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下了马车,怔愣了一瞬,自打那回老夫人伤了她后,她便再没回来,没想到离去是因着她,回来也是为着她。 “阿笙,你肯回来了。”一声轻忽,打断了姜笙的思绪,她一回头便瞧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贺昱。 姜笙皱了皱眉头,几不可微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而后躬身一礼:“二哥。” 贺昱咬了咬腮帮,声音略干涩:“近来可好?” “好,一切都好。”姜笙答道,而后又躬了躬身子准备离去,贺昱抬脚便跟上:“一起吧,我也是收了消息回来的。” 姜笙谦顺的点了点头,只是有意识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贺昱看着她的刻意,只是抿着唇不语,嘴角微微下压,她每每拉开距离,他便信步上前又靠近些。 贺屿安赶来时,恰瞧见这样一幅画面,两人相携而来,距离谈不上多近,但绝算不上多远。 几人四目相对皆在长廊下顿下了脚步,贺屿安抬步上前拉了拉姜笙,而后看向贺昱道:“真是巧,二哥也才回来?” 贺昱迎着贺屿安的目光很是坦荡的点头道:“是,很巧。”他顿了下目光在姜笙与贺屿安中间徘徊了下,勾着唇道:“我先去瞧祖母。” 说罢便信步离去,留下姜笙与贺屿安两人。 贺屿安看着昱离去,转头看向姜笙,想要伸手揽住她,却被姜笙微微侧身躲开了。 “生气了?”贺屿安无奈叹了一声,他自然清楚姜笙在气些什么,想也知道是在怨她瞒着姜城南的事。 可他哪里知道,姜笙生气不仅仅这是为着这事。 姜笙未语,目光直视前方全当没瞧见他:“时候不早了,我先瞧祖母,等会我还要回去照看兄长。” 说罢也不待他回应,抬步便离去,一旁的玉岁看了眼贺屿安而后抬脚忙追身。 还真是生气了,贺屿安看着她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了头,无可奈何的才抬脚跟了上去。 姜笙到时,白妈妈恰此刻开门让众人进去,国公爷站在长公主身侧,看了眼她两人皆默契的抬脚进去,而后众人才抬步根上。 一进屋,屋内萦绕的苦药味和一股子说不清的异味便充斥在众人鼻息中,几人微微皱了皱眉头,贺呈与长公主站在床榻前叫醒了昏昏沉沉的老夫人。 “母亲。”贺呈喊了一声。 贺孔氏闻声才渐渐醒来,只是神志好似还很不清醒,面色似枯蜡一般吓人,她一眼便瞧见了跟前的长公主,一把拉住了长公主,气息微弱道:“你回来了呀!你终于回来了呀!” 长公主看着老夫人拉着自己的手,伸手微变 ,闻声点了点头道:“是,回来了。” “你们怎都在这里啊,阿呈你们今日大婚,可别在这处耽搁了,你这婚事多好啊,你别在犯犟,长公主多好啊。”她说话神魂颠倒,说着几十年前的事,一眼便知此刻已神志不清。 一旁白妈妈解释道:“近来老夫人已不大清醒了,清醒的时间很少,即便醒来了,也总想着之前的事情,从青葱少艾到成婚生子在到此刻的国公爷成亲.....”白妈妈边说着,还边抹着眼泪。 贺秋浓与姜笙都站在最后面,姜笙担心老夫人见着她更生气,便没敢往跟前凑。 老夫人的手自始至终都拉着长公主,目光却是看向众人,最后落在了谢婉身上:“老二媳妇呀,你那小侄女呢?那孩子怪苦的,你莫苛待人家呀。” 一提到姜笙,众人神色略有几分异样,谢婉面色僵了僵只含糊道:“好的,她好的很,劳母亲费心了。” 贺秋浓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姜笙,轻声叹了口气,姜笙自始至终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贺孔氏费力的摇了摇头道:“那孩子太瘦了,一眼便知许久没吃好饭了,人家你既接来了,就好生待她呀。” 谢婉闻声只觉得有些讽刺,却未说什么,只哽咽了一下道:“是,母亲放心。” 贺孔氏此刻神志不大清醒,说了几句话便又要闭上眼睛睡去,只是直到睡了过去,却仍旧紧紧抓着长公主,好似生怕她跑了似的。 老夫人这幅样子,俨然是已将秉烛,也就是眼巴前的事情了。 既到了这个时候,便需得人时刻守着,贺呈坐在高堂之上看向谢婉道:“弟妹写封信,让二弟速回,置于朝堂那边,折子我来递。” 谢婉抿了抿唇只点了点头。 “至于几个小的,你们各自安排就是了,二郎三郎你们都需守在近前。” 这话中的意思便是让贺屿安搬回来,贺屿安只点了点又,直到安排结束,贺呈也没说道姜笙要如何。 厅上正说着话,武陌忽匆匆赶来寻到贺屿安,在他耳畔小声道:“世子,他们已过了远郊,此刻正于西侧城门下。”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一天~累了,留了
第135章 过渡 贺屿安闻声不语, 只是看向姜笙,走到她身侧轻轻拉住她:“我先送你回清苑。” 姜府与贺府新宅的守卫此刻都在清苑, 此刻唯有清苑最为安全。 姜笙敛下眸子道:“我要回姜府。” “今夜不成, 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去。”话说的斩金截铁,不容反驳,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姜笙收回了被他拉住的手腕, 目光看向了别处道:“兄长病了, 需得我近身招呼, 我走不开....” 贺昱在一旁盯着姜笙收回来的手腕出神, 嘴角微微勾起。 说罢也不管他什么反应, 朝着众人躬身一礼道:“我先回姜府了,府上还有些事未交代完,事情有些急迫, 一时没法扔着不管。” 在场皆是通情达理之人,自是没什么意见, 长公主上前交代道:“说的是,那你快回去吧,你兄长刚建宅, 确实事情多,你回去交代下也是对的, 这处有我们盯着呢, 你身子本也不好,跟着在这守着也是煎熬。” 国公爷也未说话,算是默许了。 自如此, 姜笙便躬了躬身, 朝着众人莞尔一笑便退下了。 贺屿安没说话, 只抿着唇,而后跟在姜笙身后离去。他却未发现,转身时身侧贺昱的眸光沉的幽深、 贺秋浓挑了挑眉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轻“啧”了一声,忽凑近长公主身侧小声道:“母亲,阿嫂好像在生三哥哥的气呢。” 长公主挑了挑眉头,伸手戳了下她额头,没好气道:“你又知道了?” “母亲没瞧出来?自打方才进去,阿嫂就没正眼瞧过三哥哥一眼!”贺屿安这人,打小就没谁能捏的住他,要多神气有多神气,眼见此刻被姜笙捏在掌心中,贺秋浓自是乐已见得。 小夫妻闹别扭,长公主怎会没瞧的出来,闻声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只是微微抬眉梢忽撞到了一双正盯着自己瞧的眉眼。 眉眼的主人正是高坐于堂上的贺呈。 长公主面上的笑意募的便淡了许多,翘起的眉梢也压下,贺秋浓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片刻,而后自顾自叹了气。 今夜无月,连星星都无,整个城中除却有灯笼照耀处亮着,其余皆陷入黑暗之中,贺府的马车在宽道上缓缓前行,车外夜静深沉,车内也两厢无话。 自打上车起,姜笙便没与贺屿安说一句话,好似是没瞧见这人似的,只抿着唇不说话。 贺屿安看了他片刻,忽“咔嗒”一声响,手中折扇被他收了起来,而后拿着扇柄挑向了姜笙的下巴,神色笃定道:“你在生我气?” 姜笙抿着唇没说话。 那便是了。 贺屿安轻声叹了口气,很是坦然认错道:“你兄长晕厥前,让我务必瞒着你,怕你知道了伤心,我也是记挂着你的身子,才没叫你知道,这事确实是我错......” “阳叔开给兄长的药,什么用处,我都知道了。”姜笙看着他淡淡道。 贺屿安执着扇子的手微微一滞,揉了揉有些发僵的指腹,收回了抬着她下巴的折扇:“他的事情,他自由打算。” “我知道。”她自然知道这点,可她却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面前这人,有太多事情都不愿跟她讲了。 “祖母的事情,你怎么没有派人来姜府找我?”姜笙捏了捏自己衣摆又问道。 贺屿安闻声抬眸,摸不准她为何又问到这事,皱了皱眉头道:“你身子不好,出了你兄长的事,不想再为着祖母的事情惊动你。” 姜笙闻声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对贺屿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疏离了许多,抿了抿唇淡淡道了声“是吗?” 她这话也不知是在贺屿安还是在问自己。 贺屿安刚想应了声是,便又听姜笙道:“可我们是夫妻呀,要荣辱与共的夫妻呀。” 这话说的贺屿安哑然,话梗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他有些明白姜笙的意思了,自打成亲以来,贺屿安便自觉成了庇护姜笙的屋檐,但凡是可能影响到姜笙的事,皆叫他一力拦下,姜笙起初是被他保护的很好,可有些事情总有瞒不住的时候,当事实揭露时,她该有的伤心一分也不会少,或是更难过更自责。 贺屿安嗓子有些干哑,似这时才注意到姜笙有些发红的眼尾,伸手摸了摸道:“哭过了?” 姜笙垂眸不语,微微侧身避开了贺屿安的手。 她生着闷气,心里有数不尽的别扭,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差了,无论是兄长的事情,还是他现在所谋之事,亦或是今日祖母之事,她却是是被保护的很好,可她是他的妻,夫妻同根,生死与共,她想知道真相,想与他共担危机,可偏偏这人,却是什么都不愿意与她讲,什么都要瞒着她。 贺屿安见她这般情态,莫名软到了心里,伸手一把捞住了她,而后打横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手已扶上了她的腰道:“好了,再不瞒你了,可成?” 姜笙叫他突然的拥抱闹得一惊,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揽进了怀里,她瞪大了眸子看他,眼里带着些娇愤的怒意,显然没想到怎就被他已这样的姿态报警了怀里,实在是有些羞耻了,抿了抿唇强装严肃:“快放开!” 可她这副样子在贺屿安眼里实在毫无威慑,贺屿安叹了口气人磕在她肩头道:“为了你兄长,我已好几夜没合眼了,让我靠会。” 姜笙本推拒他的手蓦然一顿,侧眸便瞧见他眼下的乌青,这才后知后觉,这男人神色有些憔悴了,方才是一眼都未瞧他,才未发觉这些。 即便再憋着气,可见此心到底是有些软了,什么也没说话松了拉着他的衣裳,由着他靠着,甚至为了让他舒服些,人还往身后的车壁上靠了靠,贺屿安见此勾了勾唇,往她肩头靠的更近些了,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确昏昏欲睡。 约莫半刻中,马车停在了姜府门庭,姜笙掀开车帘,低头看了眼睡得正甜的贺屿安,正想着要不要喊他时,府内一声喊惊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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