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明明是最无辜的!犯那样的大罪处死都算轻的了!”吴氏看着父亲心里难过不已。 吴氏话音未落,吴国公便用力抓了抓她的手示意她闭嘴,随后掩饰地向楚王笑道:“这丫头受的打击太大,脑子都不清楚了。” 楚王与吕易之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开口,“本王今日携吕少卿拜访,便是想向吴老先生询问一下当年林氏父亲私铸铁器之事。” 吴国公的喉结处明显抖动了一下,想拿起手边的茶盏饮水却慌乱中不小心碰掉了茶杯,刚想伸手去捡,一个小匣子从袖中掉落。 “这是…” “哦,我父亲闲来无事时常喜欢研究药材,这里面便是他近日来用药材制成的药丸,各有各的功效,先生要不要带些回去?” “不必了,想必王妃的医术便是师从国公吧。”吕易之笑道。 吴氏自豪地点了点头。 而吴国公不愿多留,将匣子收入袖中后淡定地开口,“在下实在不知殿下所言何事,如若殿下没有旁的事儿,在下便先行告退,还望殿下恕罪。”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吴国公离去的背影,楚王也没法再问什么,刚叹了口气,便见伶玉匆忙起身挡住了吴国公的去路。 “是你吧,”伶玉冷冷得地开口,眼神更是阴暗得可怕,“是你为了帮王继才私铸兵器被林源发现才杀他灭口的,对不对?”
第59章 私铸营 “伶玉!”吕易之示意伶玉住嘴。 吴氏一听有人污蔑父亲十分激动地上前与她对峙,“请三娘子不要胡说!明明是我父亲为了不让圣上知晓灭林氏全族这才私下解决直接处死了林氏父亲!三娘子没有证据不要随意污蔑别人!” 伶玉面无表情地看向吴氏,“我没有证据,可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任何一个理由才能解释清楚这些事情。私铸兵器那样大的事情,国公爷竟然敢私下处置,瞒报朝廷,若是消息有一点走漏出去,您就不怕自己被满门抄斩吗?” “你!”吴国公看着面前气场强大的伶玉咬牙切齿道,“娘子休要污蔑老夫,老夫自许一辈子克己奉公,对待属下更是仁慈博爱!娘子有何不愿相信的?” “仁慈?仁慈到给下属冠上莫须有的罪名,秘密处决?” 伶玉盯着吴国公,感受到了他眼神的躲闪,却也毫不客气,继续步步紧逼,“如若不是你,你为何会让尚食局在圣上生辰那日往膳食中放入玄参!” “放肆!”吴氏上前挡在父亲面前气愤地看着伶玉,“孟伶玉!枉我一直以来待你恭敬有加,想不到你泼起脏水来一点情面不留!” 楚王此刻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也不明白这个孟伶玉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吕先生见状连忙劝和,“王妃,您冷静一点!伶玉她与您和国公无冤无仇断不会轻易说出这般不知分寸的话,还请您仔细听她道一道。” “好啊,你道,为何要这么说?”吴氏看着伶玉怒火中烧,面色苍白。 伶玉趁其不备从吴国公的腰间取下他的香囊,“那日圣上生辰你便带着这个香囊。” 吴国公看香囊被夺走,有些气急败坏,“这是我的贴身之物!自然要随身携带!” “可你带着它进了尚食局。”伶玉举着香囊的手青筋暴起,“而这里面就有那日导致许王殿下去世的玄参!” 吴氏一听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吴国公则是一把夺过香囊放入袖中,“有又如何?玄参自在许多香谱中出现,我制成香囊有何奇怪?至于尚食局,我送予圣上的生辰礼便是药膳的方子,送予尚食局吩咐他们为圣上制膳罢了。” “这么说,父亲您真的去过尚食局?”吴氏渐渐有些相信伶玉说过的话,不解地问父亲。 “莲儿!你不信父亲吗?”吴国公可怜兮兮地回头握住了女儿的手。 伶玉微喘了口气继续道:“今日我方才初见您之时便闻见了您身上的玄参之味,起初我并没有怀疑,甚至都没能同那日在尚食局外见到您联系起来,直到方才,你袖中掉出那个与王继才献与圣上的一模一样的药丸匣子,我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吴氏此刻已然明白了一切,身子微微踉跄着后退着,眼角不敢相信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怪不得,怪不得小林氏下毒前后那几日我偏偏吃了您的药丸肚子不适未曾动筷,怪不得我每日抓与殿下煎药的药材你都要亲自查看,怪不得我每每问你殿下吃药时要注意什么饮食你总是闭口不提,怪不得前些日子你一直秘密地与王继才私下交谈!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害我夫君,怎么害我!” 吴国公连忙上前想起搀扶女儿却被她一把甩开,“莲儿!父亲,父亲也是有苦衷的啊!父亲从未想过要害你啊!都是王继才他逼我的……是他告诉我小林氏要来寻仇,我才无奈之下给你食药丸,否则如今死的人就是你了!” 伶玉看着吴国公愤恨的模样微微又皱起了眉头,“王继才怎么知道小林氏什么时候下毒?” 众人纷纷沉默了,吕易之忽然想起吴氏先前说过林氏所下之毒罕见,不像寻常人会寻到的,随即开口道:“这一切都是王继才的计谋,我以为我已经够早提防他了,没想到竟是一开始就中了他的圈套。” 话音一落,厅堂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吴国公和吴氏也不再哭泣。 伶玉早就知道是王继才的谋划,此刻的她心里焦急万分,因为她只想尽快查清私铸营,让王继才死无葬身之地,让杀害他生父之人得到应有的抱负。 伶玉控制不住地上前拉着吴国公就朝外走,“跟我去见圣上,告诉他王继才私铸兵器触犯了国法!” 吕易之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伶玉,“伶丫头!你别冲动!此事还需进一步的商榷!” “为什么!先生您不想将王继才绳之以法吗?”伶玉崩溃地看向吕易之,“如若让王继才继续这样下去,不知下一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会是哪个亲王,甚至他还要起兵造反,自立为王了!我不愿看着先帝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轻易被他这样的人夺去。” 吕易之明白伶玉是想起她的生父岐王当年无故暴毙了,温柔地上前轻抚了抚她,“伶丫头,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绝不会放任他的,只是现在单凭吴国公一句话还不能轻易定王继才的罪,更何况我们连他私铸兵器的地方都未曾找到,要怎么扳倒他?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商量对策。” 楚王看着伶玉异常的反应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一个平常女子为何会对王继才这般激动。 许久,黑夜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笼罩住了整个国公府,众人齐坐在厅堂里,点着为数不多的烛火,面色都阴沉不已。 “当年,王继才拥戴圣上即位,颇受重用,历任天雄军都监,荆州团练使,掌管军械库,我随他前去雍熙北伐,途中因决策失误而损失了上前骑兵,若不是他向我援助士兵,向圣上隐瞒我的失误,恐怕我也做不到国公的位置。” “所以父亲就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向他妥协,替他做事了?” 吴国公被女儿说得无地自容,“我没想到当年行军决策失误那个把柄被他一抓就是十年,如今他还利用我当年杀人灭口之事用小林氏来威胁我,若我不动手,小林氏便会一直是个隐患。” “那您也不能害许王啊!” “我知道是我糊涂了,是我做错了,只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何时悔过都不算晚,”吕易之开口,“只要您将当年替王继才私铸兵器的细节悉数告知我们,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当年私铸营才开始运作,他忙于圣上交代的事务难以抽身,便吩咐我替他监工而已,可那地方是在地下,每次我去都是被人蒙着眼带进带入,根本不知道它的地理位置,也没有丝毫的证据啊!不过,那地方地势应该不高,到处有积水。” 吕易之和伶玉随即相视一眼,都想到了城郊那间铁铺子,那里便是相较于京城地势极低的地方,于是二人决定前去那铺子地下查看。 两人正说着想现在前去,楚王突然开口,“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说吧,反正铺子就在那儿,断不会一夜之间消失的。” 众人也觉得此刻铺子已经休息了,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商量过后便决定各自先行告辞,明早再去。 “王继才的私铸营该是在那铁铺子底下没跑了,如此看来王继才出战成都府,于我们而言倒是一个有利的消息。” “是啊,如今咱们还有殿下相助,不怕查不出什么!” 一路上几人说笑着几句就到了分岔路口,吕先生便要随伶玉离开,楚王突然叫住吕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身边的伶玉,随后带着吕易之到一旁,心事重重道:“吕少卿可全知晓你这个义女的底细?” “自然,她幼时便随着我学习了。殿下有什么疑虑吗? “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赵正说着仔细观察起了伶玉,可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像谁。 吕易之明白楚王是要看出来伶玉的身份了,随即看了眼伶玉道:“殿下,其实伶玉她,她是岐王殿下的嫡长女,长宁郡主。” 赵正一听立刻震惊地转头看向吕易之,“岐王的嫡长女竟没有夭折?” “没错,那传言夭折的郡主正是孟伶玉。” 话毕,赵正又看向了孟伶玉,眼里的震惊渐渐转变为恍然。难怪她方才对扳倒王继才那般激动,难怪她长得那样眼熟,原来她竟是堂兄的女儿…… 吕易之看着楚王沉默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殿下,下官并不是有意要欺瞒您,只是……” “我明白,”赵正打断吕易之的歉意,转头问道,“王继才可知晓她的身份?” “恐是已然知晓。” 赵正一听看着伶玉微皱了皱眉,随即轻吐出一口气,“若是这样的身份被圣上知晓,恐会遭遇一番波折。” 夜的黑静悄悄来临,吕易之看着伶玉的眼神越发柔和,伶玉回过头对上先生的眸子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伶玉的脸色十分苍白,她并不知晓楚王与先生说了什么,也许这些天看明白了皇室其中暗流涌动的模样,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现下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吕易之倒是有些担心。 今日的夜晚仿佛比平日的都要漫长,天刚一亮,吕易之便随楚王一道来接伶玉去了城郊。只是也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旁的什么,伶玉的嘴唇看着丝毫没有血色,妆容下的面色憔悴的很。 “伶丫头,好似昨日便见你身子不适,要不我让人先送你去旁边的茶馆休息片刻?”吕易之瞧出伶玉的难受,满眼关切地询问。 “不必了先生,我可能就是风寒还未痊愈,不碍事儿的。”伶玉说着扶住先生往里走,“咱们快走吧,楚王殿下已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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