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泪眼婆娑的紧紧拉着孔灵乔,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姑娘,这些年未见,自是想的很。 白妈妈在一旁只是淡淡的看着,觉得实在嘲讽的很,到底是远香近臭?乔姑娘当年是怎么走的,老夫人不记得了?这一夕之间竟然忘得干干净净了,老夫人近来实在是糊涂的很。 老夫人拍了拍孔灵乔的肩头道:“既回来,便就此住下吧,莫在走了。” 孔灵乔边抽噎边摇头道:“那不成的,表哥如今已成婚,我再住在府上是要惹旁人生气的,莫为了我惹得他们夫妻两人不快。我就陪您住一夜,明日便回去。” 这个旁人自是指的姜笙。 老夫人一听面色便不好看,不免更是气怒道:“生气?我还活着呢,她凭甚生气,凭她也配?你安心住下,我倒是要瞧瞧,谁敢给你脸色看。” 近来她与贺屿安憋着气,府内上下皆觉得她是故意刁难姜笙,她更是觉得委屈,如今孔灵乔来,那颗拧巴的心方才熨帖两分:“祖母真是后悔,当年将你送走,若是,若是你留下,你两怕是早成了,何至于叫她钻了空子,哎,当年就不该心软留下她,就该让她死在外头。” 孔灵乔敛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畅快,她确实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如此厌恶姜笙,这样倒是好的很,也算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了。 她收回笑意,顷刻间便换做一脸担忧,拍了拍老夫人的脊背,安慰道:“外祖母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贺孔氏无声叹了口气,目光在她的娇颜上划过,她忽的心思一动:“丫头,你如今对三郎可还有心思?”
第72章 生气 孔灵乔眸光闪了闪, 一张小脸春带粉,透着娇羞, 即便答案呼之欲出, 却是未应,咬了咬唇敛着一双眸子含糊道:“可是,表哥如今已成亲了。” 这话里的意思,贺孔氏怎会不知, 眼眸里闪过几分笑意点了点头道:“成亲了又如何, 和离, 休弃, 再甚至丧罢, 总该有能成的,这是后话了,无需你来操心, 只要你仍有心思,外祖母必会为你辟开一条大道来。” 孔灵乔闻声一副惊慌的样子, 忙道:“外祖母,姜笙妹妹这般花好的年纪,怎会, 怎会丧....” 贺孔氏挑了挑眉头:“怎么不会,她那身子骨, 惯来不好, 也不知能熬到几时,你没听说吗?前些日子还晕倒我在这院子里,惹得三郎对我好生怨怼, 明明是她体力不支, 反倒是来怨我, 可笑的很。” 老夫人一想起那日,便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看来,那日,姜笙会晕便是做戏与贺屿安看的,为的,就是离间他们祖孙,她却未考虑到,那天日头高晒,在烈日下一站就是近两个时辰,换谁谁能不晕,到底不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怎么着都不心疼罢了。 孔灵乔甚是体贴安慰道:“祖母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对她的安慰很是受用,目光落在她身上,几年的寺庙蹉跎,将她一身的骄气退去,余下只有温婉,可想起之前的事,忧心她存了心,抿了抿唇问道:“送你去寺庙你可怪外祖母?” 孔灵乔敛下的眸子闪过几分冷意,眉梢再抬起又消失的一干二净,莞尔笑了笑,乖巧的靠在贺孔氏肩头道:“当初是灵乔的错,才惹得外祖母伤心一场,灵乔怎会怨怪祖母,祖母当日所为,皆是为了护下我,灵乔省得。” “好好好,你既能明白我当日的一番苦心便好,也不枉外祖母教导你一场。”老夫人眸光闪了闪问道:“你父亲何时入得京?” 孔灵乔递上一盏茶道:“四五日了,只是他初入京中,朝堂需接洽的事繁多,来不及登门拜访外祖母,望您莫怪才是,爹爹说了,待他抽出空来,定登门拜访。” 贺孔氏闻声面上笑意盈盈,摆了摆手道:“他如今位高权重,又得圣上看中,自是公务要紧,现在既定居尧京,什么时候见都使得,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父亲如今可是官拜二品尚书令?” 孔灵乔笑着点了点头:“正是,爹爹今日已入朝面圣了。” “好好好,你父亲在渝州那山匪横行的地界,蹉跎踌躇这些年,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正对得孔家父辈的栽培。”贺孔氏看着孔灵乔笑道,眸光却是闪烁,意有所指。 孔灵乔自始至终都是抿唇笑笑,偶不是应上一句:“祖母说的是。” 温婉大方,规矩得体,相较于四年前,却是长进了不少,贺孔氏越瞧越满意,也不禁有些许可惜,也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三郎运气不佳,就差了那么一两个月的功夫,凭着孔及令如今的地位,若是三郎娶了孔灵乔,定是助益多多,倒不至于被人这般拖累。 白妈妈在一旁看着直叹气,老夫人如今,劝是劝不住了,她脚步轻缓出了屋子,直奔出了院子。 等到天快日落,贺屿安才姗姗归来,忙迎了上去:“世子。” 贺屿安挑了挑眉头,方才散职时,便听武陌说了消息,在看白妈妈这幅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好笑,祖母那心思到底是没歇呀。 “去书房。”贺屿安脚步未歇,看着白妈妈道。 白妈妈领悟,看了眼左右,才跟着贺屿安往书房奔去。 半刻钟后,贺屿安面色微冷,看向白妈妈问道:“祖母当真是这个打算?” 白妈妈应道:“老奴亲耳所闻,字字属实,断不敢胡言。” 贺屿安左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须臾后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了,辛苦白妈妈了,若是有事,还需得劳烦你再报我。” 白妈妈松了口气:“是,这是自然的。” 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武陌见贺屿安默不作声,神色也瞧不清,有些心惊,不禁问道:“世子,您可要做些打算?” 贺屿安轻轻摩挲着白玉扳指,未应,忽而抬头问道:“今日她在作甚?” “夫人近些日子吃的都不大多,应当是为了姜公子事操心,玉岁打探了几日的消息都没什么结果,今日回了夫人的话,属下看了一眼,饭用的更是少了。”本就瘦的人,这几日又清减了几分,那副柔弱身躯,怎能经得住这般折腾,武陌在一旁都不忍心瞧。 贺屿安眉宇微微皱,看了眼渐黑的天,叹了口气,这瞒是瞒不过去了,他缓步起身,走出了书房。 他回屋时,屋内灯火只虚虚点着几盏,他目光一扫,便瞥见单手托着香腮敛眸深思的美人图,她人坐在明窗前,身子薄且瘦,烛火有些昏暗,面上烛火若隐若现,更显得美人一副娇柔朦胧美,只是这娇柔看的让人心疼。 “怎不多点几盏灯?”贺屿安踏步走到她跟前。 姜笙这才回神,一见是他,目光蹭的一亮,忙起身,迫不及待问道:“夫君,怎么样?” 贺屿安见她眸光盈盈,顺势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视线有些心虚的撇开道:“我有些饿了,先用膳,晚些时候再说。” 姜笙卡在喉间的话又吞了下去,抿了抿唇未在多言一句,转身看向玉岁:“摆膳,世子饿了。” “再燃几盏灯。”贺屿安边牵着姜笙的手坐到小礼桌前边吩咐道。 玉岁点了点头,须臾后,圆桌上便摆满了餐食,贺屿安动筷,却见姜笙呆坐在一旁不动,明明一副迫不及待极想问的样子,却乖巧的坐在一旁只字不提,看的贺屿安心又软了三分。 他盛了一碗白粥递到姜笙面前:“你先用膳。” 姜笙看着面前的白粥,眉头轻轻拢起,纤白细指往前推了推道:“我不饿,夫君用吧。” “不饿?”贺屿安睨了她一眼问道。 姜笙点了点头,她今日确实没什么胃口。 贺屿安招了招手,武陌立时便领悟,忙将玉岁往前推了推。 “今日夫人用了些什么?” 玉岁看了一眼姜笙,硬着头皮回答:“夫人今日只用了些甜点,早午都未吃些什么东西。” 她也不是没劝,只是,姑娘那番食不下咽的样子,她看着也是觉得可怜。 这话一落,姜笙头微微垂下,觉得贺屿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有千金重。 贺屿安又问:“昨儿呢?” 玉岁抿了抿唇答道;“只早膳用了些粥。”顿了下又道:“昨儿午下,奴婢看着姑娘喝了小半碗参汤。” “呵。”贺屿安目光愣愣扫了姜笙一眼,姜笙顶着他的目光,更觉得如坐针毡。 “那前天呢?” 玉岁细细回想,想起前天便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这几日只顾着往外头跑打探消息去了,确实未反应过来姜笙的身子,看了眼面色不大好的贺屿安,有些心颤的不敢答话。 贺屿安掀了掀眼皮,薄唇轻启带着冷意呵斥:“说!” 被吓得不轻,忙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只,只用了半块点心......” 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如同蚊蝇声过。 “嘭”的一声,贺屿安将手中碗搁下,吓得四下的奴婢面色皆一白。 “拿自己身子作践,姜笙,好样的啊。”他有些气急了,神色都有些不大好,自成亲以来,他总收敛着自己这张嘴,生怕又说错了话吓到了她,只是这回是被她气的够呛,整整三日,竟就用了这点。 姜笙自知理亏捏紧手中的软帕,抿着唇未言语,只是这幅样子落在贺屿安眼里便是在与他憋着生闷气。 贺屿安更是气了,白粥往桌上重重一磕:“喝完!一滴都不准剩下,若是剩下一滴,你且试试瞧?” 姜笙正要说话,又被贺屿安打断:“玉岁,你可知罪?” 玉岁心咯噔一下,磕巴都没打嘭的一下就跪倒在地:“奴婢知罪。” “你既是夫人的贴身侍奉,便更不该由着她胡闹,她这身子你心里没点数吗?这连着好几日都未好好用膳,也不知劝劝?便是劝不了也该早逝来报我,这些日子你到底在作甚....当的什么差?” 姜笙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帮忙说话就被贺屿安冷眸一扫:“你若是敢劝一句,便加罚一倍!” “可....”姜笙话还未说出,玉岁生怕姜笙惹了贺屿安不快,看了眼姜笙,忙低头认错:“奴婢知错,请世子爷责罚!” 贺屿安眯了眯眼道:“罚俸一月,杖责十五!” 姜笙凝眸,这责罚实在过重,是她自己不愿吃的,与玉岁有甚关系,她想开口求情,玉岁却忙磕头在地道:“玉岁领罚,谢过世子轻饶。” 说着便退下去领罚,姜笙看着玉岁离去的背影眼眸有些发红,贺屿安看了一眼道:“想哭也要喝了粥在哭!”他顿了顿又道:“是不是要我喂你?” 姜笙看了眼贺屿安,见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她毫不怀疑,若是她不喝,他真的会亲自喂她喝下。 这粥到底是被她咕咚咕咚的咽了,只是味同嚼蜡。 这是两日成亲后头一回生气,姜笙本想问的事,便没再提一句,沐浴后便钻进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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