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也没心思追,三两步跑回亭中,还伸手去探战兰泽的额头。只不过还没碰到就被握住了手腕,战兰泽对上那双满是担心的眸子,半晌才说:“无事。” 周乔放下心来,“咱这营地也没个军帐,平白叫你在这里吹风,走,咱们去抢个帐子。” 战兰泽看向那些中了箭落荒而逃之人,“这些大都是南楚军将。” 周乔点点头:“我知道啊,我可一个都没弄死,够给你面子了吧?” 战兰泽放开她的手腕,“他们既在此处,那睿王身边——” 周乔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左右不是他们的皇子,他们自是不会好好照看!想来是为了赢都四处偷袭,搞不好都没人保护睿王。” 周乔说着一把将战旗取下收好,“反正此处也不稳妥,还冷风不断,咱们先去寻睿王,然后同顾霆尉他们会合!想来再过半个时辰他也能把那群喽啰收拾的差不多了。” 眼前之人身量虽纤瘦,可又是拉弓射箭又是提刀砍人,一番打斗后没有一丝疲态,反倒操心念叨了不少事,吵是吵了些,偏又叫人挪不开眼。 周乔收拾好东西回过头来发现战兰泽唇角勾起,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一时四目相对,周乔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兰泽公子便又恢复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样。 两人自亭中出发,顺着山路向山顶处的南楚营地而去。 高地之上,正有一番打斗。身边南楚军将死伤殆尽,临舟手持利剑,原本干净的锦袍满是尘土血污,他用衣袖擦了唇角的血,面色有些苍白:“诸位背后主子对本王如此关怀备至,真是受宠若惊。” 蒙面黑衣人占了上风,渐成合围之势。 忽然一道巨响,众人抬头,是红烟信号弹炸开,而反应过来之时,黑羽箭已从疾弦而出直冲黑衣人面门。 瞬时半数刺客倒地,周乔感叹:“我这箭术也太好了吧。” 眼见着黑衣人调转方向,朝着周乔和战兰泽而来,旁边忽然有了异动,周乔耳朵一动:“什么声音?” 战兰泽正挡住了发出了异响的草丛,低声对周乔道:“别分心。” 语气竟有点温柔。 无声无息间,他身后草丛藏身之人悄声退了下去。 周乔头一回听见战兰泽这般同她说话,心里荡了片刻,当即回过身来高喝一声:“楚渊一众听令!” 黑衣人们一愣,紧接着七八道穿着北晋盔甲的高大身影自四面八方飞奔而来,局面刹那翻转,八个黑衣人被围了起来。 “今有贼人私闯名萧山欲行刺北晋睿王,给我捆了送刑部审讯,不降者,斩!” 话音刚落,黑衣人们已提剑攻来,周乔和楚渊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临舟和战兰泽一南一北,将营地中的厮杀场面尽收眼底。 此时周乔不似往常般嬉皮笑脸,而是身形敏捷刀法精妙,所攻之处无一虚势,她一跃骑上黑衣人的脖颈,顷刻间便拧断那人的脖子,紧接着一剑砍断身侧攻来之人的一条臂膀,血溅了满脸。 “刀上淬毒,牙里也藏着毒。”楚渊掰开刚刚被俘后自尽的黑衣人的嘴,“这是死士!” 周乔一听,当即一脚踹在刚刚被砍掉臂膀之人的脸上,两颗带着血的牙从他口中飞出。下一刻她飞身过去一把将人扑倒在地,楚渊等人立刻蜂拥而上将这最后一个活口给捆了起来。 周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擦了把脸上的血,忽然被人一把抱到怀里。 周乔觉得睿王这毛病要不得,好歹她也是个女子,哪能随便就碰的,要是叫旁人看见——周乔一惊,赶忙推开他:“王爷你可自重点,男女授受不亲!” 临舟的剑上还滴着血,他看着周乔,面上苍白却仍笑着问她:“你是特意来护我的吗?” 周乔想了想,冲他点头。 北晋军将之责当是如此,守陛下,守疆土,守皇脉。即便是那个讨人厌的四皇子,她也须得忠心守护。 这一低头,看见临舟腰上大片血迹,周乔惊呼:“你受伤了?!” 毒性太猛,临舟已摇摇欲坠。 就在周乔扶不住他之时,一拂白袖闪过眼前,一只大手牢牢地扶住了临舟。战兰泽将一颗药丸放到临舟面前,“把这个吃了。” “不可!” 楚渊提剑而来,警惕地看着战兰泽,“睿王在南楚营地遭伏击中毒至此,怎可再服你们南楚的药!” 他扶着近乎没有知觉的临舟,对周乔道:“中郎将难道也相信此人?” 周乔皱着眉看了眼临舟苍白的脸,又看向战兰泽手上的药。 战兰泽沉声:“这是回春丸。” 楚渊更加不信:“回春丸一颗便要上万两,怎会有人如此随意就能拿出来!” 战兰泽一言不发地看着周乔,此刻军阶最高之人便可做主。 周乔没多犹豫,将战兰泽手中的药拿过来让临舟服了下去。 “中郎将!” 周乔看向楚渊:“穆远之死,这么快便忘了吗?” 楚渊一噎。 穆远,前燕林军箭术教头,同周乔亦师亦友忘年之交。朔阳一战中了箭毒未及时医治而亡。 “从此地回宫让太医诊治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既然有药,便能拖一时算一时!” 此时顾霆尉一行也赶到了,他们正在山下清剿那些小国军将清剿得不亦乐乎,忽然看到战时信号弹,他当即下令前往南楚营地,没想到会遇上睿王遇刺这般大的事。
第22章 血痕 名萧山外的绿林校场之上,顾盛远看见战垒之上插上了北晋战旗,当即一击重鼓:“北晋大胜!”“好!”皇帝龙颜大悦,“今日无论输赢,无论来处,凡是军演之将士都重重有赏!”使臣们心里不大爽快,面上却仍笑道:“外臣恭贺陛下。”皇帝笑着摆摆手,“诸国历朝本就善文些,我们这以武立国的北晋也不过是卖弄一番罢了!”“报——急报!”此时一名身穿燕林军匆匆上前,“禀陛下!睿王遇刺,受了重伤!”皇帝面色一变:“怎么回事!太医何在,还不快去诊治!”他身旁德仁公公寻了一圈都未看见太医。“陛下……”皇后起身,一脸惊慌又愧色地跪于皇帝面前,“二皇子今日晨起时身子不适,臣妾便将太医尽数留在宫中照看,未曾想竟会出了如此大事,是臣妾之错,请陛下恕罪!”“皇后心疼老二,何错之有?快些起来吧。”皇帝看向报信之人,“即刻送睿王回宫。”“陛下放心,副帅与中郎将已亲自护送睿王从后山小路离开,会比官道更快些。”皇帝点头,刚刚军演得胜的笑容此刻全然消失,“起驾回宫,朕去看看老六。”皇后看了眼站在一侧的掌宫嬷嬷云弗,后者悄声退下。皇后则温婉上前,恭顺地扶陛下起身。后山小径中,一辆马车正飞奔疾驰。“顾霆尉你慢点!照你这么个驾车法只怕还没回宫,睿王就被你颠成重伤了!”马车后传来周乔的喊声。马蹄纷踏尘土飞扬,周乔与战兰泽一黑一白,驭马紧跟着前面的马车。“战兰泽,没想到你骑马还挺厉害嘛,我还以为你跟不上呢!现下没有旁人,”两匹马儿靠得进了些,周乔问:“你告诉我,你给睿王吃的当真是回春丸?”战兰泽看她一眼,“你既不信,为何还让临舟服下。”“我只是觉得回春丸那么贵的东西轻易弄不到手,可没说不信你啊,我相信你不会害他的。若非你提醒,他可能真会死在那些刺客手下。虽说睿王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那些刺客可是实打实的练家子。”提起刺客二字,战兰泽眸色一深。周乔敏锐地发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睿王得罪了什么人,或是做了什么事才让那些人如此… 名萧山外的绿林校场之上,顾盛远看见战垒之上插上了北晋战旗,当即一击重鼓:“北晋大胜!” “好!”皇帝龙颜大悦,“今日无论输赢,无论来处,凡是军演之将士都重重有赏!” 使臣们心里不大爽快,面上却仍笑道:“外臣恭贺陛下。” 皇帝笑着摆摆手,“诸国历朝本就善文些,我们这以武立国的北晋也不过是卖弄一番罢了!” “报——急报!”此时一名身穿燕林军匆匆上前,“禀陛下!睿王遇刺,受了重伤!” 皇帝面色一变:“怎么回事!太医何在,还不快去诊治!” 他身旁德仁公公寻了一圈都未看见太医。 “陛下……”皇后起身,一脸惊慌又愧色地跪于皇帝面前,“二皇子今日晨起时身子不适,臣妾便将太医尽数留在宫中照看,未曾想竟会出了如此大事,是臣妾之错,请陛下恕罪!” “皇后心疼老二,何错之有?快些起来吧。”皇帝看向报信之人,“即刻送睿王回宫。” “陛下放心,副帅与中郎将已亲自护送睿王从后山小路离开,会比官道更快些。” 皇帝点头,刚刚军演得胜的笑容此刻全然消失,“起驾回宫,朕去看看老六。” 皇后看了眼站在一侧的掌宫嬷嬷云弗,后者悄声退下。皇后则温婉上前,恭顺地扶陛下起身。 后山小径中,一辆马车正飞奔疾驰。 “顾霆尉你慢点!照你这么个驾车法只怕还没回宫,睿王就被你颠成重伤了!”马车后传来周乔的喊声。 马蹄纷踏尘土飞扬,周乔与战兰泽一黑一白,驭马紧跟着前面的马车。 “战兰泽,没想到你骑马还挺厉害嘛,我还以为你跟不上呢!现下没有旁人,”两匹马儿靠得进了些,周乔问:“你告诉我,你给睿王吃的当真是回春丸?” 战兰泽看她一眼,“你既不信,为何还让临舟服下。” “我只是觉得回春丸那么贵的东西轻易弄不到手,可没说不信你啊,我相信你不会害他的。若非你提醒,他可能真会死在那些刺客手下。虽说睿王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那些刺客可是实打实的练家子。” 提起刺客二字,战兰泽眸色一深。 周乔敏锐地发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睿王得罪了什么人,或是做了什么事才让那些人如此要置他于死地?” 眼见着小径地势蜿蜒起来,战兰泽制止了周乔喋喋不休的追问:“回去再说,好好看路。” “咦,战兰泽你关心我啊?是不是怕我摔着?很用不着哦,本将军马背上长大的,我还能在马背上跳舞呢,不信我跳一个给你瞧瞧!” 谁知此时身边忽然一道冷风凌厉刮过,“嘭”的一声,一支羽箭猛地扎入前方的马车窗边,只差分毫便能射入马车之内。 周乔眸中一寒,当即看向来箭方向。 “周老三!敌人在暗,你掩护我!”前面终于传来顾霆尉的声音,他驾着马车疯了一样地向前冲去。 可惜箭矢迅速密集起来,将周乔和战兰泽拦在了后面,始终无法靠近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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