,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榻上。 和往昔一样,宋樱侧躺着,齐辞从背后拥着她,男子宽大的掌心托护着逐渐大起来的肚子。 两人虽然什么都没做,齐辞仅仅是揽着她睡觉,但宋樱能感觉到身后男子逐渐沉重的呼吸。 宋樱抿唇,握住肚子上的手,“淮安,要不还是像以前一样?” 她手捏了捏齐辞的手指,低声道:“不会伤到孩子。” 细软的手在他掌心,满是柔意,齐辞嗓子咽了咽,乌沉沉的眸光凝着怀里的身影。 须臾后,在黑暗中,两人相对而坐,齐辞握住她纤长的手,指腹碰了碰她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唇勾了勾,说道:“那便辛苦杳杳了。” …… 宋樱软绵绵躺在齐辞怀中,她忽然有些庆幸,庆幸如今怀了身孕,否则这小别胜新婚的,酸软的可不就单单是手指了。 食饱餍足的齐辞靠在床头,把玩着她好看的手指,又一根一根掰着她手指,似在算着什么一样。 宋樱好奇,“淮安在算什么数字吗?” 齐辞说道:“在算月份。” 一说月份,宋樱忽然就明白了,“还有一个半月才临盆,约莫在十一月初。” “是在算杳杳临盆的日子,但也并不全是。”齐辞当着宋樱的面,掰起她手指,“临盆,坐月子,出月子,新年,百岁宴。” 他轻叹一声,“日子有些不好选。” 宋樱懵懵懂懂,不明白齐辞用意何在,好奇问道:“什么日子?这期间还有什么特别的日子要选吗?” 齐辞笑笑,卖了个关子,“那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先不告诉杳杳。” 宋樱轻哼一声,小情绪下生出骄纵的语气,“反正往后也得告诉我,我现在才不追着问。” 她护着肚子躺回了被中,打了个绵长的呵欠,疲惫说道:“我要休息了。” 齐辞也跟着躺了下来,揽着她肩头睡觉。 那确实是大喜的日子,他要用这军功换道赐婚圣旨,补给宋樱一场盛大的婚仪,让她风风光光嫁给他,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让不少女子都羡慕的婚仪。 齐辞想这一天快点到来,这急迫的心情下,他忽然觉得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有些碍事。 ==== 翌日,齐辞下朝回来后如愿将念着圣旨带了回来。 当前院来人催宋樱去接圣旨时,她还有些懵,一团雾水,愣忡下以为是在做梦。 宋樱去了前院,与下朝回来的齐辞一同接旨。 是圣上要给他们补办婚仪,婚仪的日期定在来年的二月十六。 宋樱总算是明白齐辞昨夜说的算日子是指什么了,回了屋中,她拿着圣旨看了又看,“可是这不会很奇怪吗?” 宋樱眨了眨眼睛,对坐在她面前的齐辞说道:“哪有夫妻成了婚,孩子都满月了,然后又补办婚礼的?” 齐辞牵住她手,一本正经说道:“我们就是。” 宋樱抿唇,“会被人笑话的,哪能有两次婚仪。” “圣上不仅赐婚了,还补了仪式,谁敢笑话?” 齐辞说着,生出歉意,“成婚那日,我没能去宋府接你过门,接你来府上的时辰晚了些,府里也没宾客,更是没和你拜堂。这委屈我可不愿让杳杳受!” 齐辞坚定道:“婚仪,必须补!还得是京城中最盛大的一场!” 秋风从窗户吹来,没了夏日的燥热,舒适凉爽。 宋樱发丝浮动,明明和齐辞都有了孩子,但心里还是一阵悸动。 她笑了笑,弯起的眉眼潋滟,两靥的梨涡随之出现。 “谢谢淮安。” 宋樱探身过去,捧着齐辞的面颊,轻轻啄了啄他唇,“全天下最好的夫君。” 天知道她在白日里主动去吻齐辞唇时,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但亲完回正身子的刹那间,她又被齐辞按了回去,唇了也被含住了。 暖阳下的秋风轻柔拂过,沁人的桂花香随风而来,混杂在屋中的袅袅熏香中,缱绻暧昧…… 齐辞盼着宋樱腹中的孩子问世,盼着盼着从九月盼到十月。 宋樱临盆那日,也是这么一个晴朗的日子,只不过秋风渐凉,吹得院中一树树桂花纷纷扬扬凋落。 齐辞守在房门口,脑中一片空白,心紧到了嗓子眼。 前一刻,他还在房中与宋樱打趣着,聊着闲话,后一刻宋樱便突然肚子疼,捂住肚子疼得头上直冒冷汗。他吓傻了,好在十日前他们便将两名稳婆接到了府上,他急急忙忙传来稳婆。 屋子里宋樱喊疼的声音让齐辞害怕,脸色煞白的他也头次感觉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只看着母亲翕合着唇,同他说着话,但他一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宋樱。 夕阳西下,鎏金的晚霞耀眼夺目,又慢慢随着沉下的天色渐渐消失。 月上中梢,灯笼将整个水梨院照得宛如白昼,紧闭的房门外鸦雀无声。 终于,一声婴啼从房中传出,响彻整个院子。 齐辞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重重舒了一口气。 未等稳婆出来,齐辞推门而入,大步流星朝里面去。
第63章 第 63 章 ◎贴贴◎ 宋樱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她自己听人说生孩子是个体力活, 而且还是得从阎王殿外走一遭的苦差事,起初她不信,直到亲身经历才明白所言非虚。 不过当听见孩子问世后的第一声哭啼时, 宋樱又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厢,宋樱醒来, 身边除了守着的齐辞外并没有孩子, 她慌了,撑着手肘就要从床上起来, 被因她这举动同样惊慌的齐辞又抚上肩头,安抚着躺回了床上。 宋樱握住他手, 焦急问道:“淮安, 孩子呢?” 齐辞抚平她皱起的眉,温声道:“安心, 只是被乳母抱去了隔壁喂.奶。” 宋樱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凭空不见了。对了, 是男孩, 还是女孩?” 她听见孩子的哭啼声后便晕过去, 还未曾见过孩子一面。 “是个男孩。”齐辞心疼地敛去她脸上的头发, 道:“这十个月辛苦杳杳了,谢谢。” “我去隔壁把孩子抱来, 杳杳躺着休息, 刚生产完身子虚, 别乱动。” 齐辞叮嘱了一句便出了屋子,他前脚刚离开, 后脚陆氏和清河郡主就进来了, 身后的丫鬟还端了刚熬好的老母鸡汤。 宋樱被陆氏喂完鸡汤才看到孩子。她幻想和齐辞的孩子是怎样的, 满怀期待, 可当看见熟睡的儿子后,她皱了皱眉。 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很不一样。 孩子的脸如拳头般大小,看上去小小的,也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倒是睡得舒服。 宋樱抬头看着床榻边围着的齐辞、陆氏和清河郡主,说道:“怎么丑巴巴的。” 陆氏大抵是猜到了女儿的心思,笑道:“刚出生的婴孩都这样,等过段时间长开了便好。你刚生出来那会儿也是一样,瞧瞧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陆氏打趣完,凑进了些,看了眼襁褓中睡着的外孙,“小家伙这会儿睡着了,等醒来你就知道了,他的眼睛随了你,圆溜溜水灵灵的。” 水灵的圆眼睛。 宋樱低头又看了看,又开始有些期待。 “给孩子起名了吗?” 宋樱问道。 “还没想到合适的。”齐辞预想的这胎是个女娃娃,他光想了适合女孩的名字,谁知生出来是个男娃。 永昌侯以为齐辞早想了几个备选的名,哪知是一个都没有,如今正在书房翻典寻名呢。 清河郡主开口道:“阿樱给取个小名。” 宋樱微怔,关乎子嗣的事情,竟让她来做决定,她下意识看了眼齐辞。 齐辞点头,笑着回她,并投去期许的目光,“无事,想到了便说。” 垂眼看着襁褓中安静睡觉的丑绉绉,宋樱认真想了想,说道:“小满,如何?昨日生产是十月初十,十全十美,圆圆满满。” “就叫小满。”齐辞想也不想就认同了宋樱给孩子取的小名,嘴里念叨着儿子的小名,越念越觉得好听。 宋樱低头,手指轻轻碰了碰儿子软糯糯的脸,“那你就先叫小满。” 然而一个月后,宋樱出了月子,小满的名字还没确定下来,大家都小满小满喊着他,以致于连小家伙自己也觉得他就叫小满,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看向喊他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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