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没事。计算错误。”铁慈压下心里的不安,她调息,发现方才胸口的气流倒逆情形已经不见了。“我们换回来吧。” 她和容溥换回了衣裳和戒指。 楼下,那木图想要告辞,铁慈趴在栏杆上,出声挽留他用点点心,尝尝大乾特色美食什么的。 那木图刚白拿了别人东西,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留下来吃点心看拍卖。 左司言本来对之后的拍卖都没什么兴趣,奈何那宠姬撒娇卖痴,和他说那药不仅对女子好,对男人也好,双手合十说希望和将军双双长寿,在一起快快活活一辈子。 左司言也需要挽回点面子,顺利拍下了那延年膏,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宠姬拿药到手,让侍女试了无毒,便有人前来邀请,说后院里新挖了温泉池子,此药配温泉用最好,夫人不妨在此地洗浴试药。 西戎人不爱洗澡,认为会伤元气,左司言更不愿意在外洗澡,架不住那宠姬惯会撒娇,磨了好久还是去了,但是又让人试水,又让人查药,所有洗澡用具都一一查过,温泉池子旁拉起帘子,帘子外站满了军士。那些军士都十分忠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四周,毫无懈怠之色。 西戎人多性情鲁直好面子认死理,慕强好武,以背叛为耻,跟随多年的主将若战死,多半要为主将报仇,战至最后一刻,左司言的将士跟随他多年,敬慕他骁勇,把他当偶像看待,出了名的忠诚,比那木图掌管的部族军还要忠心一些。 后院的温泉池子其实当然不是温泉池子,温泉需要特定的地形环境才能形成,哪可能王城里随便一个民居便挖出池子来,不过是挖了个普通的池子,放进热水,热水里头放了些草药,闻起来很有些温泉味道,之后再把那些草药包捞走。 左司言杀人多了,自己就分外惜命,非逼着这些大乾行商也下水,田武就二话不说,穿了个犊鼻裤下去陪泡,左司言这才下了水。 那两人泡着泡着,渐渐就不成模样,田武看不下去,悄悄上了岸。 他上来时候,看了岸边放左司言衣裳的青石一眼。 等他走后,青石裂开一条缝隙,里头探出一只手,悄悄翻了翻衣裳,翻出了左司言从不离身的令牌。
第239章 贵客至 左司言掌握一部分原王军和西戎王城原有的戍卫营,加起来大概五万人左右,除了一万固定守卫王城和他自己的士兵之外,其余的都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和那木图同样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会轮番进城换防。 这也是大王子既要表现信任获得他们的忠诚,又害怕他们掌握了王城的守卫,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所以宫城是大王子自己的人守卫,王城内外城都是那木图和左司言轮番调人守卫,每隔一个月换防。 拿到令牌后,容溥换装亲自出马,仿造左司言的字迹画了手令去调兵。 左司言的字迹也是小武通过宠姬的手拿到的。 戚元思和大武留在翰里罕漠,没日没夜做测绘,推断如何引水灌平原。铁慈带进王城的只剩下几个学生,但是不妨碍她张开大网,下一局将王城三巨头都套进去的棋。 这边铁慈留下,等着后头的戏。 果然没多久,大王子的兵到了,二话不说,就要将这批大乾行商锁拿。 罪名是破坏王宫,妖言惑众。 百姓还是怕军队的,军队一来,看热闹的散了大半。但是也有很多留了下来,听后来的人窃窃私语王宫刚发生的被雷劈的事。 那木图刚说了要做好兄弟,正遇上这事,自然不好意思不管,当即越众而出询问何事。 那外戍卫首领见他十分恭敬,说明了来由便要将人带走。 那木图虚虚一拦,“慢着!” 外戍卫首领眉头一皱,心想大主事以前可不这样,如今果然是狂妄了。 “你说这些行商装神弄鬼毁坏王宫?”那木图是真心感到惊诧,“怎么可能?这些人今天一直在拍卖,一个都没少,中途也没出去过。” 四面胆大的百姓纷纷插嘴,“是啊,人不都在这儿吗?” 外戍卫首领带着那个看见铁慈身影的护卫,他对着站成一排的铁慈和容溥等人,手指转过几次,最后犹犹豫豫停在铁慈面前。 铁慈一脸诧异挑高眉。 百姓们更诧异了。 “商队首领也一直都在啊,哎哟,我被他那大花戒指炫出来的阳光刺得眼泪水就没停过。” “就是,咱们就没出过这个门,人走没走咱还能不知道?” 那木图越听越觉得无稽,心中隐隐对大王有些不满。 这莫不是听说自己在这里拍卖,特意来下他这个舅舅面子的吧? 这王位还是老子扶你坐上去的,屁股还没坐热,架子倒先摆上了。 他心里不舒服,便冷着脸摆了摆手,道:“我可以为这群行商作证,他们确实没有人出去过,大王大抵是误会了。随意抓捕大乾人于两国邦交不利,你们且收手吧。如果你觉得无法交差,我便亲自随你进宫解释一二。” 铁慈立即感激地对他长长一揖,满足了老头的自尊心。当下更不管外戍卫首领的难看脸色,强硬地呼唤自己的护卫军,把两拨人隔开。 外戍卫首领心中恼怒,但是也不敢和那木图硬顶,只得道:“既然大主事要为嫌犯作保,在下也做不得主,还请大主事亲自进宫和大王说明。” 那木图也便应了,正要走,忽然廊檐下悄悄走出一个人,站到了铁慈身边。 铁慈一见她就心中一震,暗叫不好。 竟然是乌梁云珠。 她应该早就被迷倒,等事情了结再找个理由解释了送回去,铁慈知道她们的身份,不愿意节外生枝。 带她此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出现了意外。 她转头,乌梁云珠也正偏头对她看,目光交接,她唇角一歪,扯出一个森然的笑,悄声道:“答应和我睡,我就不说你方才不在这里。” 铁慈只稍稍沉默,她便扬声道:“舅祖父……” 那木图闻声转头,诧异地道:“云珠你也在这里。” 铁慈悄声道:“行。” 乌梁云珠咧嘴一笑,小虎牙一现即逝,轻声道,“现在,和我舅老爷说你想娶我。” 铁慈皱眉。 此时和那木图说这话,那就是在找麻烦。 她只稍一犹豫,乌梁云珠便道:“舅祖父我和你说……” 忽然一个女声道:“妹妹别胡闹。” 乌梁云珠回头,看见乌梁木真也来了,身边站着容溥,乌梁木真追求容溥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容溥第一次站得离她这么近,她脸上神情有点茫然,却又透着点无法控制的喜悦。 乌梁云珠冷笑,“怎么,被迷糊涂了,还不知道这里是一家黑店吗?” 那木图:“你们姐妹俩怎么都在这里?云珠你方才要说什么?” 乌梁云珠道:“我在说这些行商有问题!舅祖父你不要给他们作保!他们迷倒了我!我还看见他出去了!”说着恶狠狠地指着铁慈。 铁慈神情不变,无奈地笑了笑。 乌梁木真看容溥一眼,他正鼓励地对她微笑,乌梁木真脸一红,道:“舅祖父,没什么,我们来这里看拍卖,妹妹钱不够买看中的首饰,正和人生气呢。” 她这么说,那木图立即恍然。 小公主向来暴躁任性,大公主却温柔谦恭,那木图自然更相信乌梁木真,再看铁慈一脸包容的无奈,便觉得一定又是乌梁云珠一言不合和人作对了。 铁慈笑道:“原来是两位公主。两位公主不必恼怒,想要什么,小的奉送便是。” 那木图听了满意,点了点头,道:“云珠不许再任性。不然坏的也是你父王名声。”说完便和外戍卫首领一起离开,乌梁云珠气得一跺脚,“我说的是真的!姐姐被迷昏了头!这群人不是好人!” 可惜那木图早已去得远了。 乌梁云珠还要说,铁慈已经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亲热地道:“公主,走,进屋挑选你喜欢的首饰去。”她轻轻一拉,乌梁云珠再也说不了话,被她轻松拉进了屋内。 铁慈一直把她拖进了屋内,一边走一边思索如何安抚下这个性情骄纵又没有底线的西戎公主,却见椅子上坐着鹰主,福娃娃面具心不在焉地斜戴着,修长的手指却在盘弄着什么,坐姿散漫,瞥过来的眼神却如刀锋。 看见两人进屋,他起身伸手来迎,铁慈正诧异他如何就这么积极了,个高腿长的鹰主已经到了面前,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小刀狠狠扎进了乌梁云珠的心窝。 再拔出来时,鲜血喷了铁慈半边脸颊。 这一下实在太过意外,铁慈心口一窒。 跟在后面进来的乌梁木真看见的只是两人背影,看见妹妹的步子忽然一顿,下意识要问,已经闻见血腥气的容溥眉头一皱,衣袖飞快在她脸上一拂。 乌梁木真再次软软地倒了下去。 容溥也不扶她,方才的温柔体贴都不见了,只在她倒下时有点嫌弃地拎住了她的衣领,又有点嫌重,推给了后面跟上来的田武。 最后面杨一休干脆没进来,啪地把门给关上了。 铁慈探了一下乌梁云珠的鼻息,沉默地将尸体放了下来。 “为什么?” 鹰主取出白布,慢慢擦拭他的小刀,道:“对你胡言乱语,可不就该死么?” 铁慈凝视着他,道:“如果你这般嗜杀成性,草菅人命,我会考虑是否应该扶持你。” 大乾不需要一个好战残忍的邻国君主。 鹰主手一顿,才道:“我了解这孩子,她就是个魔王性子,既然给她看见了,不杀后患无穷。” 铁慈沉默。 鹰主冷笑一声又道:“莫要以为我是怕你不帮我。我都是为你好,你不明白?” “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干涉控制自作主张。”铁慈道,“下不为例。” 鹰主又笑一声,起身出去了,看也没看地上的尸首一眼。 铁慈叹息一声,道:“这王八羔子,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德行,玩什么酷炫狂霸拽,真想一巴掌把他脑子里的水都给扇出去。” 容溥道:“他本就心性偏激了些,乍逢家变,走火入魔,难以自控也是有的。你……小心些。” 铁慈在想着心事,也没听清他说什么,道:“反正事情这两日之内就要了结,你且把乌梁木真看好吧。将来远远送出王城让她隐姓埋名过活就是,莫要参合王权这一遭了。” 她自己自幼卷入皇权争夺,吃够了其中的苦头,下意识总想让这些无辜女子避开。 容溥看着她,道:“殿下宽慈。” “呼音那边没有消息过来吗?” “这两日没有。” 铁慈和呼音那边一直保持着联系,并带走了呼音一部分军队,隐藏在王城百里外的深山中。只待这边开始动手,那边就奔袭而来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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