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伶昨天听说无垢回戏班了,急着回来见他,无意间撞到那个什么公主,浑身湿透地回了戏班,大家都很关心她,花伶也不藏着掖着,原原本本地道来事情的始末。所以今日见着许夜祈,白无垢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叫‘师兄’。”叶童舟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白无垢才不管呢。嗷,好好的漂亮的师姐非要扮成一个男的,女子唱戏怎么了?要不是因为师姐是个女子,她能把旦角唱得这么好吗? 叶童舟纠结白无垢的称呼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花伶无所谓,白无垢乐意叫啥叫啥,但改个字又不会掉块肉。 花伶却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没生气。” 她没生气,本来就是嘛……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明明昨日救我的是他,如今道歉的也是他,可害我落水的毕竟不是他啊……” 花伶心里有个刻板印象,大户人家什么的最讨厌,仗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劲儿剥削穷人们。可见到许夜祈为了自家妹妹放下架子,态度谦卑且真诚,着实改观了花伶对那些贵胄子弟的看法——许夜祈跟花伶过去遇见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 许夜祈看着面前毫不犹豫就关掉的门,微叹了口气。 唉,事出突然,人家姑娘不肯原谅他们,能怎么办?或许过段时间就消气了吧,反正不急,柔竺这次出来玩,跟父皇母后央求了一个月的时间。 见有人在门外张望,许夜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家妹子,随机用手指戳了戳许柔竺的额头,语气里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宠溺一笑:“你呀!” “那他原谅我了?”许柔竺就是一根筋,做事极其简单,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想到一出是一出,极其没心没肺。 “哼,你倒想得美,下次做事之前带上脑子,可别又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嗯呐,五哥最好啦~”许柔竺撒娇,她的这么多个哥哥里,也只有许夜祈能够无节操无底线地替她兜底。 许柔竺还暗想那花二爷没度量,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女子怄这么久的气。大不了,等过阵日子,她亲自去道歉? 出都出来了,一不做二不休,许柔竺索性将花伶的事抛在脑后,拉着许夜祈就往人多的地方冲。 两个国家完全不一样,许柔竺从没见过耿安的风貌,周遭的一切让她倍感新奇,愣是拉着许夜祈走了一上午。 什么这珠宝那玛瑙玉石,装了两大布袋,其他的那些新奇玩意儿,更是一点都没落下。 耿安国本来就盛产宝石矿物,可这些物件死沉,极易折损,运输成本又高,故而极少外销,存货都是在内部消化,然而物以稀为贵,故而价格低廉。 - “怎么样,又学了多少呀?”白无垢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上午,见他出了屋,沈佳期揉着他的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难得这小鬼这么安静,沈佳期当然高兴,霜满天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能让白无垢乖乖地听他话。 见白无垢不语,沈佳期回到屋里,却只看见满纸的王八涂鸦,不见得半个大字,微叹了口气,是他想多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便是了。 “无垢啊……” 听着沈佳期一顿数落,白无垢垂首,本来不是学习的料,能一门心思静坐上几个小时就已经算难得了,坐在桌前,那些个字愣是一个都蹦不进脑子,这他能怎么办? 沈佳期说得累了,见白无垢也不听,叹了口气,说着“朽木不可雕也”就走了。白无垢倒是无所谓,又缠着花伶说要一同出去玩耍。 花伶画了半面妆,正描着朱唇,说道:“无垢,你这样可不行,要知道的,学习使人进步。” 沈佳期不让说,但花伶是心知肚明的,白无垢可是挑大梁的人,不提升自己的能力怎么能行,但时间这么紧,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 倒是一旁的小团子江瑾旭笑得开心:“无垢哥哥,你别难过,他们不跟你玩,阿旭陪你一起玩。” 般若和司空冰要挣钱养娃,平日里不能处处都看着瑾旭。 倒是瑾旭,也不认生,每天就缠在这个叔叔、那个伯伯后面,一副自来熟做派,真切地坐实了继花伶后新一代“团宠”的名号。 说到做到,前脚沈佳期花伶一出门,后脚白无垢抱着瑾旭马上就没了影——沈佳期不在,根本没人能管得住他。 白无垢心想,外面的世界多好,一天天呆在家里不闷死都要长霉了。 勾栏里戏幕已经拉起,吹拉弹唱已经就位。 花伶着好了装,正欲上台,和溜达的许家兄妹撞了个正着。 “花姑……”娘。 意识到叫错了称呼,许夜祈立马改口道:“花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许柔竺默不作声,额,你们不是早上刚见过吗? 见到了许夜祈身旁的女子,花伶心想,谁稀罕见着你们,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相见的才好。 “到我上场了,花伶不便作陪,二位还请随意。”花伶也未过多纠缠,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行个礼就走了。 不过片刻,花伶随着一声乐响,姗姗而来,许柔竺看得两眼直冒粉红色的泡泡,没想到这个花二爷,唱起戏来真有两下子,那女子装扮真的是要多灵动就有多灵动,她一介女子见了都喜欢,也难怪五哥会对他那么好。可分不清戏里戏外的角色,也是一种悲哀吧--那花二爷扮上的女子再怎么婀娜,戏外他还是个男子呀。 戏幕起戏幕落,台上台下的人各自欢愉。 等戏散场,众人回到戏班,却又是另外一副场景,小瑾旭拉着般若哭个不停,沈佳期便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无垢哥哥说好了让我等着,他去买糖,叫我在原地不要动,他却乱跑,害得我找不到他了,真不乖。”见到了班主大大,小瑾旭一顿吐槽。 大抵意思就是,白无垢买糖买不见了。柳源戏班在临初这么多年,早就站稳了脚跟,又因玉霄国的惨痛教训,素来和外面人交好。如今,白无垢失踪,这还能是谁干的好事? - 每天那么多行人路过铁岭山,芈式连回风寨有几个人都摸不清楚,偏偏揪出了一个白无垢,认出了白无垢是霜满天的人。 霜满天前些天突然造访柳源戏班,这本就让芈氏起疑,虽然后来探查一番,但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此作罢。 倒是白无垢,行为过于张扬,不由得让人怀疑。 前些日子收到霜满天来信后,白无垢也未想太多,大摇大摆地乘着马车上了山,目标直奔回风寨,这才落入探子们的眼。 尔后,虽然上次回家霜满天刻意挑了不常走的小路,但白无垢这个冤大头,下山后找到的马夫刚好是芈氏乔装打扮的眼线,马车最后当然是回到柳源戏班。 恰好前段时间霜满天还来过柳源戏班,这就显得白无垢说不清道不楚了,要说他跟霜满天没点纠葛,谁听了估计都是不信的吧。 光天化日,白无垢被人套着麻袋扛走了,来人动作之快,胆子之大,让白无垢脱口来了句:“卧槽?” 这天还没黑呢,就如此行径,耿安国治安这么差的吗?老爹他们怎么管理的国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敢在耿安国这么嚣张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直至看到面前一张熟悉的面容,白无垢更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把他绑回来的人,真的是芈桑影。 大抵是在临初待久了,所以时不时都可以见着霜满天口中的这位“神仙”,白无垢对他当然不陌生。 “说,你上次上山又给霜满天传递了什么消息,他最近有什么计划?” 冬至就是两国交接大典,近来铁岭山上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落在了芈式这里,一个蚊子屁响就是炮仗了。 白无垢面无惧色,想着只要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了吧,他们也没必要为难我一个路人,要是能趁机抹黑一下霜满天,或许会更合他们的意? 面对眼前人的盘问,白无垢把他的想法大概地梳理了一下,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首先是脸不红心跳也不加快,淡定答道:“几年前,待在寨子里太闷了,就想下山去找找有什么活计,正巧看着沈佳期他们戏班不错,索性就跟他走了呗。” 边说边直勾勾地看着芈桑影,眼神真挚诚恳,看不出半点虚假。这还是沈佳期教他的,上台时眼睛不要四处瞟,盯着前面的某处,一点点地移目光,显得比较有精气神儿。 心里却想的是别的东西:等老子上了位,一定先弄死你们。 白无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环节暴露了,只能将自己和柳源戏班还有霜满天的纠葛一番编排。 眼见着眼前人脸上布满质疑,白无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要不我给你唱一曲?展示一下我这些年在戏班里的收获。” 也不需要敲锣打鼓,顾自起唱。 对于唱得好的人,那些花把式无疑是画龙点睛,对于白无垢这种,没有锣鼓声遮掩住他那嗓音,那就是雪上加霜。 芈桑影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却也着实觉得眼前人唱得不咋滴,皱着眉,心想怕不是戏里唱的是恶鬼哭魂吧。 虽然也有学,事实上,白无垢也没想过能把它学得多精,他也从来没有上过台,跟他的师兄们比,简直是差太多了。 “嗐,沈师父也说我是最没天赋的一个徒弟,但没办法,两手空空,啥也不会,我还是要混一口饭吃。”芈桑影倒是坐着看戏也不嫌累,白无垢站了半天腿都酸了,也不待芈桑影请他落座,径直就坐在地上。 说着说着,白无垢又给自己自导自演,开始一顿卖惨。讲了一个他唱戏不好,又顶撞了花二爷,被师父饿着肚子不说,还一顿毒打,想重新回寨子里找霜满天讨债,结果被霜满天戏耍一番赶下山的故事。 白无垢心中感慨自己真是个天才,在戏班久了,耳濡目染,编故事的能力都强了不少。 说罢还把自己的衣服撩开给芈桑影看,真真切切身上各种各样的伤都有,那些是前几天下山被枝桠划的,还有走在路上摔的淤紫色印迹。 芈桑影琢磨着他一顿卖惨,好像听着是有那么些道理的,素闻沈佳期对手下都严苛,当然霜满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无垢不成大气候,这小子夹在他们中间,说不定是两边受气。 作者有话要说: (///ω///)咪啾,悄悄地卖个萌。
第37章 戏子入画满临初18 白无垢的这番控诉完全违背了霜满天特地为他挑条最险最偏僻的小路走的本意啊,本来想着一路有些什么小兽,可以让白无垢练练手的,免得这臭小子在山下玩得忘乎所以,把回风寨里练就的本事都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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