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记得问是什么时辰了,看来还没喝糊涂。” 春白踢了踢滚到她脚边的酒坛子,有些又生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已经快十个日夜了,明明离开了整整一年多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十天十夜。 光喝酒就喝了个昏天黑地。 “怎么,如今,连床都不会睡了,是这地板更舒服不成?” “我让你住在我这,不是让你来喝酒的,平日里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还得我来照顾你。” 看着她这醉鬼的模样,春白就生气。 之前不是都不怎么喝了吗,现在倒好,是把一年的量都喝了不成。 也真是喝死算了。 颜荇实在是头疼… 也就由着姑姑她唠叨了。 放下手中端着的米粥,春白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我去皇城司的时候遇见周有崖了。” “他向我问起你了?” 颜荇听了一耳朵,才有些晃荡地从站了起来。 拿过桌上的白粥,不管烫不烫就一饮而尽。 温热的米粥下肚后,颜荇看着已经空了的碗,开口就是一句“老匹夫”。 “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别一口一个老匹夫的叫,再说,人,好歹也曾经是你的师父。” 师父? 哼,天天想着怎么弄死她那种师父吗? “你不问问他有什么事?” 颜荇有时候好奇心是重一些,可是,她还真对周有崖的事情半点兴趣也没有。 “没兴趣。” 想来裴竞这几日估计也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毕竟因为裴湛的事情,太后正在后宫闹着,百官中也还有不少质疑的声音。 更别提西北那边又出现了陇阳王府的残余。 她这才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行,没兴趣就不说了。” 随后春白又稍微凑近她些,捏着鼻子摇了摇头。 “既然醒了,就赶紧先去洗洗吧,你自己闻闻,你都要臭了。” “还有,你新带回来的那只狐狸可比桃子闹腾多了,你可得管管。” 听到栗子,颜荇不禁眼眸一淡。 走到柜门前拿换洗的衣服的手顿了顿,可随后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真动心了?” 春白经历过,知道男女之间,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 这世上哪有真正的铁石心肠,更何况,颜荇她其实最是心软了。 有时候忍不住想,若颜荇的过去若是没那么多波折,哪怕她走运一些,想来也真会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而不是如今这般生人勿近的模样。 颜荇背对着春白,这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态。 但其实她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木然。 动心吗? 动心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就像她不明白裴湛明明已经知道她是裴竞的暗卫,可那时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也不知道,她明明只和叶僅只有几面之缘,叶僅却说心悦她。 她只知道,要活下去都尚且不容易,哪有什么能力去谈动心。 外头这日头可真是刺眼呀。 … 出了房门也就是个一眼见到头的小院,地处城边郊外,虽然偏僻,但起码安静。 颜荇没事情要做的时候,就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好歹买这个院子她也是出了钱的,怎么就好像她是来占便宜的。 春白真是年纪大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 坐在板凳上,一边在心里发着牢骚,一边也就把刚才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洗了。 栗子在她出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接近,独自握在角落里睡起了觉。 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 随即,颜荇也听到了“砰”的一声。 是隔壁门被撞开的声音。 隔壁什么时候有人了? 可随后,颜荇来不及疑惑,因为她听到了杏儿和姜嬷嬷喊着救命的声音。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给我放开。” “老虔婆,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家老爷看上这丫头了,那时她命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谁要你家主人看上了,你给我松开。” … 颜荇赶来时,便只看到两个做奴役模样的,一个拽着杏儿往外走,一个才把姜嬷嬷推到在地。 “松手。” 姜嬷嬷和杏儿看见门口的颜荇也皆是一惊,可还没等到她们反应过来。 那个推到姜嬷嬷的男人已经撸着袖子上前。 “啊哟,这丫头比你手上那个漂亮。” “要不…” 来人还没说完,就被颜荇拧着胳膊拗了过去。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语气冷冽间带着丝丝愠怒。 “你这贱人,给我松开…疼…疼疼…” 颜荇很是“听话”地松了手。 正当男人庆幸之时,颜荇的一脚又踢翻他,踩上了他的右手,然后在沙土里碾了一下。 手不干净也就算了,嘴还不干净。 “方才是这只手动的手吧。” 另一个人显然是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小娘们这么狠。 他都听到那手骨头断了的声音。 “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你怎么敢。” 颜荇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江”字印在这身衣服上。 “江平要是不服,让他去皇城司找姓颜的。” “你这么说,他自然会知道。” 不过一个六品官,还敢干强抢民女的事情。 “还不滚。” 那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一个女人瞪了一下,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眼神,活像是要把人宰了才甘心那种。 哆哆嗦嗦松了手,连同伙都不及管就跑了。 颜荇在心里冷哼一声,松开脚,踢了踢他,示意让他滚。 直到二人的脚步声远去,颜荇还在犹豫是上前还是直接离开。 垂在身侧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想抬起来,想了想又算了。 姜嬷嬷却冷着一张脸,看了一会她。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可换了身黑衣,就真是令人陌生得很。 “杏儿,关门。” 也不想再看见她这个人和这张脸了。 想想之前自己对她的真心,真是喂了狗才是。 杏儿虽然脑子反应不是很快,可也知道宁王府如今落得这个局面,都是因为阿颜姐姐。 她就是不懂,阿颜姐姐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想着想着,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就摔地上了。 颜荇一看人摔了,上前两步,弯腰便想去扶杏儿。 可她才碰到杏儿的肩膀,就被冲上来的姜嬷嬷动手推了一下。 倒不至于摔倒,就是后退了两步。 “呵,不劳贵人了。” “说来,贵人不在宫里头做娘娘,来这样的小地方做什么?” 颜荇也不辩解,想来当时也是被她们看到了。 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裴竞当时那么对她,也是事实。 也不愿再继续讨人嫌弃,转身便离开了。 可心里好歹放下一块石头,起码… 裴竞遵守了他的承诺,没有牵连宁王府其他人。 女眷他放得轻巧,就是不知道郑昀他们如何了? … 入夜, “她们不知道我住在这吧?” 颜荇喝过一杯酒,朝着春白问了问。 春白摇着头坐下,止不住叹了口气。 “没有,她们来找,被我忽悠过去了。” 颜荇点了点头。 想来,要是她们知道自己住在隔壁,是怎么也不会继续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反正她自己又住不了几天,何必难为了她们。 “嗯。” 继续喝她的酒。 春白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她的酒杯。 “你这当水喝呢,你闻闻,别人进来我这里,都以为我是卖酒的。” 喝喝喝,怎么喝不死她。 颜荇却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拿过酒壶就继续喝。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陛下。” 颜荇听到这话,手一停,一口酒差点没咽下去。 转头,就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春白,不知道她这话从何说起。 “陛下娶妻的时候,你不是还伤心了挺久的吗?” 有吗? 颜荇回忆了一下,毕竟时间有点久远了。 “哪有,姑姑别瞎说。” 她承认,那时候的她还不懂事,以为跟了裴竞就不用继续每天吃苦训练,然后过打打杀杀,刀尖舔血的生活。 毕竟那个时候,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但是当她慢慢知道男女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后,她就没再考虑这个事情了。 至于当初为什么伤心难过,总是有别的事情吧。 “真没有?” “没有。” 眼神坚定,语气认真,让春白不得不相信。 “那宁王呢?” 听到宁王二字,颜荇明显愣了一下,眼前却不自觉闪过裴湛到脸,他那时看向她的眼神,令她心神不宁。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喝醉自己了。 可偏偏,在梦中,她还是会梦到。 已经想不起来,当时自己刺向裴湛是什么感觉了,她当时只觉着脑子一片空白。 就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喉头间吞咽了一下。 她说不上来,毕竟如今内疚远远大于其他感情。 作者有话说: 颓废颜上线 欢迎欢迎,欢迎留言z 感谢在2022-07-09 20:59:02~2022-07-10 20: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喵喵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有万收的,没有的话,五千…三千也可以呀!(许愿)
第62章 三日后,入夜时分, 颜荇正感觉到有些微醉之时,就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了些零星又窸窣的声音。 呼吸一滞,微醺的脑子立马转醒过来,放下手中酒壶,便起身出门,夜色很重,四望下,只有春白姑姑的房门是半开的状态,跳耀的烛火从门缝中倾泻出一道光影。 而那一地光亮间,混杂着三个人影。 喝酒,当真误事。 颜荇谨慎地半踮脚步轻声靠近,借着缝隙才发现闯她家的竟然是郑域和郑昀这两兄弟,一人一身黑衣,只是身上的尘土,使他们看上去不免有些狼狈。 谈不上意不意外,说来,她一直以为宁王府的人都没逃过去,现在才知,是她当时想当然了。 也怪她自己,这几天喝了个醉生梦死,知道个才怪。 既然是熟人,“嘎吱”一声,颜荇就推开了门。 进屋时,看见郑域一紧张,手中握着的那一把刀正便架在春白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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