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也没见人,问了在前院伺候的下人才知道,他今夜有事外出了。 不过裴婼也已差不多习惯,这段时间以来,他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 现在太子一事尘埃落定,他应当能好好休息了罢。 裴婼忙完自己的事,也没等他,自己先和衣躺下了。 可不知为何,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夜越来越深,突然间屋外传来些急促的脚步声,裴婼连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见徐白扶着个醉醺醺的人进来,酒气熏天。 裴婼帮忙扶着,边问:“怎么回事?” “世子今日见了商大人,事后世子拗不过商大人,硬是被拉着出去吃酒,后来......后来商大人灌了世子许多酒,就成这副模样了。” “这么喝了这么多啊。”俩人合力将人拖到床上,裴婼蹙眉,“这里交给我吧,你去让绿衣打盆热水来。” “是。” 宁暨已经完全不醒人事,脸色潮红,嘴里不知叨咕着什么。 裴婼给他脱了鞋,又费力把他的外衣脱出。 等绿衣打了水进来,又细心给他擦身。 擦完身后他倒是清醒许多,直喊“水,水。” 于是裴婼又去外间给他倒了水,喂着喝了几口,那人才终于消停下来。 裴婼忙活完才有空认真去看他,她从未见过他喝醉酒的样子,就连洞房那日他也是只喝了一点,十分清醒。 宁暨乖乖巧巧躺着,手也安分放着,红润退下去了一点,脸色柔和,一点也没有前几日的紧张与严肃。 裴婼便想,在他心里也算完成了心中一件大事吧,高兴到出去喝酒,放松到让自己喝醉。 这样多好啊,裴婼伸手摸他的脸,这样才是真实的宁暨。 静悄悄的房间忽然响起他的呢喃,“婼婼......” 裴婼以为他醒了,看过去才发现他还睡着。 “婼婼......我......我给你报仇了,你别怕......”话语断断续续,可裴婼还是听清了,他在说什么啊? 等反应过来,才惊觉他话里的含义。 裴婼惊得嘴巴微微张大,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知道她要找萧章远报仇? 难道是自己无意中与他说过这件事? 裴婼一时脑子混乱,不对啊,她不记得自己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回事。 难道也是像他如今这样说了梦话? 难不成,他做一切都是为她报仇? 裴婼心中大骇,伸手拍拍他:“阿暨,能听到我说话吗?” “唔......”宁暨睡梦中握住给他带来凉意的手,将它摸向自己的脸,“我好热啊婼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 “这世上,没人能欺负你。”他继续说着梦话,裴婼会心一笑,却突然又听到他说:“......除了我。” “.......” 裴婼心中虽惊疑,可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作罢。 再望过去时,说胡话的人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第64章 结局(下)…… 第二天还没等裴婼想起问他昨夜的事, 齐大夫就匆匆来访。 裴婼想着应是之前的事有了着落,而仅听完齐大夫说了一句的男人脸上已经阴云遍布,声音也吓人:“你说, 药里多出的那味药是丹砂?” 齐大夫点头:“丹砂确有避孕的功效, 不过其效剧烈, 一般人不轻易使用,就算平常用也只是用作安神、定惊,较少直接用于避孕。” “而且这味药在世子给我的药方上并没有列出,若是不知所以继续用下去, 用上一两个月,可致女子绝育。” 裴婼已经惊得说不出话。 要不是宁暨多个心让齐大夫来一趟, 她继续喝下去,不出两月,她就再不能有孩子? “阿暨。”裴婼快要哭出来,朝身边人看过去。 宁暨一阵心疼, 将人揽在怀里轻抚, 对齐大夫道:“那如今可有大碍?” “无碍无碍, 不过也幸好发现得早, 不然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齐大夫接连叹息几声。 裴婼依旧在宁暨怀里, 呼吸急促,虽说齐大夫说了没事, 可她仍旧留有后怕。 “阿暨, 怎么会这样......” “没事的。”宁暨拍着她的背, 对外喊了一声, “绿衣呢?” “不是绿衣,这事有蹊跷。” 绿衣自五六岁时就跟着她,是谁都不会是她。 可宁暨不是裴婼,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绿衣刚从厨房过来,待裴婼与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大惊失色,“夫人,真不是我!” “那日让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可有想到什么奇怪之处?”裴婼问。 绿衣便从头回忆起来:“药是我亲自去药房抓的,因夫人常用,我便一次抓了好几副药,都放在我屋子里呢。每次煎药时我都守在一边的,连上茅厕都没有过,这中间怎么会出问题呢?” “徐白,去她屋里把药拿过来。” 等了一会,徐白拎了几副药回来,齐大夫上前检查,而后确认无疑,未煎好的药里就已经沾染上了细碎的丹砂,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 绿衣再次大惊,“怎么会这样!夫人,我没有!姑娘,您信我我啊!” “阿暨,不会是绿衣的,我们再查查。”裴婼坚定道。 宁暨看她一眼,最终还是吩咐:“先把人带下去。” 之后不到一刻钟,璃院全部下人都被召唤到了前院,宁暨亲自盘问,之后绿衣去的那间药铺也被控制住,凡是能接触到药的人都没有被放过。 -- 清凌院自是也知道了璃院这边的动静。 候明珠在侯府这么多年,璃院做什么她不知道? 不过此刻依旧淡定,仿佛那边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干系。 候明琪就显得有些着急了,“姐姐,世子不会查到些什么吧?” 这事她们做得已是十分隐秘,而且那药只要吃上两月就好,可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若是查到她们身上...... 侯明琪想到宁暨那凶狠的模样,不由打个冷颤。 “你慌什么,药铺里不是都打点好了吗?”侯明珠瞥她一眼,与翠碧再次确认:“那妇人可打发了?” 翠碧答:“今早已经送出了城。” “好。” 是她小看了这个裴家嫡女,外表娇娇柔柔的没想到还有些手段,原先也没打算把她怎么着,却没想到把这管家权给丢了出去。 侯明珠眼睫微敛,说到底她与梧洗是二房的,与人家正房嫡孙自是不能比。 她嫁进来时王妃已经没了,没多久就开始管家,这庞大的宁王府里大小事务不都是靠她撑着?可到头来呢,老太太轻飘飘一句话就卸了权,问都不问一句,她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夫君已为宁家而死,自己后半生都赔在了宁家,他们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今后那嫡重孙出生,梧洗又会被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 她不能忍。 候明琪没注意到侯明珠的出神,担忧道:“可是姐姐,上回世子已经明里暗里告诫过,这一回要是再被他知道.......” 听到这个侯明珠脸色更是阴沉,她都什么都没做呢,宁暨就着急出头,这个裴婼可真是被含在嘴里人家都怕化了。 “呵。”侯明珠轻笑,“他有这个本事查出来再说。” 她既然敢做,那就不怕事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晚上用饭时璃院来了人,侯明珠脸上终于露出丝裂痕。 “大夫人,世子有请。” 一边的宁梧洗叫嚷,“娘亲,我要与你一块去。” 侯明珠有些慌神,忙给了身边的翠碧一个眼神,“翠碧,把梧洗带走。” 等人走后侯明珠才问:“徐校尉可知世子这么晚找我是为何?” 徐白自是知晓为何,因此也没了平时的和善,开口微微带了怒气:“大夫人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一路上侯明珠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按道理说不会啊,药铺老板并不知情,抓药的小二也不知情,怎么宁暨还是查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对,这宁暨许是没有证据,只是想要她不打自招。 这样想着,侯明珠恢复如常。 小厅里只有宁暨与裴婼俩人,侯明珠担忧问候一声:“婼婼可还好?” 裴婼却是没了心情与她再装,这个侯明珠与林季又有何区别? 林季害她尚且用了两三年,她却只想用两个月,简直是蛇蝎心肠。 裴婼咬着牙没应话,也无人叫她坐下,侯明珠站在堂中有些尴尬,只好再次温和道:“世子深夜唤我前来可是有事?” 宁暨也没应她,朝外喊了一声:“徐白!” 几瞬后,徐白带着侯明珠身边的丫鬟翠碧与一名妇人进屋。 而侯明珠见着人后脸色瞬间苍白,不过一会儿,重新恢复镇静,“世子,这是何人......” 那妇人并不认识侯明珠,此刻也只是在堂下跪着瑟瑟发抖,不断求饶:“世子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您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宁暨嗤笑一声,“大嫂不认得此人?噢,那你这丫头应该认识吧?” 那妇人抢着答:“认识的,就是这个小姑娘给了我包细碎粉末,让我趁打扫药铺时洒在那些药上的,世子大人,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啊,要是早知道是害人的东西我就不做了.......” 翠碧连忙道:“世子,您莫要听这毒妇乱讲,奴婢没有,奴婢整日伺候大夫人与小公子,未曾见过这人!” 侯明珠微微放下心,翠碧是个灵活的,虽不知现早已要离开的人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无凭无据的,就靠一张嘴也不能把人定罪。 “世子,先前是我做得不对,可我又何至于去害婼婼。”侯明珠眼含怨怒,神色动容,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是冤枉了她,“你大哥一直盼着你娶妻生子,梧洗也想要个弟弟妹妹......” “可是你不想。”宁暨打断她,声音冷淡:“大嫂,已到了这个地步,你再狡辩就没意思了。” 侯明珠低了头,没错她不想。 王府里只能有宁梧洗。 “世子,就算大理寺断案尚讲究人证物证,你今日就要凭这妇人片面之辞就要定我的罪吗?”侯明珠道:“谁又知道不是弟妹在外面招了什么恨而害上自己,又或者就是演了场戏要害我?” 裴婼:??? 裴婼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如此聪明的人,她这反咬一口的能力已练得炉火纯青。 “大嫂,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可你仍旧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不顾大哥的面子了。” 徐白接着又带上两个人,一个是清凌院的洒扫小丫头,一个像是个商铺老板。 “你们说。”宁暨道。 那小丫头哆哆嗦嗦道:“回世子,前几日翠碧姐姐说我不用再打扫院子了,每日只需去看璃院的绿衣姐姐在做些什么,什么时候出门,然后及时告诉她,世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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