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皇上君心大悦:“走,你现在便同朕一起去劝劝淑妃。” 周以安未动,皇上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他。 周以安眼眸沉如水:“皇上可曾问过太后的意见?” 皇上抿了抿唇,他当然问了,今日早上挑太后心情好的时候过去的,但还是被臭骂了一顿:“你那贵妃是个什么货色,竟敢妄想教养皇子?你也不想想,她父亲是杀猪的屠户,妹妹做下伤风败俗的丑事,弟弟是个混账草包,她能有多大的见识能力来教养皇子。就算她亲生了孩子,哀家也会让其他妃嫔抚养,更何况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皇上,目前这孩子是你唯一的皇嗣,你得为他考虑,不能只听那贱人的谗言。” 皇上黑着脸从宁康宫出来,太后如今动不动就用‘贱人’两个字来形容贞贵妃,他再待一刻钟就会忍不住和太后争执。 回到御书房想了一晌午,决定从淑妃下手,只要她愿意,太后还能说什么? 不过自从藏书阁之事后,淑妃对他冷淡如冰,皇上能预感到她会拒绝,所以才想让淑妃的亲弟弟周以安一同去劝。 至于周以安,他是臣子,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因此对于说服周以安皇上很有信心。 周以安看皇上的神色就明白了原委,他沉声劝道:“皇上不如等一等,等淑妃娘娘搬回永福宫,臣再去劝,也好避免太后知晓后阻拦。” 闻言,皇上恍然大悟的点头,是他太心急了,忘了淑妃还在太后宫中坐月子,他拍拍周以安的肩膀,含笑道:“爱卿可做朕的军师了。” 周以安敛眉,正要转话题到跑马上,小太监来禀告:“皇上,禁军王副参领求见。” 皇上含笑道:“让他进来。” 王丰茂进殿向皇上拱手行礼后,瞟了一眼周以安,然后嘴角一勾热络的和皇上说着话,时不时冒出一句‘姐夫’,皇上依旧笑着,毫无怪罪之意,王丰茂便得意的看向周以安。 周以安神色不变,王丰茂不乐意了,打量周以安一番,眉峰一挑:“周将军进宫面圣怎么不穿朝服?” 周以安看向皇上,恭声解释道:“臣从西郊大营来,因路程远要骑马,便没有换朝服,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还想让周以安劝淑妃,便替他说话道:“军营里穿的也算朝服,丰茂不懂,你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王丰茂被皇上下了脸面,心头火愈加旺盛,他暗暗握住拳头,看向皇上道:“皇上,臣听说周将军骁勇善战,又立下赫赫战功,御马之术定然了得,而且周将军今日穿的衣裳适合骑马,不如让周将军跑马给皇上观赏一番?” 皇上瞪王丰茂一眼,让他不要耍小孩子心性戏弄肱股之臣。 王丰茂不服气,眼珠一转,朗声道:“臣一直想和周将军切磋一番,还望皇上成全。” 他马上功夫在禁军中是数一数二的,禁军统领都要甘拜下风,赢周以安没什么难度。 若不是父母和姐姐舍不得他领兵打仗受苦,这赫赫战功哪轮得上周以安来得? 皇上也有和周以安较比的想法,便笑道:“朕也与你们比试一番。” 周以安恭声应是,跟在皇上和王丰茂身后,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还未提起只字片语,如此这般,只能说是天意不可违。
第150章 哀家要将她五马分尸 御马苑,周以安与王丰茂骑马比试,周以安故意落于下风,王丰茂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冷嘲热讽周以安两句,便去皇上面前讨奖赏。 皇上开怀大笑,解下腰带上的玉佩递给他,又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朕还不知你有这本事,与朕比试一场,若赢了,朕再赐你一枚暖玉。” 王丰茂正处于胜利的兴奋中,闻言一口应下。 周以安深深呼了一口气,牵着马与御前太监们站在一起,不动声色的看着皇上翻身上马,驾一声冲出去,然后身子在马背上微微晃了晃。 皇上忽感到心慌气短,但见王丰茂利剑一般骑着马飞跑向前,他不甘示弱的挥了挥马鞭,冷风打在脸上,皇上舒适了许多,便再次挥舞马鞭不遗余力的向前跑。 半刻钟后,皇上脸色通红,眼前发黑,耳朵轰鸣,嗓子眼发紧喊不出话,他想停下,但手上连拽住缰绳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王丰茂终于意识到了和他比试的是皇上,他手一抖,缓缓将速度降下来,正想扭头看皇上在哪里,就看到皇上前一刻还在骑着马飞奔,下一刻就一头从马上摔了下来。 幸亏跟随在后面的御马太监身手不凡,他利索的跳下马,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正好垫在皇上身下,生生被压的吐了一口血。 王丰茂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呼喊着‘快请太医’,一时间,御马苑人仰马翻。 皇上被抬回了乾清宫,太后慌忙赶过来,望着皇上不省人事的躺在床榻上,太后眼前一黑,身子朝后倒去,被李嬷嬷一把扶住,李嬷嬷慌忙叫宫女拿来参片放入太后口中,然后不停的揉着太后的胸口,太后才勉强撑住身子。 太医院倾巢出动,跪在龙床前轮流为皇上把脉,然后个个吓得面无人色,院使脑门上冷汗直下,他声音发颤的交代太医们先熬汤药稳住皇上的心脉,然后他稳了稳心神,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太后,两腿发硬的走到太后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头抵在冰冷的地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后紧紧攥住李嬷嬷的胳膊,厉声吼道:“说。” 院使牙一咬眼一闭,抖着声道:“回太后,皇上落马所受的皮外伤并不是皇上昏迷的原因,皇上昏迷是因为……,是因为龙体内里虚空所致。” 太后头晕目眩,身体软软的倒在李嬷嬷怀中,她死死盯着院使,哑声道:“什么意思?” 院使不敢抬头:“从皇上脉搏上看,皇上元气大伤,精元不足,五脏六脾皆损,且有中毒的症状,才致皇上面带黑青,呼吸浅短,昏迷不醒。” 太后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皇上这段时间面色红润,怎么突然元气大伤?”她看向太医院众人,寒声道:“是谁每日为皇上请平安脉?” 无人应答,院使微微抬起头看过去,却不见张太医,他一怔,忽然想到御前太监来唤人时,众人提着药箱就跑,只有张太医神色不自然的跟在了最后。 当时情况紧急,他未想太多,现在想来疑点多多,他咽了咽口水,恭声道:“禀太后,每日为皇上请平安脉的是张太医,微臣带所有太医赶来时,张太医跟在最后面,而如今他不在殿中。” 太后震怒,眼眸赤红:“紧闭宫门,将张太医给哀家抓回来。” 入夜,宫门紧闭,阖宫灯火通明,贞贵妃在听说皇上落马昏厥后一头栽在地上。 乾清宫旁边的宫室里,目睹皇上落马的所有人被分开关起来,门口由禁军把守。 将军府,婉清闭上眼睛合掌祈祷,期盼周以安平安归来。 亥时一刻,禁军搜到了藏在假山洞里的张太医,严刑拷打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全招了。 太后怒不可遏,连夜将贞贵妃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部押到司礼监拷打,再下懿旨逮捕贞贵妃一家,晕厥的贞贵妃则被关到了她自己的宫殿中。 到了次日清晨,贞贵妃宫中的宫女太监能招的都招了,太监梁芳大声喊冤:“我劝过贞贵妃,我说过极损身体,是她不听,我冤枉啊。” 贞贵妃的家人中,她父母被拷打致死也未招分毫;王丰茂在惊吓过后又受重刑,招到一半已是神志不清,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只有王嫣儿还没用刑就全招了,被关到牢里时,她又笑又哭:“什么狗屁姐姐,全家都被你害了,还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 太后守了皇上一夜,眼里红血丝遍布,脸上尽显苍老之态,她勉强喝了一碗参汤,拿着一张张供词走到皇上的床榻前,扬着纸张嘲讽道:“皇上,这就是你宠的贵妃,你的大皇子是死于她手中;丽妃、顺嫔、杨才人、御前宫女的身孕也是她所谋;她还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栽赃皇后,让皇后冤死于冷宫之中;她如此恶毒,你还一心一意待她,母后劝了多少,你都不听,最后她算计到了你头上,为了怀孕喂你吃丹药,丝毫不顾及你的安危,她是要你的命啊!” 太后望着紧闭双眼躺在床榻上的皇上,嘴角的讥嘲变成了悲痛,眼泪从赤红的眼眸中流出,她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看向李嬷嬷:“将那贱人带到午门,哀家要将她五马分尸。” 李嬷嬷领命而去,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太医,寒声吩咐道:“哀家将皇上托付给你们了。” 太医们惶恐的跪在地上磕头,太后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往午门走去,她要亲眼看见王贞儿被马匹撕裂成碎段。 太后站在午门城楼上,看着贞贵妃尖叫着抵死挣扎,缩着脖子抱成团不让太监将绳子系在她的手脚和脖子上,太后眼眸微眯,怒道:“那些宫人是死的吗?如此不中用?让禁军来。” 李嬷嬷低下头,不敢说这些宫人是担心皇上事后发落他们。 终于,一条绳环套在了贞贵妃的脖子上,绳子一紧,她连忙用手去抓绳子,禁军则趁机将其他四条绳子套在了贞贵妃的手脚上,瞬间,贞贵妃被绳子拉扯成了大字形。 太后扬起手正要下令,虚弱不堪的皇上跌跌撞撞的飞奔而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等不及爬起来,他便仰起头声音嘶哑着大吼:“住手。”
第151章 您杀了贞儿,就是要儿臣的命 太后忍着心痛不去看皇上,淬毒的眼眸死死盯着大喊着向皇上求救的贞贵妃,她绝不能再忍,否则这个祸害会害死皇上、毁了大武国,太后攥紧了手指,眼眸含血:“行刑。” 禁军领命,正要驾马扬鞭,皇上撑起身体声嘶力竭的怒吼:“谁敢,朕诛他九族。” 禁军恐慌万状,连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太后怒拍城楼上的栏杆:“你们竟敢违逆哀家的懿旨?” 皇上站起身,挥退来搀扶他和为他披大氅的宫女太监,直视着城楼上的太后,寒声道:“朕是天子,朕的话是圣旨。” 太后怒气攻心,血气上涌使她一阵阵眩晕,李嬷嬷慌忙托住她的身体,看着僵持不下的母子两人,轻声劝道:“太后,您得为您和皇上的身体考虑。” 十月初冬的天气,寒风刺骨,吹得脸颊生疼,太后望着仅着一件寝衣的皇上,闭着眼睛长呼一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李嬷嬷扬了扬手,太监小跑着解开贞贵妃脖子和手脚上的绳子,贞贵妃死里逃生,心快要跳出胸腔,她大口大口的呼着空气,看到向她跑来的皇上,眼眶一湿,从地上爬起来飞扑到皇上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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