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参将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沉闷了一会儿,才咬着牙道:“定远,那你也要小心啊。” 说完,她不敢看定远的眼神,转身离开了。 定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花参将,有些不对劲。 而花吱转头的那一瞬,眼眶微热。 她走出很远之后,才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没事的,成大事的,就是要流血,就是要牺牲一些人。 如果定远今日,死在了这里,那也是他的造化。 许是花参将的情绪不对,她去见空歌的时候,空歌还颇感意外道:“你是怎么了?你眼睛怎么红了?是昨晚没睡好吗?” 花参将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可能是吧,再就是今晨风沙大,一个劲儿迷我的眼。空大人放心,我没事,一会儿到了时辰,我陪着您在祭祀台外面候着,需得等到午时,陛下和空贵君才会到达祭祀台。” 说完这话,花参将连忙改口道:“瞧我,今日一过,空贵君便要列入宗谱了,咱们该唤一声王君了。空大人,您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同了。” 空歌笑了笑,算是接下了她这话。 神域的朝臣们都得提前到达祭祀台外,空歌是魔月来的,自然不懂这些规矩,好在有花参将,一路提点着她。 空歌早早换好衣服,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她眼神好,遥遥看见了定远的身影。 花参将虽未得到明旨赐婚,不过她向来是个大嘴巴,陛下要把定远许配给她的事,早就传遍了。 花参将几乎是逢人便提,如今弄得满宫里皆知,她要娶夫了。 空歌自然也知道她和定远的关系,当着人家的面,要去偷偷见人家未来的夫君,这事怎么说都荒唐。 再者,她之前在人家永安王府和鹿天蓝那事,搞得人尽皆知,再闹出点什么,没准下一个流言,便是说她空歌,就喜欢偷别人家的郎君。 身为女人,这点荒唐事倒算不得什么,没准私下里,她们还会羡慕空歌有手段有能耐。 不过是一些风流事,过了也便罢了。 但是空歌知道,她表哥那人要脸。 她闹出点什么风流事不要紧,再被她表哥知道,下次那碎片可就不止砸她的额头了…… 可是定远啊,她好想偷偷看一眼啊。 偷偷瞧一眼,什么都不做,应该没事吧? 空歌四处扫了一眼,随即问花参将道:“这时辰还早,我去寻点东西吃,方便一下,应该不算失礼吧?” 花参将连忙道:“当然,提前两刻钟候在这便好,只是今日大典,很是隆重,我也是怕来晚了,咱们的马车过不了街口,所以才提前带您过来。” 空歌点了点头,道:“行,那便好,我先去方便一下。” 花参将正要陪她去,空歌便道:“我方便而已,我看到位置了,这里里外外这么空旷,什么地方我一眼就能瞧见,你放心,我丢不了。” 花参将正好也有事,空歌既然不需人跟着,她也乐得如此。 所以,两个人这便分别了。 花参将见空歌转身离开之时,还不忘提点道:“空大人记得快些回来,莫要耽误了时辰。” 空歌头也没回,只是朝着身后摆了摆手,道:“你放心便是。” 空歌那边不见人影之后,花参将也扫视了一圈,见没什么人看见她,她便悄悄隐匿了身形,转而便不见了。 而空歌更是跟着方才的影子,一路寻到了定远的身影。 彼时,定远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忙完了。 花雪将茶水递给他时,还道:“你今日也辛苦了,剩下来的活儿,我找人做便好。今日本来是不用你过来的,临时拽你过来,听说你连早膳都没用,我方才让人去拿糕点了,一会儿你简单吃一口。” 定远笑了笑道:“这算什么,为陛下做事,本来就是应该的。多谢花雪姑姑照料。” 花雪亦是笑了:“你我皆是副手,你身份又比我高,何须如此客气?” 定远笑了笑道:“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咱们都是一起在太极宫做事的奴才,哪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花雪也不敢叫他远郎君,只是笑了笑,便去忙了。 定远正要起身之时,便看到拐角处的身影。 他微微蹙了蹙眉,觉得奇怪。他收好了茶水,将囊袋放在腰侧,随即偷摸跟着那身影,寻了过去。 定远是会些轻功的,他翻身落地之时,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空歌。 空歌见定远都差点对自己拔匕首了,这才笑了一声:“我没有恶意,你不必如此紧张。” 定远收回了匕首,冷眼看着她问:“你来这后院做什么?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敢在祭祀大典上不轨,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空歌笑了:“这可是我亲表哥的大日子,我是失心疯了吗?为何要在今日图谋不轨?” 定远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他正收回匕首之时,那空歌便道:“再者,以你的武功,也制服不了我,而且你这匕首用得顺手吗?” 空歌当下心里想得便是,改日送他个匕首。 定远没吭声。 空歌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腕带,不知道为何,就是突然很高兴。她很喜欢看他戴着自己送的东西,即便是以花参将的名义送的。 定远道:“你若没事,便找个凉快地方待着,你出现在这里,不合规矩。” 空歌缓步上前,笑了笑道:“我没用早膳,想着偷摸过来找点吃的,还想着去方便一下。正好看到了你,又想着偷偷看你一眼。” 定远没好气道:“你看我做什么?” 空歌想都没想便道:“你好看。” “你无耻!”定远气急。 空歌勾唇笑了,她五官本就明媚,这一笑,也很容易便迷了定远的眼。 “我夸你好看,怎么就成了无耻了?” 定远一时晃神,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 他知道,空歌家中也有夫婿,而且还有两个小房。不仅如此,前阵子她还和永安王的前任小房闹得不清不楚。 如此风流之人,不是良配。 “我是陛下的人,也马上就要和花参将定亲了,请空大人自重。”说到这里的时候,定远特意看了她的额头。 她今日特意带了发箍,估摸着是想掩盖额角的伤疤。 定远又道:“而且,如果空贵君知道你又来寻我,恐怕不会放过你。” 空歌叹了一声,她看着定远的眼睛问道:“那花参将,不过是个穷酸之人,给你买条腕带都磨磨蹭蹭的。而且她也是寒门出身,家中一贫如洗,凭她那点俸禄,能养得起你吗?” 说完这话,空歌又道:“当然,我忘了,你是有钱的。你从小跟在陛下身边,想必攒了不少吧。你甘心嫁给一个穷鬼吗?没准嫁过去之后,你还得搭上不少嫁妆反过来养着你的妻主。” 见定远脸色一沉,空歌便知道,她说到了定远的心坎里。 空歌又道:“当然,可能你也不在乎钱财,但是花参将长得也……”她到底还是委婉了一些,“不能说丑吧,反正有点奇怪,这种凶相的妻主,没准还克夫呢。” 定远气急,他本来应该转身就走了,可莫名就对空歌发了脾气:“那也比你强,人家好歹府中没旁人,你府中都有三个夫郎了,你还在外面寻花问柳,无耻至极。” 空歌轻咳了一声,道:“这……你说得对,我家中是有夫郎,不过都是我母亲塞给我的,我不得不娶。再者,我也得解释一下,我那日在永安王府,是受了那小人的算计。后来我去红楼,碰到他,我……” 定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空歌心虚道:“女人嘛,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你们神域的女人,三夫四郎的也有不少,你能理解吗?” “我不能!陛下就不会如此,她只爱空贵君一个!”定远急道。 空歌笑了笑,故意戳他肺管子:“对啊,她只爱空贵君一个,她也不爱你啊。” 定远咬牙切齿道:“我也不会爱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空歌又问:“那你知道,你手腕上的腕带,是我选的吗?” 定远顿时哑然,他沉默了一瞬,忽然将腕带解了下来,丢给了她:“我还给你便是。” 空歌没想到他真的知道,她正要递还给他,便听到了墙外的动静。 有刀剑之声,很是不寻常。 空歌拧眉,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随即,空歌凑到他耳边道:“你别动,别说话,我去看看。” 她凑近定远的时候,气息就打在定远的脸上。 定远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等到他再看空歌的时候,空歌的身影已经转眼间不见了。 定远惊诧不已,他以为空歌只是个纨绔子弟,未料到,她的轻功,竟然这般出神入化。 这功夫虽然比不上陛下,可应该比齐统领厉害。 定远竟然真的没动,也没走,就这么待在角落里,等到空歌回来的时候,她一脸凝重道:“不好,我刚刚探听到,有人要在今日出手,刺杀陛下。定远,你有没有办法着人通知陛下一声。” 定远呆滞在当场,他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成,这个时辰,陛下恐怕已经和空贵君出了宫。你所言可真?” 空歌急得手心都是汗,额角也流下了汗水,看她这个情况,应该不是假的。 此处,正好是前院的盲区,空歌正要拉着定远离开的时候,两把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空歌一动都不敢动,只盯着定远。 定远也急道:“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虽能看得清面容,不过离得近了,可以看到他们脸看着极为不真实,应该是带了一层面具。 那些人也不想跟他们废话,只一掌打晕了他们,便道:“应该不是要紧的人,可能是偷摸跑到这里私会的野鸳鸯,绑起来,丢到后院去,不能让他们两个坏了我们的大事。” 而另外一边,花雪找到糕点的时候,却再也寻不到定远的身影。 花雪觉得不对劲,定远不会乱跑的,她找人问了一圈,都没看到定远的身影。 早上的时候,花灵姑姑交代过,今日恐怕生变,让她务必注意安全。 如今定远不在,让花雪有些不安。 花雪急忙到了前殿,将此事告知了前院的禁军领事。 而这个时候,陛下和空贵君的车驾,已经到了神都主街。 满街的百姓皆跪地叩首,待到陛下的车驾行过一处之时,便有人惊呼了一声:“今日终于得见空贵君尊颜了,果然是天人之姿啊。” “是啊,可真美。” 当车驾就要接近祭祀台之时,空寰紧张地握住了朝熙的手。 朝熙笑着安慰他:“不会有事的,有朕在。朕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祭祀大典。过了今日,你便是朕名正言顺的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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