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冷场子,殊丽试着问道:“听小哥的口音,应是扬州人氏。” “姑娘好耳力,小奴祖籍扬州,和妹妹一起在镇国公府做事,后来机缘巧合,由镇国公府的小姐推举,将我兄妹二人送到了主子麾下。” 殊丽不知陈述白的身份,也不好刻意过问,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当宋太师接到冯姬传来的口信时,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夫人,“辰王殿下是何意啊?” 宋夫人睨他一眼,“有什么不明白的,殿下想要咱们待那孩子如亲生呗。不过那孩子也怪可怜的,双亲离世,舅舅背弃,是个命苦的。我这就让人去收拾房间,安排她跟咱家老幺住隔壁。” 看着夫人风风火火去忙活,宋太师坐在老爷椅上敲了敲额,暗想陈述白的委托,可不只有照顾人这么简单。 由着宋家夫妻的照拂,殊丽暂在太师府住下,每日与府中小姐同进同出,有说有笑。 可她知道自己是外人,不该白占着人家的好,故而,在合适的时机,她提出去府外谋个生计的想法,只希望府中人能帮她摆脱元利康一家的滋扰。 听完她的诉求,宋夫人冷哼一声,搂过她的肩,跟护着小鸡仔一样给予了庇护,“好孩子,放心吧,有太师府为你撑腰,元利康不敢动你分毫。” 有了这句话,殊丽踏实不少。 宋夫人想着一个孤女还是该有个家、有个夫君为好,正巧殊丽也及笄了,于是开始热心肠地张罗起她的亲事,这事儿搁在太师府不算大事,因此没有惊动宋太师。 等宋太师得知此事并告知给陈述白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殊丽也已相看了三位年轻的俊才,并觉得第三位与她的身世相似,多少有些同病相怜。 宫宴上,陈述白转了转拇指的玉扳指,看向一旁的宋太师,“师母可有说,第三次相看的人是谁。” 宋太师捋捋胡子,意味深长地笑道:“怎么,殿下想搅黄了人家的好事?听内人说,那小伙子很中意殊丽,恨不得立即下聘礼迎娶呢。” 陈述白漠着脸扣了扣指骨,忽然觉得宴上的酒菜又苦又涩,难吃至极。 三更时分,殊丽被一阵叩窗声扰醒,起身拢好头发,趿上绣鞋走到窗边,“哪位?” 窗外有道人影,却没有应话。 太师府随处有护院,殊丽不担心安危,加上寄人篱下,她也不好太端着架子,于是披上外衫,徐徐拉开窗。 当见到斜倚在外面的陈述白时,脸色一变,不是惊吓,而是压根没有想到他会来,“郎君” 夜访?夜巡?夜视? 怕用不好词儿,她索性咬住唇。 从宫宴出来,留有几分醉意,陈述白怔怔地望着她,冰肌雪骨的人儿,一头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后,一张俏脸掩于忽明忽暗的灯火中,美得让人心痒。 除了梦里,陈述白未尝过风月事,不知抓心挠肺的滋味,此情此景下,酒气发酵,似乎领略了其中妙意。 想也不想,他抬起长腿迈进窗去。 殊丽惊讶,却不敢叫出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太师府能收留她,也是看在这人的面子上,她该感激的。 “咯吱。” 合上窗子,陈述白身体后倾,靠在了上面,“听说你在相看。” 殊丽手足无措地低下头,任几缕长发滑过肩头,垂在脸侧,“宋夫人为我安排的,还要感谢郎君。” “谢我?” “宋夫人与我说了,是郎君托他们照顾我的。” 被发了好人卡,陈述白仰面笑笑,笑声醇朗,带着桀骜之气,“那我真是冤大头。” “嗯?”殊丽没懂他的意思,斜抬起眸,不确定地看向他。 她生得媚,勾着眼梢看人时,能把人的魂儿勾走,陈述白握握拳头,摒弃掉那股子旖旎感,让暗欲的气息又恢复了几丝清冷。 “郎君找我?”气氛凝固冻结,殊丽转过身,拿过发簪给自己绾了个髻,背对他问道。 可她不知,浓夜中,细腰圆臀的背影,更具吸引,陈述白抬手捏下眉心,淡淡道:“你想嫁给怎样的男子?高官厚禄、家中殷实、老实厚道?” 问这话,是要给她寻个如意郎君吗?殊丽转过身摇头,“不劳烦郎君,我觉得宋夫人为我安排的第三位郎君就很合适” “他不适合。”陈述白打断她,语气带着赌气的成分,“你有更好的选择。” 殊丽不懂一个大男人作何要干预女子的婚缘,不觉顶了句嘴:“我不图别的,相处起来自在便好。” 还真是要求不高,陈述白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不很爽利,“那我呢,可让你觉得不自在?” 美眸一颤,殊丽想也不想拒绝道:“郎君一看便是人中龙凤,与我不合适的。” “我只问你,自不自在?” “还好” 没想到她的回答是模棱两可的,还以为她会斩钉截铁地拒绝,陈述白稍微舒坦些,走过去缓缓抬起手,轻搭在她的肩头。 仅仅是将女子转了个方向,根本用不上多大的力气,可他的手背已暴起青筋,似蕴藏着很大的力气,一念放手,一念抓牢。 “既是还好,可否与我试着接触?”离得近了,陈述白依稀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拂过自己的下巴,还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长翘睫毛,一时心乱,不由自主扣紧她的肩,流露出隐藏的强势。 殊丽不适地扭了扭,想要避开他的气息,可没有如愿。 “殊丽,我对你”陈述白唤着她的名字,嗓音异常沙哑,“是喜欢的。”
第118章 平行番外6 一更 落针可闻的室内,殊丽细品着那句“是喜欢的”,半晌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看她傻乎乎的杵在原地,陈述白表情认真,长指从她的肩头上移到耳根,见她还没有反应,滚了滚喉结,“行吗” 话是问句,可那股桀骜强势的劲儿,一点儿也不是商量的口吻,粗粝的指腹浅浅按在殊丽的后颈上,刮了一刮,下一瞬就感受到女子的战栗。 待她扬起头时,薄薄的唇快速攥住了她的。 “唔——” 殊丽惊诧地瞠起杏目,不可置信地凝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感受到唇上的冰凉。 男子同样睁着眼,望进了她的眼底,带着试探、挑衅和几分不自在,但很快,就被欲念填满。 女子的唇软软糯糯,透着沁甜,很像小时候贪嘴偷吃过的荔枝奶露,丝滑香甜又带着温热感,也与梦中女子唇上的味道相近。 殊丽反应过来时,身体还在后仰,双手本能地撑在背后的桌沿上,整个人斜抵在男子怀中。 “不要” 偏过头,唇角蹭过他的,殊丽脸色通红,又气又恼,一个连名字都不知晓的男子,怎可以吻她。 陈述白没有桎梏她,反而在她偏过头时,松开了手,可目光还是黏在她的身上,一寸寸滚烫炙热。 盯着一次次蹭唇的女子,他开口解释:“我是认真的。” 殊丽单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反复蹭着唇肉,娇凶娇凶地瞪向他,“登徒子!” 陈述白点点头,“确有冒犯。” “” 他上前一步,捂住她的眼睛,“你若气不过,可以打骂我,别那么瞪我。” 殊丽扯开他的手,脸颊滚烫,很想将他撵出去,亦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好过同处一室。可不知怎地,刚刚被他吻住时,有清晰的画面在眼前掠过,男子抱着一个奶娃娃,站在窗前莞尔温笑,缥缈的声音与眼前的男子重合,仿若一个人。 分不清真实和幻像,也顾不得那些,殊丽指着门口,“请出去。” 陈述白不想惹怒她,退后两步,从衣袖里取出之前那个荷包,放在桌边,“宫宴时,有人打翻了酒,溅在上面留了酒渍,我洗过后,有些勾丝,能帮忙修补一下吗?” 虽为辰王,但陈述白是吃过苦的,头几年里,洗衣做饭是常事,可从未清洗过像荷包这样的精细小物件,也未被人瞧见他清洗荷包时认真的模样。 可殊丽并未去留意细节,而是在意起“宫宴”二字,何人可以参见宫宴? “你是什么人?” 陈述白记得跟她提过,想必她那会儿醉酒不记得了,“陈述白,排行第二。” 陈姓! 殊丽张了张嘴,满眼惊讶,面前的男子是皇族中人。 可皇族中人,也不能吻她啊。 郁气没有消散,她鼓鼓腮,走过去抓起荷包,背在身后,不愿给他,“你花了几个铜板,我给你便是,还请贵人莫要为难。” 知她在躲避,陈述白也较起真,点了点桌面,示意她将银子备好,“二十两纹银。” 二十两! 殊丽根本不信他,“二十两买我一个荷包,说出来,小孩子都不会信,贵人莫要说笑。” “我喜欢的物件,我愿意多出银子,你若买不起,速速还我。” 摊开纹路清晰的手,陈述白一本正经索要着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 殊丽捏着荷包,不情不愿递了过去。 缎面还有勾丝,影响美观,可陈述白浑不在意,接过后系在腰间,跟对待稀罕的宝贝似的,“夜深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没做停留,更没有欲擒故纵,推开窗子跃了出去,动作干净利索。 殊丽僵在原地,默了许久才走到窗边,脸上余温未褪。 自那以后,殊丽每晚都不去刻意留意叩窗、叩门声,而隔三差五,的确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叩了一小会儿便也消失。 在第十次被拒之“窗”外后,陈述白往窗缝处塞了一张纸条。 次日一早,殊丽看完纸条,面颊又红个通透。 纸条上写着“不准跟人相看”,冷冰冰的话,透着十足的霸道,令殊丽彷徨又心口异样。 在觉得第三位相看者较为合适后,她本也没打算再行相看,可那人似乎有时日没有出现过了。也不知是有事耽搁了,还是觉得他们不合适。 酒香浓郁的饭庄内,让殊丽觉着还算合适的程公子正端着酒盅,等着向那位大名鼎鼎的辰王殿下敬酒。 陈述白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与之闲聊,明明和颜悦色,可周身的冷然“冻”得程公子瑟瑟发抖。 可酒席散场时,喝醉的程公子拍了拍胸口,保证自己绝不敢觊觎殊丽,还嘴甜地祝陈述白和殊丽喜结良缘。 坐进马车,陈述白撩开帘子看向点头哈腰的程公子,“先这样,回头有空闲,本王再与阁下饮酒。” 程公子连连作揖,目送马车离去,唉声叹气地擦擦额头,大冷的天,出了一身的汗。 另一边,宋夫人磕完瓜子,找到宋太师,抱怨道:“辰王殿下看中了殊丽,怎么不早说,害老身跟着乱忙活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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