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北狄那块彻底收拾完,签订了属国契约, 可终于给罗綦逮着机会好好收拾这群瞎蹦跶的叛匪, 毕竟她罗綦虽然收敛了不少也不是吃素的。 要不那群人还真就不知道她是怎么起的家。 罗綦上位之后励精图治,体察民情, 这个皇帝当得至少百姓们还算满意。 只是处事还是太过铁血的军家做派,运行中得罪了不少人,也难免需要得罪不少人。 她手上握着实权,手下也多是忠臣良将,倒也不怕。 当然跟她一起挺过来的姐妹里也不乏些骄功自大之辈,仗着和罗七娘的关系胡作非为, 她心里都记着,只等着慢慢收拾。 计划着想往她后宫塞人的也不在少数,一切相关奏疏皆被她一一打回, 干净利落两个字:不允。 要是有人在朝堂上找她不痛快, 晚上莺莺燕燕直接送到那人家门口, 让她们先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 从她这里走不通,便都想着别处突破。 也不是没人尝试过把家里待嫁的儿子先送到君后宫里,晏行很是热情的接受了, 但没两天这些送进宫的世家子不仅被送回了家, 身上都被硬安上了一门皇亲, 连个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各家悔之不及, 再不敢使这种鬼心思。 不过由此,关于君后,也就是前朝长宁帝卿的出生时天降祸星一事又被流传了起来。 幽都城边的那个大坑就是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就算被压多少回,有心之人还是会把它挖出来。 此外还有关于晏行各种种种猜测传言,他与圣上已成亲近五载,却只有安乐帝卿一个孩子,再生不出其他子嗣,谁知道是不是流落民间的时候伤了身子。 总之,桩桩件件都是指责他作为君后无状,配不上这个位分。 若理应积极为皇嗣着想,替皇上主动操持广纳后宫的事宜,不应再容许她这么随意下去。 晏行听在耳里,私下冷笑了两声,这群朝臣的手伸得可真长。 如今罗綦还不在京里,想必是想趁这个时候逼他就范。 此时得柳怀瑾府上也是来客络绎不绝,争相推着让她做出头鸟。 “柳相你不是之前也建议过皇上应多纳几位君侍,这回怎么退缩了?” “我可不跟你们瞎混。若真把君后逼急了,等皇上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那人被斥得脖子一缩,又想想她们是功臣,行的又是纲常正义,便是皇上想治罪也没理由啊。 再说这两年皇上看着还挺和气,要是这回君后好说话一些,直接将她们的儿子纳成贵君。 这口子一开,以后那空荡荡的后宫定然欣欣向荣啊。 见实在劝不动柳怀瑾,这群人袖子一甩就走了。 柳怀瑾却是慢悠悠喝着茶,她是万官之首,要明哲保身就不会同这些官员闹翻。 虽说罗綦不纳贵君侍子这事儿确实有违惯例,但她最多必要时提点,不会经常性地去拿这种小事去找罗綦和晏行的不痛快。 毕竟这对妻夫一个比一个可怕。 何况这背后布局之人是那位不安分的宋公子,她可不愿去淌这趟混水。 没等她悠哉喝完茶,耳朵就被拎了起来。 “你又在撺掇七娘纳小侍子,什么居心!是不是也心痒了?就等着她破了例,你也有理由往家里带人?!” 罗小阮挺着个大肚子,脾气越发火爆。 他这肚子晏行可是羡慕不来,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精神头儿十足。 柳怀瑾连忙护着耳朵:“我可没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传宗接代吗?一国没个继承人像话吗?!” 罗小阮不忿地坐她对面:“那也是人家妻夫俩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嘛?” “七娘现在是皇上了,可不只是她们妻夫俩的事儿。不过,”柳怀瑾给罗小阮倒了一杯白水,“你以为君后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哼,”罗小阮消了火气,“那你也不帮着他拦拦这群人。” “且瞧着吧,她们都斗不过君后的。” 关于晏行的诋毁越传越盛,连百姓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这君后真的是不祥之人,要不然前朝到后期怎么会有那么多天灾人祸,不管怎么说那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年长些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况且他生不出女儿,不仅犯了七出,还自私善妒,不许皇上娶小君。 将这件事推上风口浪尖的是江浙的几场大雨,水势冲破了堤坝。 往年也有过这种事,都没今年这么大灾。 这一来,就有人把事情怪到了君后不详一事上。 在宫里蛰伏了很久的晏行终于动弹了,连夜将柳怀瑾等一干大臣都给招进了宫里来。 “近来关于本宫的流言不少,诸位可都听过。” 他眼下这些人里就有流言的始作俑者,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晏行笑:“本宫也听了几句,说得倒是不错。” 他挥手拦住了要上前说话的柳怀瑾,“是本宫无能,实在配不上皇上给予本宫的这份尊荣。今日,本宫便自请下堂,到宫外金光寺落发为僧,为皇上为天下苍生祈福,诸位觉得如何?” 众大臣这才慌了,急忙下跪,连声道:“君后!此事万万不可啊!” 柳怀瑾更是惶恐,不知晏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君后此事不如等皇上回来再议。” 要是罗綦回来发现了这件事,她还不得挫骨扬灰。 “皇上重情重义,与本宫又是少年妻夫,”晏行长叹一声,“柳相不用再劝,本宫去意已决。” 当夜,晏行就收拾了行李,连同车马住到了金光寺清修,要静安师太给他落发,竟连安宁帝卿也狠心没带上。 之前逼迫的,上疏的,流言造势的,皆被他这一举动给打乱了手脚。 皇上已经领着大军在回程的路上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入京,要是让她回来发现自家君后被逼成了和尚,定会龙颜大怒。 就像后宫多几个人,谁想这下罗綦的后宫彻底没了人。 没有人敢去禀报在外的罗綦。 柳怀瑾知道这事儿闹大了,直接称病,在家躺着不见外客;宋洵听着禀报整个人跌坐在榻上,想不到那个长宁帝卿如此有恃无恐,他难道真不怕这一去就回不来,宁愿放弃手头上的荣华富贵。 “皇上到哪里了?” “听说大军已经到了河间,皇上的行踪还不确定。” “好了,你下去吧!” 宋洵忽然恨极了,恨凭什么晏行能得到罗綦那么多的爱,而他要独守这冷冰冰的空屋子。 罗綦确实不在军中。 她把摊子扔给罗衾后就带着小队快马回了幽都,这一去其实没多久就是对夫郎儿子想念得紧。 收城的士兵将她拦住,看清是谁之后震惊不已。 幽都昨日闹得鸡飞狗跳,今天天还没亮皇上就回来了,谁能不说句赶巧了。 罗綦赶了整宿的路,一路冲到晏行寝宫,宫人大多还睡着,其她的也拦不住她的劲头。 结果遍寻不到,掀开帘子一看,她夫郎没了。 旁边她儿子被吵醒又红着眼跟她要父君。 “怎么回事!”罗綦抱着手拿竹编球的安乐轻哄着,边皱眉怒道,“找个人出来回话。” 满宫的侍人瑟瑟跪了一地。 “禀皇上,君后他到城外金光寺落发去了。” “什么?!”罗綦又震又惊,差点没气绝过去。 把安乐哄好之后就秘密让人把柳怀瑾从她家床上给抬进了宫。 这样沉默了两日,罗綦上了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早朝。 朝堂上所有人都不敢抬头看龙颜,只听罗綦慢悠悠道:“怎么朕一回来就找不着自个儿君后了,谁能给朕解释解释?” 无人敢上前答话。 罗綦面上挂着笑,看着她这群朝臣:“没人说?好,这是家事暂且不论,那咱们就说说政事。” “郭万鼎!有人上折子弹劾你欺女霸男怎么回事?” 郭万鼎拱手走出来道:“那都是那些文臣看不惯臣,故意给臣身上泼地脏水!哎呦!” 笔架精准从罗綦手里摔到了她头上,满朝文武连同郭万鼎吓得连忙又跪了下去。 “皇上...” “你说说你这几年抬回去多少房侍了,什么以前得小柳枝,现在的红胭脂,好日子不过非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朕看这个忠勇侯你也别当了,到北边守两年关去!” 这皇上和郭万鼎是从下一起长大,过命的交情,据说那条手臂还是为皇上断的。 可今天她翻脸不认人,直接拿郭万鼎开刀,所有人头上好像都悬着一把刀。 郭万鼎瞟了眼柳怀瑾,没得到任何回应,她老郭也是一身硬骨头,罗綦削她的爵她心有不甘却没杠上去。 罗綦说完一件事,敛下情绪,好似刚才发怒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嘴角寒着让人后被发渗地笑,淡淡道:“下一件,江浙决堤地那块水坝不是去年才拨银子让工部修的吗?让朕想想,谁负责的,哦,对,是刘大人,你不会整天只操心着你儿子能不能进宫当上贵君,连公事都不干了?” 被点到名的官员乌纱帽滚落在地,急切地磕着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朕若要恕你的罪,怕是受灾的百姓也不会答应!” 这次水灾带起了一场朝堂内的清算,把以前那些大家觉得无关紧要,偷偷摸摸做的事儿都给挖了出来。 管她以前立过什么样的功,该抄家的抄家,该砍头的砍头。 自己干的这些危害百姓,搅乱朝纲的事情,还想怪到她夫郎身上。 这个机会自罗綦登基起就一直在等着,可算给她逮着了,彻底给从前睡在云端等着享福的人鸣了声警钟。 有人这时候又想起去找晏行求情,毕竟晏行还是能劝住罗綦的狠手。 可现在唯一能救她们的人也被逼出了宫。 —— 晏行已经在金光寺住了好几天。 风高云淡,他身穿一身灰扑扑的和尚服,一头长发也用僧帽给束了起来,手拿着一卷书靠在软枕上发呆,眉间蹙起深深几道印子。 明明身处佛门清净地,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据他所知,罗綦在他出宫的第二天就回来了。 但一直没有来找他,也没特地派人来过问。 外面的木门响动,他连忙迎声去看,却是云烟。 又失落地垂了眼。 “几号了?” 云烟拿了一盘清粥小菜搁在桌上,答道:“十六了,明儿十七,就是君后您的落发日。” 静安师太原说他尘缘未了,不愿给他剃度,让他先待发修行。 这本来也就是晏行打的幌子,没真想出家,但还是让静安师太帮他定了个落发的日子,对内对外有个交代,显示一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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