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瑭义正言辞:“绝对不可以,没有商量的余地,姑母,还请你让那姑娘迅速改回自己的身份。” 汪娘:“人都在苏水镇生活了这么久,大家都这么称呼她,你一时让她转,她怎么在苏水镇待下?而且桑枝是个好姑娘,绝对不会用盈儿的名字做坏事的。” 汪瑭面色严肃:“她既然有自己的名字怎么不用?姑母,这就是您的不对,当初我爹收留您,他要是知道您让一个外人假用了盈盈的身份,您让他心里作何而想?” 两人在里屋的争执许久。 外头的桑枝垂眸惴惴不安。汪娘的烦恼前几日桑枝也听翠秀提起过一两句。 庭院里干活的三人驻足而看。 那么一点距离,对耳力极好的几人来说,交谈的内容都一清二楚。 姜译苏冷笑:“正好,我们念念趁早离了这地方,趁早能跟我们回去。” 铁木:“就是,我们小姐才不稀罕。” 楼延钧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门忽然从里打开。 汪瑭拧眉而出,然后看见了门口的人。 正是他在胭脂铺外看见的姑娘。 汪瑭愣了下。 桑枝因忧虑,一双柳眉蹙起,此刻柔媚如水的眼微微湿润,不安地看着人。 “公子,我很抱歉用了令妹的身份。只是,我现在无法马上就走,能在宽限几日行吗……” 汪瑭眼都移不开了。 近距离的对视格外有冲击力。 听不清眼前人说什么,汪瑭一股血气从底涌上脸,涨红一般,“是,是你用了盈盈的身份?” 桑枝微微欠身,很是愧疚。“是,我很抱歉……” 汪瑭摸摸鼻子,眼神躲闪。“如、如果只是宽限几日,那,那没有问题。” 追出来的汪娘:“……” 楼延钧脸冷下。 姜译苏攥着劈柴斧头的手青筋直出:“这臭小子!” * 解决了汪瑭的问题。 汪娘正式将汪瑭介绍给院子里的众人。 汪大舜和人是熟悉的,因为在来苏水镇前,他和汪娘就暂住在汪瑭家里过。 汪瑭视线一直留在桑枝身上,并不是他过于孟浪,而是根本无法将视线移开。 人的一颦一动,都在发光一样,牢牢将汪瑭的目光吸引住。 汪瑭以前从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当汪娘介绍到屋里那个小不点竟然是那女子的孩子时,汪瑭面上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这没什么,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是被负心郎给欺骗过。 然后下一秒便听见了那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孩,蹦跶地扒拉住了屋内另外一人的腿,软软地喊着“爹爹”。 汪瑭:“……” 汪瑭转头看去,看见了一粗布衣衫的高大男子,面容冷峻,没有什么表情。 连扶住那小孩时,脸上连笑都没有。 汪瑭暗思忖——肯定不是亲爹。
第60章 汪瑭在苏水镇住下的第三天。 更加确定了那个冷脸的男子和桑枝不是夫妻关系, 顶多是厚着脸皮在纠缠桑枝姑娘。 首先便是那个小孩虽然常缠着那个冷脸的男子,但桑枝姑娘并没有多待见人。 汪瑭一次经过院子,看见了男子在劈柴, 桑枝姑娘拿着几盒胭脂路过, 人停了下来远远地看, 桑枝姑娘似乎察觉了视线,但扫了一眼便转开了,甚至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庭院。 甚至还有一天夜里,经过桑枝姑娘的房前, 看见了冷脸的男子正好被桑枝姑娘给推出来。 桑枝姑娘的脸甚至因为生气而涨红,门也关得极为响。 汪瑭走过去, 严肃:“男女授受不亲,桑姑娘一介清白, 兄台怎能如此纠缠不清!兄台被人拒嫌至此, 就应该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 楼延钧只是扫了眼人, 离开。 汪瑭甚至看见了人手里拿着的像是药膏一样的东西。 汪瑭立马想到了某种话本里的事。 啊!真是畜生! 汪瑭摇摇头,心里更加肯定了这个砍柴工的粗鄙。 为了得到更加确切的答案。 汪瑭还专门问了姑母。 汪娘:“哦?你说阿山啊?安安?应该是人的崽吧,你看他俩长那么像, 眉眼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桑枝的话?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关系。” 汪瑭着重听后半段。“侄儿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可怜桑姑娘一定深受其害。” 汪瑭面色严肃, 想起那么一个貌美可怜的姑娘,竟然要忍受一个登徒子的纠缠不休,瞬间义愤填膺。 * 庭院里。 姜译苏现在已经可以不顾形象直接拿着茶壶对嘴灌。 楼延钧:“……” 楼延钧让翠秀另外买了新的水壶。 姜译苏嗤之以鼻。 抹了把嘴。 “听说你昨晚又去了念念的房间,你到底要纠缠我们念念到什么时候?” 楼延钧:“她是我夫人。” 姜译苏冷笑:“夫人?你给名分了吗?还是明媒正娶了她?” 楼延钧沉默。 姜译苏又道:“你的夫人, 不该是和离了的公主, 起码也得要那等地位才配得上您呢, 楼大人。我们念念何德何能?” 楼延钧没有理会姜译苏的阴阳怪气。 姜译苏:“我已经传了家书回云州,念念和安安,我迟早会带走。” 楼延钧皱眉望了人一眼。 两人正说着,前头桑枝和翠秀走过来。 汪娘蒸了些米团子,因为看他们干了一日的活,离午饭还长着,怕人肚子饿了,所以让人先吃些填填肚子。 毕竟这两人来,就是做白工的,除却包了吃住。汪娘可是一分工钱可没给,但两人却不仅把粗活都包揽了,还拉动了他们草药铺里的生意。 桑枝远远便看见楼延钧,人晒得有些微铜色的肤,即便流着汗,仍旧没有脱掉衣衫袒胸露背,而是连衣衫扣子系得整整齐齐。 挺立而站,如沐风林木。 沉稳俊肃。 桑枝只是看了眼,便被人捕捉到视线。 楼延钧停下手里的活,注视着人过来。 视线直白而热烈,丝毫不加掩饰。 桑枝耳微红,想起了昨夜人进来,拿着药膏要给她涂伤口。 她哪里有伤口? 直到楼延钧说肩上,桑枝才想起是上次被小偷撞到肩膀的事。 虽然那日回来有淤青,但淤青早就消了……再说了现在才要给她涂药膏,像是猫哭耗子一般,桑枝只觉得人是在吃豆腐。自然恼红了脸,把人赶出去。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扭伤了肩膀? 快到了近前,桑枝故意和翠秀换了一下位置,她负责给姜译苏送米糕,而让翠秀给楼延钧端送。 姜译苏十分高兴,“念念送的米糕子,是哥哥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了!” 桑枝笑笑。 姜译苏的赤诚和热烈,总会让桑枝心底多少有些温贴。 楼延钧没什么表情,只是视线落在桑枝身上,没有移开。 但桑枝恍然毫无察觉,送了米糕便离开。 姜译苏着实高兴,特别是楼延钧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不过楼延钧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稀罕的样子。 但姜译苏可稀罕了,这可是他们念念亲手拿给他的,说不定还是他们念念亲手包的…… 当两人离开后,楼延钧立马将姜译苏手里还剩余的一块抢了过去。 姜译苏:“……” 姜译苏:“!!楼延钧我杀了你!” 暴跳的人自然没能打过人。 楼延钧依旧没多余的表情,两口吃完抢来的,然后,将手里剩下的其他当做补偿一样,放在了姜译苏的木碗里。 姜译苏:“……” * 秋婶子最近老来草药铺找汪娘。明里暗里地透露着桥西员外的公子想见桑枝的话,甚至还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鲜鱼、布匹、簪子,猪肉…… 汪娘自然没收。 汪娘:“秋婶子,这事急不得,而且我们盈儿她近日抽不出时间来啊。这不,她兄长最近才来……” 若换成之前,汪娘是有意想让桑枝找个伴,也能帮忙照顾安安。但现在不说有个安安的亲爹来,就是汪瑭那事——桑枝还顶着汪盈的名,她怎么敢帮忙说亲。 以前也是自己糊涂,才应了下来说亲的事。 不过幸好也没成什么。 秋婶子收了桥西员外家好些东西了,自然不可能因为汪娘几句话就被打发。 事实上,桥西员外家也并不看好“汪盈”。一是老管家回去禀报,说人生得过于艳。员外和夫人觉得太过有姿色的女子靠不住,更不用说还带着一个孩子。二便是,才刚见第一次面,桥西员外的儿子便被草亭子砸伤了,这不晦气是什么? 但奈何员外儿子说什么都想娶,宠溺儿子的老爷和夫人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秋婶子:“汪娘啊,做人可不能这样,人员外公子伤得可多重啊,受伤时候还心心念念着你们盈儿。” 汪娘无语:“秋娘子,他受伤又不是我们盈儿下的法,那草亭子要塌下来,总不能怪到我们盈儿的头上去吧?再说了,人受伤养病的时候,我们盈盈也是买了好些东西去探望过了。哦对了,听说人员外还不待见,把我们送东西的翠秀给赶回来了……这明摆着不稀罕……” 汪娘拨了下算盘子,“也不知怎么现在就稀罕上了呢。” 秋婶子:“……” 秋婶子讨了个没趣,只能灰溜溜先回去。 而汪瑭正好将这一幕撞见。 摇摇头,将手中的书卷放下。 没想到桑枝姑娘如此坎坷,竟然不止被一个给纠缠不休。 汪瑭更加肯定了,要出手帮忙的决心。就如书卷中他最推崇的当今宰辅楼大人的文章一样,任何大安子民,都可以救国救民为己任! 挽救桑姑娘于水火,也应是他“救民”的己任! * 楼延钧上次没有给人抹成药膏。 白日看见桑枝提重物时,右肩明显是顿了下,甚至在人后偷偷揉,就知道人并没有看见他放在窗户的那只药膏。 或者是看见了,但没有用。 于是当夜。 桑枝屋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安安在床上睡熟。 桑枝被忽然地推门声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等看清了人,才恼怒一瞪。 楼延钧看了下窗,果然,那只药膏还放在外面,人并没有发现。 桑枝压低了声音:“你又来做什么?” 楼延钧走近。 桑枝整个人都绷紧了,往后一退。 楼延钧探身,将窗外的药膏拿了进来。 桑枝总算看清了,抿了下唇。 楼延钧:“你的肩膀还没好。” 桑枝别开脸,嘀咕:“早就不疼了,也没有淤青……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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