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她下意识地说着,眼神有不易察觉的躲闪,“囚禁我的人,是皇帝,不是他。” “哟,还心疼起他来了。”叶久勾了勾嘴角,带着少年的轻狂。 苏倾云收起笑意,严肃地看着他:“随你什么想,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擅自行动。” 见她这样认真地说着话,叶久立马听话地闭上嘴。 “以前一个温止陌,现在一个季玄,”沉默了片刻后,叶久轻叹了一声,故作漫不经心道,“你是永远都看不见我么?” 苏倾云沉下眸子,看着眼前这闲散的少年:“我与温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和季玄就是我想的那样了?”叶久听罢笑了笑,澄澈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这样的神色有着少年的炽烈与纯粹。 苏倾云沉默了片刻,无奈地轻声道:“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 “我不小了,不要把我当小孩看,”叶久直起身子,打断了她的话语,似是升起一股愤然,“我十七了,苏倾云。” 她听着他直呼着她的姓名,眼前的这个少年确实长大了。谁曾想那个缩在雪地里发抖的孩子如今已是这般风姿卓越。 “真搞不懂,像人家那样有权有势的人,一看就不会动真感情,”他见她愣在原地没有回话,怕是方才语气重了些吓着了她,立马心虚地换个话题,撇了撇嘴,“你倒好,偏偏送上门让人愚弄。唉……不知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 叶久说的没错,像季玄那样运筹帷幄的人根本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一点弱势都不会有机会透露给任何人,更何况谈感情。 “你就不能好好珍惜我这个眼前人吗,”叶久见她思索着入了神,轻轻咳了咳,眼神飘忽不定地看了看她,“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我本就是个好胜心极强之人,”苏倾云将目光投向远方,似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回答的却是他方才的话,“你说的都没错,但……他越是这般装模作样,我便越要撕下他的伪装。” 明白过来她一心在意的,只有季玄而已,而她,永远都不会这般在意自己,叶久的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愤怒。 “然后呢?”叶久扯了扯嘴角,有几片树叶随风而落,飘落在了他的肩上。 “什么?”她不明所以。 “我说,撕下伪装后呢?”少年淡淡地笑着,眼底却溢满了冰冷。 被这般追问着,苏倾云忽然觉着有些怅然。是啊,然后呢?她这般倔强是为了什么呢…… “原来这就是苏宫主爱上一个人的模样,”叶久挑了挑眉讥笑道,“以前我还总是在想,你这样的烈女子,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她听罢淡淡回应着微笑,目光却在不经意间也冷了许多:“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尝试窥探我的内心。不然,可别怪我不念及往日的情分。” 叶久见势恭敬行了一礼以示敬畏,听着她少有的冰冷语气,不敢抬头看她,瞥了瞥嘴似是喃喃自语道:“以追求者的身份……也不行吗?”
第28章 第十四章曙光(2) “叶久,”她定定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着,“我一直看重你,信任你,才放心将月霁宫交于你,你莫要将歪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 说完,苏倾云没有看他作何神情,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孩子许是在月霁宫待的太久了,如今已是翩翩少年,也没见过城中其他的女子,所以才将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心仪之人吧,她这般想着,不经意叹了口气。 无暇去顾及这孩子的感受,苏倾云翻窗回到自己囚禁的屋内,瞬间舒了一口气。 如今柳千岚那边令她放心,总算也是给陆大人一个交代。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折腾,加之被下药的缘故,苏倾云忽然感到深深地乏力,倒床便沉沉睡去。 可今晚的她睡得格外舒适,自从柳千岚行刺之后,再也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她梦到了她的小时候,每日跟着师父练剑,那时的她在月霁宫中无忧无虑,唯一的想法便是精通所有剑法,成为师父数一数二的弟子。 一觉醒来,恍如隔世,她放空了自己半晌,打开门看了看两侧的侍卫。 “我能出去透透气吗?昨日你们的主子怎么说?”苏倾云无奈道。 其中一名侍卫抱拳行礼道:“姑娘想出去走走,自然是可以的,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疑惑地看着侍卫的反差,苏倾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看门侍卫莫非是吃错了药,前一阵子明明对她爱搭不理,一夜功夫竟这般恭维她起来。 不过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若是能走动,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能找到阮瑛。 “既然这样,若是你们告诉我浣衣局怎么走,”苏倾云故作严肃地咳了咳嗓子,低声道,“我便既往不咎了。” 两名侍卫相视了片刻,谄媚地笑着上前:“姑娘想去浣衣局,我等自是愿意带路。只是这浣衣局里都是最下等的人,干的也是最脏最累的活,姑娘去了怕是要脏了姑娘的衣物。” 苏倾云听罢讥笑一声:“我见过最穷苦的百姓,看过最惨烈的场面,我本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在意这些做什么。” 侍卫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认错,带着苏倾云前往浣衣局。 浣衣局离自己的住所还算比较近,只是皇宫中的路错综复杂,跟着侍卫绕了好几个弯才走到。 因为阮瑛是浣衣局中年纪最小的孩子,苏倾云立马便打听到了这孩子的行踪。 当她见到阮瑛时,阮瑛正在提着木桶倒水。 小小的身子却要提着装满水的木桶,这是一般的孩子根本没法办到的。这孩子虽说提得十分吃力,却咬着牙在坚持着,身边却没有任何人去帮忙。 “我帮你吧。”苏倾云微笑着提过木桶,帮阮瑛将水倒入洗衣盆内。 阮瑛嘟囔着小嘴正想要感谢,却听见不远处管事妈妈叫唤道:“那边在干什么呢!哪来的野丫头,来扰乱我们浣衣局!” 那两名侍卫连忙上前,在管事妈妈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管事妈妈甩了甩袖子便走开了。 “姐姐,你是什么人?”阮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苏倾云,“为什么连那么凶的管事妈妈都不敢赶你走的样子……” 苏倾云微微一笑,柔声细语地说着:“那我先猜猜你,你再猜我,好不好呀?” 见阮瑛有些警惕自己,苏倾云继续说道:“我可是仙女,我知道你叫阮瑛,而且我知道你想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阮瑛眨巴着眼睛,天真又惊喜地看着她:“姐姐你真是仙女?小阮的心愿没和别人说过,只是在生辰那天许了个愿,姐姐你一定是在天上听到了对不对!” 目光望了望面前这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上,她看着阮瑛充满欣喜的脸颊,心中似有些感慨,微笑道:“对呀,姐姐这次来,就是来带小阮出宫的,仙女当然是来实现愿望的。” 阮瑛环顾了四周,将苏倾云轻轻拉到了一个角落,轻声道:“我不想让姐姐被其他人看到,他们会欺负姐姐的。姐姐是为了小阮而来,小阮不想让姐姐受苦受累。” 有些感动,想必这孩子在浣衣局里总是被人使唤,生活应是十分艰辛。 “小阮,你的爹爹和娘亲呢?”她蹲下身,牵着阮瑛的小手问着,“你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 “小阮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娘亲是这浣衣局的宫女,对小阮可好了。可是前些日子,娘亲病死了……”说着说着,孩子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像是夜空里一颗星辰的陨落,“小阮无家可归,为了生存只能待在这儿……” 苏倾云听罢心疼地揉了揉阮瑛的头,轻轻抱了抱她,温柔地说着:“小阮再等一些时日,等时机一到,姐姐便带小阮走。” “姐姐这样抱着小阮,让小阮觉得娘亲就在身边一样,”阮瑛开心地晃了晃苏倾云的衣袖,红扑扑的小脸蛋十分惹人爱,“小阮还不知道,仙女姐姐叫什么名字。” “苏倾云,小阮可以叫我倾云姐姐,”她微笑地回应着,随后故作苦恼道,“可是姐姐现在被坏人困住了,脱不开身,等姐姐打败了坏人,再来接你出去,好不好?” “倾云姐姐,那我可以来找你吗?”阮瑛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阮找不到人可以说话,想找姐姐说说话。” 苏倾云正有疑虑,就听见阮瑛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小阮前几天发现了墙上有一个狗洞,刚好能从那洞里钻出去,而且没有人发现。” 想不到这孩子还挺机灵,苏倾云低声笑了笑,学着阮瑛的样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呀。” 说完,苏倾云便将自己的住所告诉了阮瑛。她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如同阮瑛一般无人说话,若是能有个说话的人,倒不失为一件坏事。 与阮瑛告别之后,苏倾云打算返回自己的住所。如今她可以自由出入,被囚禁的烦闷之感便少了很多。 她的目光看了看身旁的那两名侍卫,低声问道:“你们方才和管事妈妈说了什么呀?还有,我真的好奇,你们的主子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现在对我这么恭维。” “偷偷告诉我,我装作不知道便可,”苏倾云小声地继续说道,“若你们不说,我便趁你们不备投湖自尽,看你们怎么向主子交代。” 这俩侍卫听着她的话似有些忌惮,犹豫了半晌,其中一名侍卫轻叹了一口气,上前对她低声道:“我们是季先生的人。” 狐狸?苏倾云听到这感到十分惊讶,关她的人不是皇帝柳桓吗?为何守门侍卫竟是狐狸的人?怪不得……就也就解释的通,为何她被囚禁后,狐狸能来去自如地来看她。 “可……关我在这的人不是皇帝陛下吗?”她的声音很轻,生怕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 另一侍卫无奈摇了摇头,上前抱拳道:“姑娘,确实是陛下。我等明面上为陛下效忠,实则是先生的人。” “先生于我等而言有救命之恩,我等奉先生的旨意办事,”另一侧的侍卫紧接着说道,“先生说姑娘可以随意出入,我等定要好好服侍姑娘。” 她愣了半晌,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关上了屋门。 这一切都在这只狐狸的计划之中吧,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他在谋划着什么,但所有的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第29章 第十五章破碎(1) 原本不知在这鬼地方要待到何时才能出去,苏倾云也想尽了办法,因全身无力施展,怎么也行不通。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她却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传言温止陌又被皇帝召进宫,此次前来是为了给小太子看病。据说小太子接连几天都在发热,却始终查不出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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