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点头应下,屋外传来脚步声。 沈莓倏然又抬眸望过去,就见严许一撩衣袍大步进了屋里。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哥哥!” 严许和严先生刚从书院回来,一到府上听管家说王大夫已经到了,便径直来了琼枝院。 严先生在严许后头几步进屋,摇摇头:“到底是年轻人,脚程快,我这老爹都赶不上。” 沈莓看严先生也来了,便赶紧也叫了一声“义父。” 看着满屋子的人,她突然就不怕疼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她呢。 严夫人见到自家夫君和儿子,心里便更有底了。 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揽过沈莓,抱在自己怀里拍拍,柔声道:“阿莓莫看,义母抱着你。” 严许与她娘同时迈出去的脚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看了眼床边。 看来那位置今日他是轮不上了。 于是他便走过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垂首看她,眸光透着安抚:“很快的,不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陶真儿站在严夫人身侧,听了严许的话多看了他一眼,明眸微闪,也往前一步,伸出手,柔柔地与小姑娘道:“若是阿莓紧张,那便握住哥哥姐姐的手可好?” 说着她便把手伸了过去,又朝严许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严许看向陶真儿,眉梢几不可察的扬了扬。 一瞬后,他便收回目光,将手也递给了小姑娘。 沈莓看着面前的两只手,“唔”了一声,然后便乖巧地握上去。 她已经握过好多次真儿姐姐的手了,还是那般柔软又细腻。 可她却好像是第一次握哥哥的手。 那个雷雨夜梦里帮她驱逐了黑暗与阴寒的温热还不知到底是她做梦,还是哥哥真的在那夜来看她了。 即便当真是怀琛哥哥,她当时不甚清醒,除了能记起攥住了什么贴在脸边,有些温热,剩下的都不记得了。 于是沈莓在小小的手掌攀上那只手的掌心时,忍不住偷偷握紧了些。 她很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想哥哥察觉,却又忍不住细心去感受。 哥哥的掌心如那夜脸颊边的温度一般,暖暖的,不若真儿姐姐细腻柔滑,带着一些男子特有的粗粝,好像还有些薄薄的茧…… 沈莓把脸埋在严夫人的怀里,忍不住细细的想着,竟连王大夫已经开始拆线了都没有感觉。 她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她在偷偷做的事,却不想严许从小姑娘握上自己的手开始,眸光便氲上一点笑。 那笑藏得深,在他温润的眉眼下瞧着似与平常无甚不同。 却是真真实实地多了几分无意的纵容。 就在沈莓沉迷于哥哥的手,马上就要下意识摸一下时,只听床尾的王大夫道:“好了。” “啊……”沈莓回过神来,有些惊奇,她将脸从严夫人怀里挪开,“这就好了嘛?” 她好像都没感觉到有多痛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大夫看她这模样,便笑了:“小姐只缝了四针,本来也快,夫人公子他们又分了您的注意力,自是感觉不到太痛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怕王大夫有什么闪失的一家之主严先生,见床边站的好些人,也忍不住摸着自己唇上一撇胡子,无奈道:“你们都围在阿莓床边,倒叫我这个义父没地儿站了。” 严夫人听后一乐,见沈莓的伤如今确实无碍了,便也松快了两分,还有心调侃夫君两句:“那不若一会王大夫走了,你往床角站,可莫要说我们不带着你了。” 一屋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沈莓也在严夫人怀里抿唇偷笑,笑着笑着,便又突然觉得有些恍然。 这般场景,从前她从来只能在梦里才偶尔能得见过呢。 如今,竟然这般便实现了。 忍不住又把脸往严夫人怀里埋了埋。 沈莓只觉此时她的怀抱真像母亲一般温柔,又包容而美好。 即便她过去从没感受过什么母亲的关怀,也不知那到底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但反正现在,她便是这样觉得的。 严夫人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动作,也温柔笑笑,轻抚她柔软的发,一下又一下。 王大夫瞧着这一家和睦的模样,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两句。 这严先生当真不愧是名士大儒,一家子都对这毫无血缘收养的义女如亲生一般。 他给沈莓的伤口又上了一次药,收拾好药箱,如前次一般嘱咐:“小姐这线拆了,日后还要勤敷药好生养着,待十日后老夫再来看一次,若表面已长出新肉,便可用上祛疤的药膏了。” 严许找了陆博恒拿冰肌膏的事严家一家人都知道。 严夫人悬着的心也是那时候才彻底放下。 不管如何,有了冰肌膏,这疤总能淡些了。 严先生和夫人一起谢过王大夫,又亲自送了他出门,这才返回屋里道:“如今阿莓需要好生休息,就莫要都围在她的屋子里了。” 严夫人也叫来了春华:“小厨房那儿告诉厨子,这些时日吃食要做的营养清淡,补气血的羹汤要日日熬着,不可断。” 春华认真应下:“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 严夫人这才点点头,又走到床边摸了摸小姑娘的手,温声细语:“阿莓要听话,每日多吃些,伤口才长得快,若另还有什么想吃的,便给春华说,让小厨房给你做。” “谢谢义母。” 沈莓仰头看严夫人,露出个腼腆的笑。 她刚刚也听见的大夫的话了,只要自己听话养着,伤口肯定能很快好的。 于是小姑娘心里绷着的那跟弦也终于松了。 严夫人与沈莓说了话嘱咐两句,便瞧了一旁的陶真儿和严许一眼,笑道:“好了,走吧?你们俩也莫要在这儿耽误阿莓休息了。” 陶真儿点头,弯腰捏了下沈莓的脸,偷偷与她道:“这日子要入冬了,是最好养白的时候,你这几日虽不能沐浴,但总还是能泡泡手擦擦身的,不可偷懒哦。” 沈莓眸子亮晶晶的,不住应声:“嗯嗯,我一定不偷懒的!” 不管是变美还是读书,都不能偷懒呀。 等这儿也顶住完了,小姑娘目光又不自觉看向了严许。 义母和真儿姐姐都交代了,怀琛哥哥没有什么要与她说的吗? 严许迎上小姑娘的目光,那双眼里好像隐隐有些什么期待。 于是他也笑着俯身,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阿莓最近养伤,就不去书院了,哥哥会每日来给你上课。” “啊。” 沈莓听后眨了眨眼,不自觉小声惊呼。 那哥哥就是她的专属先生了呀。 她想起刚来严府那会,她为了临山书院的入学考每日去藏书阁温书,严许都会陪着她一起。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却莫名叫人安心。 于是沈莓欢喜起来,一双杏眼弯成浅浅的月牙,露出一点小梨涡。 “唔,我会认真听课的,哥哥。” - 一家人挨个叮嘱一番,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才离开琼枝院。 严夫人与陶真儿各自回了院休息,严许则与严先生一同去了书房。 待下人奉了茶上来,又掩好书房的门,严许打发了秋实去外头候着,而后与父亲一左一右分坐在棋盘两头。 严先生理着棋篓,微微低头,声音透着几分肃然,与刚刚在琼枝院时已截然不同。 “你今日在书院一番走动,当真已掌握了证据?” 严许敛眸,神色也不复往常那搬温润如玉。 他坐的朝向背阴,脸上便有了几分暗色。 “以柳尚书的性子,在他眼里这边是姑娘间的小打小闹,再多的指证恐怕都未必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儿子无非是多加点筹码把事情闹大些,阿莓受了这样重的伤,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德行有亏这事,不管有多少证据,都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说完,严许率先在棋盘落子。 “柳聆昔是柳家精心教养的嫡长女,容貌又最为出众,明年便要及笄,身系家族联姻的重任,听说已经在与内阁的孟家走动了。” 他们家阿莓脚上若是留了疤,日后说亲便艰难。 既如此,那柳小姐自己的便先黄了吧。
第30章 临山书院的大测成绩将在三日后于书院中张榜公布。 而那天, 也正是严许给出时限的最后一日。 沈莓对严许大测那日在书院中说的话原本并不知晓,直到考完的第二日下午,慕百年来了严府找她。 这是沈莓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小姐妹来府上找她叙话。 听到管家来报的时候小姑娘还怔了一下, 而后便高兴坏了,赶紧让春华去院外迎。 慕百年带着自己的丫鬟到了琼枝院, 叫春华引进屋, 刚一进门便大声嚷道:“阿莓我来看你啦!” 她径直就往床边去了,走的比春华这个领路的丫鬟都快。 乍一看沈莓靠坐在软枕上,脚踝被纱布包着,她在床边一坐下便问:“你可有好些了?我特意带了上好的外伤药来, 我爹爹和哥哥们在战场上受伤后时常会用的。” 她是武将的女儿, 又从小在边境长大, 对见血的伤倒是不像一般深闺小姐那般容易被吓到。 那日看见沈莓晕过去后还流了那么多血,便知这伤口肯定是很深的。 是以专门从家伙总找了药来。 沈莓笑着道了谢:“谢谢你来看我呀, 已经好了许多啦, 不怎么痛了。” 她把自己伤口缝了四针的事与慕百年说了, 慕百年一听便瞪大了眼睛, 愤愤道:“竟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要不是严许哥哥本事大与世子交好这才拿到冰肌膏,你的脚便要留疤了!” “书院竟然会有心思这般毒辣之人,幸亏昨日严许哥哥说已经找到罪魁祸首了,不然岂不是叫你吃了闷亏!” 听着慕百年的碎碎念,沈莓微微一怔:“你是说我哥哥将这件事在书院说了?” “是啊!”慕百年重重点头, “不然大家都要以为你是自己不小心意外跌下来的呢,就连我都要这么以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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