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坐以待毙,任他宰割了不成? 赵昭从榻上下来:“寻梅,帮我分线。” 她不能坐以待毙。 ~ 寅时三刻,赵昭准时到了荣禧堂,这次是另一个大丫鬟可巧出来,如往常一样,老夫人还是不见。 赵昭上前一步,赔着笑脸道:“姐姐,我想麻烦你…” 可巧嫌弃堂屋冷,生怕冻了手生疮,搓搓胳膊不等赵昭就扭身要走。 “姐姐留步。”寻梅迈步拽住了可巧。 “哎,你干嘛?!”可巧惊道。 赵昭赶上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双手捧到可云面前:“劳烦姐姐替我将这抹额交给老夫人,就说是我的一片孝心。” 可巧看了看手、脸冻红的赵昭,接了过来:“我知道了。”扭头狠狠瞪了寻梅一眼,“还不松手!” “姐姐真好看,妹妹舍不得放,姐姐别怪呀。”寻梅嬉皮笑脸。 可巧轻啐了她一口,扭腰掀了帘子。 寻梅吐吐舌头,还是孙妈妈说得对,在这里混就得脸皮厚。 赵昭和寻梅在外面不停地跺脚等,门帘还是安安静静地垂着,丝毫没有人出来的意思。 赵昭的心越来越沉,叹气道:“走吧。” 门帘掀开,露出可巧的笑脸:“老夫人请。” 屋里二夫人站在老夫人身旁,打量她手里的东西轻声细语,亲热得跟亲婆媳似的。 老夫人手里拿的正是赵昭这两天赶制的抹额,月白色的缎上绣着云鹤蝠纹,银丝的蝠纹好似阳光下的流水一般泛着光泽,那仙鹤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这绣工可真是难得,要我说不光咱们针线房里无人能及,就连御用的缬彩坊也没这么好的手艺呢。”颜沁雪赞不绝口。 老夫人看了眼老老实实跪下的赵昭:“起来吧,你是跟谁学的女红?” 颜沁雪亲自扶她起来:“你这手艺想必一定师承大家吧,这仙鹤的翅膀怎么绣得这么亮。” 赵昭手足无措地站着说:“没有,我就是跟永州绣坊的师父学的,这银线亮是因为分得细。” 寻梅在后面暗暗着急,姑娘太老实了,要知道她们是用小指甲盖将头发粗似的线少则分成二十股,多的要分成五十股,这手艺不比玉英那一手破字费工夫?! 老夫人看着窈窕玲珑、娇美动人的赵昭,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是个出挑的。 颜沁雪帮着老夫人戴上抹额:“正合好,暚暚好厉害,婶婶可不能不赏。” “不、不,我不是来求赏的。”赵昭怕老夫人以为她别有居心,虽然她也不冤枉,但她也只是自保罢了,“我只是觉着京城风硬,吹久了头疼,才想着给老夫人做点小东西,尽一尽孝心。” 季老夫人摘了抹额。 赵昭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手指绞在一起。 难不成说错了话? 她真是嘴笨! “去把梳妆台上的那个匣子拿来。”季老夫人道。 恭维的漂亮话她听得多了,这种朴实无华的话已经很久没人会说了,还被风吹以为她是孩子嘛。 再看赵昭,通身只戴了一对入不了眼的银耳坠,虽是守寡也太寒酸了些。 崔妈妈答应,转身走的时候多看了赵昭一眼,没一会儿就拿出个气派的大红酸枝匣子。 季老夫人下巴尖朝着赵昭微微一抬:“给她。” 【📢作者有话说】 昭兔(立起身子好奇张望) 裴毒蛇(圈住昭兔):不许要别人的东西!
第11章 第11章 ◎呵,表哥找来了◎ 赵昭惊讶不已,跪在那里偷眼看向颜沁雪。 季老夫人清咳了两声:“我给,你就拿着,看她做什么。” 见颜沁雪对她眨眼,赵昭小心翼翼地接了:“谢过老夫人。” 也不知道该不该当场打开,还是回去再说。 颜沁雪笑道:“暚暚打开看看吧,婶婶给的一定是好东西,也让我开开眼。” 季老夫人淡笑:“你颜家什么好东西没有,来馋我的。” 一打开盒子,赵昭就被盈盈珠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身后人纷纷抽气,待适应了光线看清里面的东西,她吓得险些失手跌了匣子:“老夫人,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里面一对耳铛缀着浑圆饱满的大颗珍珠,熠熠生辉,流光溢彩。旁边竖着放了一只抱头莲珍珠簪,簪首是莲瓣层层叠叠徐徐展开,簪顶的珍珠有鸽子蛋那么大,绚丽之极。最下面是三小串珍珠组合成的压襟,清新雅致又贵气逼人。 “这就是太皇太后赏的那套东珠?”颜沁雪饶有兴致地凑过来打量。 一听是太皇太后,还是东珠,赵昭小腿肚子吓得都快抽筋了,这她哪儿敢戴啊,不是说只有宫妃才能戴东珠吗?!结果没想到颜沁雪还怂恿她戴上看看。 “这可是婶婶的一番心意,做小辈怎么能拒绝呢。”颜沁雪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清楚。” 二夫人这话说得赵昭心下一凛,不确定她是不是意有所指,再看季老夫人目露不耐,忙道:“那暚儿恭敬不如从命。” 这三样东西虽都不大,但一上身赵昭整个人都不同了,她一袭白裙配上珍珠如将月华披在了身上,如霞明玉映,令人目不能移。 饶是见多识广的颜沁雪也难掩惊叹:“婶婶真有眼光,暚暚也太好看了!” 季老夫人看了几眼赵昭,微微颔首道:“嫁进来了就要有我们家人的样子,走到哪里都不能让人轻瞧了去。” 赵昭乖乖应是,见颜沁雪还有其他事要跟老夫人请示,便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等她走了之后,颜沁雪给老夫人捶肩不免感叹:“我若有个暚暚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那你和老二努努力,早日生一个啊。” 颜沁雪面露赧颜:“算了吧,晏堂那个臭小子就让我头疼得不行了,都是婶婶纵得他。” “我不纵着他,还能纵着谁?”她一个亲孙子都没有,老夫人又想到了季德,眼里有些湿润。 颜沁雪赶紧借着换茶好一阵劝慰。 ~ 佛堂里,赵昭跪在软软的垫子上大为感叹,没想到只是得了老夫人的东西,待遇就完全不一样。 她不知道,阖府里老夫人出手最阔气,随便一件东西就价值连城,所以能得老夫人赏的,自然得人另眼相看。 这次不光上的茶是热的,就连火盆都烧得比平日旺。屋里不冷,墨就干得慢,抄经都顺利了许多,只花了平日一半的时间就抄完了。 见时辰还有些早,赵昭想到了之前心心念的暖房,难得今日诸事顺利,她不由一时兴起带着寻梅去了花园。 “六表妹?” 耳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昭巡声回望,登时大惊失色,提裙就跑。 “果然是你,六表妹别跑啊。”一身蓝袍的痩高男子紧紧追在赵昭身后。 没两步那男子就反超了她们,双臂一伸堂而皇之地挡住了去路:“六表妹怎么见了我就跑?” 赵昭跑得有些气喘,只见对方贪婪的眼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后滑向下面起起伏伏的… 赵昭又羞又怒,一扭腰躲到寻梅身后。 “六表妹别来无恙啊。”那男子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他正是赵夫人的内侄余文亭。 若说几位表兄弟里,赵昭最怕的就是他。自从十三岁来了葵水,她的某些地方就跟吹起来似的,越来越明显,余文亭看她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对劲。 下流,赵昭想到只有这个词。 他不是在柳州老家吗,怎么来了京城? “表哥怎么在这儿?”赵昭侧脸,不愿正视他吃人的眼神。 余文亭贪得无厌地盯着她秀美绝伦的脸庞挪不开眼,他从小就觊觎赵昭,好不容易母亲同意提亲了,没想到姑母却说她身患恶疾,只得作罢。 余文亭郁闷却也无奈,恰好有朋友叫他去京城散散心。恰好那人和二夫人的儿子季晏堂有点小交情,他们就借着祭拜安国公的名义想捞点油水。 余文亭头次来季府的时候无意走错了路,在花园看见了寻梅,奇怪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料想这其中有鬼,便花了不少钱走了季晏堂的路子得了季府的差事,每每来季府办事都趁机溜到花园,希望再遇见寻梅,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撞上了正主。 心上人就在眼前,余文亭情难自已,一把推开寻梅,就来拉扯赵昭。 赵昭吓得花容失色,眼瞅着胳膊就要被他碰到,突然想起了老夫人的话“季家人不能让人轻瞧了”。 她拉下脸跺脚冷斥:“住手!表哥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国公府,拉拉扯扯得成何体统!” 余文亭还真被她镇住了,不甘心地收了手,但眼睛跟饿狼似地盯着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寡妇打扮的赵昭实在太馋人了,孝衣下包裹的身子如山峦般起伏有致,跟个玉葫芦似的,衣襟上的珍珠链子弯了道弯,被顶起一个饱满的弧度,穗子搭下来,若是她什么都不穿只带这么一条链子...... 他的目光恍如剪子,赵昭只觉得衣服被层层撕开,伸手遮在胸前:“我还有事要忙,表哥自便吧。” 余文亭伸臂上前一步,逼退了赵昭:“我记得国公府要娶的人是四表妹赵暚吧。” 赵昭脸唰地一下白了。 余文亭嘿嘿一笑,看见不远处的暖房,眼睛一亮:“表妹,随我来。” “去哪儿?” “跟我来就是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余文亭贼眉鼠眼地睇了她一眼。 他眼里的不怀好意很是露骨,赵昭不想去。 “你不去也行,但是你确定咱们在这里说话合适?我是无所谓啊。”余文亭掏掏耳朵,一副无赖的样子。 赵昭贝齿轻咬樱唇,环视四周,这会儿正是午膳的点没什么人,再过些时候就说不好了,要是被人撞上了…她不得不拉上寻梅跟在余文亭身后。 她浑然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在了一双深邃的凤眸里。 “主子?”听竹看向裴凤慕。 “走。”裴凤慕微勾一侧唇角。 他要看看赵暚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 “现在能说了吧。” 赵昭看余文亭一进暖房就专门往树木繁茂的深处走,绕过几棵翠绿的芭蕉树后,停在了花丛中不愿再进一步。 余文亭回头,上百朵大如莲的茶花竞相绽放,或红如血,或似宝珠而蕊白,而她是其中最幽丽绝伦的那一朵,众花皆沦为陪衬。 心头一热,他迫不及待地想摘下这一朵国色生香。 “你要干什么!”赵昭惊叫着躲开飞扑而来的余文亭。 余文亭扑了个空,看着又躲在寻梅身后的赵昭嗤笑:“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就是贪图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所以顶替赵暚嫁了过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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