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贺昱顿了顿脚步,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却是头一回仿若未闻一般,闪身离去。 谢婉看着贺昱匆匆离去的背影诧异:“怪了,莫不是我看错了,我方才分明瞧见了二郎的站在那边。” 姜笙闻声顺着目光看去,只瞥见了一片男子的月白衣角,连后背都未看见,刹那间便稍瞬即逝在眼前,并无法分辨谢婉瞧见的人是谁。 她此刻无法顾及旁的事情,脑袋都有些不大清醒了,捏紧了手中圣旨,虽只是薄薄一片缎绸,却犹重若千金一般,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姜笙的心脏,方才的震撼久久无法散去。 震撼的不仅是她,除却老夫人知情外,旁的人皆是犹如被惊雷击中一般,就连长公主也亦然,虽知晓提亲一事,但怎也没想到皇帝竟然亲自赐婚。 众人愣在原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贺秋浓,她忙凑到了姜笙身侧,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眼她手上的圣旨,有些不确性的抬起戳了戳那圣旨,即便手感真实细腻却还是不信道:“小笙儿,我可是在做梦?你往后是我的小嫂嫂了?” 姜笙见她这幅样子,反倒是舒缓了不少,咬唇点了点头。 贺秋浓却还是不信,拉着姜笙的手便掐了自己一下,“嘶”痛呼了一声,察觉这是真的,明眸中顷刻间便被亮晶晶的喜悦填满,抱着姜笙喜道:“真的!竟是真!你真的要嫁与我三哥哥了!” 一旁的长公主也看了眼姜笙手中的圣旨,有些无语,自是知道这是谁的手笔,白了一样的贺屿安一眼,难怪今早说要进宫求个恩典,原是这么个恩典。 她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姜笙,见她微垂着脖颈,似多温兰一般,端着笑由着贺秋浓闹她,眼里头尽是包容的笑意,见此也不禁满意的笑了笑,这丫头明明比阿浓还小些,却成熟的更似姐姐。 不谈家室,她确实极好。 贺屿安悄声走到长公主身侧小声道:“母亲,这儿媳您可还满意?” 长公主轻啧了一声便未在搭理他,转身便去扶身侧面色不大好的老夫人,贴心问她身子可有不适。 老夫人目光沉沉从那圣旨上划过,虽心里头憋了口气,但如今圣旨既下,这亲事再不情愿她也需得认下,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只说身子不大好,无甚大碍。 转身便将婚事安排推得一干二净,由得东南两院如何安排,便甩了甩衣袖离去。 青书小跑着进府,气喘吁吁的靠在廊柱下休息,四处寻贺昱的身影,本以为当在南院,怎想刚进长廊便听闻宫内来人赐婚一事,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呼了声不好!便忙往揽文阁奔去。 le 作者有话说: 又来了,今天加个更吧感谢在2022-03-25 01:08:44~2022-03-26 02:4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猪猪不是朱朱 10瓶;嗯嗯尼尼 6瓶;摩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商讨(二更) 青书远远的便瞧见揽文阁昏暗一片, 门口只站着两个伺候的婢女,辨不清屋里头可有人, 他皱眉靠近小声问道:“二公子可在里头?” 那个小丫头点了点头:“是, 在里头换衣。” 青书闻声松了口气,摆了摆手便让她们下去:“公子我来伺候,你们先退下。” “是!”婢女不疑有他,闪身便退了下去。 屋内未点一盏灯, 这天色已黑的不见五指, 青书趴在门上, 细细听里头动静, 连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无, 一个心高悬着,实在怕里头出什么事儿。 撞着胆子喊道:“二公子。” 里头无一人回答他,他心咯噔一下, 又连喊了两声,仍旧无人应答, 他闭了闭眼便想推门而入,手还未推到门板,只听屋内传来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头打开。 方才那沾染斑驳墨色的月白衣衫已换成了一素色洁润青衫, 男子好似刚梳洗过, 迎面而来便是少年透灵的湿润雪杉味,他长身玉立,月照之下, 除却有几分清冷外, 瞧不出旁的情绪来。 “何事?” 这声音落在青书耳里, 带了几分森冷的意味,下意识缩了缩脑袋,谨慎道:“无,无旁的事儿,就是想问下公子可需小的伺候。” 贺昱眯了眯眼眸,踏出屋便要往外头去。 青书忙抬步跟上:“公子可是要去夫人房中,柳妈妈着人来传话,说是让您回府后即刻去夫人那一趟,有要事与您相商。” 贺昱脚步微顿的朝着府门外去:“你去回母亲,大理寺还有事,我挪不开身,今夜便不去了。” 青书闻声应是。 “对了,今年春闱在榜名单你列个详述给我,一人都不要落下。”贺昱忽然顿下脚步道。 青书闻声一愣:“三百入围皆列吗?” 贺昱眼眸划过几分幽深,神色不明点了点头:“速去,越快越好。” “是,小的这便去安排。” 贺昱颔首,而后甩袖离去,青书在身后看着发愣,表姑娘被赐婚,怎瞧不出他家公子有一丝难过,不仅如此,还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冷静克制的可怕,如若不是他知晓自家公子的心思,他都不禁要产生恍惚错觉来,莫不是以往种种皆是幻觉不成? 正犹愣间,身后忽传来谢婉的喊叫声:“青书,二郎可回来了?” 青书回过神来,转过身来便瞧见谢婉与姜笙几人不知何事到他身后,低头躬身请安,而后才道:“是,方才回来过一趟,换了身衣裳未做耽搁便又出府了。” 谢婉点了点头看向姜笙:“我便说嘛,方才好似看见了他,原不是看错了。” 姜笙莞尔,脑海里不禁闪过那瞬间划过的衣角,笑着点了点头。 谢婉又问道:“他可有话要你带给我?” 青书忙将贺昱的话带到,谢婉不禁皱眉纳罕问道:“就这些,没旁的话了?阿笙的事,你可告诉他了?” 按照以往,凭着贺昱待姜笙的关心,即便再不得空,也当命人传话来与她商量一二,怎这回竟没什么反应? 青书闻声一愣,抬头看了眼姜笙,游移片刻道:“公子事忙,小的还没机会与他禀告,待公子忙往府衙的事情,即刻便会回府。” 原来还不知晓啊,那难怪了,谢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了然,让青书在去大理寺门前守着。而后便拉着姜笙要回院中,赐婚既下,还需得有好些事情要安排,片刻也耽搁不得。 见谢婉信了,青书轻松了一口气,察觉人渐渐走开,才抬头窥探看了一眼,怎想恰此刻姜笙回头,青书撞上那颇有些探究的目光,心下一惊忙又垂下了脑袋,当做没有发生。 姜笙掀了掀眼皮又回过头来,固自摇了摇头,青书太过憨实,做戏实在拙劣,只消一眼她便瞧透了他的心思,想起贺昱,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沉,只抿了抿唇,而后只全当无事一般扶着谢婉回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圣上赐婚宁国公府一事,整个尧京遍地皆知,京城世家无不瞠目结舌,纷纷摇头直道谣言果真不可信,明明前一日还疯传二皇子看中了宁国公府的表小姐,今日竟又传圣上下旨赐婚将那表小姐嫁于宁国公府世子爷为正妻,不过两日,谣言相差天渊地别。 有好事者故意在散早朝时到国公爷跟前当个笑话说说,怎想国公爷竟是掀了掀眼皮道:“确有此时。”还挑了挑眉头道:“大喜之日,莫要忘来喝杯喜酒。” 众人皆纷纷惊诧在原地,这事,竟然是真的!而国公爷却是镇定自若的勾了勾唇,甩了甩衣袖潇洒离去了。 樊楼 盛阙见贺屿安淡淡点头,一个不甚险些被酒呛死,红着眼咳得厉害,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忙抓着他问道:“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贺屿安看了他一眼,把玩手中的酒杯道:“圣旨是我亲自求得,这样,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盛阙默了,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竟是认真的?” 而后他搁下手中酒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你若只是为了救她,大可不必做到这样的地步,此举得罪了二皇子不说,你又非真心喜爱她,夫妻之间可非承一时之勇的事,我怕你倒时真遇到喜欢的,便会对今时今日的婚事心生厌恶与怨怼,毁她一生不说,连你也会......” 贺屿安只淡淡的看着他,也不插话就看着他说,待他说完才抬了抬嘴皮:“你觉着我有几分善心?” 盛阙翻了个白眼:“你能有善心?你我自小便认识,善心你无,黑心倒是不少,何时有你吃亏的时....”他募的才反应过来,心咯噔了一下,似这才想明白,猛地便跳起身来,撞到了桌角酒杯未放稳溅了他一身,他都仿若未觉指着他道:“你,你何时起的心思?” “温屿,你大她多少......她你都下得了手?” 贺屿安挑了挑眉头看他,面上波澜不惊:“我二十又二,她及笄十五,婚配年岁正合。” 盛阙本想指责,可话到嘴边又哑然,这年岁倒确实合适,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许是姜笙自小便很瘦弱,一副岁数还很小的样子,盛阙总有一副看着她长大的感觉,贺屿安与盛阙年岁一样,是故以为他与自己的感觉相当,原只有自己思想干净,而贺屿安这厮早不知何时便似狼一般盯着那羊羔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酒渍又坐了下来,摇了摇头:“还是匪夷所思的很.....你既喜欢她,便该将她藏得深些,何故又让二皇子瞧见她。” 说起那天的事,贺屿安瞳孔微缩,嘴角微勾起一抹讽笑,捏了捏手中酒杯看他:“你当那日的局是我设的?” 盛阙后知后觉:“局.....什么局?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贺屿安淡淡道。 他未在深聊,转而忽问道:“周家的事查的如何了?” 盛阙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却也深谙他个性,但凡他不想提的,想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又品了口酒不答反问:“你既辅佐太子,这事你本该比我更清楚些?这些日子却好似故意避开不参东宫之事。”他顿了下,抬眸看着贺屿安认真道:“温屿,自你从南疆回来,我有些瞧不透你,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贺屿安摩挲着手中的酒盏,眼神里是少见的虚无,他道:“想弄清些事情罢了。” 盛阙诧异:“什么事?说与我听听?” 贺屿安眯了眯眼,看向面前的盛阙,忽的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自己还未弄清,才想先跳脱出来看看清楚。” 盛阙闻声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道:“整日神神叨叨,也罢,太子那处我先替你拖拖就是了,只是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定要与我商量,莫要瞒着我。” “好,一定。”贺屿安承诺了一句,而后又问道:“周家的事,你需得事无巨细都盯得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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