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命,你父亲离开了渝南城,去了盛安,那里是北魏的都城,他们不敢随意进去找你父亲的麻烦。” 闻言,商苑眉头紧皱,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对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起疑心,但是她让人去调查,也只是调查出父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关于渝南城的事情半点消息都没有查到。 “自从那之后,所有知道你父亲手中有秘籍的人都逐渐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这句话萧峰说的十分笃定,因为那些人就是他杀的。 她对那本秘籍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三年前是谁对商家下手的。 她看着萧峰再次追问道:“三年前,商家灭门案究竟是谁做的?” 萧峰看着她,似乎是想笑,但是刚刚勾起唇角,还未发出笑声,便牵动了伤口,偏过头便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颜色发深,一看便不是正常的血色。 在刚刚商苑抓着萧峰的时候,萧峰就将藏在后牙槽的毒包给咬破了,此刻已经毒发了。 看见眼前这一幕,商苑和老曹皆是一惊,她伸手抓着萧峰的衣领,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原本如水的眼睛现在已经红透了。 她好不容易才查到这里,证据不能再断了,声音都紧张地颤抖了起来。 “你告诉我,当年的幕后凶手究竟是谁?” 老曹也连忙坐在萧峰的身后,盘腿坐下,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萧峰的背后,往萧峰体内渡内功,企图用这种方式护住萧峰的心脉。 看着面前商苑眼中的迫切,萧峰笑了笑,眼中尽是疯狂。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舅舅?他知道的可比我知道的多。” “他都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抓着萧峰衣领的手微微收紧,再次追问,但是萧峰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说一样,低下头便断了气息。 没人注意到,萧峰垂下的手掌微动,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椅子。 “峰儿!” 伴随着老曹的一声痛呼,商苑缓缓放开了紧攥着的衣领,面色如同死灰一般,愣在原地半晌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萧峰的尸体,木呐道。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商苑还想要伸手去拉萧峰,哪怕尸体已经不能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火焰在灼烧着什么,随后是一股浓郁刺鼻火药味传来。 众人心道一声不好,梦如连忙搀扶着梦和离开。 初儿想要带着商苑离开,但是早就变成‘尸体’的萧峰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商苑的脚腕,很用力,打定主意了不让她离开,她只得抬头对着初儿说。 “你先走!” 那股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了,若是在耽搁下去,此处的火药爆炸,他们都会被活埋在这里。 “小姐!”商苑不能离开,初儿也不离开,流着泪低头去扒拉萧峰的手指,但萧峰攥得太紧了,根本就扒不开。 就在此时,傅姬尘退了回来。 看着被抓住脚腕的的商苑,他暗道了一句,真的是欠你们商家的。 手指不知按到了什么开关,锋利的薄刃从扇面周围冒了出来,傅姬尘用团扇将萧峰的手腕齐齐割断了,伸出胳膊,揽着商苑的腰肢,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这么带着人朝上方飞了出去。 两人刚刚出了地牢口的瞬间,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将两人掀翻在地,闭上眼睛,没了意识。
第109章 杀了她 陈筝将负春苑给烧了的事情, 很快就传到了宁王爷耳中。 此刻书房内,陈筝就站在宁王的跟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静谧之中,头顶突然飞来茶盏, 重重砸在陈筝的头上。 直接将陈筝的额头给砸破了, 滚烫的茶水从里面淌出来浇在伤口上,将那点血色给冲没了, 疼痛加倍。 但是陈筝的脸色只是白了白,并未发出半点痛呼。 “混账东西!”宁王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的怒火将眸子燃得极黑,也衬得没有半丝情感。 等到下人们发现负春苑的火势之后, 一切都晚了。 那里的东西都烧没了。 陈筝低着头, 他心中明白,若不是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的话, 今日飞过来的就不是普通的茶盏了, 父亲真的会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杀了她。 “是儿子的错,没有看住夫人,才让她闯进了负春苑放了火。” 从负春苑出来的除了陈筝之外, 还有一具尸体, 一具已经烧焦了的女尸,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了。 “没用的东西!这次和白家的婚事黄了,明日便去给我求娶户部尚书的女儿!”宁王看着他,怒声喝道。 父亲让他娶白绫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但。 “父亲,现在陛下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坐上帝位的陛下了, 陛下不会因为您和朝中大臣联姻便会害怕了。”陈筝嘴唇白了白,继续说。 “他…他不会乖乖把孟杲卿送过来的。” 宁王冷哼一声,沉声道。 “你懂什么?只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换取朝堂安稳,是每个上位者都巴不得的好事。” 闻言,陈筝放在身侧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微微用力将指关节都给攥得泛白了,他有时候觉得父亲的野心很好,敢谋君妻,但是父亲的野心好像只在那个女人身上体现出来了。 “父亲何不直接反了,届时这天下都是您的,到时候您想要什么便要什么!” 他宁可希望父亲干脆反了,到时候就算是千古骂名也好,成王败寇,也总比这般要好。 宁王低头,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道:“你最好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现在我们还是北魏的王,若到时候真的反了,那我们就是贼,而且北魏动荡,南诏无动于衷?” 谋反成功与否还不一定,万一把命搭上去了呢。 陈筝放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极其用力,但是咬咬牙还是将拳头给松开了,只轻声说:“儿子,一切都听父亲的。” 宁王轻应了一声。 “明日,本王便去户部尚书府上求亲。” 陈筝低着头没有说话,已经是默认了,等到宁王离开,他紧攥着的一口气这才松开,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他知道父亲有多疯狂。 在那次看见孟杲卿之后,便注定不会放过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指尖给刺得血肉模糊了,他攥起手来用指尖再次去刺那些伤口,享受麻木的痛苦,面上却露出一个畅快的笑。 所有人都只看见他的表面风光,但是不知道,自从那一次之后,病弱的母亲为了夺回父亲的宠爱,不惜折磨他,母亲一边在他身上弄出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一边哭着道歉。 “对不起,筝儿!这些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是她勾引了你父亲。” “筝儿,疼吗?” 他现在还记得,母亲躺在病榻之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死死拽着他的手,用最后一口气说:“杀了她!杀了她!” 母亲死的时候,父亲在负春苑,之后母亲下葬的诸多事宜都是管家准备的,父亲连一次面都未露过。 想至此,他嘴角露出一凉薄的笑容,低头看着手腕上红绳勒出的红痕,那红绳是他自己解开的,现在红绳没了,勒痕还在。 “他极喜琴,我却是筝。”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缘分。 · 等到白绫找到陈筝的时候,陈筝正站在负春苑中,沐浴在火海之中,那灼热的火浪将陈筝身上的吉服都给熏黑烤卷了,有一瞬间,陈筝真的不想离开。 他想着,自己若是死在了这里。 父亲会不会多看自己的尸体两眼?毕竟这是他最喜欢的负春苑。 但就在此时,白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冲了进来,满是鲜血的手抓着他的袖子说:“世子哥哥!” “世子哥哥!快走!” 他看着白绫用满是鲜血的手抓着自己的袖子,将鲜血都蹭到了他的袖子上,还不等他嫌恶,白绫伸手将他推出了负春苑,但是自己却没有跑出来。 他看着白绫的身子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住,他看着白绫在火海中痛苦挣扎,但无动于衷,白绫手上的鲜血,他不用想也能猜出来。 谁能心甘情愿地让白绫杀呢? —— 秦淮死了。 谢太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灰暗的宫殿中只有谢太后一人,坐在床榻之上,满头的珠翠玉钗已经取下了,褪去装饰的头发垂在背后。 她只着一身中衣坐在床榻之上,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处处都跟她有关系,但此刻她却又显得格格不入。 意识到秦淮已经死了,是在她伸手朝着床榻前的茶盏摸去的时候,秦淮知道她起床有喝茶的习惯,故而在床榻上放了茶盏,那里面的茶水不管她什么时候端起来都是温热的。 唯恐热了烫到她,又唯恐凉了冷到她。 但是今日还未将茶盏端起来,指尖只是轻轻触碰到了茶杯,便凉得心颤。 不必宫人前禀告,她就知道,秦淮已经死了。 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将茶杯端了起来,就借着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总是要习惯的。 秦淮是个大奸宦,他的丧事自然是没有大办,只一席草席卷了送了出去。 等到褚泱来到慈宁宫的时候,谢太后正坐在后花园中修剪着花草,看见他来了也只是扫了一眼。 让他坐下,无怨无恨,语气平淡至极。 褚泱垂下眼睫,看着和平日无异却又处处不同的谢太后,轻声道。 “秦淮死是必然,母后还是不要太伤心了。” 闻言,谢太后的动作一顿,脸上不仅没有浮出半点的伤痛,反而还露出一个笑容,转头看向褚泱:“哀家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护住我。” 只有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秦淮的身上,她所做的一切错事是受到了秦淮蛊惑。这样才能保住她这个太后,谢太后心中都明白,秦淮心中更明白。 所以那一日,在祭台下的时候,秦淮对自己的恶行没有半点反驳。 可她和秦淮早就绑定在一起,秦淮做的那些事情大多是得了她的准许,她比起秦淮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还亲手逼死了自己的侄子。 想起谢蕴道,谢太后的心头一窒,连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她开始回想,回想自己在谢家的时候,又回想离开谢家的时候。 “哀家十六岁的时候便嫁给先帝为后了。” 当时谢家是朝中重臣,她嫁给陛下为后也是早就定下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褚泱说道。 “哀家一生有三个孩子,但却没有一个亲生子活下来。” 她将脑中蒙尘的记忆再次翻出来,像是诉说别人故事那般平静,在褚泱面前缓缓说着:“哀家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位皇子,自小便胖乎乎的,可爱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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