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尘安不解:“还要有什么?” “时尘安,你是木头不是?这都想不到?当然是那句话,”靳川言真想撬开时尘安的脑袋瓜,看看她那聪明的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点什么,“一般来说,在说完你那句话后,都会跟一句话。” 他没有立刻点题,想来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时尘安自行领悟,迅速补救,如此,他也勉强可以原谅时尘安的不解风情,迟钝木讷。 但时尘安的目光更加茫然了。 靳川言疲惫地揉了揉山根:“时尘安,你踹我的那股机灵劲哪去了?你生来就是气我的是吧?知我者,靳川言也,这句话有那么难想到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尘安更懵了:“你是如何让这句话出现在这个情景之中?” “你并未对我发一言,我却能懂你的心,提前帮你叫住她们,这难道还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靳川言理直气壮。 时尘安不能认可靳川言:“可是当时我已在劝柳……” 靳川言的目光已在说‘你否认一句试试看’,时尘安聪明地闭了嘴。 罢了罢了,今日之事能圆满被解决掉,说来还多亏靳川言,时尘安不想浇靳川言冷水,赶紧道:“知我者,靳川言也。” “哼。”靳川言轻哼,他抱胸偏头,微抬下巴的模样,似乎接受时尘安的说法,让他感到颇为勉为其难。
第37章 “不过, ”时尘安仍旧有些好奇,“若柳家确实不是靳川赫残党,你又为何要将柳家阿伯调到礼部去?” 靳川言挑起了眉头, 那眉眼中倒有几分嫌弃, 道:“柳进候此人确实没有异心,因此得知靳川赫要夺宫时,他为了与靳川赫划开界限, 日后不被清算,便来寻我, 主动提出可以由她女儿作饵, 诱敌深入。” 时尘安轻轻“啊”了声, 她见柳菁穿金戴银, 养尊处优至极, 却是不曾想她会有个狠心能将她作饵的父亲, 想到劝她那些话,时尘安不免有些歉疚。 靳川言看出了她的歉意,轻啧了声, 道:“你当他真是个狠心的?他主动提出这馊主意,我原本是不许的,但他再三发誓,都到了涕泗横流的地步, 只想我成全他的忠心。我也理解他的担忧之处, 无论如何, 柳家都曾是靳川赫的姻亲, 如此过从亲密, 日后要不被牵连也是难,因此勉为其难同意了。” “我却万万没料到他在我这儿打足了包票, 实则是个心软的,他因担心女儿困在靳川赫手里,叛军迟迟不得进皇宫,女儿会因此受牵连,于是他比我们约定的时候还要早一刻钟,打开了宫门,致使我的部下近百人遭受了无谓的牺牲,你说我气不气他?” “他若不舍得,当时何必主动献这种计谋,他既然献了计,又为何不心硬到底?他为女儿早开宫门,却不知他女儿正因此身陷险境,若不是我,也早死了。” 靳川言想来当真是气到了,时隔两年再谈起此事,语气里仍旧充满了嘲讽,时尘安毫不怀疑,若是此刻柳进候站在靳川言面前,他会毫不犹豫抄起本子砸过去。 也难怪靳川言要把柳进候扔到礼部去,大抵在他眼里,柳进候这种人是不配为将的。 时尘安安慰他道:“这两年柳菁也遭受了许多风言风语,想必也是报应了。” 靳川言轻哼了声,想必并不认可这样的报应。 时尘安见他实在生气,也有些犹豫,之前她答应得爽快,却不想背地里还有这般曲折,无论如何,她都得顾虑靳川言的心情,因此她问道:“林唤春邀请我和柳菁上元节去看灯,你同意我去吗?” 靳川言的思绪从过往中抽回,他转脸看向时尘安:“你要去看灯?” 他有些不满,“上元节你要去看灯,为何不与我去?” 时尘安理所当然地道:“你又不能出宫。” “我也没有准予你出宫。”在时尘安的小脸垮下来之前,靳川言迅速补充,“除非和我一起去看灯。” 靳川言是天子,他若要出宫,不说伺候的人,便是护卫的人想必也得跟一堆,时尘安只要想到有这样一大帮人要盯着她,就觉得头大,她瘪着嘴和靳川言谈判:“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们一道去了。” 靳川言寸步不让:“让刘福全出趟宫,告诉她们你要在宫里陪我看灯也不麻烦。” 时尘安已经从林唤春和柳菁口中得知长安的上元节,不仅有灯会,还有烟火,游龙灯,打太平鼓,热闹得很。纵然靳川言也可以在宫里给她摆一个灯会,也请来这些表演,但这些热闹是虚假的,是僵化的,如一场泡沫里的戏文,绝不及外头那蓬勃的热闹的万分之一。 时尘安自然不乐意在宫里屈就,但她拧不过靳川言,只好妥协:“我写两封信函去与她们道歉。” 她做事总是这样一丝不苟,既然是她爽了约,自然要端端正正写封致歉信。 靳川言道:“你是因我失约,这封信该由我来写才是。” 他比素日要像个人了,这是多难得的事,时尘安唯恐他只是说着玩,忙跑到案桌前,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替你研好墨,你就要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靳川言懒洋洋地点头。 时尘安研好墨,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靳川言笑着走过去,拿起笔一挥,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有事不去”,时尘安瞪大了眼,她指责道:“你这也太敷衍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吗?”靳川言拿起玉玺,在四个大字的正中间盖了个章,“我倒要看看有谁敢说我敷衍。” 时尘安嘟起嘴,不满道:“你怎么可以仗势欺人?” 她嘟起嘴,脸颊像嫩嫩的薄皮水蜜桃,兜着满满的汁水,一掐就破,靳川言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伸手掐住了时尘安的脸颊,捏了捏,又香又软。 时尘安那双眼就瞪得更圆了:“靳川言,你别太过分……” 靳川言双掌捧起她的脸颊,像揉粉团一样揉着她软软的脸颊,时尘安被他揉得摇头晃脑,她恼羞成怒:“靳川言!” 靳川言轻啧声:“谁叫你生得如此可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多坏的人啊,明明是他欺负人,却还要反过来怪她?时尘安沉默了会儿,忽然踮起脚,一手扯过靳川言的肩头,她骤然的亲近,让靳川言下意识对她泄力,没有丝毫防备地朝她倾靠过去。 然后—— 时尘安准确无比地咬住了靳川言的脸颊。 她的两排贝齿并非猛兽的尖牙,反而常常在与肉骨头的较劲中败下阵来,因此这一番咬脸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撒娇。 靳川言垂眸,尚且能看到时尘安眼里的得意,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自以为制服了猛兽,威风凛凛地占尽上风,却不知在靳川言里,这不过是一场纵容。 像是吃饱魇足的狼王纵容了在他的巢穴门口撒野的小兔子,也像是宽容的兄长纵容了顽皮的妹妹。 靳川言想他或许该配合时尘安,满足她耍一下小威风的欲望,可是他只轻轻一动,时尘安的双唇便贴在了他的脸颊,湿润的,又软又香的两瓣唇,仿佛俏生生盛开的花瓣,凝结的露水缓缓滴落水面,激起水池涟漪。 就是因为这小小的过界,让一切都变了味,靳川言喉结慢慢滚动两下,他以强硬无比的力道把时尘安撕开,将她重新放回地面上。 时尘安困惑地看着靳川言:“你生气了吗?抱歉,我只是——” “我没有生气,”靳川言用沉稳的声音回答她,“这毕竟不是你的错。” 但他脸上确确实实收了笑,五官越发显得锋利,他重新变成了时尘安在豹房认识的那个皇帝,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他不发一言离开了暖阁。 *LJ 靳川言重新想起了刘福全的话,原本在他看来莫名其话的话被重新加入注解,进入了他的脑海里。 而很不幸的是,为刘福全注解的正是他的心猿意马,这让靳川言煎熬不已。 一直到用膳的时辰,靳川言才不得不回去,他一推门,就看到了自责不已的时尘安,她见他进来后,立即向他奔来,想为那个冒犯举动做个解释。 靳川言确确实实听到了她的话,她说她从小有个毛病,生了气就想咬人脸,这可能与她从小被大黄带大有关,她小时候不听话时,大黄就会收起牙齿,‘咬’一下她的脸,她就知道当下的事是绝不能再做了。 靳川言明明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在时尘安一张一合的唇瓣上,花瓣将花蕊裹藏起来,这如玫瑰花的两瓣唇也仔细地藏起了那温暖的口腔,灵活的舌尖。 他说不清耗费了多少的力气才能继续在时尘安面前佯装无事,继续做个正常人:“我没有怪你。” 那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件事需要我立刻去处理。” 这是个随便乱扯的理由,时尘安应当是听出来了,但她没有继续较真,只是脸上难掩落寞。 靳川言没办法和时尘安解释,当夜睡觉,他差点让刘福全把他的铺盖搬出去,但理智告诉他若这么做了,时尘安必当羞愧不已,好不容易被他养得稍微骄纵点的性子,又会很快缩回龟壳里去,下一次再要哄她探出头来,也不知又要耗费多少精力。 于是靳川言仍旧若无其事地上了床,他自觉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绝不会因为这点小越界而兵荒马乱个不停。 他是那样的信任他的自制力,倘若他没有做那个梦。 ——他重新回到了那顿年夜饭上,时尘安依然坐在他的对面,辣得汗水呼呼直流还要坚强地吃辣碟。 只是与现实不同的是,靳川言没有要冰盏,而是起了身。 他看到自己起身了,那道削薄有力的身影走到了时尘安面前,掏出了一块手帕,时尘安要接,他没允,而是自己捏着手帕,弯下腰,尽心尽力地替时尘安擦去唇瓣上的辣椒。 玫瑰花凄艳无比地开着。 下一刻,靳川言看到自己毫不留情地把时尘安拽下了座位,他的手掌把时尘安的脑袋往下压,白皙的肌肤下,勃发的青筋如一棵粗壮无比的巨树根部。 玉带落地。 白色的毛绒团子狼狈地挂在了时尘安的耳朵上,她的肌肤那么薄,简直要红成晚霞,涎水从她的唇角滴了下来,却又被他的指间沾去,抹在上面,重新送回时尘安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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