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咳了两声,彩鹮笑道:“郡主说得不错,毕竟二爷当夜是被咱们府里的女使牵着来这儿的。” 赵岑霜尴尬地笑了笑,原来自己说了个这么没用的信息。 伶玉想了想道:“她不仅是曹家人还是曹家的主子。他之所以不让这件事情传出来是因为这会毁了整个曹家的名声,他作为曹家的主子没有道理这么做,而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毁我清白,就是为了挑拨二爷和三爷的关系。” 彩鹮惊得差点打翻了捧在手里的茶壶,“那不就是……” 正要说着外头下人进来打断,“郡主,林娘子叫您去她院里尝尝她母亲做的银耳莲子羹。不过若是您还要在这儿和孟娘子说会儿话的话......” 赵岑霜一听是自己最爱吃的莲子羹,立马起了身,“不聊了不聊了,凉了该不好吃了。”刚一走突然意识到伶玉,便转过身朝她打了个招呼。 伶玉无奈只得将她送走了,不过她已经知道下药之人是谁了,除了林娥嬅,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做。 而林娥嬅方才在院外瞧见赵岑霜被孟伶玉唬的一愣一愣的,便赶紧将她唤了过来,以防她倒向伶玉。 “弟妹!你来了!”林娥嬅连忙假惺惺地上前迎接赵岑霜。 赵岑霜一来便闻见莲子羹的香味,有点想流口水了。 林娥嬅立即拉着赵岑霜坐下,将莲子羹送到她面前,“我就知道你最爱吃这莲子羹了,这不,母亲刚刚差人送过来,我就喊你来了,还热乎着呢!” 林娥嬅看赵岑霜吃得投入,又开始说道:“弟妹啊,我今日碰巧路过三弟院子的时候,怎么听见你和三弟妹好似在吵架呀!” “就是我太生气了,你说昨晚…”赵岑霜意识到这事儿不能同别人说,“昨晚,昨晚…” “昨晚怎么啦?”林娥嬅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道,“哎你不说也没什么事,我就是看你方才被三弟妹唬的一愣一愣的,心疼你罢了。你生性单纯,什么人说的话都信,那三弟妹我看着不怎么样,再怎么说你在府里不叫郡主也该称你一声嫂嫂吧!你瞧瞧她那不屑的样儿,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好欺负呢!难不成真想替代你不成?” 这赵岑霜确实是单纯,头脑简单得很,任谁说句好话她都相信,这会子又被林娥嬅骗得死死的。 赵岑霜微微皱了皱眉,气愤地拍着桌子说道:“我说呢,我方才明明那样生气,结果她一说话我倒忘了我为何气了!居然还敢忤逆本郡主,勾引我夫君,我看她是活腻了!” 林娥嬅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你可得盯紧她了,她不是个什么好人呢!” 赵岑霜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别让她再被我逮到勾引我夫君,否则我让她滚蛋!” 屋子里烛火苗的影子在林娥嬅的脸上摇曳,瞧着阴森恐怖极了。 伶玉知道是林娥嬅所为却找不到证据,因为想找出下药之人实在太难,那日宴会上鱼龙混杂,现在距离宴会也过去许久,更是也没人能证明二哥是被下药了。伶玉皱了皱眉,不愿将事情闹大便只能先搁置着,不过知道了她的心思,日后也好多防着。可伶玉不知道的是,国公爷已经在暗中调查此事了。 曹老将军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几下便搞清楚了事情缘由,还将府中所有知晓此事的人均牢牢地看死了,签订了终身契约,若不想留在曹府便只有死路一条。 曹昌玹休息了一日正欲去院子里练功,瞧见父亲走了进来也没停下步伐。 鲁国公老将军没从药下手,也没从那日扶曹老二回府的人下手,而是仔细调查了那晚府中的烛火,因为那夜府中灯火提前变暗绝非寻常。而仔细一查便发现,是林娥嬅的女使换了在院中燃烧的蜡烛。他刚刚处置了那动手脚的女使鱼儿,这会子经过曹昌玹的院子便想着先来给曹昌玹道歉。 但话到嘴边国公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是在曹昌玹身边站定,有一言没一语地说着,“近日身体好了许多嘛!不过可见你习武多有懈怠,不然身子怎会这点苦都撑不住?” 曹昌玹不愿多搭理父亲,自顾自舞着剑,“父亲管那么多作甚,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作为,还是您就愿没事儿找事儿要来批评我一番?” 国公有些被气到了,“你!你怎么这样和父亲说话!”但他随即想起伶玉说的话,平静下来继续问道,“玹儿,是不是一直以来你心里都对父亲有意见?” 见曹昌玹不理睬他,鲁国公继续道:“这次你二哥的事是我错怪你了,来龙去脉我已调查清楚,我也叫你大哥回来处理了。” “大哥?”曹昌玹停下手里的剑,“这跟大哥有什么关系?” “与你大嫂嫂有干系,这些年是我对不住这个大儿媳,一直不曾顾忌到她的感受,这才让她酿下大祸。” 曹昌玹明白了,微微皱了皱眉,鲁国公看着昌玹继续道:“玹儿,父亲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父亲。” “父亲别这样,儿子受不住。”曹昌玹冷漠不已,国公明显有些伤到了,毕竟自己可是第一次向儿子亲自道歉,瞬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怒斥道,“你到底心中有何不满?你大哥哥四弟弟哪个像你这般!” 曹昌玹也气得扔下手里的剑,有些崩溃,“是啊,父亲从来就没有看重过我,我从来都不如大哥和四弟!为什么大哥二哥四弟皆是同您学的功夫,而您偏偏要送我去孟家拜岳丈学武,且师父去世后,您更是不愿见到我将我送回了真定,就连我的名字也只是意味着类似玉的石头!” 曹昌玹一口气将心里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国公一听也愣住了,他不曾想过儿子竟然是这样想的。 “我当初送你去孟都尉家学武,是因为我最看重你,最疼惜你。你每每跟着你大哥哥在院里练武,你总是练得比他好比他快,因而,父亲想让你学更多的东西,这才将你送至孟府。而孟都尉,他是从开国便一直跟随我打仗的,他的功夫是我所有下属中最好的,甚至毫不避讳地说,他资质比我还好,只是他身子弱,没能撑过升官便病了。父亲将你送过去,一方面是可惜孟都尉的才干无处发挥,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学得比你兄弟们都好都快!可自孟都尉去世后,父亲瞧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里定不会好受,便将你送至真定,好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只是没想到你竟整日游山玩水,不求上进,父亲便将你唤了回来,希望能用言语刺激你,让你振作起来。至于你的名字,这是你母亲为你取的,她怀孕的时候时常做噩梦,害怕你受到伤害,玉虽华贵,但石头才最顽强,她希望你坚强如石,不怕挫折。” 曹昌玹一下子听愣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在父亲心中竟是这般的,从没想过父亲在自己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 “只是父亲不知道你一直在想着兄弟和睦,这才隐蔽锋芒,不愿拔尖抢哥哥们的风头,一直都是父亲错怪你了。”鲁国公说着眼角有晶莹的泪珠闪过。 此刻曹昌玹眼中早已模糊不清,其实诚实地说,他这些年不学无术的一部分原因还有对父亲的误会,他以为父亲根本不在乎他,因而才更加放肆叛逆。 而与此同时,刚刚回来的大哥儿曹昌璨在外头听到一切不禁有些心寒,原来自己在父亲心中不是最佳的爵位继承人。他默默攥紧了拳头,眼神深不可测。
第50章 送妾 曹昌璨在门外将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只是并没有上前打扰二人,待父亲离开后许久才上前和弟弟打了个招呼。 曹昌玹见到大哥哥立刻嬉笑颜开,上前紧紧拥住他,自六年前绿春楼外一别真是许久未见了。 曹昌璨则是嘴角微微上扬着,似是开心,似是无感,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而鲁国公离开后立刻火冒三丈地去找了林氏,想问问她究竟为何要害弟弟弟妹,不过却被林娥嬅一番可怜兮兮的求饶浇灭了火气。 “父亲,您从来只顾着您的儿子们,何时有把我这个新妇放在眼里?”林氏哭得不能自已,“儿媳嫁进曹家十一年,就守了十一年的活寡,您知道外头都怎么说吗?可作为大房,我还是矜矜业业,任劳任怨地操持着府中大小事务,尽心尽力地服侍您和母亲,试问我有哪一点做的不好?” 国公心里其实有些心疼这个儿媳妇,因着林氏的一番话,他开始自责了起来。只见他缓缓瘫坐在了椅子上,微微张开厚唇,“嬅儿,记得你初入我们曹家的时候还是在城西的旧宅里,那时的你懂事乖巧,总能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么些年,大儿子常年在外,国公爷早就把林氏当做亲女儿对待了,如今看到女儿变成这般模样,做父亲的怎能不自责。 如此说来,林氏也确实是可怜,丈夫大婚第二日便去了边疆打仗,嫁入将门豪族的林娥嬅虽表面风光了一阵,但接下来便是长达十多年的“守活寡”,不仅要看着家里弟弟们一对对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模样,而且还要被娘家人嘲讽没有子嗣,因为其实看似强悍的林娥嬅背后有着不幸的童年,幼时的她时常被生父厌恶,被继母嘲讽,这才养成了她这般扭曲的性格。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而堂下的林氏见鲁国公温柔了许多,也不再胡闹,赶紧磕头谢罪,因为她知道,只要求得父亲原谅,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父亲,儿媳错了!您要打要骂都行,只求您别让大爷把我休了!”林氏娇滴滴地用帕子掩面哭泣,“这次是儿媳糊涂了,儿媳那日定是喝醉了酒说了胡话,这才让鱼儿误会我的意思,去做了这等事,儿媳定会好好反省,好好去跟弟弟弟妹道歉,求您原谅儿媳吧!” 鲁国公长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好好去跟弟弟弟妹们悔过吧。”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林氏一听立马开心地笑了,随后瘫坐在了地上,差点,差一点就没命了。 大哥儿曹昌璨与三弟别过后便赶紧赶去了父母亲那里,刚一到便是被母亲一顿劈头盖脸地骂了。 “你说你,到底是个丈夫啊!怎么就让妻子变成这样了呢?还连累你弟弟弟妹!”高氏其实打心眼里是更疼曹昌玹的,毕竟当初怀他生他的时候受了不少苦。 曹昌璨被母亲批评也不说一句话,只默默受着,待母亲消了气这才缓缓开口道:“儿子有错,没有好好陪伴妻子,儿子这就去与林氏和离!” 鲁国公连忙叫住他,“不不不!璨儿,你回来!” 曹昌璨又默默停住了脚步,垂着眸子,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鲁国公上前去拍了拍曹昌璨的肩膀,“娥嬅已经与我好好忏悔过了,她这次是醉了酒才说了糊涂话,以后绝不会如此了,就先轻饶了她吧!” 曹昌璨沉默了许久微微点了点头,鲁国公看出儿子的担忧,“父亲明白你的心思,你长年戍守边疆,这次过后也不会有时间陪伴妻子,我明日便上朝去禀奏圣上,恳请圣上将你调回朝廷任职!还有你三弟,他也要去任职了,你好好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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