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佛堂的偏室,鼻翼间还能嗅到清心寡欲的香火味,和孟汝杳身上的磬香搅和在一起,将人的心思呼吸都给搅乱了。 两人心跳剧烈,和耳边的木鱼声奇异地保持同一节奏。 温热的气息将两人的脸颊都给带红了,她抬眸看着面前的商温,柔声说。 “我等你回来,初一十五,不管你在不在,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第114章 送书信 自从沈璟辞官, 沈泠修离开之后,现在的沈家比起之前要低调了不少。 清晨整个院落都是安静见针,小厮们各司其职, 连一句多余的交谈都没有。 而就在这寂静之中,后门被人轻轻推开, 闪进来一抹倩影, 身上穿着斗篷,头上带着兜帽, 将婀娜的身姿和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沈婉清曼步朝着自己的院中走去,按照往常的话,现在父亲正在睡觉,没有人会发现她一夜未归, 但是刚刚走过月门, 身后突然传来沈璟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回来了。” “父…父亲。” 沈婉清转过身来看向沈璟, 身上的斗篷兜帽还没有摘下, 但是所有的伪装在沈璟面前已经烟消云散了。 沈璟踱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神落到她的手腕上,那上面还有暧昧的红痕并未消散, 她连忙用袖子盖住了手腕, 转移注意力道:“父亲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沈婉清的那点小伎俩在沈璟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他从沈婉清身上收回视线,沉声道:“你刚刚从东宫回来?” 他现在虽然已经没了官职,但是这朝堂之上大多都是他的门徒,早就有人告诉他在宫中见到了沈婉清, 只是不敢确认罢了。 闻言,她的睫毛微颤, 心知这一切都瞒不过父亲,干脆点头应了下来。 “是。” 沈璟转过头看着沈婉清,此刻沈婉清已经将蒙在头上的兜帽给取了下来,露出娇颜来,低眉敛目透着乖巧。 她和沈君泽兄弟二人是最听话的,沈璟对两人也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宠爱沈婉清。 但是他没想到,沈婉清也有这么自作主张的一天。 她让沈婉清去接近孟成昱去接近谁也好,却从未想过将自己的女儿真的舍出去,沈璟合了合眸子,痛心疾首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种事情就算是被旁人碰见也会无地自容,更不要说是被自己的父亲撞见了,在沈璟这句话音落下的瞬间,羞愧的泪水也从沈婉清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抬头看着沈璟,泫然欲泣。 “大哥是沈家的明路,二哥是沈家的暗路,沈安合是沈家的退路,女儿想做沈家的第四条路。” 说话间,沈婉清的手下移,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她不是将一切都赌在了孟姜旻的身上,而是将一切都堵在了自己腹中孩子身上。 皇子夺嫡必有伤亡,若是到时候都死了呢? 沈璟垂眸看着面前的沈婉清,沈婉清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但是这一步着实是太蠢了。 “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不要去东宫了。” 沈婉清轻应了一声,既然已经怀上孩子了,去不去东宫也无所谓了,更何况就连她这个在东宫的客人,也能察觉到这几日东宫的不同。 或许,很快就要兵乱了。 等到沈婉清离开之后,沈璟回到了书房,将早就写好却迟迟没有送出去的信封拿了出来,交到自己心腹手上,嘱咐。 “送到南诏皇宫。” —— 萧玦是在窒息中惊醒的,等他睁开眼睛便看见褚泱披头散发地坐在他面前,双手正掐着他的脖子,上衣还未完全穿上,衣袍依旧堆积在臂弯中。 看样子也是刚醒。 褚泱美眸含怒,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萧玦磕磕巴巴地说着,昨晚分明是褚泱抱着他不放手的,为了展示自己的无辜,萧玦还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只是那指尖上还带着的莹莹水泽,暴露了他昨晚都对褚泱做了什么。 见此,褚泱脸色一黑,怒声道:“你是不想要这只手了是吗?!朕帮你剁了!” 褚泱此刻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是下意识,声音更是没有克制,传了出去。 闻言,萧玦瞬间一惊,不是因为褚泱要剁了自己的手而惊讶,而是连忙伸手将床上的帷幔给落了下来。 将床上的两人给挡住。 褚泱现在这副样子,不能让别人看见,女子的身份更不能暴露。 见萧玦凑过来,褚泱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在看见萧玦不是冲着她过来的,而是想将帷幔放下,这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殿外有脚步声传进来,盛平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什么吩咐?” 褚泱此刻冷静下来,伸手将上衣重新穿上,沉着语气对着外面的盛平道:“没事,先退下吧。” 随着盛平脚步声的离开,褚泱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就在这么披头散发地下床,嘴里说着:“朕亲自给你剁了!” 说着,竟是要去找刀去了,萧玦心中一急,伸手抓住了褚泱的手腕,皱眉说:“别吧,那多疼啊!” 褚泱将视线落到萧玦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面,她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份粘腻,又窘又怒,气急败坏道:“给朕松开!” “那你答应我,别砍我的手!”事关自己的右手,萧玦怎么敢松开,万一褚泱一会找了个刀,要来劈自己怎么办? 褚泱沉声怒喝,声音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 “松开!” 萧玦这才松开自己的手:“你别生气,昨天晚上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话落,他抬头看着褚泱保证道:“你放心,我已经再也不用右手吃饭洗脸摸头发了,我以后把右手供起来!” 褚泱脸色越来越黑,此刻她半点也不想看到萧玦了,但也不能真的把萧玦给砍了,毕竟昨晚萧玦真的就是帮她,只能沉着脸说道。 “滚滚滚,滚出去!” 萧玦轻哦了一声,从床上下来,穿上靴子就要朝着殿外走去,起初的时候他还嘲笑商温跟被渣男骗了身子一样,他现在跟商温有什么区别。 不对,他比商温更惨,直接被人甩了。 但就在萧玦磨蹭着走到殿门的时候,褚泱突然开口:“昨晚的事情,你若敢说出去……” 他转头朝着褚泱看过去,现在褚泱已经恢复了冷静,站在床榻旁看着他,凤眸清冷,身姿高挑。 往日他还觉得褚泱过于瘦弱了,现在才知道对方根本就是个十六岁的女子。 不等褚泱说完,萧玦将后半句话接了过来。 “我若敢说出去你就杀了我,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褚泱为了掩藏自己女儿的身份,自小到大生病连太医都不敢去找,怎么能毁在他这里,褚泱没杀了他,他就已经很感动了。 在离开的时候,萧玦说了一句。 “你别生气了。” …… 等到萧玦离开之后,褚泱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了床上,不知是不是药效的缘故,浑身酸软,比批阅数天的奏折还要累。 她对昨晚的事情并不是全然没有记忆,其中几个羞人的画面还格外清晰,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明白错不在萧玦。 想到昨晚那副失控的样子,再想起秦淮临死之前欲言又止的话,褚泱咬了咬牙,怪不得秦淮死得那么干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不用想也能知道,这药是秦淮让人给他下的,为的就是让她重蹈先帝的覆辙。 可是秦淮不知道,她是名女子。 先帝喜皇子不喜公主,寻常妃嫔若是生出公主定会沉塘淹死,所以自从她一生下来,母妃便瞒着所有人,把她当做皇子养。 母妃生她的时候是在宫外,身边连个接生婆都没有,这件事情也就真的被母妃瞒了下来,当初只是想保住她一条性命,或许母妃也没有想到她会坐上皇位。 看见从殿中走出来的萧玦,守在一旁的盛平一脸愕然,努力了回想一下,昨晚陛下明明没有传唤任何妃嫔,这位是从哪冒出来的? 但是褚泱没说话,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就在褚泱看着头顶帷幔发呆的时候,盛平敲了敲外殿的门,轻唤道:“陛下。” 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让盛平待在外殿回话,随后就听见:“太后娘娘想搬到云岚上的行宫中去,长伴青灯古佛,为陛下为南诏祈福。” 秦淮的尸骨埋在了云岚山,究竟是为谁祈福她也不在意。 “既然母后愿意,那便允了。” 盛平应了一声,但是站在原地并未离开,将今日刚刚送进宫中的书信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从北魏送来一封信,奴才给陛下放在案上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盛平便退了出去。 在听到从北魏送来一封信之后,褚泱蓦地睁开了眼睛,眸中划过几分探究,从北魏送来的信,是谁送来的? 大殿的门刚刚合上,褚泱便从内殿中走了出来,伸出手将一旁桌上的信给拿了起来,这信封并没有署名,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送过来的。 · 往日里静谧的云岚山,不知何时开始,在每日清晨都有佛钟敲响。 这几日天气好,上山采药的百姓也比往常要多,十几岁的蓝色布衣少年跑在自家母亲的前面,早一步进了竹林,等到宁唯气喘吁吁地跟上的时候。 “小声,等等娘。” 就见小声站在一处新堆出来的坟冢前,指着那墓碑上的名字,扭头对着自家娘亲说:“娘,这个人跟你一样都姓宁!” 宁? 宁唯抬步走到了那墓碑的面前,在看清楚那上面的两个字之后,表情一滞,随后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滑过那疤痕交错的脸,落在地上。 下巴微微抽动,过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将那个记忆深处酝酿许久的名字喊了出来。 “阿渊。”
第115章 学武功 “小极。” 孟姜旻坐在轮椅上, 对着一旁在桌案上写字的孟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孟极犹豫了一下,这才放下了毛笔, 朝着孟姜旻走了过去。 却不敢走得太近,停在孟姜旻三步远的距离, 弯腰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孟姜旻笑着说:“不必如此生分, 你我都是父皇的儿子,叫太子哥哥便好。” 说话间, 孟姜旻将手中早就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对着孟极说:“给你,吃吧。” 但是孟极却不敢伸手接过来,摇摇头说。 “不敢, 臣弟自己剥就好。” 见此, 他脸上的笑容蓦地从脸上褪了下去,脸色阴沉, 看着孟极冷声道:“是不敢还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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