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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除夕，外边因为战事过年的气氛倒是不够浓厚，但是这军帐之中绝对是气氛凝重。高横不顾自己长途奔波的辛苦，坚决一直守护在哥哥身边。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高大威猛一直保护自己的哥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他不能接受却也无能为力。 现在他明白那些妇人为什么遇到事情就愿意做一些拜佛之类的事情，估计也是无计可施寻求一个心里安慰吧。 随意搭个小床睡在哥哥边上，外边是冰天雪地，里面至少很暖和。终于累惨了，迷迷糊糊就睡去。梦中有个姑娘问，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来找我，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和她那天来葵水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模一样。想要解释些什么人家立马不见了，吓得马上醒来。 结果是在帐篷里，边上还躺着哥哥，面色依然潮红，不过热度似乎下来一些。 高横现在才有时间想起，自己出来也没和那小姑娘说一声，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像梦里一般想念自己，如果是真的那就要乐开花了。只怕是个梦吧！不过自己确实是欠考虑一些，应该派个小厮去说一声的，要不然让那闭月羞花去也成呀。 现在补救也没法子，只希望哥哥快点好起来然后可以回去休养吧。看哥哥那条腿想要继续打仗是不太可能了，或许能够做一些幕后工作。 守了三天三夜，这天早上醒来高横发现哥哥的烧已经退下去了，要是能够醒来，一切问题都不大。惊喜之余想到给家里递一封书信，还有请家里一定保密，不要把哥哥受重伤的事情告诉姐姐，她身怀六甲，怕受不住。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梁夕月也写一封，不管她想不想自己，不想看到信件也要她想起自己。 夕月当然收不到他寄过来的信件了，原来的院子一直闲置，母亲也没有卖出去，有信差送信过去也是没有人接收的。 高邑醒来的时候已经元宵节了，只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这一躺就躺了两个来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之前的美少年也变成了胡子邋遢的大叔。同款大叔还有在边上看书的高横。 高横发现哥哥醒来的时候，惊喜得打翻了身边的茶壶，手背烫到都没感觉。 “大哥。”喊了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之前的担忧害怕无奈统统消散，他也想要说感谢天爷。 “你怎么来了？”声音粗嘎，显然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你小子长高这么多，怕不是比我高了吧？”高邑高兴，还好还有个弟弟，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自己死了，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那弟弟混球一些，但还是能给父亲养老送终为高家延续香火的。 “你要喝水吗？我去把大夫叫来。”终于缓过神来，高横忙碌起来。 看着弟弟前后忙碌的样子不禁感慨，这浑小子确实是长大了，居然懂得照顾人了，也就随他折腾。 大夫检查之后说问题不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精心调养可以慢慢恢复。至于这条腿的情况，还需要再看，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希望不是很大。 这有什么呢，人先活过来就成了。好在高邑也不是那自暴自弃的性子，宽慰大家：“没事，无论我怎么样我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弟弟呢。” “哥，你别乱说，什么都指望你呢。姐姐已经怀着小外甥了，等你回去就能当舅舅。父亲也等着给你张罗婚事，你回来了我就没什么事情了。”高横开心。 “嗯，回去再说吧。”毕竟是刚醒来，精神不济也是正常的。 高横继续给家里写信，奇怪的是家里的回信来了好几次，那个小妮子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一点都不挂念自己啊，之前对她的好简直是为了狗。等回去一定要质问她，回个信难道都没时间？ 夕月天天在家绣花，指导三个新买来的小丫头，倒也一直忙碌着，虽然不主动去想那个人，有时候闲着也忍不住想起。 梳妆台上那几本书早就藏起来了，免得一看到就心烦。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个人真的是很过分，好像之前的所有事情是在梦里一般，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梦，一场一厢情愿的梦。 眼看着就二月了，冰雪尚未消融，不过也有一点点春的感觉。天晴的时候看着院子里几个小丫头洗洗晒晒倒也有趣。小小这段时间在梁家住着，整个人长高了许多也圆润了许多。买来的几个小丫头都和小小一般年纪，嘻嘻哈哈倒也热闹。 家里人少，梁王氏平时都在铺子里，铺子变大了，生意也更好了，这几个小丫头就跟着夕月，夕月倒也不愿意过分掬着她们。小小虽然年纪不是最大的，但是来的最早，另外三个丫头便也唯她马首是瞻。 二月了，高邑恢复得差不的，身体承受得了长途奔波了，高横一行人便也出发回汴京了。高家接到消息的时候全家都很开心，之前过年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全家开始打扫准备迎接两个少爷的回来。 张姨娘之前夜夜祷告，现在终于松了口气。大少爷可是她从小守着长大的，很大程度上比自己儿子还要亲一些。 夕月已经很久没到铺子里去了，现在铺子规模扩大了，她今天也去看看。 结果在里面就看到了刘大人，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刘大人了。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高横见面就是在刘府门口，一切都恍如隔世。 刘大人今天心情好，一定要梁掌柜陪着喝酒，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梁掌柜倒是没有拒绝，两个人喝着酒聊着天倒也十分畅快。只是这厨房里边有些事情没人做，夕月刚好来了也算是帮上大忙了。 家里的铺子规模变大了，生意依然很好，父母亲一直在忙碌，夕月也开心。看来还是要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心情好，想东想西也就没有了。 夕月忙碌一会之后就向母亲提议，自己以后还是来铺子里帮忙半天吧，这样也不累。 看生意确实太好，梁王氏也就答应了，不过只是像之前那样只在后厨做些事情就够了。这样老爷也能够空闲一些。其实算账也是可以让夕月来的，不过这柜台上人来人往的，一个姑娘家总归不是很方便。 夕月又回到了每天到铺子里的时光。短短半年，身量长了很多，现在已经比梁王氏高出半个头了。胸前已经不是两个小葡萄，而是两个小馒头了，并且有不断长大的趋势，现在想要装扮成男孩子也很困难。毕竟也不能够束胸，这胸前一直胀胀的，稍稍碰到就不舒服，更何况怎么束胸啊。 每次沐浴都能发现自己的胸在变大，夕月真觉得很是神奇。这胸一直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要是变成街上有些女人那般想，想想也很害怕，胸前挂着两个球，走路多累啊。当然这只是夕月自己私底下想想的，不肯能和任何人说。 高横回来路上心情畅快，不仅仅是哥哥身体在慢慢恢复，还因为能够回去找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姑娘。亏他出发前一天还去街上看了一看，买了一把牛角梳子打算送给她。这一个多月自己就没出过那帐子，哥哥醒来才有心情去走走，一走就想到给她买东西，可是她连个回信都没有。高横也是有一点点委屈的。
第35章 重归于好 高横一行人回到汴京已经是三月初，春暖花开，无论是环境还是心情都无比畅快。 夕月在店里也忙碌一段时间了，梁氏夫妇见女儿这样喜欢在店里待着也不再拒绝，并且商量着给出一个方案，以后店里的收成三分之一就算作是夕月的嫁妆好了，并且立下字据，女儿出嫁以后继续享有这店铺的收成。 他们夫妇也就两个孩子，大儿子是个有能力的，如果顺利的话一直在仕途上努力，社会地位总是没有问题的，这家里的钱财只是给他锦上添花。这女儿不一样，也不能够通过科举考取功名，自己这小门小户想要给女儿寻一个特别好的郎君倒也不能够保证。既然这样那就多准备点嫁妆吧，不管怎么样，人生在世只要有钱，很多事情总归能够好做一些。 嫁妆即使父母给女儿的爱，也是一种保障。现银总有一天是要用完的，但是这铺子只要用心经营倒也能够长久下去，再置办一些田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也满意。 夕月听父亲说要把铺子三分之一的收成给自己的时候是拒绝的，自己哪里能得这么多呢，更何况这是父母两个人一辈子的心血。 “你就收着吧，你哥哥也不是个计较的，至于你嫂嫂她是不是计较都无所谓，这是我们两个的决定，旁的人没话说的。以后我们两个年纪大了，总归是需要一个人来撑起这个铺子，你哥哥是指望不上了，也就指望你了。你自己也喜欢在铺子里忙活不是吗？”梁掌柜苦口婆心：“那些徒弟总是能够出师的，但是关键技术我还是保留着，也不怕他们以后单独出去自立门户，出去了也做不出来咱们家这味道来。” 夕月懂父母的心，倒也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父亲，你们不是还年轻吗，哪里需要我来顾着店铺了。之前母亲不是还不乐意我总是出去抛头露面来着？” “你自己喜欢啊，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只要你真心喜欢那就去吧。”梁王氏妥协了，作为女子能有几天自己喜欢的日子呢，等以后出了门子总是会一直围着孩子围着丈夫转，再也没有这么自在的时光了。 “谢谢母亲，谢谢父亲，我一定好好学着，不让你们失望的。”夕月再也不推拒，好好赚钱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呀，更何况是将自己的喜好和赚钱结合起来呢。 接下来的日子就不是那么空闲了，夕月既要跟着父亲学每道菜的关键所在，又要听母亲说管账和管理之中有哪些猫腻，忙起来连想那个人的时间也没有。 高横回家之后当天就出门了，他一路匆匆到了梁家院子门口，猫送进去半天原样出来了，觉得奇怪，按捺不住就自己从角落跃上墙头，结果发现这院子有点不对劲，似乎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院子里的落叶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 难不成人已经走了，能到哪里去？搬家了？一下子无数念头上了他脑中，一下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人，自己好像都不认识她的朋友。如果只是搬了院子，那店铺总不可能搬走吧？高横马上骑上马去梁家小筑。远远就看见那酒楼的招牌，心中的忐忑终于放了下来。只要店铺还在，人家就一定在。 下了马的高横居然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之前一定是自己错怪她了，她肯定是没有收到自己的信件，前前后后已经三个月，自己三个月消失不见，不知道她有没有寻找过自己。 无论是找过还是没找过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找了没找到自己的愧疚感更深，没找自己更是要伤心。将马拴好，往梁家小筑走去。 梁王氏看到高横吃了一惊，这高少爷许久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整个人像是一下子沧桑了似的，不过还是很积极招呼她。现在也不是饭点，午膳刚过，晚膳还没开始，店里没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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