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萧豫西不高兴, 似乎发了大火,那边伺候的太监便来求书月能否去劝劝萧豫西。 书月便又亲自做了一碗莲子羹,让人提着去了勤政殿。 萧豫西见了她,眉宇之间有些愧疚, 但倒是脾气好了许多, 抚摸了她的头发, 低声叹道:“我原想我坐到这个位置上,便再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书月立即道:“皇兄如今已经给蜜蜜带来了这般自在的日子,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可言?” 萧豫西眸色又黯然下去, 他曾试图拣选些优质的年轻官员, 给书月做驸马, 但却有要求,便是容貌品质才学俱佳,却不能投入过多在仕途上,一生之重便是陪伴照料好公主。 他倒是选了一人,可人跪在地上满是感激应承之后,转头回自己的府邸便私下道自己喜爱皮肤光滑年纪较小的女孩儿,公主再尊贵,也满混伤痕年纪大了,若非是因为在皇上面前不得造次,决计不会应允,趁着圣旨未下来之前,那人悄悄让人又为自己寻了个年轻貌美的通房,自以为瞒得密不透风,却早被萧豫西的暗探发觉了。 萧豫西怒不可遏,当即便寻了由头把那人贬到了一处偏远的县城做案首。 这件事倒只是其一,还有一件事便是他从前最得力的部下陈轩之事。 陈轩这人仗义敢闯,行军打仗又最是听话,替他挡过刀,唯一的缺点便是喜欢女人,可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身边多个女人也是常有的事情,萧豫西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方面不大管他。 可谁知道陈轩这一次却玩了个不该玩的人,他不知道为何猪脑子犯抽,去宣德侯府要与昔日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晏杭比试,晏杭倒是真的提剑与他比试了几招,二人难分胜负,末了晏杭还用好酒招待了他。 陈轩十分欣赏晏杭的性子,连着去了几次宣德侯府,却因为醉酒做出了让人难以言说的丑陋之事。 他把那晏杭的夫人当成了一个貌美丫鬟给临幸了,醒来之后大惊失色,可那貌美妇人病弱可怜,身着肚兜跪在床上求他怜惜,说晏杭不能人道,自己伺候陈将军之前都还是处子。 她极尽柔媚,又的确生得楚楚可怜,虽然是处,床上功夫却着实了得,加之被单上那一抹鲜血让陈轩心都颤抖了。 不知道为何,他当真对这女子上了心,跪在地上苦求萧豫西准许宣德侯府与陆莺岚和离,而后他再悄悄地将陆莺岚收为通房。 萧豫西只觉得荒谬至极,当场便怒砸了茶盏,陈轩性子本身也倔强,便只道昔日的好兄弟如今登上皇位便忘了从前的情谊,他不求富贵只求这么一个女人难道都不成? 若是不成,他便干脆辞官归乡,忘却从前一起打天下的难处! 萧豫西几乎咬碎了牙,最终却只能应允了陈轩。 谁让他欠着陈轩一个救命的恩情? 书月静静地听着萧豫西的话,神色倒是淡淡的。 萧豫西愧疚地说:“蜜蜜,等那不成气候的陈轩厌倦了她,我便依旧会让人把她看押起来,不许她过一日舒坦日子。” 书月笑道:“陈将军既然冒着杀头的危险求她,自然是很喜欢的。皇兄不必为这些事情觉得愧疚,蜜蜜如今与从前的事情都离得很远了,那些人过得好与不好,其实蜜蜜都不太介意了。” 她现在也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这样说着,萧豫西总算心情好了些,又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若是宫里没有,我便让人去宫外买。” 书月想起来上次自己说起来想吃一种石头糖,她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京城是没有的,萧豫西便派了人去了阳城去买。 这其中的人力物力,不知得耗费多少,若是这些银钱花费在百姓身上,岂不是更好?她想想都觉得后悔。 因此就算她有什么真的想吃的,也绝对不会真的说出来。 “宫中吃食花样那么多,都是外头吃不到的,蜜蜜都吃不过来了,没有什么很想吃的。” 萧豫西对吃食不是特别在意,何况宫中御膳房确实是什么都有,且都是些精致昂贵的食材,这方面自然不会叫书月受委屈。 因为皇帝事物繁忙,书月没有多留,便带着杏儿一道去逛御花园去了。 眼见着都三月份了,御花园里落英缤纷,各色杏花桃花樱花开了满世界,粉白一片漂亮的很。 书月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仍旧是觉得索然无味,便有宫女提了食盒来放到石桌上,伺候书月用点心。 可书月这几日胃口不是很好,她觉得在宫里待久了,便又会觉得日子苦闷,兴许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别处的日子更好。 她吃不下那些点心,私下便与杏儿说:“我想起来以前咱们在阳城的时候会挖一种叫野葱的东西,野地里是最多的,北地不长这些东西,那东西用辣椒茴香等物腌上几日,吃起来当真是香辣可口,下饭的很。” 说起来野菜是与自家田地里特意种的菜不同。 杏儿知道书月不愿意让皇上大动干戈命人去找,便道:“那奴婢便私下偷偷地让人去问,就说是奴婢想吃,若是有去阳城的商队,便帮咱们带一些来好不好?” 书月立即点头:“若是能找到,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宫中如今书月便是最受看重的主子,宫女太监也都知道杏儿是她最贴身的侍女,那是她还未当公主之前就带在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 因此杏儿去托那些侍卫帮自己打探近期是否有去阳城的商队时,侍卫一口应了下来。 而后第二日便来告诉杏儿,明日便有去阳城的商队,他已经把银两以及要摘的野葱长什么样子都告诉了对方。 杏儿高兴得很,回宫便把这事儿告诉了书月,书月也忽然间就生出了一种期待。 好似在日复一日当公主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件曾经觉得平平无奇,如今却觉得也挺有意思的事情。 阳城到京城来回至少一个半月,书月算了算,也只能安心等待。 这一日晏杭正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之时,他母亲便来了他房中,瞧见他要出门,心疼地问:“你身子都还未好全,前几日甚至咳血,怎么现下又要出去?这是去哪里?” 晏杭只道:“有点事要办,娘,您莫要担心。” 卢向晚怎么会不担心?虽然说皇上突然改了主意,说是那陆莺岚乃是陆家的女儿,虽然是出嫁了,但依旧是陆家女,乃是戴罪之身,且晏陆两家的亲事乃是先皇的阴谋,便赐他们和离,陆莺岚很快便被人带走了。 对于晏家而言,能让陆莺岚离开宣德侯府,那这是好事一件。 但没多久,外头便传出来许多难听的流言来。 有人说陆莺岚之所以跟晏杭和离,是因为陈将军看上了陆莺岚,与陆莺岚行了苟合之事,又发现晏杭不能人道,陆莺岚还是个处之。 那些事儿说的不堪至极,总之外头的人,许多都在笑话晏杭不能人道,笑话宣德侯府没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昔日堂堂的大将军现下被人戴了绿帽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晏杭的确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安安静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倒是卢向晚气得头疼了许多日。 如今见晏杭要出门,她劝阻几句,知道劝不住,也觉得日子无望,最终叹气回了自己院子。 晏杭收拾好形状,只带了司马寒一人,二人快马加鞭,很快离开了京城,朝着阳城的方向赶去。 本身要二十天的路程,因着他们一路上行得极快,倒是十几日便到了,晏杭到的第一日,便是去卢家曾经的旧址看了一会儿。 那处早已是一片废墟,曾经书月住的院子看那废墟便看得出来烧得最厉害。 他恍惚之中,还记得自己与她曾经在那个院子里说过多少话,做过多少事。 晏杭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离开了卢家旧址,带着司马寒一起找了一处河堤,一棵一棵地挖野葱。 司马寒蹲得腿都麻了,明明都挖了两麻袋了,但看着自家主子仍旧在认真专注地挖着野葱,心里叹了一声,得,继续挖吧! 只是他真不知道,这阳城的野葱究竟有多好吃? 从前四姑娘从燕城腌好托人带到关外给晏杭,被晏杭小心地放着,比吃肉还要珍惜,只高兴的时候才会夹一筷子出来就酒。 如今主子又千里迢迢地来挖野葱,这当真是决定美味吗? 司马寒决定,他要多挖一点,等回头做好了,他一口气吃一大盆! 作者有话说: 在亲戚家吃过腌的野葱,当时觉得味道还行吧,可不知道为啥吃过之后念念不忘(偷偷跪下)
第33章 晏杭带着司马寒挖了足足几麻袋的野葱, 几乎把那一片河堤都扫荡了,司马寒的腿好几天都是酸的。 而后晏杭又请了当地擅长做腌野葱的阿婆帮助做好装到坛子里,总共做了十坛子, 全部装到马车里,但他却没有直接回京城,转头去了白云寺。 司马寒原本还好奇为何主子绕路这么远来这个白云寺,直到听旁边两个来上香之人的话才明白。 “都说这白云寺的香囊很灵验, 但须得一步一跪上山才能求得。” “是啊, 那得跪多久?还是去上柱香罢了。” 司马寒恍然大悟, 而后回头便瞧见晏杭已经一步一跪地朝山上行去。 那台阶都石头所做,跪下去膝盖便会感受到坚硬带来的刺痛,这要是一步一跪, 等到了山顶男人都受不住,女人更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书月数年前便就是这样一步一跪到了山顶, 为晏杭求得了香囊。 司马寒有些担忧:“将军,您如今身子还未好全, 不如等彻底好了再来……” 晏杭打断了他的话:“我便是再未曾好全,也比她从前一个女儿家身体康健的多,她走过的路,我一步步皆要走一遍, 方能明白当日她是何种感受。” 最终, 司马寒也跪了下来, 一步步朝山顶跪去。 只是,他没什么特别的愿望,晏杭所求的是书月平安健康, 他求的便是晏杭与书月能破镜重圆重修于好。 两人从早起一直跪到晚霞铺满天空, 才勉强到了山顶, 司马寒的身子好些,但晏杭的旧伤未好彻底,才到山顶便支撑不住昏死过去,最后还是白云寺的僧人帮忙扶着他进去休息,又给喂了些药汁,晏杭才算苏醒。 等他醒来,那白云寺的人便给了他所求的香囊,司马寒没有要香囊,只许了个心愿。 主仆二人赶着要送腌制的野葱回京城,当晚在山顶休息一夜,第二天晨起便要下山离去。 只是行色匆匆间,晏杭忽然就瞧见山顶有一处俯瞰台上的栏杆系了不少的木牌,上面还缠了红绳,瞧上去是旁人所写下的愿望而后挂在此处的。 他耐着性子一个个翻找过去,好半日才终于寻到了想要的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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