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魔界之主容兆对萧若水一往情深,奈何正邪不两立, 萧若水宁死不屈,于是被容兆囚禁折磨多年,虐身又虐心。 终于萧若水趁他不备逃回了仙门, 容兆大怒。 洛明月不禁感叹,师尊对她是物尽其用,一替身两吃。 正当洛明月决定继续干一行爱一行,在魔界将自己的替身使命贯彻到底时, 她专门定制的萧若水同款舞衣却被容兆撕碎。 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面容仿佛美玉雕成,对她说道:“谁说你是替身?” 他曾在年少落魄时得遇一少女相助,多年后再度找寻却被告知女子已然陨落, 只能在梦里追忆少女明月般皎洁的身影。 后来的某一日,洛明月杀回仙门, 仙风道骨的师尊身边站着的是已然成为师娘的萧若水,他一脸惋惜地劝说洛明月:“你勾结邪门歪道,有辱师门,但念你修为半毁,若悔悟为师还能留你一命,孽徒还不求饶!” 洛明月却嚣张大笑,指着身后的容兆道:“求饶?我们两个,天下无敌。”
第23章 炎阳炙人, 烁玉流金。 七月的天烤得人都要化成一滩岩浆,连最胆大的人也不敢在晌午时往日头底下去走一遭。 昭阳宫却凉爽舒适如秋日一般。 殿中放着几个硕大的黄花梨冰鉴,其中的冰块一刻不停地散发着丝丝凉意,与外面的炎热截然不同。 姜宝鸾正闭目躺在美人榻上小憩, 乳母何氏正在一旁轻轻地用一把细绢罗扇给她扇着风, 极小心的, 生怕风太大吹伤了她。 隔了大约半柱香, 姜宝鸾眼皮子依旧紧闭着, 嘴上却道:“静徽那里怎么样了?” “明福公主还是不肯吃东西。”何氏说,“公主管她做甚,嬷嬷给你做了冰雪元子,这会子想不想吃?” 姜宝鸾立刻睁开双眼, 何氏会意,笑着端了碗来喂她。 凉凉的冰雪元子放在玉碗之中,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姜宝鸾吃了小半碗冰雪元子又嫌腻了,嚷着要喝酸梅汤, 何氏怕她吃多了伤胃, 劝了几句没办法,只能给她喝了三两口。 “成日待着也怪没意思的, ”姜宝鸾吃了东西怕积食, 便坐起来, “一会儿日头下去了, 我去看看静徽,嬷嬷帮我再准备一碗冰雪元子并雪山酥酪吧!” 何氏摇摇头, 看向她的目光中尽是爱怜:“我们小公主就是心动善良, 阖宫里谁不知道呢, 明福公主这是摆脸色给您看, 但是谁把她当回事?” 三年前,朝廷欲奉公主贵女给入侵长安的羯人,明福公主姜静徽也在此列中,行至中途,却被追上来的容殊明所救,免去一难。 容殊明与姜宝鸾自幼亲近,与姜静徽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此回他救了姜静徽,姜静徽却对其种下了情丝,她性子刚烈,原本是打算在路上一死了之的,不想遇到容殊明救她于水火,便认定了这一人,也不加掩饰。 姜静徽这几年倒看姜宝鸾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虽不敢很放在表面上,但明眼人也看得出她最郁闷姜宝鸾后来回来了。 用了晚膳,姜宝鸾出了昭阳宫,往姜静徽的芳仪宫而去。 下了轿辇,一道道通传进去,也没见姜静徽出来相迎。 姜宝鸾是徐太后所出嫡长女,一出生就被先帝封为定国长公主,足见珍贵爱重,宫里的人除了皇帝和徐太后,谁都没有她尊贵,便是皇后见了也要对这个长姐礼让三分。 姜宝鸾内心明了姜静徽的态度,嘴角却是向上一扬,笑着进入殿内。 三年过去姜静徽都没清醒过来,她今日就是要让她死了这条心。 见到姜静徽,姜宝鸾也不拐弯抹角,摇着团扇只问:“这是大暑天的没胃口还是自顾自生闷气?” 姜静徽看到姜宝鸾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便觉得难受,转过脸去。 何氏把食盒放到她面前:“长公主殿下知道殿下不肯吃东西,特意让我们拿过来的。” 何氏是姜宝鸾自小时起的乳母,除了对姜宝鸾之外为人不苟言笑,又在徐太后和长公主面前说得上话,所以宫人们很是惧怕她,就连姜静徽也不例外。 她一听何氏说话,就知道自己对长姐的态度过了,便只能转回身子来,只是仍是犟着,死板地挺在那儿。 姜宝鸾忍不住拿团扇轻轻打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挺尸呐?” 姜静徽的宫人连忙盛了一碗雪山酥酪捧给姜静徽,谁知又被姜宝鸾训斥:“糊涂东西,她好几日不思饮食,这乍然给她吃如此寒凉的东西,若是一会儿请了太医,本宫看你们一个个如何担待得起?” 姜静徽咬咬唇,这般要强的人终于抵不住姜宝鸾的软硬兼施,带着些委屈道:“长姐,你到底要怎么样?” “为了个男人就不吃东西了,说出去你还要不要脸?”姜宝鸾面上仍旧是笑着,极是轻蔑的,“你是大魏的公主,怎么倒用这种法子来拿乔?” “你……”姜静徽被她噎得没说出话,几乎要把肺给气炸了。 姜宝鸾让宫人给自己倒了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慢慢喝着,夏日天气实在太热,灼得人浑身上下难受,她贪凉就爱喝这个。 “我怎么不吃东西了?长姐行事素来霸道,难道连我暗自难过一下也不肯,也要我说出来吗?”姜静徽一向好强,被姜宝鸾激了几句便忍不住了,“我又不是要逼着长姐把他让出来,我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底气!” 何氏皱眉:“明福公主。” 姜宝鸾拦了何氏,对姜静徽说道:“大魏只容殊明一个男子了?” “自然不是。” “那天下的男儿便任你去挑,何苦憋在芳仪宫中茶不思饭不想呢?身子是自己的,坏了可就回不来了。” 姜静徽脸一红,强辩道:“我便是自己想想都不成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那也得看他需不需要你想。”姜宝鸾又扇了几下扇子,“我们是金枝玉叶,大魏最尊贵的女子,姐妹相争也太丢人了些。” 闻言,姜静徽心思一动,毫不示弱道:“你连想都不让我想,却说不要姐妹相争,你为何不能让呢?” 姜宝鸾莞尔一笑:“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 饶是要强如姜静徽,女儿家心思被姜宝鸾毫不留情地戳破,一点脸面都不留,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宝鸾和容殊明原本就有婚约,只是当年还未来得及定下,长安便生变。人人心里都清楚,当初容殊明去救的也是姜宝鸾,但他未与太后等碰面,不知姜宝鸾已逃离,反而阴错阳差救了姜静徽回来。 那时徐太后看见容殊明带回来姜静徽,立时就哭得肝肠寸断,追悔不已,若她没有让姜宝鸾逃走,容殊明带回来的便会是姜宝鸾了。 姜静徽是深知个中因由的,又仰慕容殊明天降神明一般把她救走,自是看姜宝鸾和徐太后母女厌烦,只是却无法表现出来。 今日姜宝鸾的话虽蛮横,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姜静徽拿这位长姐没有办法,也只能耐了性子,把那点感情埋于更深的心中,若等来日惹得徐太后不快,那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姜宝鸾看出她把话听进去了,于是便挑了挑眉,衬得额间花钿活色生香,悠悠对着姜静徽道:“我明日便去郊外行宫避暑,你去不去?” “不去,”姜静徽立刻否决,只要姜宝鸾出了宫玩,容殊明是一定会跟着的,她去又做什么,“马上就要到太后娘娘千秋,长姐不在宫里留着吗?” “我倒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母后体恤我苦夏,让我先出去松快一阵子,反正来回才一日工夫罢了。”姜宝鸾道。 姜静徽斜觑了她一眼,不敢再说话。 同为公主,定国长公主和明福公主还是全然不同的。 姜宝鸾不想看妹妹那副全天下都欠了她的样子,稍坐了片刻,看着姜静徽吃了东西之后便从芳仪宫出来了。 此刻日头稍斜,阳光不是那么毒辣了,间或还有些微风吹来,姜宝鸾便朝着寿康宫去向徐太后请安,再加上辞行。 徐太后正在逗一只鹦鹉玩儿,见姜宝鸾来了,连忙把她拉到怀里,像抚摸孩子一般抚摸着她的鬓发。 “大热天儿的,你来这儿做什么?小心中了暑气,回头难受了可怎么好?”徐太后笑道。 她年约四十左右,望之却如三十许人,风姿绰约,仪容华美。 姜宝鸾往她怀中蹭了蹭,撒娇道:“我想来看看母后都不行吗?母后叫我出去玩儿,明日一走,可得有阵子见不到呢!” “瞧瞧,又成哀家的不是了?”徐太后搂着女儿,一双眉眼笑得弯弯,“天儿这么热,枯坐在宫里有什么好的,你们年纪轻,就该出去逛逛。” 姜宝鸾三年前回来之后,先前一直身子不好,近一年多来好不容易养好了,徐太后便只希望她康健开怀,其余什么都不重要。 有些话徐太后没有说,姜宝鸾这三年来虽面上还和从前一样,但是她作为母亲,到底还是能看出些不同的,她回来时陈姑姑已经不在了,也不知经历过什么,姜宝鸾自己不说,也没人敢问。 姜宝鸾掰着指头算了算,说:“一个月之后是母后四十岁的千秋,我便提前半月回来陪母后。” “我的儿,什么要紧,你且先顾着你自己,跑来跑去的回头中暑,掐着日子回来便是。”徐太后道,“你身子也大好了,等哀家的千秋一过,便要开始商议你和昭宁侯的婚事了。” 姜宝鸾的脸蛋红了红,嘟哝着道:“母后就这么急着把我打发出去?” “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般?你看看你弟弟,皇子都快有三岁了,你倒是不心急。”徐太后嗔怪着点了点女儿的鼻子。 “弟弟是皇帝,他可是在做太子时就早早地大婚了,我怎么能和他比呢?”姜宝鸾笑笑,但到底将笑意又收敛了一些进去,问道,“说起来妙容的病如何了?可好些了?” 徐太后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哀家看她的身子就那样了,她本来就体弱,当年回长安时正逢她身怀有孕,路上受了颠簸伤到了根本,一年里头不躺在床榻上的日子都少,便是连六宫嫔妃请安的那会儿工夫都撑不住。” 姜宝鸾沉默片刻,道:“那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你别去,自己都三灾八病的,去了皇后那里别过了病气给你。”徐太后摇头,长女是她的心头肉,儿媳没了可以再娶,女儿要是病了那就是剜她的心了。 一时到了传晚膳的时间,徐太后留了姜宝鸾在寿康宫用膳,又让人把皇长子领了来。 姜宝鸾的弟弟姜昀膝下单薄,统共就只有这么一个中宫所出的皇子,皇后盛妙容常年卧病在床,难以教养皇子,徐太后怜其孤弱便常抱来寿康宫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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