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既然能被可敦带来到这里和别的男子见面,就说明了它们和那男子是有点儿故事存在的。 可是可汗也很喜欢它们啊,还为它们亲手做了小房子呢,总不能也和处理许东泽一样把它们揍…… “弄死。” 武骏脑海里的想法还没有定型,耳边就传来了他薄凉冷漠的声音。 武骏一怔,头皮发麻,“是……” 接着就是她崩溃的哭声。 “不能……”她摇头,泪眼朦胧,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不可以……呜,不可以……” 他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他说过与春春东东是一家人。 也说过会好好对它们的。 现在怎么可以当着它们的面就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语,怎么可以下命令处死它们。 “武骏……”她知道赤那驹骞不理会她的求情,所以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准备进行任务的武骏身上,“武骏,不要……” 武骏摆开头,不好说话。 可敦人好,对他也多加关照,送可汗甜品的同时也会为身为他们下属的送上一份,还送了他一幅连赤那展川都没有的字画。 他理应懂得报恩。 但是,他决不可能违背可汗的命令,谁是他的主,谁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他永远牢记着。 唯可汗是从。 赤那驹骞闭了闭眼,沉沉呼吸,极力控制着情绪,再睁开眼时,却也没有压下去多少阴沉,耳边依旧是她的哭泣。 拉也拉不走。 到底还是用了蛮力,箍着她的腰肢把她抱起来,健步往她房间的方向走。 许东泽和春春东东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她心里的无力感越发浓厚,咬着唇趴在他肩头,忍着声音,任由泪水洗脸。 她双腿落地的时候,门被用力阖上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她心脏狠狠一颤,看着他,又不敢直勾勾的看着他,肩膀微微往后缩,怯生生的。 他倒是看她看得直接。 黑漆漆的眼神投在她哭得稀里糊涂的脸颊上,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她先主动一样。 可她不敢,时间越是这样一点一点点过去,气氛越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凝重,她心里就会更加发怵。 她的害怕都呈现在脸上了,他觉得嘲讽得很,对她用心至极的好,回过头来却是她奔向别人的身影,是她惧怕他的眼神。 扯着唇笑了声,“现在知道害怕了?” 她弱弱的吸了吸鼻子。 “骗我说回房间,转头去和别人私会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他好不容易通过了商礼铭的连环拷问,迫不及待的过来她这边找她。 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吓得到处去寻。 后来寻到了。 寻到了她和别的男子抱在一起,那人瞧到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挑衅般的说出了要带她去私奔的话语。 “不是的……”她着急得解释,“我有回来的……” “呵。”他笑,“是回来了,回来把那破笛子和兔子带上,迫不及待的和他重温你们以前的美好时光,嗯?” 美好二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是陌生的他。 商绾仪不适应,也有些害怕,“我是想与东泽哥哥说……” 听到了关键字眼,他脸色更是沉,死死盯着她,问,“他名字叫什么?” 她不解他突然问名字的原因,脑子顿了顿,但也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许东泽……” 得到了答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 他原以为那两只兔子和许东泽的关系最多也就领养和被领养的关系,原来,连名字也是因他而起。 是春春东东。 不是春春冬冬。 怪不得她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更加偏爱另一只,睹物思人,是吗? “好玩吗?”他往她身前逼近了一步,紧紧的捏着她纤细的手臂,“把我瞒得严严实实的,好玩吗?” 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沉沦于她,她却可以随时抽身而出,把他死死的拿捏在手心里把玩,看着他日日垂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和回忆,看着他被骗得团团转的样子。 是不是好玩极了。 他的误会太深,商绾仪连解释都不知道从那件事开始说起,“阿焕,不是的,你误会……” “我在拼尽全力为我们之间创造故事的同时,你无时无刻想着和其他人的回忆!”他终于在她面前爆发,语气重了些,“你说我误会了什么!?” 在他费尽心思融入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没有过一秒他的存在。 在把那两只小兔子当做‘家人’的同时,他也在试探着想要成为她的家人,他为它们制造了家,也想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可是她不需要。 她心里和别人已经有了家。 瞧她喜欢笛子,瞧她笛子看着就像是用了许久的样子,所以他千方百计的问人、琢磨结构、亲自去挑选材料,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给她做出来了一个惊喜。 可她不稀罕。 她宁愿要那个破笛子,也不会要他做出来的那支。 这只是其中两件事情。 他不知道她在吉溟的这几个月里,她都在透着什么去想念刚才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想了那人想了多少次。 第70章 吻 也许真的是时时刻刻。 也许—— 她的书法是那人教的,她的笛子是为那人学的,她送他的那个荷包也为那人绣过类似的…… 反正,属于她与那人的回忆,肯定远远超乎他们的这几个月。 他好炸啊。 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只要稍稍一停,脑海里就涌现出刚刚她被那人抱着的画面,要不是他拦得早,她抬起来的那只手就回抱过去了。 “你该庆幸刚刚还没有机会抱上去,莺莺。”他喊着她的乳名,却半点温情的语调都没有,“你没见过我发疯的样子。” 远比现在恐怖的样子。 “呜……”她抬手去拉他的衣袖,虚虚的勾着,不敢用力,“没有的、没有的……” 她没有要抱上去。 她是想把笛子给东泽哥哥。 “没有什么?”他对她柔弱无力的解释充耳不闻,“和我说说,送我荷包,是真的心里有我,还是为了换来一个回榗城见他的机会,嗯?” 她刚送完他荷包就说要回来。 真是很难让人不乱想。 未等她回答,他又追问,“有没有也送过给他?”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送了啊。 自从商礼铭从军了之后,整个榗城就只有许东泽是愿意和她玩的,书塾里的同窗都不爱搭理她,他们都只和商韶钥玩,而商韶钥却最厌恶她,后来连同他们,也厌恶她了。 只有许东泽,他会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和立场。 他说,绾仪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们不要欺负她。 她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她第一次学着绣出来的第一个荷包便是送给许东泽的,感谢他愿意和她交朋友。 她的沉默无疑就是答案。 他心里冷了一大片,“不说话就是默认,嗯?” 她泪眼汪汪的,“不一样的……” 她送给许东泽的时候,是把许东泽当成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她送给赤那驹骞的时候,是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才借它来表明心意的。 两者不是一个概念。 “我……” “是不一样。”他嘲讽着笑,“送心上人和送我的,意义怎么可能一样。” 示爱。 还有讨好。 他显然是属于后者吧。 “原以为我家小娘子年纪尚小,及笄礼都还没有进行,跟白纸一样,不懂成人世界的情情爱爱。” 他语气薄凉。 “现下看来,明明是很懂才对。” 他捏着她的小脸,凝视。 “说说看,和他进展到哪个地步,嗯?” 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流。 又不说话。 “牵手了没?”他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抛到她面前让她回答。 “呜……”她摇摇脑袋,“没有……” “又骗我呢?”他根本就不相信,黑眸沉沉的,“都让他抱你了,手还能没牵,嗯?” 那人都扬言带她私奔了,怎么可能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 “呜……” 不回答他他会生气。 回答了他又不相信。 她也会觉得委屈。因为她和许东泽真的没有牵过手,他们平时相处的时候也是中规中矩的,不会越界。 方才是许东泽第一次抱她,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她哭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他会心疼,但在此刻更占上风的,是他的醋意,几乎已经翻山倒海了,“他亲过你没有?” 他想,如果她点头,他现在立马就过去把许东泽给了结了。 商绾仪吸了吸鼻子,不想和他说话,反正说了他也不会相信,还说她骗他。 她和许东泽之间连手都还没有牵过啊,怎么可能会亲吻。 他捏捏他的脸,神色依旧,“不说话是哪个意思?” 语气带着点儿威胁。 “又是默认,嗯?” 她有点儿崩溃,哭哭啼啼的,“没有……呜……”他为什么不相信她了? 她明明没有撒谎。 “最好没有骗我,莺莺。” 他唇边辗转着这句话,但心情也没好转多少,只手把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把她放到了她的梳妆台上。 “阿焕……”她怯怯的抓着他的手,不知道他想要干嘛,想要从梳妆台上下去。 下一秒被他擒着下巴往他的方向抬起,“最好别骗我,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话落,他的薄唇便狠狠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吻来势冲冲。 “唔!”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推搡他结实的胸膛,却被他一手按住,将她往怀里扯近,越吻越深。 她一边哭着一边被他吻。 中途留给她换气的时间,她朦朦胧胧的听到他说的话。 “莺莺反抗一下,延长半个时辰,嗯?” “既然是第一次接吻,就应该亲久点,好好感受,是不是?” “还推不推?” 说完还把她刚刚推他胸膛的手给松开了,一幅任由着她闹的态度。 “呜……” 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双臂打造出来的空间、他赤裸裸的威胁、那紧闭着的房门,她柔弱的力气,都是她没有办法反抗的因素。 “还推不推?” 她的无助明明已经那么明显了,他却还是在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孤立无援的,被一头大猛兽抓住,根本没有反抗和自救能力,只会带着浓浓的鼻音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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