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浓方才就瞧出了个大概来, 闻声不禁一笑, 眼含揶揄之色道:“不怎么好。” “不怎么好?哪里不好了?我见的好的很呀!”盛枝哪里看出来她是故意戏弄她,闻声募的就急了。 贺秋浓闻声噗嗤一笑:“哪里不好?自然是长得太好了,太招惹人了, 叫我家这盛二姑娘都动心了呀。” 盛枝被她说的脸色一红,白了她一眼道:“也不知姜笙如何想。”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小姐妹, 她瞧上了人家的哥哥,也要看这小姐妹愿不愿意让她做这个嫂嫂。 “她定也是喜闻乐见的,你若是嫁给了她哥哥, 那咱真是自家人了,多好!”她顿了一下又道:“可要我替你问问她的意思?” 盛枝摇了摇头道:“八字儿还没一撇的事, 倒也不着急问。” 贺秋浓挑眉道:“你父亲本也看上了姜帜, 只要你在那一堆人中挑中他,且摆出一副非他不嫁,铁了心的意思, 怎会八字儿还没一撇?” 盛枝想起摆在她床头的那副画像, 眼眸微微垂落, 皆是含羞之色,没再言语,却是打定了主意,点了点头。 “对了,我听陆然说,孔及令也瞧上了姜帜,你若是真有意,还是快些,莫要被那位抢了。”贺秋浓好心提醒道。 盛枝心蓦然一紧,可想起孔灵乔又觉得不大可能:“她不是心属你三哥哥吗?” 贺秋浓点了点头解释道:“再喜欢又能如何?三哥哥与阿笙现在这样好,哪里是她能插足的,她再不嫁人,便错过了嫁人的好时候了,孔及令最好脸面,怎可能任由着她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无论她愿不愿意,都是要嫁人的。” 盛枝闻声眉头笼起,满怀心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嗯,你知道便好,早些下手,莫真的叫孔灵乔抢去了!” ---- 东宫 “城中的消息你没听说?”太子神色不明的看向孔及令,手不住的揉搓着扳指。 孔及令打了个冷颤,头垂的低低的:“听,听说了,老臣也去派人打听了,确实是他。” 许永承募的嗤笑了一声,拿着砚台就朝孔及令咂去,只听咣当一声,略偏了两寸,只擦到他的膝盖,但也让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孔及令,殿试那日人就在你跟前,你就没认出来!你是想瞎了吗!” 孔及令忙磕拜在地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他哭诉道:“毕竟好些年了,是有些不大有印象了,老臣早也以为他死了,殿试那日,并未注意到他......是老臣疏忽。” 他也没想到,姜城南胆子这样的大,竟敢抛头露面参加科举,还堂而皇之的在太子与自己面前晃荡,这样的做派,谁会想到姜帜会是姜城南。 “你的一句疏忽,可知有什么结果,你想死便罢了,莫要拉着孤!”他眼神阴测,带着怒叱,看着面前的孔及令犹如肉中刺一般,恨不能生劈了他。 “殿下放心,老臣去查了,这姜城南当年伤了脑袋,有些事早就记不大清了,认下姜笙,只是巧合,是姜笙认出了他来,不是他认出了姜笙,他连亲妹妹都记不得了,定无事的。” 他哪里知道这些消息,不过是许永嘉为掩护姜城南的烟雾弹罢了。 许永嘉手紧握成拳,眯了眯眼看他道:“焉知他不是装的?” 孔及令背后汗津津的,他也怕是这么个结果,不禁抿了抿唇道,气息有些喘道:“应当不会。” 许永承眼睛一利,他怎会器重这么个蠢货:“应当?孔及令,你有几颗脑袋,用应当不会搪塞孤,你想死孤不拦着你,孤限你三日,给孤查查清楚!” 孔及令忙头磕跪在递上,连连应是。生怕晚了一步,再惹他不快,脑袋搬家。 忙哆哆嗦嗦的告退,退出宫殿时,一个没站稳瘫倒在地,身后汗津津的,身侧看守的侍卫都似木桩,恍若未闻,无一人上前搀扶。 即便跌的站不起来,孔及令也强撑站起了身,后怕的看了眼身后,拖着半残的腿拐拐瘸瘸的出了殿门。 许永承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冉冉零星的烛火出神,手烦躁的把玩着掌心的扳指,他眼眸微微一眯,最好与贺府无关,不然他断不会在留着他。 刚盛陆两人送出府,文成便迎了上来,看了眼贺屿安并未说话。 姜城南抿唇道:“何事?禀!” “公子,二皇子找。”说罢便自觉屏退到一旁。 贺屿安看着他道:“二皇子生了几日的闷气了?” 二皇子称病已三四日了,做这些日子,姜城南都未联系上他,可见这回是真的气的不轻。 他私自认下了姜笙,坏了二皇子布置好几个月的局,许永嘉没生撕了他便是大度了,但许永嘉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人,能轻饶了姜城南? 姜城南负手走下台阶,一脸冰冷寒意,只是道:“她近来胃口不大好,你去劝劝她喝些参汤。” 他脊背挺拔,在月下尤为清冷,又似竹松一般桀骜,领着文成走了。 贺屿安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眼神渐渐复杂,须臾之后。抿唇转身离去。 诚然,姜城南会突然认下姜笙确实出人意料,但他应当也是深思熟虑过的,若无解决之法,断然是不会贸然行事的,凭着姜城南的本事,贺屿安倒也不大担心,只是,他眉头轻轻皱起,姜城南能应付的了二皇子,可太子那处...... “武陌”他忽然对外喊了一声。 武陌声音从暗处闪身到他跟前,拱手:“世子” “他们行进到哪呢?”他问。 武陌答道:“月末再有十日就会行进至京郊外。”他顿了顿又问道:“可是要告知国公爷拦截?” 贺屿安摇头道:“是要告知,只是不是拦截,让父亲放行通过。” 武陌闻声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贺屿安,那样多的官兵放行通过,若是让圣上知道,必是要问罪国公爷的,渎职之罪也是最轻的,若是真惹出乱子来,难保圣上不会拿贺家开刀,毕竟长公主殿下要与国公爷和离,贺家再无长公主这个保命符了。 贺屿安见他迟迟不动,只冷冷睨了他一眼:“去办。” 武陌被吓得身子一颤,忙低下头点头应是,闪身退了下去。 姜家府门外,停落着一辆马车,掩蔽在暗处,若不仔细瞧,便什么也瞧不见,不知停顿了多久,姜府门口的马车过了一辆又一辆,直到府里头传来动静,贺屿安出府驾马离去,那暗处的马处看车的下人才有了动静。 “公子,世子走了。” 马车的人,掀开了车帘,看了眼马匹离去的方向,久久才问道:“府上可有旁人?” 青书答道:“只有表姑娘在,姜大人方才也出门去了。” 贺昱掩再马车里,里头黑暗一片,瞧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听他道:“去敲门。” 说罢便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只是下马车时衣角被扯了下,他皱了皱眉头,青书及有眼力见的忙上前理了理,待抹了不见一丝褶皱,他才轻松了口气,转身去叫门。 走到半道忽想问问用什么借口叫门,转身正要去问,便见贺昱正低垂这脑袋,仔细的整理着衣裳,小心翼翼的让人觉得有些心酸,公子“二字”被梗在喉咙间,心口涨的很,忙转过身去,当没瞧见。 彼时姜笙被哄着喝完参汤不久,正要昏昏欲睡,就听到玉落小心的敲门声。 玉落是进姜府后,姜城南拨给她的新丫头,长得俏生生的,比玉岁还要小上两岁,好似是有些功夫字身上的。 “姑娘?” 她躺在榻上闻声动了动,还没问,玉岁忙上前打开了门:“小声些,姑娘刚歇下。” 姜笙眨了眨眼睛,看着帐顶,白玉似的手将帐帘掀出一条缝来问道:“怎么了?” 玉落顺着那条细缝看向帐内,入眼便是姜笙柔兰似的白玉面庞,似落地青莲般叫人挪不开眼睛,忙又垂下脑袋道:“贺昱贺大人来了,说是要找姑娘。” 自打上回起,玉岁便瞧出来,姜笙对贺昱的态度生了变化,似有几分惧怕之意,闻声便要甩手让玉落将人打发了,怎想姜笙顿了顿道:“去请吧。” “姑娘,不想见咱就不见,现在也不是以前了,咱不必再看人脸色了。”玉岁生怕姜笙习惯性的委屈自己,忙开口劝道。 姜笙叫她说的一愣,须臾才回神过来,莞尔笑了笑道:“胡说什么?没事,去请吧。” 玉岁闻声抿了抿唇,无奈,将屋门打开,对玉落到:“去吧。” 雨落点头应是,忙闪身去请。 约莫半刻,人进了屋,此刻天已经黑了,屋里点了好几盏灯,透亮的很。 贺昱自打进屋,目光就焦灼在姜笙面上,一寸寸的打量着她,这眼神叫姜笙不大舒服,着实有些露骨。 “瘦了。”贺昱旁若无人开口道。 姜笙面上的笑容一僵,手只揉搓着腕上的手串,只莞尔勾唇笑了笑问道:“姨母近来怎么样?我搬到这处突然,没来得及知会她一声,兄长刚入朝为官又繁忙的很,还未来得及登府拜谢姨母。” 贺昱满腔嘘寒问暖的话,默然便哽在了喉咙间,笑意有些淡了,眼神不似方才亮了:“嗯,她还好,只是一直念叨这要来找你,自责那日好端端的去配盛夫人游什么湖,没护得住你,叫你吃了这一番苦。” “与姨母何干,祖母若想责罚我,自是要挑他们都不在府上的时候,我没事,让她莫要多心。”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几日想来又不敢来,怕扰了你修养,怕见着你就伤心,这不,我便替她来了。”贺昱总算是为这次来找出了这么个像模像样的借口来。 姜笙面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淡淡的,两人之间萦绕着瞧不见的疏离感,这点贺昱感觉得到,且清清楚楚。 他捏了捏掌心,眼里划过几分难堪,又佯装无事,环顾了下四周问道:“你在这处可住的惯?” “这处与锦州的宅子布置,住起来很习惯。”一句话就道清了,亲兄长与表哥的区别。 “嗯,那便好。” 话落后,一时寂静两厢无言,静的似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贺昱是沉思不知该怎么开口,姜笙却是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审视他来是作甚的。 贺昱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拳握,眼神微微闪烁忽然道:“早知你会受此灾厄,他又护不住你,我怎也不会让你出嫁的。” 这话一出,气氛蓦然便僵了许多,贺昱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姜笙,想看她作何打算。 姜笙眼里里闪过一抹情绪,顷刻间便又消散干净,快的叫贺昱抓不住,恍若不过是错觉一般。 “二哥言重了,我很好,他也很好,能嫁给他,当是我修了好几辈子的福气才得来的,说来要谢谢你当日并未阻拦,你也无需自责,祖母的性子不是一日两日成的,她对我的芥蒂也一贯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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