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卫如实回答道:“回殿下,属下之前一直在西境寻找,但是因为搜寻困难,所以查找起来确实费了一点儿功夫,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是因为殿下之前的那对桃花玉镯子,被我们从典当行中收到,我们才集中人手在黎城搜寻。” 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从自己身上摸出那对玉镯。 “殿下,”隐卫将镯子递到沈初姒的面前,“属下已经将其赎回。” 沈初姒依言接回那对镯子。 隐卫虽然擅长搜寻,但是在这西境之中大海捞针,却确实实属不易,况且还不能惊动各城州牧,自己又一直都是隐姓埋名,即便是对于隐卫来说,也需要时日。 没有想到,居然是凭借桃花玉找到的这里。 桃花玉入手的触感温润,毕竟是沈兆生前所赐,之前当出去的时候,沈初姒还觉得有点儿可惜,所幸不仅让隐卫由此作为线索找到了他们,现在也物归原主,总算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沈初姒手中握着那对镯子,对着隐卫笑了笑,“多谢。” 隐卫一时愣了神,随后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属下分内之事,殿下无需言谢。” 他们现在还身处私宅之中,这座宅邸处处价值不菲,恐怕日后是归为朝廷所有,随后售卖给富商,所得钱款将用于减免黎城赋税。 这是之后的事情,就要交由来到这里的刺史处理了。 沈初姒方才在与隐卫说话,谢容珏则是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一只手撑着看着他们这边,另外一只手上抛掷着一枚铜板。 他身上的伤还需要再修养一段日子,今日又动了手,虽然看着轻松,但是还是回去再换一次药较为妥帖一些。 沈初姒抬眼看了一下坐在原地的谢容珏,虽然并未说话,但是谢容珏却倏然懂了她的意思。 他随之从红木椅上起身—— 而在此时,隐卫看出了他们的意图,面上似乎是有一点儿为难之色,他看了看谢容珏,又看了看沈初姒,问道:“殿下是准备与世子一同回之前的那个院落吗?” 沈初姒抬眼。 隐卫接着道:“方才圣上来过消息,已经知晓镇国公世子前来一事,他在信中提到,多谢世子前来西境救下殿下,但是……世子与殿下两人既然已经和离,同住一屋的事,为了殿下清誉,还是应当避免。” “之前是事急从权,难以避免,倒也是罢了,但是隐卫现在在这里,自然是不可让殿下受到委屈。” 隐卫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谢容珏的神色,“所以,我们给殿下在城内准备好了一间客房,至于世子——” 隐卫顿了顿,“是另外找一家客栈,还是回之前的那个院落,就请自便吧。” 沈初姒有点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番话,转眼看向谢容珏。 谢容珏却似乎并不诧异,手中把玩的铜板收起。 沈初姒或许不明白,但是他在片刻之间就明白了沈琅怀的意思。 谢容珏与沈琅怀还算是有点儿私交,作为新帝,沈琅怀德才兼备,待人处处有礼,即便是对于自己这样的子弟,态度也十分温和。 但是从前谢容珏去面见先帝沈兆的时候,当时在路上遇到了沈琅怀,谢容珏就知晓,或许对这个皇妹,沈琅怀却是和寻常人不一样的。 即便嘴上语气不善,可是背地里却是又截然不同。 对于这个皇妹,实在是别扭。 现在这样的举措,就是在为沈初姒撑腰。 毕竟,从前沈初姒在镇国公府,过得并不好。 沈琅怀并不希望沈初姒重蹈覆辙。 谢容珏垂了垂眼睫。 看来自己现在,实在是任重道远。 他想到这里,手中的铜板滑入袖中,垂眼看着沈初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近来多有劳累劳累,那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 隐卫大概是知晓了沈初姒的喜好,此时在客房之中,除了精致的卧具,还有着一摞精心准备的典籍。 客房之中灯火盛极,或许是担心西羌之中再出变故,所以此时门外还有几个隐卫在守着。 沈初姒所住的这间客房,是整个黎城最好的客房,从窗棂中看出去,能看到山脉,沈初姒支着手看了一会儿典籍,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心烦意乱。 也不知晓是因为回到盛京之后的事情,还是因为这段时日的奔波。 烛火晃动,手中的书卷也连带着阴翳浮动,沈初姒索性直接灭了烛灯,用帕子绞了绞还带着湿气的发尾,起身上榻。 窗外的月色缓慢照了进来。 客房的被褥是新换的,上面带着浅淡的香气。 思绪浮动之际,沈初姒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看过的那本典籍。 刚刚她对着烛火看了许久,典籍晦涩难懂,她现在回想一遍,居然是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 进来事情冗杂繁多,前后波折,她此时有点儿疲惫,也是常事。 沈初姒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刚刚准备睡去之际。 突然听到窗户被人轻轻叩击了两下。 “殿下。” 沈初姒抬眼,恰好对上一对生得盛极的眉眼。 他避开了隐卫,转而到窗户这里。 此时窗外还有着猎猎的风声,沈初姒起身下榻,转而将窗打开。 窗牖洞开,谢容珏的身上带着清冽的气息,瞬身进了屋内。 此时他的身后,是黎城皎洁的月色。 沈初姒抬手将屋中原本已经熄灭的烛灯点燃,看到谢容珏此时站在屋内,眼中带着一点儿笑意。 “今日不是让殿下早些歇息吗?”他垂眼,“到现在还未曾歇息,不会是在……等我吧?” 沈初姒手上顿了顿,转而看着他,“你之前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未曾想到过你今晚还会前来这里。” 谢容珏闷闷笑了两声,随手丢出一枚铜板阖上了窗,“没办法,那是殿下的皇兄,自然是要在他面前表现得好点儿。” 之前的话,自然是违心之言。 窗牖应声关上。 沈初姒抬眼,“那你今夜怎么还到这里来,不怕被发现吗?” 谢容珏挑了挑眉,“殿下未必也太不信任我了些,隐卫虽然善于侦查,但是想要避过他们,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过就是一路瞬身过来,为了避开前后的隐卫,在路上处处谨慎,甚至还在一处屋檐下藏了片刻而已。 “况且,难道殿下还不明白。”谢容珏俯身靠近,“虽然只是半日未见——” “但我对殿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作者有话说: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存稿(捶胸顿足)
第68章 他对于这样的话, 实在是信手拈来,连一丝一毫的羞赧都无。 沈初姒还未答,谢容珏却突然靠近, 俯身将自己的下颔放在她的耳侧。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侧, 他的下颔在她肩头轻轻蹭了蹭。 沈初姒倏而觉得有点儿痒,随后拉着他的手在桌案旁边坐下, 神色认真道:“你今日动了手, 我之前将药备在了身边, 你既然今夜来了, 正巧看看你之前的伤口有没有崩开。” 她垂眼碰了一下他腰旁垂下来的穗子。 突然听到谢容珏轻声笑了一下,随后低眼看着沈初姒道:“殿下现在……哪里都看过了, 是不是应当要对我负责?” 沈初姒原本的手放在他的腰际,听到他的话,抬起眼看他, 恰好对上谢容珏低下来的眼眉。 其实他的神色看得很分明, 眼瞳生得实在是清澈至极,旁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情绪,例如从前的时候的冷淡,又或者是之前的欲色。 又恰如现在,说得上是温柔的瞳仁。 他的眼瞳生得颜色极黑, 压着一点儿晦暗的情绪。 此时漆黑的瞳仁之中, 除了跳动的烛光, 还有她的缩小的倒影。 沈初姒抬眼, “你想我怎么负责?” 谢容珏闻言, 轻轻挑了挑眉毛, 随后握着她的手解开自己腰上的穗子, “自然是——” 玉带滑落在地, 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他声音带着一点儿哑意,“殿下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个名分。” 沈初姒敛容,抬手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拨开,看着他身上被绷带缠绕的伤口,披散在肩侧的头发随之倾落下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沐浴完,发尾还未完全干透,上面散着极为浅淡的香味。 她身上向来带着一点这样的香味,靠近的时候,就格外分明。 沈初姒顿了顿,“这要再看看世子日后的表现。” 谢容珏手指拨弄了一下沈初姒散落的头发,嗯了一声,问道:“那殿下现在满意吗?” 沈初姒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身上的绷带,果然看到隐隐又有血迹渗出来。 虽然并未如何动手,但毕竟今日经历颇多,果然还是略微碰到了一点。 虽然他看上去神色并未有什么异常,但是怎么想也该知晓,这么重的伤势,只怕是动一下,都是撕裂的痛感。 都到这种时候,嘴中却还是说着这样不着调的话。 沈初姒默了片刻,“勉强。” 谢容珏听闻这话,突然抬手在她脸侧轻轻掐了一下,反问道:“勉强?” 他声音低下去,“殿下之前不是说我……身有隐疾?那昨日的表现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沈初姒听到他说这话,指尖碰到他的坦露的肌肤,只觉得指下的温度灼热,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旖旎氛围。 沈初姒手指一顿,过了片刻后淡声道:“我忘了。” 这就是在耍赖了。 谢容珏向来喜欢恶人先告状,这段时日,她大概也是耳濡目染。 谢容珏闻言,手指拂过她染上绯红的耳廓,也不拆穿:“殿下既然是忘了,那我也并不介意现在帮殿下再回想一下。” 他声音清冽,即便是说着靡丽的词,也似玉珠落盘,“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现在,殿下想起来了吗?” 屋中一时静默无声。 谢容珏就这么带着一点儿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初姒。 过了片刻。 “谢容珏,”沈初姒抬眼,小声接着道:“你真的很过分。” 谢容珏丝毫不以为耻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沈初姒的这个说法。 沈初姒想了想,看着他现在的神色,开口道:“那昨日,也勉强。” 谢容珏原本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手指随意地放在扶手上,眼眉之间带着一点儿笑意。 他此时看着沈初姒启唇,虽然并未上什么口脂,但是唇形饱满,不点而红,映得皮肤更为白皙。 谢容珏听到沈初姒刚刚说出口的话,轻轻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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