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念之忙道:“之前伤得重了一些,要想彻底恢复,怎么也得几个月的功夫。不过陛下放心,日后若想再拿起画笔,倒也不难。” 朝熙这几日还看了一眼前一阵子的画册,那画师的手法再精妙,也没把空寰那日脸上的蓝色仙鹤完全复现。 由此可见,小贵的手法,天下难寻。 其实从那一日开始,朝熙便发现了小贵的才能。只是万万没想到,空家连送个陪嫁,都有如此名头。 所以那一日,哪怕是空寰不说小贵是贵元仙师,一听说定坤伤了小贵的手,朝熙也是愤恨不已。 朝熙的确是重情之人,可定坤犯一次错便也罢了,再犯错,那便不能轻饶。 哪怕定夜和定远因此惶恐,朝熙也没让人去乱葬岗把定坤挖出来。 再则,给罪奴立碑修墓,也不合规矩。 朝熙下晌批阅完奏章之后,便召来齐沫,道:“以往暑期之后,回宫之前,都要在冀州跑马场准备篝火盛会。朕觉得,今年的篝火盛会不妨就提前吧。齐沫,去年就是你张罗筹办的,今年还是你来。空贵君这几日闷闷不乐,朕也想多准备些有趣的,让他开心开心。” 齐沫闻言嘻嘻笑了一声:“哎哟,陛下可真会疼人,可是这盛会,少说也得准备个七日。提前筹办倒不要紧,若是时间太赶了,便有些仓促。陛下,这一阵子,冀州的泛舟游比较流行。听闻连史家,都包了一条船,请了冀州城内,最有名的逍遥公子去弹琵琶。” 朝熙正好明日休沐,她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你再同朕说说,外面还有什么能玩的?” 齐沫挠了挠头道:“臣寻常,都是跟着好友出去在山泉般吃烤羊腿。臣粗野惯了,若是带着陛下去,倒也无不可。不过,空贵君是娇滴滴的小郎君,爬那么崎岖的山路,怕是不妥。” 朝熙从前还是皇太女时,也偷偷跟着齐沫出去吃过烤羊腿。 在外面烤的,和在宫里烤出来的,味道是不太一样的。 而且是野外吃,露天之地,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一起拿起酒壶畅饮,那滋味便格外不同。 朝熙笑了笑道:“那就这样吧,你去外面给朕租个船,人不用太多,也不要太张扬,就带上你和花参将就好。” 齐沫兴奋道:“哎呦,那敢情好啊。不过陛下有郎君作陪,您怎么也得给我们安排两个……” 朝熙想了想,问道:“那要不然,朕出钱,去请逍遥公子给你弹琵琶听?” 齐沫眼睛都瞪大了:“真的假的?陛下真的会请吗?听说那逍遥公子,气质清冷,可是冀州第一美人。寻常臣去酒馆,也只隔着屏风,哪能近距离相见啊。可若是陛下有旨,花陛下的钱去请逍遥公子,那可真是臣的福分。” 朝熙一脸无奈道:“罢了,你说请就请,不过要以你的名义,正好朕明日休沐,你也休息,一起出去吃烤羊腿。” 说到这里,朝熙又道:“要选进贡的羊肉,味道太膻的,空郎不喜欢。再多备一些新鲜的牛肉,酒要上好的女儿红。” 齐沫看起来比朝熙还兴奋,她告退之后,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花灵在一旁笑道:“齐将军的性子,还跟从前一般。” 朝熙闻言也笑了:“其实齐沫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夫了。朕本来说,要亲自帮她相看的,可是直至今日,也没给她挑个好的。” 花灵笑了笑,她给陛下添茶之时,才又问道:“陛下明日出去游湖,准备带着谁在近前侍奉?奴婢也好现在就去做安排。” 花灵见朝熙迟迟没想到人,便小心问道:“要不就百里御君如何?百里御君会武,一路上也能照顾陛下和贵君。” 朝熙摆手:“不用,空郎惯爱吃醋,朕带他出去,是让他高兴的,可别看到百里青不高兴,再给他添了堵。” 花灵又问:“那远郎君如何?他也会武,能照顾好陛下。” 朝熙想了想,道:“不必那么多人,未免过于扎眼。你也不必跟去,这别院里啊,还得有你在,要不然镇不住他们。上一次若非是朕把你带走了,也不至于让定坤生事。你在别院里,好好看着小富和小贵,小贵的手刚恢复了一些,需要日夜派人盯着。空郎如今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可得让人照看好了,不能出一点差池。” 说罢,朝熙又道:“明日有齐沫和花参将,又有暗影随行,不必让那么多人跟着。你不用安排人了,有朕在,朕亲自照顾空郎便是。” 花灵连声称是。 登玉那边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边给空寰端上熬乳茶,一边把陛下说的话,原原本本讲给了空寰听。 登玉喜笑颜开道:“陛下待您啊,是真的好。上晌吩咐了斐念之给您重新制定菜谱,之后又找来了齐统领,让她想办法哄您开心。陛下还不肯带着百里御君,连定远和定夜的恩宠,如今都大不如前了。” 空寰接过熬乳茶,一边小口地喝着,一边叹气道:“听陛下的意思,太上王君就要回来了。若是太上王君回来,给本君诊过脉,本君倒也不必担忧传嗣一事。只要能得到太上王君的认可,本君身上这点问题,应该能调养好。” 登玉道:“既如此,那这是好事啊。殿下恐怕不知道吧,太上王君和太上皇,向来不管咱们陛下的私事。只要陛下喜欢,他们二位,不会为难您的。” 空寰放下了熬乳茶,看着登玉道:“那如果太上王君问起,本君为何有此症,本君该如何解释啊?” 登玉小声道:“奴才问过斐医官了,他说这种病症,不单单是殿下您一人有。旁的郎君,也有人出过这种问题。虽然目前不知道该如何治疗,但是太上王君,未必就想到别的原因。奴才还是那句话,若是您觉得这事不能说,那就一直瞒下去。反正殿下您又没有内力,大不了此后,不再运功便是。左右您有陛下宠着,出入都有护卫,用不着您亲自出手。” 空寰拿起桌上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半响后,他叹口气道:“但愿吧,但愿能瞒得过去。本君需也得想想,若是真的东窗事发,也好准备应对之策。” “虽说眼下,陛下宠着,可本君也不能安逸过了头。需得时刻小心经营,才能保住长长久久的恩爱。” 登玉笑了笑,他总觉得是自家主子多虑了。他这样的样貌,陛下喜爱还来不及呢。 -- 而另外一边,朝沅和牧子期已经成功潜入了空家。而且,牧子期通过多方打探,已经知晓空家秘籍,就藏在空家密道。 只是,空家密道的机关,除了家主空岳和嫁去神域的空寰知道之外,外人根本不得踏入。 牧子期用了两天时间,都没办法接近密道。不过,空府却有传言,说是之前跟在空寰身边的护卫,习得了一样秘法,名为幻□□。 牧子期当夜回到院子,与朝沅谈论起这幻□□来。 牧子期道:“听闻这幻□□,可以使人身上的汗液,变为一种奇香,这种功法需得用真气催化,其味道可使人产生迷幻作用。或能使人中毒,或能使人产生幻象。我还听说,若是练到了第九层最高级别,还有催情之用。不过这种功法,需要从小开始练,对身体的损耗极大,听说从小便要泡在毒浴桶里,用那些有毒的香料催化。” 朝沅惊道:“这功夫当真邪门,小小年纪泡在有毒的浴桶里,那岂不是一个弄不好,就要中毒?” 牧子期点头:“所以说才是禁术啊,江湖上对他们空家深藏的禁功,有诸多记载。没想到,空家如今还有人在练。” 朝沅和牧子期走得都是正统武学的路子,从前朝沅也听说过,有人为了适应自己的抗毒能力,日日给自己下毒,千锤百炼。不过这种法子虽然有效,一个不小心却要丧命。 空家乃世家大族,他们家的护卫里,居然还有练这种功法的,当真是让人惊奇。 然而,牧子期接下来的话,却让朝沅更加惊心,牧子期道:“这个护卫,从前就是空寰的贴身护卫,我多方查证得知,他之所以能练得这种功法,就是因为他从小和空寰关在一处,一起练的。” 朝沅惊道:“什么?空寰也练过?那岂不是他从小就……” 牧子期叹口气道:“听说他从小中过毒,可能是空岳想要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才让他练这个功。这个功法无需内力,也可以发挥作用。不过这东西太邪门了,你说空寰会不会是对朝熙用了幻□□?让朝熙产生了幻象?要不然,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她怎么突然就不爱宋启,独宠空寰了呢?” 朝沅没来由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想法?咱们女儿又不是傻子,若真如此,朝熙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再者,我听说那宋启在魔月宫里也是宠君,横行霸道,连空家人新送入宫的贵君,恩宠都不及他。朝熙倒是对他挺好,可他呢,转头不就跟了月忆。前一日街市游行,你不也看到他了?那小日子过得舒坦着呢,哪里能想到咱们女儿啊。这宋启,不要也罢。” 牧子期拧眉道:“不要宋启是对的,可是这空寰,在空府私下里的风评,并不是很好。连他的二姨母,都悄悄跟他表妹说,他是个倒霉蛋,谁娶谁倒霉。” 朝沅难免护着空寰道:“那就是他二姨母说话难听了,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呢?都是血缘至亲,说话也太损了。她没准是嫉妒空寰长得好看呢。” 牧子期还是放心不下,他拧眉道:“总之,那个空家密道,我总要想办法进去的,这空寰定然是个高手,他既能练了幻□□,就能练其他禁功。” -- 而第二日,在冀州城内,空寰已经跟着朝熙去泛舟游湖了。 那逍遥公子果然被齐沫请了来,逍遥公子献唱之时,花参将眼睛都直了。 一曲终了,朝熙叹口气道:“花参将和齐沫,你们是该娶夫了,整日里这般怎么行?” 花参将嘿嘿笑了一声,逮住了机会便立马问道:“那逍遥公子呢?可许过人家?” 逍遥公子干笑了一声,立马转头朝着空寰求助。 空寰这才出言笑道:“逍遥公子这一辈子,最想要的是自由。嫁人,岂不是把自己束缚住了?” 花参将长叹了一声,道:“不过这男子,怎么能不嫁人呢?等熬成了老男人,是要被人笑话的。” 逍遥公子垂首一礼,温和如玉道:“无碍,草民无父无母,亦无亲近之人。如果是旁人说点难听的,他们又与草民没什么干系,草民不会在意。若无贴心人,草民宁愿一辈子不嫁。” 花参将长叹了一声:“如此,倒是我肤浅了。” 花参将虽然好色,倒也不会逼迫人。 江上泛舟之后,齐沫便将船停到岸边,带着一众郎君,去了齐沫和朝熙从前的秘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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