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既然已经开始做白日梦了,不妨想的再大胆一些,反正都是不可能实现事情。” 敏善知她在打趣,“奚白沛你就是这样嘲笑我的,还说去月戎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现在你说的话,我是半个字也不信。 ”但奚白沛的话让他的情绪更加低落,原来奚白沛也看得出来,目前在王庭的态势,大妃和图灿还是占了上风。敏善一直都知道,图灿继位的优势要大于季格,但他一点儿也不想承认。 “我的诚意还不够吗,孤身犯险,若是被扣在王庭,那很可能就死无全尸了。” “她们根本不会动你。”敏善冷静下来,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就算母亲在的时候,王庭也只能牵制住梁朝在西疆的兵力,只一个镇国公在西疆,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最近几年在边境,王庭没有打过大的败仗,但也从来没怎么大赢,若是你在王庭出了什么事故,梁朝的皇上会以此为借口,倾尽全力吞并月戎王庭。”更别提母亲现在已经意识不太清楚,大妃和图灿把持王庭的事务,她们父女二人在王庭排除异己搞内斗是一把好手,但若是论起对外的争战,比不过季格,更别提声名显赫的月戎王。 所以奚白沛在王庭的时候,王庭只会小心翼翼,奚白沛可以出事,但是绝不能在王庭出事,否则,就是宣战的号角。 “敏善,你这不是想的也很清楚吗,图灿在皇女中排行老大,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王位继承人,为什么她会联合大妃铤而走险呢,外面知道的消息是月戎王突发重疾,可是有什么重疾是让人一夜之间意识不清,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留下就开始昏迷不想呢?” “难道是因为母亲开始属意别的继承者?”敏善心里开始盘算,难道是图灿做了什么让母亲不能容忍的事情?除了大姐图灿之外,另外三个姐姐谁继位的可能性大,二姐为人低调但实力不俗,三姐在王庭的权斗中锋芒毕露,四姐的地位靠在边境跟大梁和周边部落的作战而获得,到底是谁能引起大妃和图灿的铤而走险? “那你可以想想哪个姐姐继位的可能性大,将来不管是谁继位,跟大梁和亲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初继位者总会面临混乱的局面,光是要稳住王庭的内部就已经精疲力竭了,若是这个时候外部再有别人的反攻,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敏善的心里更加愤愤不平起来,“所以我就得背井离乡,远走千里,去到一个吉凶难料的地方,去做这笔稳赚不赔生意的筹码吗?” 敏善的脸颊由于愤怒胀的通红,奚白沛知他心高气傲,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不妨想一想,去年那一回,你晕倒在戈壁滩上,若是没有过路人救你,会怎么样?” 敏善的思绪回到那个阳光灼热的下午,干涸的沙砾土地吸收他周身的水分,也吸收着他的生命力,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无比后悔自己因为任性和随从的怂恿而外出,置自己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如果没有马队路过,那么他会继续趴在被阳光晒得灼热的地面上,直到晒干所有的水分,走到生命的尽头。 “奚白沛,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你救我一命吗?”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消失地无声无息,多一个王子,少一个王子,对月戎王庭没有任何区别。活着的人才会有价值,死去的人只会被遗忘,至于救命之恩什么的,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更不会在乎。” 奚白沛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这个方向再走两天就会到达月戎跟大梁的边界,她会首先经过西疆大营,然后到达府城,她记得自己出界时跟沈啸的会面,沈啸已经知道她前往月戎王庭的目的,但沈啸没有说任何阻拦她前行的话语,只是让手下放行,并恭祝晋王殿下此行顺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样小心谨慎老谋深算的镇国公,有一天,会因为沈良吉的原因而站在自己这一边吗? “我怎么没有在乎!”敏善只想反驳她。 “所以连名字都是假的?身份,遭遇,名字,有什么你说了真话的地方吗?”奚白沛突然觉得,任性骄纵也不是自己的专利,大抵身份贵重又在溺爱中长大的人,总会有那么觉得自己比天王老子都厉害的几年。。 “那只是为了安全。” “要是为了安全,就不会私下踏足大梁的国土。” “难不成要打个旗子广而告之我是月戎王最宠爱的那布王子?”那在梁朝的土地上出了门就成了靶子。 “本王现在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奚白沛瞄了一眼身边的仪仗护卫,猎猎旌旗上大大的“奚”字,边境上能打这旗的只有晋王府的人,她们在月戎的地界里走得趾高气昂,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打打嘴仗有助于缓解无聊路程中的枯燥,“当然了,有了晋王未婚夫这个身份,以后在大梁境内,不管你想打什么旗号,出门都可以横着走了。”
第28章 归程 不管是去程还是归程,陆襄都十分警戒在路途当中所将要遇到的危险,可自打从晋王府出门开始,不管是大梁境内还是在月戎的地盘上,都是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似乎谁也没有想要从晋王这里找什么麻烦,或许都以为晋王是个很爱惹麻烦的人,远离她就是远离麻烦。 也就是在这一路的行程当中,陆襄发现了一个以前自己忽略掉的关于殿下的优势,殿下很是能忽悠人。 陆襄原本以为,敏善回去之后会留在王庭,就算奚白沛说要迎娶他,明眼人都知道议亲的事情流程繁琐,更别说有代表两国邦交的议亲,耗时和礼节只多不少,光是礼部的人拟单子就能够花费很长时间,按照正常的流程,敏善会留在王庭,等王庭跟大梁就两人议亲的事情扯皮很长时间,等一切都谈妥之后,大梁再派人用隆重的迎亲队伍,迎娶月戎王的掌上明珠。 等她们准备回程出发的时候,敏善居然跟随一起,图灿和季格还为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美其名曰,让那布小王子先去晋王府熟悉一下将要生活的环境,毕竟成亲之后,就在大梁生活了,先要熟悉那里的水土。 敏善从启程开始,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就差把不高兴明晃晃盯在脑门上。 陆襄意识到王庭的现状远比她们探听到的要复杂,她生怕敏善受到什么刺激,半路上刺杀奚白沛,因此她十分留意敏善的一举一动。 陆襄看着奚白沛一路上给敏善画的饼,从给他分析他几个姐姐的关系,到分析他的身份对于王庭和大梁的价值,甚至鼓动他有机会在月戎和大梁的边界讨要一块封地自立山头,敏善从王庭出来的时候还耷拉着脑袋,一副想要跟晋王殿下同归于尽的架势,快到两国交界地的时候,已经开始两眼放光,憧憬以后自立为王的崭新生活。 陆襄心想,自己莫不是这些日子以来也被二殿下洗脑了,偶尔也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在明西州的时候要站在晋王这一边,二殿下知道她皇家近卫的身份另一重,也是皇室成员的监视者,但待她还是昔日的情分,不曾有过敌视。 这难道就是二殿下忽悠人的功夫? “殿下,再往前走,就是西疆大营了,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拜会一下镇国公?” 奚白沛远远望了望西疆大营的轮廓,她们从晋王府出发往王庭走的时候也路过西疆大营,沈啸那在朔风中挂满褶子的脸上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她看得出来沈啸对朝廷以前提过的和亲一事不是这么赞同。 沈啸是主战派,她认为月戎人诡计多端,根本不是诚心议和。而奚白沛觉得,不论议和还是战斗,都只不过是随着时间和态势的变化,根据不同的形式作出的不同的应对手段,她也不相信月戎能诚心议和,但是她们大梁以目前的兵力,吞不下整个月戎,休战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派人去通传一声就是,关卡那边还需要西疆大营的人放行,镇国公事务繁忙,就不去叨扰了,下次跟良吉一起再来拜会。”奚白沛心想,若是沈啸想要见她,自然会在她们一行通行的时候邀请她去大营坐坐。 陆襄依言派人去通传,在关卡处果然只有沈雨出现,没有见到沈青的身影,想来良吉的大姐没忍住出来要揍奚白沛一顿一定是忍得很辛苦。, 沈雨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跟在奚白沛身后的敏善。 “殿下这一路风餐露宿,还应快快回王府休整才好,原本母亲想要留殿下在这边住两日歇歇脚,可前些日子接到良吉的来信,对殿下很是挂念,只盼殿下能早些回去,我们怕六弟挂心,也不敢多留殿下,等过些日子再去晋王府拜访。” 奚白沛可不觉得沈雨能有多么和善,在边境,若是光靠着和善,坟头的草都得两尺高了,能在边境站稳脚跟,刀必须要快,人必须要狠,“二姐见笑了,我本应去拜访岳母,但离家多日,唯恐良吉他心中不悦,这一路马不停蹄,恨不得飞回去王府,我就先回去了,等二姐有空了,来府城逛逛。” “一定一定,卑职眼瞅着殿下府上喜事要近了,到时殿下别忘了邀卑职去喝杯喜酒。”沈雨朝奚白沛拱拱手,不知道的人见了沈雨脸上的表情,还以为晋王府马上有什么喜事。 奚白沛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自己的正夫良吉的二姐,恭喜自己娶新夫,还提醒说喝喜酒别忘了叫她,怎么听怎么奇怪。 奚白沛只觉得脑壳疼。 敏善都听出两人对话听起来不太对劲,过了关卡别过沈雨之后,他起意问道,“那将军跟殿下是旧相识吗?” 奚白沛点点头,“算是。” “虽然说的话似乎是向殿下道喜的意思,但是听起来怎么有些奇怪。殿下叫她什么?二姐?”敏善想了一圈,在大梁皇室中谁能让奚白沛称二姐,晋王不是原本就排行第二吗? “是良吉的二姐。” “沈良吉的二姐?”敏善恍然大悟,亏他还觉得这将军看起来面善的很,沈良吉的二姐,见了晋王要娶的新夫,能有个和善的脸色才是见了鬼,“沈家人真是……出乎预料啊。” “沈家人也不是都跟沈雨一样,比如沈家大姐沈青,自打在上京的时候沈大姐就不怎么待见我。”因着沈平的缘故,奚白沛也有时去镇国公府,偶尔见到沈青,沈大姐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像个黑面神。 敏善突然想到一个争论了许久还没有定论的问题,“奚白沛,你说娶我当侧夫,我是不应的,这样太损王庭的脸面,” 敏善了解到大梁的习俗,跟月戎王庭有所差别,王庭的王妃只有时间的先后,母亲最先娶的人称为大妃,后来的王妃各有尊号,地位的差异并不明显,而在大梁,王室正夫跟侧夫的品级差异明显,就算是在皇宫里身份贵重的贵人们,皇后的品级也比皇贵妃要高。敏善显然觉得,晋王侧夫这个品级,配不上自己月戎王掌上明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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