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的是他们啊,来看望受伤的长辈,没买什么东西但特意带了银子,说是表表心意。”她放下茶盏,随意的拢了拢头发,动作轻柔,声音更是轻飘飘。 “我们颜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说起来,要不是我爹看在他侄子的一片心意上,都懒得收。毕竟,我的首饰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要价值百两呢。” “谁成想,为了这么点钱,两位哥哥竟然大打出手。”颜如月摇了摇头,“若是不想探望亲叔叔便直说,何必这样呢,倒让人看了笑话去。” 柳新立了然,听颜如月的意思是,颜德春受伤,侄子来看望,结果谁都不想掏钱,然后打起来了。 颜如馨被颜如月气的脸红,有些为自家大哥辩解几句,然而发现,颜如月说的都是真的。 此刻,颜如馨无比的后悔。她就不该招惹颜如月,她真的错了。 “也不是,”颜如馨赶忙解释道:“是因为旁的事情,我记错了。” 旁边的柳新立面色怪异的看了颜如馨一眼,没说什么。他心想,这都能记错? “你们这是……”颜如月问了一句。 颜如馨见她主动问,便来了精神,赶紧将柳新立夸赞一番,“从小读书就好,十六岁便当上了秀才,这不今年也下场考试了。” “想着二叔伤了,我们来探望二叔。” 柳新立在旁边附和的点头,其实他不太想来,是颜如馨一直劝他,他才来的。俩人还没订婚,认真算来这里有些冒失。 颜如馨可管不了那么多。 虽说头上两个哥哥和她不是一个娘,但是他们吃亏,那就是颜家大房吃亏,她怎么也得来扳回一城。带柳新立就是为了显摆,她的未来夫君比谢砚强多了。 小辈们的交锋,颜德春看在眼里,只笑咪咪的坐着,让女儿处理。 颜如月弯唇笑了笑,屋里因为她的笑容甚至更明亮了些。 “那便多谢妹妹了,不过当姐姐的给妹妹提个醒,若是探望人记得要早些来。免得来的时候,人家已经痊愈了。” 她说话声音放的轻,因此显得温柔。柳新立不自在起来,脸有点红。旁边的颜如馨则是恨的牙痒痒。 她来的确实晚了,但是她可不会承认。 “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这才晚了,二叔,您不会怪我吧?” 好的,压力给到了颜德春这里。 颜德春身为长辈,自然不会和她计较,想着到底有柳新立在,不好让颜如馨面子过不去。 “无事,知道你忙。” 一场探望,颜如馨趾高气昂的进来,灰溜溜的离开。 颜德春扫了女儿一眼,语重心长的道:“月儿啊,你这性子,为父有点担心啊。” 不肯吃亏,性格强势。 颜德春想,还好谢砚脾气好,而且不觉得女儿厉害,否则这日子,定然鸡飞狗跳的。 颜如玉何时吃过亏?从小她就知道一个道理。如果被人欺负了而忍着,那下次是更加得寸进尺。 她从来不是软柿子,自然不会让人捏她。 “爹,今天的汤药喝了吗?” 颜德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们父女俩,都不喜欢吃药。颜如月无奈的吩咐柳枝,去将早膳和汤药都端来。谢兰芝正好也起来了,三人愉快的用了早膳。 吃完后,谢兰芝回房画画,她手里有一块料子,是颜如月给她的,让她随便处理。谢兰芝节俭惯了,怕弄坏了,便打算细致的准备好一切再裁剪。 颜如月带着俩丫鬟去了花园里,此时的花园还算养眼,不过到底没有夏日的花团锦簇。柳枝看了看,不明白颜如月来干什么。 “柳枝,”颜如月懒散的靠在美人榻上,状似随意的问道:“谢砚早上吃饭了吗?” 柳枝了然,小姐这是担心姑爷没吃东西。她笑着道:“好像用了一些,小姐您放心,九叔肯定都安排好了。” 本来颜如月不担心的,但是提到九叔,她就担心了。九叔太忙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过目。 这么点吃食的事情,他不会忘了吧。 而且谢砚那人,木头疙瘩似的,若是没有东西吃,他也不会说,只会默默忍受。 “对了,我记得庄子里新到的红薯,让人做成红薯饼,再放些咸口的芝麻烧,还有杏仁酪也来一份,再泡一壶绿芽。” 吩咐完之后,颜如月见小丫鬟偷着笑,她面上有些不自在,道:“我想起来今日正好要去私塾一趟,总不好空着手去。” 私塾里每月固定的日子,早就去完了。柳枝心想,自家小姐嘴硬不肯承认呢。不过她也不拆穿,吩咐厨房准备去了。 直到坐在马车上,颜如月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小姐啊,”柳枝在一旁抱着食盒,轻声道:“私塾里有个叫吴文觉的学生,性格调皮,听说笔墨纸砚十分耗费。再说了,都是半大的孩子,东西用的定然是快。” 颜如月扫了一眼车里给孩子们的东西,不吭声了。 快到的时候,颜如月忽地叫住车夫。“停车。” 柳枝惊了一下,她不是都给自家小姐找台阶了吗,怎么还停车啊。 颜如月牵着裙摆,动作利落的下了车。柳枝和桃红自然也跟着下来,不解的看着她。 “我突然想起来,胭脂铺子新到了一批货,叫我去看看。”颜如月看着柳枝怀里的食盒,道: “柳枝,你上车,将东西给孩子们发下去。” 说完,颜如月招呼桃红,主仆二人转身走了。 “小姐……”柳枝有些摸不准颜如月的心思了。 她能感觉出来,自家小姐是喜欢谢砚的,要不然也不会找理由来送糕点。但是为何,临到的时候又走了呢? 难道铺子里真的来新货了? 柳枝没琢磨明白,只能上车。到了之后孩子们在晨读,柳枝让车夫将东西搬下来。 屋里的谢砚自然是看见谢家的马车了,长眸盯着车帘,在柳枝出来后,他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帘。 但是,车帘没再动了。 谢砚收回目光,眉眼间有几分失落。 作者有话说: 除非他是神仙,能过目不忘。 颜如月:哦,不好意思,还真能。 谢砚:夫人,低调低调
第54章 ◎有客人上门了◎ 自从在众人面前和李婉儿闹开之后,宁家母子就一直没出门。 宁母拄着拐杖,将艰难做好的面条放在碗里,朝宁泽的房间走去。 “泽儿,你开开门吃点东西吧。” 从昨晚开始,到今天快晌午为止,宁泽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宁母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原来李婉儿在的时候,宁母能指使她干活,洗衣裳做饭都行。 但是李婉儿不在了,做饭的活计便只能自己做了。她腿脚不好,不能长时间拄拐杖,在烧灶膛火的时候,差点摔倒。 不过好说歹说,她做了点吃食,总不至于饿死。 外面的流言她知道,无非就是宁泽有婚约时和李婉儿在一起,婚后又反过来被李婉儿戴了帽子。这都不算什么,宁母想。 说到底,她儿子不算吃亏,过一阵子等放榜的成绩出来,众人只会恭喜他成为举人,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宁母活的年岁久了,很容易开怀,但是宁泽不行。 屋里,宁泽一双眼睛赤红,明显是一夜没睡。 他脑子里一会是颜如月冷如刀的眼神,一会是李婉儿被那个高瀚义扶住的模样。 宁泽越想心里越乱,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他就当真那么差劲?差劲到两个女人都不喜欢他? 颜如月家世不错,人长的美,她的丈夫谢砚怎么说也是秀才,她一心一意和谢砚过日子,宁泽这都认了。 但是为何李婉儿也这样? 那个高瀚义明显没念过什么书,粗鄙不堪。李婉儿不是喜欢书生吗?再说,她柔柔弱弱的,怎么都和那糙汉子不合适。 宁泽想了一晚上,他能找出百种千种理由,来说服自己更强,比旁人更好。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宁泽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到最美好的时候,那时候李婉儿乖巧温柔,会叫他宁哥哥,会给他端茶倒水,眼睛里全是他,他就是李婉儿的一片天。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失去了才觉得珍贵。”李婉儿毫不在意的评论宁泽。 休书还在她手里,现在她和宁泽已经没关系了,她的举人娘子梦也碎了。高瀚义是对她不错,但不是个会念书的。 高瀚义方才问她,有没有觉得后悔。李婉儿扣着手心,想,她后悔吗? 脑子里都是成婚之后在宁家的辛苦和劳累,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最后还要忍受宁母的毒打。 而宁泽,他就是个懦夫! 曾经颜如月喜欢宁泽的时候,他觉得颜家富贵,男人的自尊心受不了旁人的议论,只要有人在他背后说话,他都觉得是在议论他抱上颜家的金大腿。 宁泽一直觉得颜家挟恩图报,对颜如月也没那么关照。 后来,人家颜如月成婚了,他就开始反悔了。 说白了,就是贱。 他习惯了颜如月随着他,突然回过头,发现颜如月不在,他就受不了了。 俩家是邻居,隔壁的一举一动都能知道,宁泽看出来人家谢砚和颜如月恩爱,所以十分嫉妒,觉得自己不比谢砚差。 李婉儿冷哼一声,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婉儿,我们何时回家啊?时间久了,我怕我爹担心。” 高瀚义重逢李婉儿,从刚开始想算账到后来的心疼,再到现在的小心翼翼。李婉儿不是感觉不到,但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就被这样像是过街老鼠般,灰溜溜的离开。 而且,凭什么颜如月还能这么幸福?同样是和宁泽有关系的女人,凭什么她就过的这么惨?李婉儿心里扭曲,她不止恨宁家母子,也恨颜如月。 亦或者,是嫉妒颜如月。混杂的情绪冲刺脑海,让李婉儿眼里充满戾气。 “再等等,六日之内,肯定就走。” . 这头颜如月下了马车就后悔了。 她怎么能自己走路走这么久?脚都疼了。 “桃红,歇歇脚,”颜如月指着旁边的一家酒楼道。 桃红难得机灵一回,扶着人慢慢往酒楼去,吩咐伙计要一个雅间。 “这可真是不巧,”那伙计脸上露出难色,道:“正是快晌午用饭的时候,雅间都预定出去了,只有两个空余,刚才最后一个还被那位公子包了。” 伙计说着,下巴朝着前方抬了抬。颜如月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身形秀气的锦袍公子,正和身边的小厮说着什么,面容和善,唇角带笑。 似是注意到颜如月的目光,那位秀气公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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