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的某个时刻,不经意一瞥的翩若惊鸿。 他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审视自己,算无遗策的他却怎么也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故作思索了一番,无奈地回应道:“这个问题……在下也挺好奇的,或许……是因为夫人一直死缠着季某,招架不住了吧。” 这季狐狸!果然怎么都说不过他! “总是欺负我,很有趣吗?!”她故作生气地将绣花枕头扔向他,却被他轻易躲过。 “甚是有趣,”他淡淡一笑,在她耳边低语道,“夫人若是生气,往后便让你欺负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唔……” 他一吻落下,她后续的话淹没在了今晚的夜色中。 这一世,她着了他的道,他应了她的劫。 婚后的第二日,苏倾云望着院落内容光焕发的施小然,还有身旁教阮瑛舞刀弄枪的柳千岚,她终于能与往日的姐妹好好聚一聚。 施小然端坐在石桌边,一如从前那般温婉。 “现在是该叫你皇后娘娘,还是小然?”苏倾云低声笑道,打趣地走上前,将茶盏放于石桌上。 施小然捂唇笑了笑,冲她眨了眨眼:“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私下里喊我小然便可。” “如今生了小太子,陛下定是欢喜得不得了。”倒好了茶,苏倾云将茶递于施小然面前。 “消息倒是灵通,本宫只期待小太子能够平安长大,”施小然随之轻笑一声,“倒是你,之前还一口咬定不是季先生的人,当时被你蒙蔽了,若是能预想到今日,本宫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此季先生的人,非彼季先生的人,”柳千岚放下了刀枪,欢快地行走而来,调侃地接话道,“现在倾云可是季先生的枕边人。” 施小然的目光一瞥,朝柳千岚使了使眼色。 柳千岚转头,便看见季玄缓步朝这边走来,有些慌张地咽了口口水。 “明明季先生已经不是太师大人了,为什么看他走过来我还是有些怕他呢……”柳千岚小声嘀咕着,不自觉靠近了苏倾云一些,仿佛苏倾云便是她的挡箭牌。 施小然掩唇低低一笑:“先生已经是倾云的夫君,都是自己人,你怕他作甚。” 像是打开了悠久的记忆画面,柳千岚思索了一番,轻轻叹了口气:“我这条命,其实也算是季先生捡的,如今我解禁了,却也不知该怎么回报了……” “你还想怎么回报呀,难不成以身相许?暂且不说倾云不愿意,陆大人都要急得跳脚。”施小然不嫌事大,打趣地笑了笑。 “再者说了,倾云现在是季先生的正室,”施小然压低了声音,依旧调侃着,“你顶多当个小妾。” 柳千岚正欲说些什么,见季玄走近了,慌忙闭上了嘴,也连忙示意施小然不要继续说了。 季玄以自己的步调走着,清风吹过他墨色的衣袂,虽没了身份,却依旧不减风采。 上前将季玄拉了来,苏倾云眨了眨眼:“狐狸,带你认识一下我们两个好姐妹,其实也不用认识了,大家应该都有所听闻。” 季玄淡淡笑着作了一揖,以示尊重。 “之前在太子生辰宴上,多谢季先生出手相救!我柳千岚……却无以回报。”柳千岚抱拳道,声音却随着胆量愈发变小。 施小然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刚才我们就在说着,若是千岚来一个以身相许……” “我不许!”苏倾云没好气地喊着,瞥了瞥身旁的季玄,毫不避讳地说道,“季狐狸只能是我一人的。” 好似又没什么底气,她轻轻瞄了瞄他:“对吧……” “哟。”施小然低笑着,柳千岚见此情景也不禁笑出了声。 季玄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她,眸色中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你们也看到了,季某的夫人颇为霸道,以身相许是许不了了。况且,当时救郡主,也是倾云的意思,郡主要谢,便谢倾云罢。” “本宫很好奇,”施小然觉着十分有趣,难得有机会能与季玄这般谈天,便继续追问道,“当时本宫就在倾云边上,却也不知晓倾云是怎么说动季先生的。” 苏倾云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道:“这还用说嘛……我一个眼神,先生就懂了。” “也不知当时,是哪家的姑娘不知礼数,”季玄打开折扇,若无其事地扇了扇,故作无奈地笑道,“死拽着季某不放,无奈啊。” 施小然心领神会,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先生……真是辛苦了。” 在一旁凑着热闹,柳千岚第一次觉着,季先生原来也这般风趣幽默,忽然觉得高高在上的太师大人也可以这样亲近。 在外人看来神秘莫测、德高望重的季先生,走近了竟是这般平易近人。 苏倾云第一次这般,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地挽着季玄的衣袖。与他并肩而立,是她心心念念了多久的画面。
第49章 第二十五章复仇(1) 施小然说要送她与柳千岚两份大礼,临走前还神秘地笑道:“你们也许要感激本宫一辈子了。” 在她与柳千岚疑惑不解时,施小然已坐上了马车,缓缓驶向了远方。 没过几日,柳昀果真做了两件让她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登基后的柳昀在处理完朝廷政事后,便下旨赐婚时安郡主柳千岚与锦衣卫统领陆今昭。 听到圣旨时的柳千岚愣了半晌,最终喜极而泣。 这么多年了,她原本想着这辈子与陆大人大概终究是有缘无分。 谁曾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能和陆大人厮守终身这件事,似乎从遥不可及的天际瞬间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在苏倾云为柳千岚欣喜之时,紧接着又来了第二道圣旨,这道圣旨给到的是季狐狸。 柳昀称如今已大赦天下,尤其赦免季玄的谋逆罪,恢复其太师官职。 季玄接过圣旨,淡淡笑道:“替季某转告陛下,感谢陛下的赦免,恢复官职倒不必了。”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正在门缝中偷看的苏倾云。 她明白,狐狸之前承诺过她,要与她一生一世相伴。若是回归朝廷,便再也没有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 “陛下早已料到先生的回答,”领头侍卫恭敬地继续说道,“陛下说,季先生雄才大略,是这城中谋略第一人,太师之位非季先生莫属,先生当之无愧。小太子若要请先生,天下之大,唯季先生可托付。” “陛下恳请季先生回朝!”侍卫们齐声说着,整理地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苏倾云打开屋门,缓步走到季玄身边,绽开一个微笑:“狐狸,圣旨不可违,这乡野生活一点也不适合你,你属于这座城,属于朝廷。” 似乎看出了季玄的犹豫,她微笑地挽上他的手:“你陪不了我,那我就陪你,我们还和从前那般住太师府。若是闷得慌,我们可以去月霁宫散心,可以去归云楼游玩。” “小然的孩子我还没见过呢,说不定特别乖巧,”说到这儿,苏倾云的眼睛一亮,“对了,可以让阮瑛也来,这孩子定是乐意学的,只不过之前在宫中吃尽了苦,要对她温柔些才是。” 季玄静静地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说着,无奈笑了笑:“倾云这般操着一颗娘亲的心。” 她美滋滋地规划着,并没有搭理他,忽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狐狸,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讲课呢,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一回季先生的学生。” 他轻声一笑,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好,夫人想学什么,为夫都可以教你。” 于是便这般做了回朝的决定,苏倾云觉着,无论去哪,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罢。 收拾完行装后,在夕阳的暖光下,他们二人的身影沿着山间的小路渐远。 想着如今的皇宫已天翻地覆,柳桓应是入了天牢,柳昀这人防备心太重,虽说这番像是献尽了殷情,可未来如何苏倾云无法揣测。 她忽然侧目瞥到了身旁的季玄,见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这样的景色太过美好。有他在,还担心这些做什么,她缭乱的思绪瞬间一扫而空。 “狐狸,我从小在山野长大,这宫中礼仪繁琐,我怕是……”她低了低头,似有些沮丧。 身边淡然自若的话语飘落在她的耳边,不带一丝犹豫:“随性便可。” 看着季狐狸像是也不在意这些,她轻轻咳了咳嗓子,冲他眨了眨眼:“你不怕他们嘲笑我,让你失了威严呀。” 却见他停下脚步,笑意盎然地反问道:“有人敢吗?” 细细回想了一番,她像是领会了狐狸的意思,扑哧一笑:“确实也没有人敢。” 好吧,这只狐狸还是很有趣的,她暗暗心想。还有就是,被狐狸这么光明正大宠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再次回到皇宫后,与苏倾云想象的一般,此地已是物是人非。她回到曾经她再熟悉不过的府邸,所有的摆设都未曾改变。 这里留下了太多的回忆,她缓步在屋内走着,手指轻轻触碰着桌椅和屋柱的各个角落。一切都变了,幸好,他还在。 季玄接下圣旨,回朝后便应了柳昀将来给太子讲课。 柳昀在宫中设立了墨成院,专门给太子柳萧讲学之地,并挑选了一些皇室及大臣的孩子伴读。待柳萧三岁之时,便可进墨成院听文学武。 回太师府后,苏倾云想着既然是以太师夫人的身份住下,便是这府邸的主人,自然是要慢慢学会打点起各处琐事。 一日,季玄刚上完朝,回府后深邃地看着她,却没有往常一贯的笑容:“倾云,陪我去一处地方。” 苏倾云有些困惑,起身随口问着:“是何地?” “去了便知。”说完,他便快步离去,她立马跟上他的脚步。 跟着他的步伐,苏倾云觉得这条路愈发有些熟悉,心中的疑惑更加放大,不知季狐狸在思索什么。 待他停住了脚步时,她抬眸,便明白了为何总有一种淡淡的熟悉之感,此地便是天牢。 她想问些什么,却瞥见季玄神色阴沉,只好将挂在嘴边的话收回。 天牢内关着重罪死囚,死囚在这里受尽折磨,永不见天日。她跟着他走在潮湿的天牢内,身旁两侧的牢狱内尽是痛苦的呼喊声。 越往深处走,呼喊声便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安静得只剩下水滴声和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天牢最深处的牢狱中,关着的竟是前皇帝柳桓。 她愣了片刻,看着曾经那般威严风光的皇帝,如今竟是满身血渍,头发凌乱披散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见有人前来,柳桓抬头看清来人时,浑身一哆嗦,却因满身镣铐不得动弹。 季玄缓缓抬手,阴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牢狱中的柳桓,话却是对她说的:“借苏宫主佩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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