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却还要偷偷摸摸的,也是心累得很。 楚沉一手牵着她,一手打开门,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走。 秦真迈出门槛,回头朝他展颜一笑,低声道:“那我走了啊。” 楚沉点点头,温声道:“去吧。” 秦真转身离去,经过来时的长廊,看见自己先前在姻缘树上摘下来的祈愿带掉在路上,连忙弯腰捡了起来,将上头两句话扫了一把,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种微妙的情绪。 好似好多年前在此许下的心愿,终于有了回音,一去经年,物是人非,唯此情依旧。 她把祈愿带轻轻叠好了藏入衣襟里,然后快步穿过拱门,走小径去绕了半圈园子,终于碰到了找了她半夜的秦良夜。 “儿啊,你上哪去了?为父找了你半天都没找着,真是好一阵担心。”秦良夜连忙上前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两圈,见她红唇微肿,不由得神色一滞,“你这嘴唇……” 旁边还有空明大师和几个小和尚在,闻言不由得看向秦真,但方外之人不好盯着女儿家某处看,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秦真心虚得很,连忙抬袖遮了一下,随口扯了一句,“我方才在园子里逛了逛,瞧见一棵树上结的果子生得极好,便忍不住摘一颗尝尝,咬一口就成这样了……”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半真的。 那姓楚的的“果子”生得极好,她尝一口,唇就肿了…… 秦良夜听到这话,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你堂堂一个郡主,想吃什么果子没有,竟然去偷吃野果?万一有毒怎么办?” “没、没毒。”秦真也没法再解释更多了,只能强行按住自家父王,让他不要再发问,又同空明大师胡扯了几句,便拉着秦良夜回府。 一路上秦良夜都在问秦真头晕不晕,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还不断地自责:“都怪为父没有一直跟在你身边,这一个没看住就出了这种事。” 而且回了府,就让管家去请太医。 秦真一听就惊了,哭笑不得地制止道:“请什么太医啊?我没事,那果子肯定没毒……” “儿啊,你不要觉得请太医麻烦,那果子要是真的没毒,你的嘴怎么会变成这样?”秦良夜心想着秦真肯定这几年吃药吃多了,不喜欢让大夫诊治开方子所以才这样说的。 他劝了秦真几句,就回头吩咐随从去请太医。 秦真拿她父王没办法,只能认了。 没多久,领着一个小药童的李太医就过来了。 “郡主这……”李老太医已经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人倒是精神地很,眼力也极好,他上前来一看见秦真的‘症状’就愣住了。 李太医心道:这哪里是中毒了? 分明就是被人亲的! 饶是秦真这般自诩脸皮厚如城墙的,一时间有点脸红。 她抬袖遮住了半张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有些贪嘴,在外头误食了野果,本也没什么大碍的,是父王大题小做,劳烦李太医跑这一趟了。” 李太医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敢情秦王风流之名遍传天下,竟然连个都看不出来,真的白瞎他这张好脸了! 这王侯家的私事儿,就算是看穿了也要装作没看懂的,这样才能活得久。 “郡主身子弱,可不兴乱吃东西啊。”李太医顺着秦真的话往下说,“好在这次吃的不是什么有剧毒的东西,我这里有瓶玉露膏,郡主拿去敷在唇上,明日便能见好了。” “多谢李太医。”秦真连忙抬手身边的侍女去接。 李太医留下玉露膏,赶忙告辞。 “本王送送李太医。”秦良夜出去相送。 “我有些乏了……”秦真刚开口想让屋里这几个小侍女都下去,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屋外就有小厮跑了过来,“王爷、王爷!楚王府那边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给郡主的!” 秦良夜刚和李太医一道迈过门槛,行至廊下,温声便停下脚下问:“楚王好端端的送什么东西?” 秦真闻言连忙走到窗边,往外看。 府中小厮往边上让了让,身边楚王府的人便捧着一个木匣子上前来,“匣之中物,君上说郡主用得着,便差小的送来。” “楚王说用得着就用得着啊,他什么时候还学会算命了?”秦良夜有点不太相信,伸手就把那木匣子打开了。 匣子一看,他就瞧见了里头摆的小瓷瓶,不由得奇怪道:“本王还道是什么稀罕玩意,这不是跟李太医方才给的那瓶玉露膏长得一样吗?” 一旁的李太医心道:秦王啊秦王,你不觉得楚王特意差人给郡主送这么一瓶玉露膏非常地不对劲吗? 秦良夜说完那句话后,忽然也察觉出了一点奇怪之处来,“不对啊!李太医是本王派人去请来看诊,才给真真玉露膏的。” 他瞪着楚王府来的那人,“楚王怎么知道真真误食了野果要用玉露膏?” 楚王府那人低头道:“小的不知。” 秦良夜转而看向倚窗而立的秦真,“儿啊!” 他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一般,大步冲到了窗前,凑近了秦真看她,“你你你……” 秦真掩袖,“父王,你悠着点。” “太医院还有要事,我先告辞了。”李太医见状,片刻也不敢多留,立马拉着自家药童飞似的离去了。 楚王府的来人上前把木匣子最近交于侍女手上,朝秦良夜父女行礼,“东西已经送到,小的就告退了。” “不许走!”秦良夜气得咬牙,“来人啊,去把楚王叫过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随侍一旁的小厮侍女纷纷看向了自家郡主,用眼神询问到底要不要按王爷所说去请楚王过来。 秦真开口道:“不用去。” 秦良夜听到这话,顿时更气了,“真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楚王那、那什么……本王连问都不能问了?” 他到底没好意思说自家女儿不守把男女授受不亲抛到了脑后,却愁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你跟他还没成亲呢!这桩亲事说不定还会有变数,你何必委屈自己跟他那什么?!” 秦真听到自家父王这样说,不由得有些好笑,“楚王貌美,世间少有,不管做什么,我都不吃亏。” 秦良夜闻言顿时:“……” “父王要问什么,问我便是。”秦真抢先开口道:“不必兴师动众去喊楚王来,动静闹大了,反倒让外人看热闹。” 她说着话,朝楚王府来的那人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后者朝她行了一礼,悄然离去。 秦良夜知道秦真说的是对的,这种事闹大了只会让外人看热闹,但他心里是真的不明白,不由得开口问道:“儿啊,你跟楚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去安华寺才多久,你怎么还跟他私会上了?” “不是私会。”秦真解释道:“是巧遇。” “巧遇……”秦良夜听到这样敷衍的说辞,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他忽然觉着才是急需太医的那个,强撑着继续道:“只是巧遇,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秦真抬手摸了摸唇,有些心虚道:“这个……说来话长。” “你别说来话长了。”秦良夜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连忙道:“你赶紧跟父王说说,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接下来要如何做,好让父王心里有个底。” 秦真抬眸对上了自家父王的视线,极其认真地说:“我喜欢楚沉,我要和他成亲。”
第58章 七夕 秦良夜听完之后, 差点心梗。 可他也知道秦真的性子,就算现在身子柔弱多病,心依旧是敢想敢做敢折腾的那颗心。 秦王拗不过秦真, 再加上绣球都抛了,皇帝都认了她跟楚沉的婚事,做父亲的再也不愿意,也拦不住女儿长大了,一心都扑在了楚沉身上。 这门婚事, 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良夜不点头也不行, 他有些郁闷地走了。 秦真左手拿起楚沉派人送来的玉露膏, 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红唇,喃喃自语道:算你有心。 她不知道的是, 楚沉这时已经进宫, 站在元珏面前商议婚期了。 第二天,元珏便下旨, 说是钦天监那边给两人选好了良辰吉日,七月初七。 七夕节。 秦良夜送走来宣旨的内侍就炸了, “七月初七算什么成婚的良辰吉日?寓意真真跟楚沉成亲之后就两地离居,跟牛郎织女一样一年一会吗?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王稍安勿躁。”秦真道:“我倒是觉得七月初七不错, 您想想, 整个七月除了七夕, 就是七月半鬼节了,这样一比, 七夕总比鬼节好多了,是吧?” 秦良夜一听, 也觉得有些道理, “这倒是。” 秦真道:“而且我跟楚沉早点成亲, 咱们都好早点离京,这也是好事。” 秦良夜还是一脸不高兴。 秦真又道:“反正早成亲晚成亲都是成亲,跟早死晚死都得死是一个道理。” 她这话说得十分顺溜。 却让原本想要开口的秦无恙接不上话了。 四周的侍女小厮弱弱喊道:“郡主……” “真真说得这是什么话!”秦良夜都顾不上不高兴了,连忙道:“赶紧呸三声,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秦真万分配合:“呸呸呸,当我没说。” 秦良夜松了一口气,仍旧对这事很不满,“就是这婚期也太赶了一些,现在离七夕不足十日,如此仓促便要大婚,岂不委屈了我儿?” 秦真笑吟吟地说:“不委屈不委屈,反正父王早就为了我备下了嫁妆,至于其他的事,楚沉如今好歹也是北州之主,有权有势的,什么不好办,更别说咱们秦王府还这么有钱!” “这倒是。”秦王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就算南州不如北州兵力雄厚,打不过也不敢打。 但他们秦王府财大气粗啊。 真真做了楚王妃,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直接拿银子摆平就是。 这世上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一定是银子还不够多。 秦无恙还没说什么,就被秦良夜拉去商量秦真和楚沉大婚,要用什么规格,置办多少物件了。 秦真走到池塘旁的树荫下,端起鱼食,抓了一把洒向池中。 上百条锦鲤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张口吞食。 今日是六月二十七。 大婚之日定在七月初七,满打满算只有九天时间。 这次元珏用父王和无恙逼她进京,又用她引楚沉、谢荣华几个诸侯参加选夫,连长乐郡王元庆都来了京城。 当今天下,有能力造反的,能跟元珏争一争龙椅的,如今全在这京城了。 若是元珏想趁着这个机会铲除所有隐患,着实是个大好时机。 就算他不这么做,王太师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更别说王家嫡子王锦霖被楚沉的人折磨地不成人样,近来太师府那边走漏了消息,王锦霖眼看着大限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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