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皱眉,没看见颜如月脸颊越来越红,她仰头开始从屋顶找起,边打量屋里边吩咐桃红: “虫子肯定还在屋里,我们找找,免得夜里扰了小姐休息。” 颜如月将自己的脖子也沉浸在水里,只露出脑袋,咬着唇面颊绯红,看着俩个傻丫头在找虫子。 她总不能说,是谢砚亲的吧。 罢了,找就找吧。 俩人都举着烛台,找了一会,还真找到一个芝麻大小的小飞虫,桃红恶狠狠的将其碾死,“让你咬我家小姐!打死你!” 颜如月:…… 垂下眸子不敢吭声。 临睡觉之前,柳枝给她细致的抹了香膏,道:“小姐别担心,穿上衣服看不出来的,再有,明天就好了。” 颜如月点点头,柳枝觉得今日的小姐分外的乖巧,想来应当是为明天的放榜忧心吧。 放下轻纱帐,柳枝和桃红将蜡烛吹灭,只留下一盏放在角落里,退了出去。 屋里的一下就变得安静下来,不过颜如月睡不着。 杏眸睁的圆圆的,看着帐顶发呆,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手捂住脸偷笑。 . 翌日一早,颜如月早早的就起来洗漱,今天的颜府所有人都默契的早起,收拾的整整齐齐,就连守门人都将自己的发鬓梳理的油光珵亮。 早膳的时候,除了唐熠和谢砚,剩下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颜德春拿着汤匙喝粥,舀了几次也没送进嘴里;颜如月手里捏着包子,咬一口半响也没咽下去;谢兰芝低着脑袋,手里的汤匙搅动不吃…… 谢砚扫了一圈,自然知道家人都是在紧张今天的放榜,最后和唐熠对上视线,两个男人都嫌弃的立马转开头。 “小姐!” 屋外传来桃红叽叽喳喳的声音,颜如月猛的起身,差点将眼前的碗撞翻。 谢砚看了一眼,见她没被粥水烫到,才放下心。 颜如月管不了那么多,几步迎了出去,身后颜德春伸长了脑袋,碍于他是长辈才没跟着起身,谢兰芝早就紧随其后,往门外走去。 “小姐,”桃红大大的喘了一下,笑着道:“是京城里的苏小姐给您来信啦!” 颜如月莫名的松了口气,吓她一跳,以为一早就来官差了呢,想想时辰也不对。 拿过信件,颜如月站在门外拆开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加深。晴柔姐姐说,她和孩子一切都好,让她勿要挂念。 苏晴柔是颜如月为数不多的手帕交,情同姐妹,说不惦记是假的。虽说每次苏晴柔都给她报平安,但是颜如月还是有点不放心。 所以,用完早膳后,颜如月叫住唐熠:“想劳烦唐公子一件事。” 唐熠看了一眼站立在颜如月身侧的谢砚,见男人面容平静,瞧不出什么表情。他收回目光,微微一笑: “颜小姐客气,若是能帮上忙,唐某高兴还来不及。” 谢砚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却也没出声。 颜如月道:“唐公子在京城认识的人多,想劳烦帮我打听一户人家,姓靳,家有薄产,儿子名为靳峥,在京城里当了小官。实不相瞒,他妻子正是我的好姐妹,许久不见,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唐熠是聪明人,自然猜出来方才的那封信就是京城里颜如月的姐妹送来的。 “自然可以,举手之劳罢了,劳烦将大致住址说一下,我这就安排人,近两日就能得到消息。” 颜如月言笑晏晏:“那便多谢唐公子了,静候佳音。” 唐熠点了点头,带着北山离开。谢兰芝本想回房的,但是她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便拽住颜如月的衣袖,“嫂子,我想和你呆着。” 颜如月了然的笑了,“新到了一批茶叶,不若我们尝尝滋味如何。” 让柳枝安排泡茶和糕点,还取了谢兰芝之前做好的衣裙。颜如月想,光是坐在亭子里也难免会焦虑,不若说说话,分散一些注意力。 凉亭里被收拾一番,摆放好软垫和糕点茶水,谢兰芝这两日做的新衣裙也放在一旁,谢砚静静的坐在那,时不时的给二人添茶水。 颜如月本想转移注意力的,不想小姑娘手巧,做出来的衣裙着实是样式好看,她和谢兰芝就一些细节低声讨论起来。 “嫂子,我觉得这里不太好,袖口太窄了是不是?” 这里女子的衣裙样式都喜欢宽大的款,这样显得手腕纤细,身形玲珑。窄袖一般都是在骑射装上能看见,不过普通百姓很少买骑射装,用不上。 颜如月看了看,道:“是稍微窄了些,不过若是放的宽松之后,和裙摆的弧度相比有些违和感。” 裙摆收拢,自然垂下,若是袖子做的宽大显得有些奇怪。谢兰芝也意识到这一点,不好意思的道: “我回去再改改。” 颜如月摸了摸袖口处,灵光一闪的道:“不若加上一圈花瓣样式在袖口,这样也宽松不少,也显得更加特别。” 谢兰芝眼睛一亮,“好办法,我一会就试试!” 俩个姑娘相谈甚欢,旁边的谢砚端坐如松,他穿着颜如月给挑的衣衫,月白色的长衫显得他更加矜贵,漂亮的长眸总是落在颜如月的身上,漾出一点笑意。 颜德春来的时候便见到凉亭里的人儿,都精致的像是画。他笑眯眯的看了一会,心想若是女儿和女婿生个孩子,定然是个可爱的娃娃。 “伯父,”还是谢兰芝先看见人,赶忙站了起来。颜德春挥挥手让她坐下,自己找了个角落坐在一旁,笑着道: “你们忙自己的事情便好,我就是过来散散心。” 颜德春的腿已经大好了,不过颜如月不放心,尽量不让他走动。见他过来,颜如月知道,他是焦急放榜的事情。 得了,一家子坐在一起,等着吧。 “爹,喝茶。”谢砚倒了一盏茶水递了过去。 颜德春笑眯眯的,心想若是考中那可太好了。当然,若是考不中也没什么,谢砚今年才十八,再过三年也才二十一岁,到时候再考也来得及。 和颜府同样焦虑的还有很多,北山镇的秀才都焦急的在家里等待,既怕放榜也怕不放榜。 颜如馨坐在屋里凳子上,手搅着帕子,她抬起头道:“娘,您别来回走了,晃的我头都晕了。” 王氏闻言停下脚步,坐下后猛的灌了一盏茶水。 “我就说别急定亲的日子,若是这柳新立考不中,难不成你还要嫁给他?” 今日放榜,明日便是定亲。颜如馨有些气恼,当时她鬼迷心窍了,总想着要压过颜如月一头。所以一时口快,答应下来。 “哎呀,娘,柳新立肯定能考中的,他学识不比那个宁泽差,更是比谢砚强了不少,您担心什么。” 颜如馨越说越觉得心里有底气。 “那个谢砚,是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了,可那又怎么样,他总是忙碌挣钱,还要照顾家里,不像旁的学子能有时间温书,我看啊,他这次压根就不可能中。” 王氏觉得颜如馨说的十分有道理:“那个宁泽倒是有可能中举,可惜啊,不是颜如月的夫婿。” “对了,火灾之后那个宁泽有露面吗?”颜如馨问了一句。 北山镇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就弄的人尽皆知。宁泽休弃的妻子李婉儿和高瀚义有染,高瀚义怀恨宁家对李婉儿不好,这才有了大火。 听说宁家老母亲因为这次火灾人没了,宁家的房子也烧没了,不知道宁泽如何了。往日里,颜如馨也曾对宁泽有过别样的念头,只因为他是颜如月的夫婿,是文质彬彬的秀才。 不过听说他脖子都烧伤了,想来伤口可怖,颜如馨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寒颤。 王氏摇头:“没听说他在哪,不过肯定是在北山镇的,毕竟要等着放榜。” 说到放榜,颜如馨哼了哼:“娘,我让人去守着了,有什么消息立马告诉我们,等着吧,柳公子肯定会中的,您就等着有个举人女婿吧!” 话说的多了,便也成真的了。王氏真觉得柳新立会中,她甚至忍不住在畅想自己成为举人岳母,出门该是何等的风光。 不止颜家大房如此,蔡家也在等着放榜。不过他们家没人下场,蔡子秋甚至连秀才都不是。 李妙妙看了一眼正在玩乐的夫君蔡子秋,不由得有些心烦。今日就是放榜了,若是那颜如月的夫君再中了举人…… 她岂不是永远都追不上颜如月了? 越想越觉得气愤,李妙妙捏紧茶盏,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脆响将蔡子秋吓了一跳。 “娘子,你怎么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的?”蔡子秋不解的问道。 李妙妙有些恨铁不成钢,瞪了蔡子秋一眼。蔡子秋没看见,将手里的核桃放下后,走了过来,让下人将碎片收走。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李妙妙硬邦邦的说了一句。 蔡子秋嗯了一声,不明白和自家有什么关系。随后他想了想,明白了。 李妙妙在家当女儿时就处处和颜如月作对,只因为颜家是暴发户,李妙妙瞧不上颜如月。说起来,同样都是商户,没有谁比谁更尊贵。 李妙妙无非就是觉得颜家钱大,生意越做越好,将李家和蔡家都比了下去。 前一阵子在苏府的寿宴上,两人还起了口角,听人说李妙妙败了,灰溜溜的走了。蔡子秋不明白,女人之间至于如此攀比吗? 而且之后李妙妙三番五次的隐晦提起,说那个颜如月的夫君谢砚,十二岁就是秀才了。 蔡子秋不屑,那又怎么样,他不还是个穷书生?不说旁的,就是方才他把玩的核桃,他谢砚就一辈子都买不起。 “我说娘子啊,你就放宽了心吧,你当那举人是白菜,说中就中?这么多年了,北山镇才出了几个?” 蔡子秋咧嘴笑了笑,道:“穷书生做派,以为自己会读书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吃穿用度连我们的下人都不如?” 一番话,让李妙妙开解不少,不过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稍微有些差池。李妙妙是怕颜如月更压她一头,蔡子秋则说的是谢砚不能考中。 不过归根结底,颜如月和谢砚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妙妙嗯了一声,脸色好转不少,她也觉得谢砚考不中,估计也就宁泽能中了,可惜啊可惜,人家宁泽都不稀罕要她颜如月,成婚当天就跑了。 李妙妙捂嘴笑出了声,痛快不少。 “是啊,夫君说的是。” 李妙妙和蔡子秋相视一笑,很快就忘了,至今她夫君连秀才都不是。 . 放榜日,秀才们都紧张的在家踱步。李乘风也是一样,来回走动,坐不住。 李姝无奈的吃了一口桂花酥,然后喝了一杯茶水,李乘风还在走来走去,李姝道:“哥,你坐下歇会吧。” 李乘风摇头,虽然知道自己考中的机会不大,但还是难免心存幻想,若是他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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