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心情舒畅,笑着轻轻摆手:“众卿平身吧,今日就当家宴,不必太过拘谨。”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才坐下,又听得门口太监高呼:“皇后娘娘到。” 云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朝一身凤袍,头戴步瑶的秦月看去,周身尽显国母威仪,唇角带着笑,看着她时,像是轻蔑。 群臣跪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眼看秦月走近,云贵妃才忍着怒意将与楚鹤对排的位置让出来,轻轻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云贵妃这宴会办的不错,本宫定会好好嘉赏。”秦月一副胜利笑容,能让云贵妃脸色不好看的事和话她就喜欢做喜欢说。 这一副正室赏小妾的模样。 云贵妃确实被气的不轻,却也只能强压着,谁让把柄在人家手里。 秦月看云贵妃这样子,心情更加说舒坦了,她今日本来是不想来的,自从楚翊不在之后她便没在管过后宫之事,任凭云贵妃作妖,可就在一个时辰前,有人给她贴身婢女一张纸条,纸条上内容清晰。 “楚翊活着,今日会出现。” 当时,她激动的哭出声,无论真假都要来看上一看,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 厅中忽的响起动耳琴声,正交谈的群臣齐齐望去,只见一女子在弹琴,琴声悦耳,荡人心魄。 又有轻轻浅浅脚步声传来,一排排面容娇美女子上前,统一浅绿色长裙,轻柔扭动腰肢,长衫随琴声舞动,缓缓围成一圈,蹲下身,余中间一个位置。 群臣看得眼睛紧眯,他们看的并非是舞,而是那一张张好看的面容,身后的夫人见到自己丈夫如此,恨的咬牙,又不好发作。 漫天花雨。 正中间,美若天仙的女子缓缓起身,她如空谷幽兰,似有一片清香,长袖漫舞,无数花瓣落在她身上,红唇轻轻含住一片带有水珠的花瓣,更显得唇瓣娇艳欲滴,看的人心痒难耐。 细碎的舞步上前,旁边女子也顺势起身,与她一起翩翩起舞。 琴声骤然转急,苏渝嫣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转动,越来越快,众人看的更是目不转睛,直直盯着那中间人看。 琴声忽而一停,她亦能稳稳站住,一身绿色纱裙,如林中勾人精灵,让人只看一眼,魂魄都要被勾去。 她冷冷扫了眼那弹琴的女子,转而微微俯身,祝贺楚鹤寿辰。 “父皇,这是儿臣专门为父皇请来的舞姬,只为贺父皇生辰。”楚霁适时站起身,打破这静悄悄的环境。 “哦?”楚鹤回神。 以为是楚霁给他送女人,却又听他道:“这是雁华楼的阿菱姑娘。” “听闻阿菱姑娘舞技容貌都是一绝,就连六弟都被迷住了,儿臣便想着让她入宫献舞祝贺,再是借着今日这个好日子,儿臣这个做哥哥的,也想替弟弟完成一些心愿。” 楚霁只顾着说,完全没发现楚鹤脸色已经没刚才的好看了。 “六弟既是喜欢阿菱姑娘,儿臣便想替他求一求父皇,准了阿菱姑娘入他王府做妾室。” 此话一出,众人窃窃私语,身后的夫人和小姐声音是越说越大,像是故意的般。 “一个青楼贱货,也敢肖想楚王府妾室?” “平日勾搭那些臭男人便也罢了,如今怎么心这么大。” “花魁?我看这不就是一个只会勾引人的吗。” “谁说不是呢,除了那身狐媚之术,还会什么?” 那些夫人的丈夫都是常常出入雁华楼的,为见苏渝嫣一面,不知砸了多少银子,这让她们怎能不恨呢,眼看楚鹤不出声阻止,她们越发说的大胆。 有淘气少女甚至将手中东西重重朝她砸来,有人有样学样,楚鹤和秦月,云贵妃一一没有出声阻止,她们觉得这是默认,更是卯足了劲,拿着东西就往苏渝嫣身上砸,嘴里是不干不净的谩骂。 雁华楼的姑娘不悦蹙眉,想替苏渝嫣挡一挡,却被她拦住,她面色依旧平静,只淡淡扫了眼,记住了拿东西砸她和骂她之人。 “呸,还敢来这献舞,简直恶心。”一夫人骂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砸向苏渝嫣,周围人吓得脸色一白,生怕这一下去人会出什么事。 可意料之中的鲜血淋漓并没有到来。 “哐当。” 酒杯在距离苏渝嫣一步的地方掉落,紧接着,众人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顿时,大厅之中又惊叫连连,甚至有人吐了出来。 因,那夫人的头被人砍了,血流了一地。 楚衍站在苏渝嫣身侧,他右手拿着还在往外渗血的剑,眸子阴沉盯着大臣家眷,如地狱罗刹。 他昏迷将将醒来,便听下面的人说苏渝嫣进了宫,这让他怎么不急,明明已经快快赶来,还是让这群狗东西欺负了她。 “来啊,再说一句给本王听上一听。”楚衍一步一步朝对面走去,声音冷的明明是艳阳天,众人却觉得已经连日连夜下了好几场大雪,冷的瑟瑟发抖。
第37章 他疯了。 ◎“儿臣要许她王妃之位。”◎ 朝臣惊的脸色惨白, 护着身后子女忙忙往后退,有动作快的已经朝楚鹤方向寻求庇护去了。 楚衍看着这群四处逃窜的小丑,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 神色也越发凉薄,他目光锁定一黄衫女子, 一剑封喉, 鲜血四散。 在那酒杯之前,是她的辱骂声和小石子。 楚衍杀人从不论男女, 只论该不该死。 他白皙面庞沾染上血迹,更加令人胆颤, 有妇人撕心裂肺哭喊着那女子名字, 却又不敢踏上前一步,只能在原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楚衍偏了偏眸, 眸中全是疯狂狠厉, 他继续提剑上前, 似是见了血就再也停不下来。 “楚衍!”楚鹤猛拍桌子, 怒吼出声:“你是不是疯了?” 楚鹤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一张脸涨红,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杀人啊。”楚衍回眸,漫不经心挑了挑唇:“你不是看见了吗。” “你疯了?”楚鹤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楚衍了, 他知他冷, 更知他恨他, 虽有肆意杀人名称却也是那些人该死,如今怎的, 竟会这样疯狂。 那是大臣夫人和子女, 还是当着百官面杀的, 他就算再想从轻处置, 也绝无可能,他是一国皇帝,是万万不能让朝臣对他寒了心。 他心狠了狠:“来人啊,将楚王给朕关进大牢。” “宫宴上如此不知礼数,丢出来的东西朝那女子扔便也罢了,若是朝父皇扔去什么暗器,可如何是好。”楚衍扔了手中带血的剑,声音冰凉:“儿臣杀了这二人,日后便再无人敢如此放肆,也不会扔出什么不该扔的东西,惊到父皇和皇后娘娘。” 楚衍一党的官员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上前道:“陛下,这二人确实该杀。” 一官员朝苏渝嫣方向指了指:“献舞无伤大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今日宫宴,几位夫人及身边子女都对这叫阿菱的舞姬恶言相向,臣实在不知是何居心。” “莫非是故意要制造混乱?以好来刺杀陛下?”他这话说的大胆,却又不得不让人深深去想其中关联。 死了夫人和女儿的大臣,满脸怒容看向说话的总兵陈大人,“且不说我夫人手无缚鸡,我祖上三代都效忠朝堂,只忠陛下,怎会做什么伤害陛下之事,还请陈大人慎言。” “我女儿才十六,心思纯良,又能做什么事,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那你们二位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一个小小舞姬会被如此多人厌恶?”陈大人冷哼:“说不定几位大人这是在预谋什么,就是要等此次混乱,还好楚王爷来得及时,再晚一点,怕是就要出事了。” 那些辱骂过苏渝嫣的,心中发颤,生怕自己人头下一秒也会滚落地上,战战兢兢跪倒一遍,最前方的一品诰命夫人惊慌解释道:“陛下明见,臣妇之所以对舞姬恶言相向,是因为臣妇夫君常常出入那雁华楼,一去就是一夜,臣妇心中生了妒忌恨意,所以言辞不当了些,失了礼数,还请陛下责罚。” 身后的夫人少女闻言也纷纷点头附和。 “请陛下责罚。” 楚鹤心中怒气渐渐平息,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疯得彻底,知道给自己留退路。 他冷冷扫了眼跪地的妇人少女,“此次便算了,日后不必在进宫来。” “现在就出宫去。”楚鹤皱着眉,一脸厌烦。 “是,多谢陛下。”夫人少女齐齐应声后忙起身退出大殿。 楚鹤又看向那两个脸上仍有怒气的官员,摩挲着扳指的手顿了顿,安慰一番又破格提拔,两位官员明显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又惊喜的齐齐道谢,做官的谁不想步步高升,如今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升官了怎么不高兴。 “日后,管好自己夫人及子女,再有此次之事发生,你们便送上自个人头来请罪。” “是。”二位官员跪地道谢,此刻满心都是升官的喜悦,哪还记得他死去的女儿夫人。 他们这群人谁没有几个小妾侧室,儿女只多不少,如今一个死换他一个官职,他只会感谢她死得好。 “众大臣受惊了,快快入座吧。”秦月笑着道:“今日陛下生辰,可莫要因什么人扫了大家兴致。” 朝臣看了楚衍一眼,才走向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的席位。 楚霁见这风向渐渐变了,捏了捏拳,心中对楚鹤十分不满,这偏楚衍也偏得太过火,若他如此,恐怕早已在大牢里了,偏偏这些群臣像是得了什么重大嘉奖般,开始感恩戴德了。 余光瞥见苏渝嫣,他咬了咬牙,又接着刚才的话道:“父皇,如今六弟已到,眼下作为,似乎是因为阿菱姑娘,不若问问六弟愿不愿意纳她为妾。” “如此,也算了了六弟一桩心事。” 楚鹤才坐下,眉头刚刚舒展,又听楚霁这话,立马蹙了起来,明显不悦,云贵妃狠狠瞪了她这个不知道看脸色的蠢货儿子一眼,一个低贱舞姬为皇子妾室,是他该管的事情吗,再者身份这样低贱的人给皇子提鞋都不配,还做妾,真是够蠢的。 楚霁是她的亲骨肉,她又不能不管,只能硬着头皮,娇娇笑着去看楚鹤,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陛下,霁儿长大了,知道会关心弟弟了,前几天他入宫,还亲手做了羹汤让臣妾送与陛下呢,说陛下太辛苦了,他不能分担,只能在这些事上帮忙。” “哦?”楚鹤不可思议,“那莲子羹汤是霁儿做的?” “是啊。”云贵妃掩唇笑道:“霁儿原是想亲自送与陛下,被臣妾拒绝了,臣妾觉得男人应当顶天立地,做大事,哪有蜗居厨房的,也是怕陛下见了不高兴。” 楚鹤眉头皱的更紧,倒不是因为楚霁的那袭话,他道:“这是霁儿的孝心,朕只会觉得欣慰,怎会舍得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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