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也同样关注着此事。 皇后娘娘入宫三年有余,一直未曾生养,今年终于怀上了,却怀的是万中无一的双胎。 若生的是两男,必得去其一。 不去其一也可,但两个都得剥夺继承权。 若生的是两女,双胎生产时大多艰险,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能熬过来。 最好的情况是一男一女,龙凤呈祥。 可双胎本就难以养活,若是两子均安也就罢了,若是龙死凤生……皇后娘娘怕也无颜面对天下了。 三月初八这日,虞幼窈辰起更衣时见了红,殷怀玺正在早朝,夏桃连忙禀了李公公知晓,李公公吓了一大跳,连忙去金殿禀报。 殷怀玺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满堂朝臣,匆匆赶往了承乾宫,虞幼窈跟没事一样,靠要贵妃榻上用汤羹。 整个承乾宫全面戒严。 “不是要生了吗?”殷怀玺紧抿着唇,满脸的焦虑,看起来比她还要更紧张。 虞幼窈噗哧一笑:“只是见了红,没那么快发动,许姑姑说生孩子要力气,让我多吃些东西,多补充补充体力,这会儿她已经命人在布置临产房,御医和负责接生的医女,已经在临产房待命,你别紧张。” 殷怀玺心中始终不定,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湿腻,又凉又冷,仔细观察,发现她额、鼻尖上,都溢了不少汗:“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虞幼窈浑然未觉,抬手摸了摸,有些恍然:“可能是要生了,我这会儿没哪儿不舒服。” 殷怀玺正要再说话,虞幼窈就道:“我没那么快生产,你快回去上早朝去吧,把朝臣们晾在朝堂上也不太好。” “不,”殷怀玺斩钉截铁地拒绝:“我陪着你。” 虞幼窈见劝不动,也就随他了。 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许姑姑就会端一碗红糖燕窝、红糖鸡蛋、红枣银耳之类的吃食过来,让她补充体力, 也许是快生了,虞幼窈仍然感觉肚里头一坠一坠的,汗越出越多,胃口也不大好,什么东西也不想吃,都是殷怀玺哄着她,一勺一勺的喂她吃完。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酉时。 虞幼窈精神不大好,叫殷怀玺哄着,在榻上小睡了一会儿,突然被一阵汗凉惊醒, 紧接着大腿处传来一阵湿意,她脸色不由一白。 “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殷怀玺一直不错眼地看着她,见突然出了一阵急汗,心里不由一紧。 “我、我好像要生了。” 虞幼窈话音刚落,殷怀玺就大喊一声:“来人。” 许姑姑连忙从偏殿临产房里出来,见虞幼窈惨白着脸,浑身直冒汗,连裤子也湿了:“羊水破了,先去把娘娘送去产房。” 说完,就要去扶虞幼窈起来,却被殷怀玺抢先一步,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了临产房。 临产房里,御医候在外间,里间四个负责接生的医女,已经准备妥当,外加两个知事嬷嬷,四个从旁伺候的大宫女,其余一干人等,皆在殿外候着,不允入内。 皇后娘娘怀了双胎,本就不好生产,羊水破的这样早,不是好征兆。 许姑姑心里有些不安,面上却十分镇定,指挥春晓几个准备热水、吃食,几个医女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羊水破了之后,虞幼窈肚子开始阵痛,坠胀,小脸儿半点血色也不见有。 胡御医进来替皇后娘娘把脉:“皇后娘娘身体无碍,正常生产即可。” 把完了脉后,胡御医见皇上还坐在榻边,仿佛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连忙道:“产房仍污秽之地,还请皇上去外殿等候。” 殷怀玺蹙眉:“妇人育子生子,继前续后,又是何等神圣,何来污秽之说?此言简直是荒谬至极。” 胡御医还欲再劝。 虞幼窈已经疼得,uu看书忍不住申吟出声,殷怀玺一颗心顿时全扑到了她身上,连忙握住她的手:“我陪着你。” 虞幼窈本想劝他离开,可肚里又是一阵坠痛,一张嘴,又是一阵吟痛,她不由下意识握紧了殷怀玺的手,不想让他走了。 胡御医只好退出了外殿。 起初是每隔小半个时辰阵痛一回,后来阵痛越发绵密,每隔一刻钟,就阵痛一回,并且疼痛越来越剧烈。 等到了丑时(1-3点),阵痛却是连绵不断,虞幼窈疼得翻来覆去,整张脸一片惨白,豆大的汗不停地从额头了滚落,才换的干爽衣裳,不多会,就又汗湿了。 许姑姑心里急得很。 皇后娘娘身段长得细,本就不易生产,又是怀了双胎,疼了大半晚上,宫口才开了两指,这样下去,可就危险了。 可她心里虽急,面上却一片镇定,时不时地喂虞幼窈吃点东西,还安慰她:“多吃点东西,保存一些体力,才有力气生孩子。” 转头就朝春晓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室。 待远离了产房,许姑姑就吩咐:“前段时间,波斯国进贡了一批安息香,此香兼可行气活血,又可用于心腹疼痛,产后血晕之症,你去取一些过来,不要让皇后娘娘知晓。” 春晓心中一凛,连忙下去准备。
第1098章 番外十四:出生 许姑姑正要回产房,就见皇上龙行虎步走了出来:“窈窈的情况怎么样?疼了大半晚上,怎么也不见要生?” 许姑姑连忙垂首回道:“羊水破得太早,宫口才开了两指,估计还有得磨,我与胡御医并几位擅长女科的御医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办,就目前看来,皇后娘娘的身体情况还算不错,还是很乐观。” 殷怀玺仍然不放心:“可她疼得厉害,有没有法子能止一止疼?” 许姑姑听了此言,只觉得好笑,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妇人分娩,疼痛是必经的过程,没有任何法子能止痛,只能受着。” 殷怀玺有些失望,郑重地交代:“若一会儿生产过程出,出现什么问题,一定要保大。” 许姑姑心下五味杂陈,点头应下。 时间在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能之中,显得十分煎熬,虞幼窈疼得直哭,殷怀玺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这一折腾丑时也过了。 到了寅时(3-5点),虞幼窈宫口开了三指,但仍没有要生的迹象,许姑姑面上镇定,可额头却冒了一层细汗,连忙与医女商量对策,四个医女一致认为,让擅长女科的御医过来,替皇后娘娘扎针进行催产。 御医进来扎针催产,虞幼窈疼痛更剧烈了,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仍然不见有生的迹象。 产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连疼痛中的虞幼窈也感觉到了什么,身上的力气,顿时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瘫在床上,仿佛就要晕过去。 许姑姑吓了一跳,连忙切了参片让她含着。 殷怀玺攥着她的手:“虞幼窈,你再坚持一下,实在不能生了,就不生,我总归是要保下你的。” 虞幼窈有些泛散的目光,看着他眼底的冷意,顿时打了一个激凌:“我、我就是没力气,歇一会、晚一会就、就好了。” 话音方落,她腹间传来一阵极致的坠胀,虞幼窈尖叫一声。 许姑姑顿时大喜过望:“要生了,皇后娘娘要生了,快,再端四个鸡蛋过来。” 医女连忙上前检查皇后娘娘的身体,夏桃连忙端了鸡蛋进来,喂虞幼窈吃,虞幼窈疼得太厉害,根本吃不下去,殷怀玺接过碗,哄着她勉强吃了两个鸡蛋,直到她一直作呕,实在吃不下去了,才切了一块参片,让她含着。 屋里一片兵荒马乱,殷怀玺也退开了床榻,坐到了八仙桌前,眼见着宫人们,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心中五内俱焚。 虞幼窈疼得太厉害,一开始还是小声的痛吟,到了后面,已经是高亢痛苦的尖叫,一声接一声声,生生将殷怀玺的心也碾碎了。 他开始焦虑,感觉自己腹间也疼痛难忍,一张脸变得惨白,不一会儿就汗湿重衫。 又是一阵漫长又煎熬疼痛,虞幼窈的哭喊声,几乎没有停过,医女又熬了一碗催产的汤药喂虞幼窈吃了,直到天边霞光大放,太阳一点一点地跃出地平线,产房里终于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许姑姑大喜过望:“生了,皇后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 天青色的天空中,霞光在滚滚烟云中若隐若现。 忽然,厚重的云层破开一道缺口, 有绚丽的光泼洒而下,灿烂的光晕渲染开来,将整个皇城都笼罩在金色的霞光之中。 等在大殿上的朝臣们,均被这天降祥景迷了双眼。 便在这时,宫里传来皇后娘娘喜麟儿。 钦天监掐算了时辰,顿时大喜过望:“道光普照,乃天降祥瑞,是天佑我大昭,我大昭必定国祚绵延,万代千秋。” 朝臣们也是欢喜不已。 此时产房里,殷怀玺顾不得去看孩子,连忙凑到床榻边上,见虞幼窈脸色惨白,容颜憔悴,混身的精气神儿,仿佛一下被抽空了一般,连心都要碎了:“别怕,我在这儿。” 虞幼窈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可笑得却比哭还要难看,她筋疲力竭,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孩子,整个人却有些昏昏欲睡。 医女们一阵激动:“皇后娘娘再坚持,还有一个,也快了出来了……” 一听还有一个,虞幼窈一把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仿佛身上又有了力气,殷怀玺想着她还要重新经历一次,方才分娩的剧痛,顿时心如刀割。 到最后虞幼窈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耳边只能听到,医女不停地喊着吸气,呼气,用力,她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不停地吸气攒劲,呼吸力用,脑子里飘忽的想着,为什么别的疼,疼到厉害之处,就会疼得麻痹,不知道疼了,可生孩子却不是这样,是从头生到尾,从头疼到尾,疼得人连没得力气,却仍然在疼。 这一折腾,又是四刻钟过去,第二个也生了。 许姑姑抱着孩子,心里一“咯噔”,皇后娘娘要么不生,uu看书要么一生就生俩,还是俩男胎:“这也是一位小皇子。” 民间生两男胎那是天大的好事,可宫里却十分忌讳。 这福气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殷怀玺倒没想那么多,心里有些失望,他希望能有一个软乎乎的女儿,可偏偏二个都臭小子,他自己都男的,有什好稀罕的。 又想着这两个臭小子,让虞幼窈遭了大罪,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待见。 满屋的人纷纷下跪,恭贺:“恭喜皇上喜得麟儿。” 消息传到前朝,朝臣们看天边祥瑞未退,太阳从层层霞光之中跃出,大放光华,实在说不出一个‘不详’的话来。 钦天监一脸凝重,又掐算了时辰:“大皇子乃辰正四刻,沐圣降临,二皇子乃辰正末时,乃阳光普照之际,二子是相辅相成的命格,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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