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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就说药老是神医山庄庄主的身份就已经是能够让三国皇帝奉为上宾，更别说是天下闻名的神医。 据说他能活死人肉白骨，还能从阎王手里夺回一条命。 坊间传闻是有些夸张，但是也不难看出世间的人对于药老是多么的尊崇。 对于南霁谦逊的态度，药老倒是很满意。 继而看向白清越，说起了其他，“身体可还好？” 白清越老老实实回答：“还在恢复中。” “那就好。” 对于自己徒儿的医术，药老有着十分的自信。 所以也不自己亲自把脉。 药老真的只是来看一眼白清越的，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没有多待，稍作休息就要离开这里了。 临走之前白清越拜托了药老替她隐瞒自家兄长自己的情况。 对此，药老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意思为师还能不明白？这些年干的还少？为师有分寸。” “多谢师父。” “好好照顾自己。” 药老临走前只留下这么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四天后白清越的身体彻底恢复，而宴温也已经从京城赶来了寻城。 “主子，怎么又让我装扮您？” 宴温有些叫苦不迭，他实在是怕了。 “我不是把绮月也一起调来了吗？”白清越丝毫没顾宴温的嚎叫，“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和绮月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对了，绮月呢？” 怎么他来了，绮月还没到？ 宴温撇撇嘴，“她明天才能到。” 接到白清越的命令，绮月还要安排好韵月阁的事情，要保证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运作正常。 所以她比宴温要迟来一天。 “唔，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 有绮月在，一来可以看顾好宴温不让他胡闹，二来也可以随时随地给宴温制作人皮面具，保证他不露馅。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上次是最后一次，怎么还有？”宴温自己嘀咕着。 这么不算小声的嘀咕，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白清越就假装没听到，心虚的蔓枝和菱枝两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宴温。 这话绝对不是她们说的。 好在宴温就算是抱怨，但是想想还有绮月在，也就释怀了。 白清越和南霁还有蔓枝菱枝一起去到了凝儿所在的那座宅院。 几人突然出现的时候还吓了凝儿一跳，在见到白清越居然会武功的时候，还因为震惊而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阿宁妹妹。” “凝儿阿姊。”白清越也叫了她一声，“抱歉，这段时间在调养身体，没能及时来见你。” 凝儿摆摆手，“没关系的，我也听到了京中的传闻，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白清越的计策，但她还是担心着。 “没事了。” 南霁早就从白清越给自己的书信中知道了凝儿的身份，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心疼白清越。 凝儿和白清越叙完旧之后，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南霁。 这一见，恍若天人。 以前书上总说有一种人能给人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她以前一直以为书上写的是骗人的，因为她从未见过。 但是如今一瞧，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世上真的会有男子这么贴合那句话。 见凝儿看自己看待了，南霁温润的面容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不虞。 因为南霁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吓的凝儿回过神，急忙道歉。 “抱歉，是我失礼了。” 南霁没有回话，只是看向了白清越。 凝儿注意到，在看向阿宁的时候，这男子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很温柔起来。 这下子凝儿明白过来了。 白清越拉了拉南霁的衣袖，给凝儿介绍，“这是阿霁，凝儿阿姊唤他雨兄就好。” 听到白清越对自己的称呼，南霁心脏开始加速的跳起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阿宁唤他阿霁？ 这么亲密的称呼，让南霁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嘴角不受控制的咧起，看向白清越的目光更加温柔。 这让他有些飘飘然，一时间也没注意到白清越让凝儿叫他雨兄是多么的熟悉。 似乎以前也这么叫过来着？ 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宁居然叫他阿霁。 眼瞧着白清越身边的南霁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那满眼都快溢出来的温柔，还有那耳根疑似染红的样子，凝儿觉得自己好像多余了。 赶紧摆手，“不不不，我还是叫他雨公子吧。”
第133章 白清越的自言自语 南霁才不在乎凝儿叫他什么呢，他现在满心眼里都是白清越的样子，还有那一句阿霁。 就这一句，他能在脑海里反复回想。 白清越见凝儿坚持，也不多说什么。 南霁身份特殊，实在是不好告诉阿姊。 一行人是有事情要办的，再说白清越对于自己的目标向来是很明确。 她这次来寻城除了是想亲自到自己爹爹坟前祭拜之外，也想听凝儿继续说自家爹爹的事情，还有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 之后她想亲自去一趟皇宫，她等的太久了，庞昭久久没有娘亲的消息传来，她的内心焦灼不安。 白清越半刻也不想等待，直接就让凝儿带自己去爹爹安葬的地方去。 凝儿没有迟疑，点了点头就带着白清越一行人出了门。 马车行驶到郊外，接着几人下来走路，来到了一座山里面。 凝儿说了那么一句，“就快到了。” 白清越反倒是有些犹豫不敢前进了。 南霁搀扶住白清越的手臂，坚定的目光让白清越打消了心里的害怕。 凝儿带着他们在一处坟前停了下来，轻声道：“就是这里了，这里是干爹长眠的地方。” 白清越双手抓住南霁的手臂，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在看到墓碑上面连个姓氏都没有，仅有慈父之墓四个字。 她到底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也没稳住自己的身形，缓缓地跪了下来。 “爹爹。” 凝儿也跪了下来，“那时邻居都建议随便给干爹起个名字，我不愿意，我总觉得这样子是辱没了他。” 白清越无声的哭泣着，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落下，打湿自己的眼睫毛。 南霁也顺势跪了下来，努力让白清越身子靠在自己怀里，握住她的双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阿宁。” 良久，只听到白清越有些暗哑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呜咽，“你们先离开吧，我想自己和爹爹说会话。” 南霁想留下来，“阿宁。” 白清越却是轻轻推了一下南霁，“都走。” 蔓枝和菱枝将祭拜用到的东西全部放下，抹了一下眼泪，叩拜了一下白明延，便离开了。 凝儿也没有多说什么，满含泪水的跟着蔓枝和菱枝离开。 最后留下南霁，他放开白清越，只是在最后握紧了一下白清越的手，便也起身离开了。 白清越笔直的跪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拿过蔓枝和菱枝留下的黄纸烧了起来。 同时也缓缓开口：“爹爹，你知道吗？我今年十七了，哥哥也二十九了。哥哥成了亲，有了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您当祖父了。”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想我的爹爹长什么样，会是高大伟岸的，还是书生儒雅的？这些都不得而知，因为我不曾见过您。有时候，我很羡慕哥哥，因为哥哥有过父母疼爱。而我，从我有记忆以来，便只有哥哥的存在。” “我真的很想您，无时无刻不在想。我时常在想，你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找到你，然后我们一家团聚。可我没有想到，和你再见面，会是这副光景。” 白清越一边说着，一边将黄纸一张张丢进火堆里面。 “我也很羡慕凝儿阿姊，因为她和你度过了十几年。她是你的女儿，那我呢？我也曾埋怨过你，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回来？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们吗？” 眼泪一滴滴的落下，但是白清越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的平静。 “你知道吗？我十三岁就去南楚国当了丞相，这个连哥哥都不知道哦，我只告诉你听。在南楚的三年，殚精竭虑，我每天都要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怎么做，每走一步我都要算好下一步。” 白清越烧完了手上的黄纸，她摊开自己的双手，“不知不觉，我杀了很多人，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她的眼前仿佛布满了红色，“在南楚，人人都说我是心狠手辣的白宁丞相。回到西屿，人人都说我是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 “面具，都是面具。戴久了假面具，好像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丞相，也是温柔善解人意的白大小姐。可到底哪个才是我呢？爹爹你知道吗？” 白清越问着，但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都不是我，我是残忍的，可我也是怜悯的。我能不动声色地要了一个人的命，也能怜悯百姓所遭受的苦难。你说，我是不是要神经分裂了？” “可如果我是在你们疼爱下长大的话，我不会是这个样子啊。我会是什么样呢？”白清越开始思考了起来，“我想我会是有些娇蛮的，自我的，娇气十足。擦破点皮都要你们哄我，要你们买很多绫罗绸缎，各种宝石哄我开心。” 说到这里，白清越自己笑了起来，笑中带泪。 “只是很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所期望的，不过是镜花水月。事实上，我的身上背负着很多人的性命，每个晚上我都能梦见他们向我追魂索命。” “即使我知道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可我还是陷入梦魇之中，不得安宁。” 白清越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卸掉自己身上的重担。 风轻轻吹过，拂过她的脸颊，就像是在回应她的思绪，她的不安，她的难过，她的……期待。 “这一生啊，我背负的太多了。我真的很累，但我还不能停下。我还要将娘亲救出来呢，我还想我们一家团聚呢。” 到时候，我的心愿就了了，就了无牵挂啦。 “我一定会将娘亲救出来的，爹爹，你信我。” 一阵风吹过，刮起树上的树叶，沙沙的响，仿佛是在肯定她说的话。 接下来，白清越一直跪着，她跪的笔直。 南霁从不远处看到她瘦削的身影，心脏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霁等人重又回到白清越身边，南霁跪在白清越的身边。 白清越看向了南霁，南霁也看向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上，让自己的热度传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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